第23章 章
第 23 章
路炎內心：神他媽考得怎麽樣。他以後都要對這句話産生ptsd了。
說出口的話分外欠揍：“你還知道回來？怎麽，你那姐夫沒舍得給你花錢啊，還是這身破行頭。”
衛梨仔細端詳路炎，就算他不說，她也可以從他的微表情來觀察他下午的考試情況。
至于他那些話，嗯，無視了，她超大度。
考得還行，不像是考砸的樣子，還有種難言的興奮感在眸中蕩漾。衛梨放下心來，事出突然，一時之間沒顧上路大號，算是她理虧。
“我沒打架。”她單方面壓制罷了，也沒過火，很克制了。
路炎聞言一愣，轉而想到自己之前上飛機時，和她交代過不要在北城沖動，終于臉色變好看了一些。
想了想還是告訴她：“下午考試，我和陳可然抽到一組集體表演一個小品，那個自作聰明的家夥，啧。”
下午路炎純粹是憋着一口氣在考試的，原本該緊張的考試氛圍蕩然無存，全身都繃得緊緊的，仿佛有人欠了他八百萬沒還，越是生氣，腦子倒越是冷靜理智。
抽完題目準備即興表演的時候甚至還有一種詭異的興奮感。被衛梨無視的那股子憋屈在幾個評審老師的注意之下得到極大滿足。
說起來還要謝謝衛梨，他下午的表演可以說是他學表演以來最快入戲的一次，連老師都誇他的眼睛有神。
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是被氣出來的火光餘韻。
這是衛梨第二次在路炎嘴裏聽到這個名字，她看了一眼正朝着他們這個方向走來的男孩，好像就是路炎口中自作聰明的那位正主。
衛梨将路大號拉到邊上牆角，示意他繼續說。
“你別拉拉扯扯的，想聽就站好。”路炎不滿她突然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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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知道那個家夥有多蠢，表演前大家商量得好好的，他居然上去就突然炸魚搶戲給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也不想想他路大爺我每次年紀前十怎麽考出來的，這點随機應變反應力還得沒有，這傻子最後的表情別提有多逗了。”
想到陳可然最後的吃屎表情，路炎簡直爽歪歪，中午那點怒火被滅了個七七八八。
炸魚是表演培訓時老師曾提過的一個特指，一些考生表演前在場下商量好的和上場之後的表演完全不一樣，魚塘裏的魚都被炸傻了，主打一個搶戲創死別人成全自己，用同組組員來對比擡高自己的分數，用心險惡昭然若揭。
那個老師曾說：“可以搶戲，但一定要聰明的搶戲，否則只會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雖然本來即興表演就是考察一個即興能力，但若是考試時突然來這麽一遭炸魚，大部分人還是會反應不及慘遭滑鐵盧。
“下午不好意思啊，路炎，下午差點影響大家，都怪我太緊張了，考試時候忘了臺詞開始胡言亂語。”陳可然特地走過來向他道歉，那表情可謂是演技生動。
衛梨看着這個男生剛才一路走過來，明顯聽到了路炎的最後一句話，卻仍能處變不驚，不由感慨年輕人能屈能伸。
這個人，以後可能會成為路炎的同學，年紀輕輕就有演技、有心機，還能忍，路炎比起他，還嫩得很。
“差點？”路炎想拿根棉簽給自己掏掏耳朵，他沒聽錯吧。
“君子坦蕩蕩，你是個有實力的人，希望咱們有機會能成為同學互相切磋讨論。”陳可然一副風清朗月的好樣貌，說出來的話嗓音還有些磁性，他別有深意的說完就欲離開。
路炎：“你給我站在。”
咋的，以為他藝術生沒文化聽不懂啊，不就是想說他是個小人在背後說人壞話。
“你要是真的覺得抱歉，就該和真正被你影響的那位同學去道歉，至于我，境界太高，不是你這種人能随便影響的。至于罵你蠢的話，你要是受得住，我也可以當面再說一次。”
陳可然和煦的表情差點沒繃住，這個路炎根本不按套路出牌，完全對他的示好視若無睹，簡直就是個神經病。
衛梨早就發現了，誰遇到路炎這張嘴都很難讨到好，他天生就沒有怕過什麽東西，一副大方自信老子無敵的模樣，只有在某些時候遇到那個阿澤，才會破防。
路炎下午抽中的題目是《吵完架和好》，題目一目了然，但是要吵什麽吵得有層次有分工就需要一起溝通。小組3個人，每個人都得有自己的身份卡片。
三分鐘的限時讨論時間，陳可然率先提議，在場兩個男生一個女生，不如就用兩個好兄弟為女孩反目成仇作為故事框架，女孩可以是吵架的導火索也可以是和好的催化劑。
這樣一來，三個人都能有自己明确的分工。
本來那個女孩子是有些不樂意的，擔心自己淪為背景板，但是聽陳可然一解釋，覺得有道理，她也想不出更好的故事就這麽答應了。
路炎心情不好，但陳可然能在短時間內想出兼顧三個人的框架，他沒有異議。
他恨不得現在就能跟人大吵一架。
原本設計好的劇情，3個考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陳可然在得知自己的好兄弟和自己暗戀的女孩子表白後，而且女孩還答應了。陳可然的角色阿然十分生氣，和打斷三人微妙關系的好兄弟路炎大吵一架，而女孩為了讓兩人和好選擇遠走，臨走前有一段獨白讓兄弟倆冰釋前嫌。
每個人都有自己可發揮的空間和環節。
沒想到陳可然上來就炸魚了，完全沒有按之前說好的劇本來，吵完自己的部分後一臉落寞的來了一句收尾：“我得了癌症。”
路炎還沒開始吵呢就被這句話給搞懵了，這要他怎麽吵？和自己患了癌症的好兄弟搶愛人，再用之前準備的臺詞就不合适了啊。
陳可然接着又來一句：“這樣也好，照顧好小美，我不怪任何人，只怪老太爺太殘忍，祝你們幸福。”
合着他一個人來負責吵架、又自顧自的和好，完全不顧路炎和那個女生的死活。
路炎看着另一個女考生完全反應不過來的樣子，顯然是被陳可然的騷操作給整懵了。
“誰要你原諒了？”路炎冷不防爆出來這句話，完全一副不領情的樣子。
“你說說看，我們有什麽錯，需要獲得你大方的原諒？嗯？”
陳可然打算繼續按照自己設想好的劇情演，演完他就打算鞠躬退場。但是路炎的反應太快，情緒又來得異常激烈，陳可然走不了了。
路炎接着又大罵阿然太過自私，讓自己和小美背着他這條命去相愛。
路炎一頓氣急敗壞的輸出，發完火後頓覺神清氣爽，空氣裏滿是世界真美好的清新。
任誰都看得出來，他的那架吵得比陳可然有水平，他的情感更加複雜難多元，明明對兄弟是愧疚，對愛人是不舍，卻将這些情緒統統轉為怒火朝着放棄希望的好兄弟，怒其不争。
震驚、後悔、頹唐、惋惜，這些情緒路炎太熟悉了。
用起來簡直信手拈來。
陳可然幾次想要插話都未果，完全被路炎的戲帶着走。
最後，路炎cue了那個顯然已經被他們兩人搞得快要情緒崩潰一臉空白的女孩，好在女孩當下的表情也很符合故事中女主角該有的情緒，沒有讓人出戲。
路炎真情實感：“你失去的只是愛情，但阿然失去的，卻是他的命啊！！”
路炎能想象她該有多慌張，此刻臺上的一切都超出了他們原本的設計，朝着另一個未知方向狂奔而去。
女孩朝路炎投去感激的眼神，索性直接哭了出來，大聲喊着：“如果我們都沒長大該多好，為什麽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阿然阿炎，你們別吵了，要怪就怪我沒能早點發現…”
就連炸魚的陳可然也沒有預料到路炎能有那麽快的反應，更沒想到他會給另一個考生遞戲。
看得出來，評審老師最喜歡路炎，他能在那麽短時間臨機應變，雖然很青澀但勝在真實，而且還傳遞了價值——兄弟用命作為代價成全他的愛情，他不需要這樣扭曲的施舍。
結束表演的時候三個人一起鞠躬，路炎聽到了那個女生在他身邊小聲道謝，比讓他們“兄弟倆”和好時真情實感了不少。
陳可然沒想到路炎油鹽不進，完全就是個神經病。他放下身段來道歉，就是想着萬一以後碰上別太尴尬，路炎倒好，一點面子也不給。
“美女，你這男朋友，脾氣可不好，平時很辛苦吧。”
衛梨看着那個眼底滿是陰郁的男生對自己陰陽怪氣，還真是個傻的，她怎麽會是路炎女朋友。
“我耐心不多，不喜歡和傻子說話，你快走吧。”
黑着臉走掉的陳可然，讓路炎的心情又好了不少，他現在一看那家夥笑就渾身不舒服。
路炎：“哈哈哈哈，你陰陽怪氣也很有一套啊。”
衛梨：“讓我別惹事，我看你倒是很嚣張。”
“哼，他自找的。”
路炎回去路上将考試時候發生的事情一說，倒是沒添油加醋的說自己如何英雄救美，只是大罵陳可然那個人渣差點毀人前途。
衛梨沒說自己下午做了什麽，但是一路聽着路炎神采飛揚的描述，想到自己下午好像一不小心就演了個心機綠茶。
她突然對演戲有了那麽點興趣，說真的，她覺得這事情還怪有意思的。
“你什麽時候去演戲？”她想去看看，電視劇裏那些人是怎麽把電視劇拍出來的。
路炎：“……”
路炎：“你以為買菜呢，你說演就演啊。”他現在不是時家少爺，這個娛樂公司又不是他說了算。
他的好心情被這女的一句話創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