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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秘密如果非要洩露

秘密如果非要洩露

一個清脆的爆破聲——金妮知道那意味着幻影移形。然後是尖銳的警報聲，聽起來就像一個人在歇斯底裏地尖叫，金妮不喜歡這個聲音，她晃了晃腦袋，努力回到現實。接着是“砰”的開門聲，金妮看到三把掃帚裏沖出了十幾個穿着鬥篷和兜帽的食死徒。

哦，梅林。金妮想，要是剛剛她出現在這裏的時候也一次性面對這麽多食死徒，她不知道要怎樣才好。豬頭酒吧的老板聽到聲響走到了窗前，他又看了看身後的鏡子碎片，金妮疑惑地看着他，鏡子碎片裏，明明什麽都沒有。他揮動了魔杖，但是并沒有光和咒語出現。

“隐形衣飛來！”金妮聽到了一個咒語，是食死徒發出的，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但還好，哈利沒有出現。她又松了一口氣，她從身上找到魔杖對準了黑洞洞的一片。該死！食死徒們穿的太黑了，沒有熒光咒根本看不清方位，她更擔心這樣會誤傷到哈利。

食死徒們似乎又在說什麽話，聲音嘶嘶的，他們四處亂跑，五光十色的咒語亂飛。金妮眯着眼睛終于看清了拉巴斯坦的臉。“梅林在上。”她聽到身後的德拉科在輕聲禱告，“他們還真是亡命之徒。”

“攝魂怪怎麽樣？”她聽到了一個大嗓門，她猜是另外一個食死徒，“把它們放出來吧，它們會很快找到他的！”

寒意彌漫了上來，漆黑的窗外沒什麽變化，只有風呼呼刮過的聲音，一瞬間她有一個念頭，也許哈利真的不在這裏，他們放攝魂怪都是白費功夫。他們不過是想立功想瘋了。

假如他真的在的話，金妮很想為他們驅散攝魂怪，但她糟糕地發現她并不知道具體方位。她握緊了魔杖，閉上眼開始回憶五年級打完魁地奇的晚上，哈利進入格蘭芬多休息室，然後抱住了她：“呼神……”她哽咽了，她想到她已經快三年沒有見到他了。緊接着，她意識到德拉科抓住了她的手。

“先停下，韋斯萊。”他的聲音有些顫抖，“窗外！”

漆黑的夜色裏，靠近豬頭酒吧的地方出現了一縷銀白色的光，一只——過了一會她才看清了它的角。是牡鹿！是他！她激動地簡直要歡呼，但立刻她聽到了拉巴斯坦的聲音：“我看見他的守護神了，是一頭牡鹿！”

她的心随着空氣降到了冰點。

金妮忽然意識到，一直以來，她總是想着通過回到過去改變些什麽，來改變現狀，但她從來不知道要如何改變。

不到一秒鐘，酒吧老板打開了門，寒氣瞬間充盈了整個屋子，電光火石間，金妮仿佛看到了羅恩的腳脖子。“他們在那裏。”金妮聽到身後響起了德拉科的低語，“那天在車廂裏我也是這麽發現他的。”

食死徒們快要到門口了。“他們往樓上去了。”德拉科在她的手裏寫，“保持不動，否則只會害了他們。”

他估計這會整個屋子的目光都注視在門口和食死徒對峙的酒吧老板身上——也許不會有人注意到一片移動的空氣——但那也不一定，因為現在有兩個食死徒給屋子添了熒光咒，裏面變得更亮了，他看到了波特的腳印。

但酒吧老板的動作很快，他非常自然地挪過了一些，正好用袍子擋住了食死徒們看到腳印的視線。【“怎麽了？”他吼道，“你們敢把攝魂怪弄到我的小街上來，我就要召喚守護神來對付它們！我不能讓它們靠近我，我跟你們說過的，絕對不能！”

“那不是你的守護神！”一個食死徒說，“那是一頭牡鹿，是波特的！”“牡鹿！”酒吧老板大吼一聲，抽出魔杖，“牡鹿！你個白|癡——呼聲護衛！”

他的杖尖冒出一個長犄角的大家夥，他埋着腦袋沖向大街，消失不見了。“我看見的不是這個——”那個食死徒說，但不像剛才那麽肯定了。“有人違反了宵禁，你聽見聲音了，”他的一個同夥對酒吧老板說，“有人違反規定跑到了街上——”

“如果我想把貓放出去，我自然要放，去|你|媽|的什麽宵禁！”

“是你觸響了嘯叫咒？”

“是我有怎麽樣？要把我押到阿茲卡班去嗎？就因為我把鼻子探出了自己的家門而殺死我嗎？好吧，想這麽做，你們盡管動手吧！不過為你們考慮，我奉勸你們不要去嗯你們的黑魔小标記把他召來。他來了只看見我和我的老貓，肯定不會高興的，是不是？”

“你就別替我們操心了，”一個食死徒說，“還是考慮考慮你自己吧，違反宵禁！”

“如果我的酒吧關門了，你們這幫人上哪兒去倒賣魔藥和毒|品呢？你們的小副業怎麽辦呢？”“你膽敢威脅——”“我保證守口如瓶，你們就是為了這個來的，是不是？”“我還是認為我看見了一頭牡鹿守護神？”第一個食死徒大喊。

“牡鹿？”酒吧老板吼道，“那是只山羊，白癡！”“好了好了，我們弄錯了。”第二個食死徒說，“再敢違反宵禁，我們就不會這麽客氣了！”】

食死徒撤掉了熒光咒，悻悻轉身而去，酒吧老板順勢關上門，回過頭。哈利脫掉了隐形衣，金妮迫不及待地解除了幻身咒。“哈利！”她一下解開了幻身咒，幾乎要撲上去了。哈利看上去下了一跳。

“你怎麽到這裏來了？”他有些責備地說，“聽着——現在很危險——”

“你覺得我會害怕嗎？”她擡高了音調，逼得赫敏不得不加了一個消音咒，“如果我是個畏首畏尾是懦夫也不會來找你了！”她大聲說，“我有能力決定去做什麽、不去做什麽。我現在站在這裏決定來幫你——你就不能相信我嗎？”

她喘了一口氣，就好像這三年來加注在身上的枷鎖在那一瞬間脫落了。她想要拼命抓住哈利，質問他那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麽，他要對她不告而別，他要在這三年間不知所蹤——所有人都說他死了，和那個名字都不能提的人同歸于盡了。但是她不相信，她覺得這一切是有轉機的——只要她堅持下去，就像盧娜說的那樣“總會有好結果的，雖然有時候不是我們能預料到的。”

但是說完最後一句話她聽到羅恩在制止她：“好了，金妮。”他看着他妹妹的眼睛，“現在還在打仗，不是嗎？等一切都結束了，哈利會告訴你的。”

等一切都結束了……金妮怔怔地看着他，當初，他也是這麽說的，可是他和一切一起結束了。他再也沒辦法親口告訴她原因了。所以她這次才必須把握住機會。

雖然她深知戰争的無情，時機的稍縱即逝，但是她更恐懼的，正如德拉科所說。“你在平行世界，而不是屬于你的世界。”

她看到的，不是她的哈利·波特。

“可是，你比我更危險。”她垂下頭，輕輕地說。她現在滿腦子都是血肉橫飛的場景，越是想忘記，越是忘不掉。她記得當時沖進禮堂，他們告訴她，很多人離開了，她看到了盧平和唐克斯的屍體——泰迪才剛剛出生；還有科林，他那麽年輕，甚至和她一樣大。弗雷德……

她強顏歡笑地想着，她能幫上點什麽，所以她沒有拒絕任何一個需要她幫助換藥的人——于是她錯過了和他的最後一面。第二天早上，戰争就這麽荒唐的、令人不知所措的結束了。與此同時的，是天下人都知道了，哈利和伏地魔同歸于盡了。

那一刻，她忽然很後悔，要是她當時沒有聽媽媽的話，她像科林一樣留下來了，她是不是也會死去？那這樣，她可以死在他前面，然後告訴他去往天堂的路是哪一條。盧娜說，他們總得振作起來，因為還有一刻鐘就到太陽升起的時候了。

陽光刺得人眼睛發酸發脹，她從未如此讨厭過黎明。

“我現在來不及給你解釋。”哈利迅速地說，“我們需要立刻找——”

“拉文克勞的冠冕。”金妮插嘴道，她注意到哈利的表情凝固了，“你怎麽知道？”

“我猜到的，”她心虛地搪塞，“——我是說，占蔔課的結果，我沒告訴特裏勞妮教授。也許你得上拉文克勞的塔樓找人問問。”她想到了秋，當時她有點醋意——她猜她也感受到了，于是盧娜幫了忙。

“好的，那我們要先回到霍格沃茨。”哈利拿手比劃着說，“金，”直到此時他才認真看了她，“這一年你的變化真大。”金妮覺得心髒猛地一停，對啊，她是十九歲的金妮·韋斯萊，不是十六歲的金妮·韋斯萊。

十六歲的金妮是什麽樣的？也許經受奔波洗禮，依然明豔動人，她苗條，眼睛裏是少女的純真和熱情，沒有那麽多哀傷和麻木，她的面孔應該更加圓潤而充滿活力，不是嗎？

“金妮，你脖子上挂的是什麽。”他忽然問。金妮無意捂住了時間轉換器——不，現在，她還不能把這件事告訴他，她得讓一切完成才行。

“是個秘密。”她聽到了自己顫抖的聲音，“等一切結束了，我再告訴你。”此時此刻，她有了莫名其妙的優越感，你可以用世界興亡扼住我的咽喉，那麽我也是，我也可以幫忙，她不自覺地站直了身體，“你不是也有秘密打算打完仗告訴我嗎？”

“不，金妮。”赫敏突然靠近了她，神情是出乎意料的嚴肅，“你得和我們實話實話。你知道伏地魔的把戲很多——萬一——”

這時候有個不詳的念頭盤旋在了她心頭，她意識到她在他們面前失去了也許是最重要的東西，信任。

“我不能說……”她大口喘着氣，哀求道，“在一切結束前，我不能說。”完蛋了，她知道一切都糟透了，甚至還沒有自己不出現的時候完美，她在右手心裏捏住了時間轉換器。再一次把它轉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