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确定七點過來?”
“對。”
……
三點五十,誠信典當行裏,餘一豐聽到确切時間後終于松了口氣。
一個月前,他在工地出事後躺了五天,那幾天一直嘗試聯系周聞,只是典當行也沒有對方的具體電話,時間長了他以為這件事也就過去。誰知出院後車子打滑,高空花瓶墜落,工地鐵架踩空……這些奇怪事一件接着一件。
“餘總,咱們要不要去廟裏拜拜?”小助理相信科學,見狀也不由的擔心起來。
“行!”餘一豐直接去了當地有名的寺廟,他們虔誠的拜了兩天,出來後身上多了一個三角平安符。就在他以為t萬事大吉時,前天在路邊喝胡辣湯,一輛失控的車子直接撞來,他立馬跳開,車子直直撞上路邊的樹幹。
“邪門了!”小助理徹底驚了。
餘一豐感覺自己被邪門東西纏上了,想來想去又來到了典當行。他聯系不上周聞,但聽說周聞在這裏寄賣了一批玉,因此他挑了兩塊,只希望借此機會和對方見面。
“餘老板,這是店裏新買的碧螺春,您嘗嘗?”這時典當經理端來兩杯茶水,現在離約定點還有三小時,他不想餘一豐離開了多生變故。
“謝謝。”餘一豐派助理準備好資金,繼續原地等待。
晚上七點,周聞準時來到典當行。
“周老板!”餘一豐見到後連忙起身,今天周聞穿着一件大毛領的羽絨服,羽絨服款式簡單,但和之前相比他多了不少敬重。
“我們又見面了。”周聞笑着招呼。
“周老板,這是餘老板看中的玉器。”這時典當經理試試的端上一個托盤,盤子裏放着兩枚造型別致的羊脂白玉,總價320W。
Advertisement
“您看上這些玉了?”周聞看向餘一豐。
“周老板……”餘一豐欲言又止的看向典當經理。
“茶水喝完了,我去給你們添茶!”典當經理很有眼力勁兒的拿着茶壺出去,茶室裏只剩餘一豐和周聞。
“周老板,我是不是被髒東西纏上了!”餘一豐見四下無人,直接緊張的開門見山。
“對。”周聞也沒有賣關子,和兩個月前相比,此時餘一豐眼窩深陷,人瘦了一圈,精神狀态非常差。
“有沒有辦法補救?”餘一豐想哭。
周聞看着茶杯沒有說話,他不是愛管閑事的性子,現在農業公司開業在即,他也不想管公司以外的事情。
餘一豐看出周聞不想管的态度,再次求助:“周老板,我不是什麽好人,但做事也算光明磊落,真不知這些東西為什麽會纏上我,請您幫幫我……”
“餘先生,您是從什麽時候運氣不好的?”周聞最終問。
“好像半年前,那時候我進小區有牆皮掉了,我以為是物業管理不好……”餘一豐原沒在意,現在仔細回想,他竟從半年前就出現了不正常。
“周大師,能不能讓這些髒東西離開?”餘一豐欲哭無淚的看向周聞,稱呼已經從周先生變成了周大師。
“我不是大師,只是先祖逃亡時曾修習過一些道家術法……”周聞不想透露修仙者的事情,因此第一時間否決餘一豐‘周大師’的說法。
“周先生,請您幫幫我!”餘一豐立馬改口。
周聞看向餘一豐身後,此時餘一豐身後的執念已經從一團黑氣變成了一大團黑氣。
執念是人死後聚集在一起的能量體,因缺少載體,很多人死後能量體消失,就算有個別的也最多存在一周。據餘一豐講述,他的這段能量體已經存在了半年,可見死前有極大的怨念/癡念。
“周先生?”餘一豐見周聞盯着他的身後,渾身發毛。
“算了。”周聞打開随身背包,佯裝找東西似的從裏面找出一枚黃符。
“這是引夢符,你晚上睡前将這道黃符兌水喝下,入睡後你會看到這個怨念死前的場景,至于為什麽跟着你,想必你也會清楚了。”
“死……死前?”餘一豐恐怖了。
“如果是活着,自然不會跟你。”
周聞沉默了,他知道這個執念是宋琳琳,至于為什麽跟着餘一豐……他可以用道術直接查探,但這是餘一豐和宋琳琳之間的事情,他希望餘一豐自行處理,若真做過對不起宋琳琳的事情,這也是他自己的因果。
“好,好的……”餘一豐小心翼翼的收起黃符。
半小時後,典當經理端着新泡好的茶水進屋。
“我前段時間剛弄了一個項目,資金這邊有點運轉不開,等資金回籠後我肯定來買其他的玉!”餘一豐小心翼翼的包好這兩塊玉,這兩塊報價320W元,他一分也沒有還價。
“這兩塊玉本就是你情我願的買賣,餘先生不用有任何負擔。”周聞笑了笑,他是因餘一豐兩次照顧生意才贈黃符。雙方你情我願,他不願意餘一豐有心裏負擔,他同樣不會因餘一豐買了自己東西有負擔。
“咱們留個聯系方式?”餘一豐進一步問。
“有事聯系典當行就行。”周聞不想多牽扯。
九點二十,周聞離開典當行,他這次沒有拎錢袋子,而是帶了一張龍夏銀行卡,這張卡是辦身份證時統一辦的,現在綁定了手機號,手機到賬餘額:3200000元。
“餘哥,咱們是不是太沖動了?”十分鐘後,餘一豐帶着助理從典當行出來,小助理知道餘一豐這段時間遇到的事,但工地資金緊張,他感覺花320W買兩塊玉有點虧。
“死馬當活馬醫吧!”餘一豐看似沖動,但不是把鈔票往天上撒的主兒,他在周聞來之前特意看過這兩塊玉。
這兩塊都是上好了羊脂白玉,有懂行的朋友們幫忙看過,這兩個單價都在150W以上,這麽算下320W買兩塊也不算虧,只是不好脫手。
周聞回去路上就把錢轉到了公司賬裏,現在杜江善管賬,對方感覺這些多此一舉,只是農業公司剛剛注冊,這樣以後整理的時候方便一些。
……
晚上十一點,餘一豐和小助理來到附近酒店。
“我就在隔壁房間,您要有事了直接敲牆或者給我打電話。”小助理一邊燒水一邊道,為避免家裏人擔心,他們打算在酒店喝下符水。
“知道了。”餘一豐疲憊的坐在沙發上,這是一家五星級酒店,保安和房間設施非常好,他環顧四周,想着就算有髒東西,總不能屋頂塌了或直接鬧鬼……
五分鐘後,熱水壺燒開了,兩人按照說明把黃符燒了倒到水杯裏。
餘一豐一口喝下。
“餘總,真不用我跟着?”小助理有些猶豫問,他本想開個雙人間,是餘一豐執意開成兩個大床房。
“快回去吧!”餘一豐擺了擺手。不管有沒有鬼,這種穢氣東西自己沾着就行,沒必要再拉一個人。
小助理走後,餘一豐看着天花板發呆,他以為自己睡不着,誰知看了一會兒竟睡着了。
……
睡夢中,餘一豐感覺自己來到了一條鄉村小路上,還沒等他回神,遠處出現一個鄉村超市。
“我跟你爸過去了,冰箱裏有水餃,你餓了中午煮煮。”超市裏傳來一道中年女聲,接着簾子拉開,一男一女裹着外套離開。
餘一豐飄到了超市裏,這是一家現代化的簡裝超市,超市最外側是一張桌子,一臺收銀機。收音機前坐着一個二十左右的年輕女孩,女孩長發瓜子臉,正拿着手機刷視頻。
餘一豐朝裏看了看,裏面架子都是一些飲料毛巾之類的鄉村用品,今天天陰有雨,超市裏沒什麽顧客,他想出去發現自己飄不出去。
“拿盒鴻山煙,再拿一瓶礦泉水。”這是一個二十出頭,長的流裏流氣的青年進屋。
宋琳琳皺眉,先從架子上拿了盒煙,接着問:“要兩塊水還是一塊的?”
“兩塊的。”
宋琳琳很快的結完賬,青年沒走,有些挑逗的想碰她的手:“我上次跟你說的怎麽樣了?”
“你別亂動!”宋琳琳嫌惡的擋開:“我不喜歡你,你能不能別纏着我了?”
“我喜歡你呀。”青年繼續動手動腳,宋琳琳剛想打人,青年道:“一會兒有事沒?跟我去個地方。”
“去哪兒?”
“市裏KTV。”
“不去。”
“我跟哥們兒說了,我剛交了一個女朋友……這樣,你今天跟我去了,我以後不纏着你了行不行?”
“真的?”
“真的!”
宋琳琳不想跟他去,但想着兩人是小學同學,她猶豫後還是關店答應。
餘一豐視角一轉,跟着兩人來到了KTV,這是一家檔次很低的KTV,他去工地時經常路過。
“這是你女朋友?長的挺好看!”
“你小子長這麽醜,女朋友不錯啊。”
……
KTV裏坐着三個流裏流氣的社會男子,大家看到宋琳琳後就是一通敬酒。宋琳琳見屋子裏只有他一個女生,不自在想要離開。
“妹妹,你不給我們幾個面子啊?”為首男子硬拉着宋琳琳喝酒。
宋琳琳求助的看向孫慶超。
“琳琳,你給我點面子,就跟他們喝幾杯,我以後再也不纏着你了。”孫慶超壓低着聲音道。
宋琳琳猶豫了一下,喝下。不一會兒,她意識開始模糊,眼前全是花花綠綠的KTV燈光,四周是幾人的搖骰聲和喝酒聲。
餘一豐看到這一幕皺眉,宋琳琳社會經驗少,這幾人雖一口一個大哥,但明顯流裏流氣上不了臺面。
晚上十點,有人給宋琳琳的打電話。宋琳琳搖搖晃晃的解鎖,電話掉在地上。
為首青年撿起挂斷,給另一頭回複:同學生日,我今天在同t學家住。
“注意安全。”另一頭回複後也不再打擾。
淩晨兩點,衆人走出KTV。
“志哥,我先跟我女朋友回去了。”孫慶超攬着宋琳琳跟幾人道別。
“你一個人回去就行。”名為志哥的男子直接拉過宋琳琳。
“這不太好吧……”孫慶超一愣,他今天想讓宋琳琳給他長點面子,但沒想把人留在這裏。
“好不好是你說的?”男子直接捏住孫慶超的臉,使勁拍了兩下。
“志哥說了算……”孫慶超不敢反駁。
三人拉着宋琳琳上車,孫慶超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跟上。
“志哥,我們現在去哪兒?”車子上,一個幹瘦青年不懷好意的打量着宋琳琳。
“我堂哥在附近工地上班,我們去他那兒。”志哥名為王志,他想了想道。
餘一豐聽到工地時産生了一個不好預感。
半小時後,車子來到城南的龍城工地上,現在外面下起了暴雨,工地寂寥,車子七拐八拐的來到東邊的一個鋼板房前。
“開門!”王志淋着雨小聲拍門。
“來了?”房門打開,從裏面露出一個探頭探腦的中年男子,這是工地工人王海。
衆人把宋琳琳拉進鋼板房裏。鋼板房占地三十平,分裏外兩個屋子,因是男工宿舍,裏面髒兮兮的非常難聞。
幾人把宋琳琳扯到裏屋的上下床上。
“從哪兒弄的人呀?”王海問。
“一個兄弟帶的。”王志一邊說着一邊拍了拍宋琳琳臉頰。現在屋子裏四男一女,他們平常跋扈慣了,也大概摸清宋琳琳的脾氣,剩下的事情不言而喻。
王志準備解宋琳琳衣服。
宋琳琳本來暈乎乎的,剛才可能淋雨,現在竟然醒了,看到這一幕大喊:“你們在做什麽!”
“別叫!”王志直接捂住的宋琳琳口鼻。
“唔唔——”宋琳琳拼命掙紮,并使勁咬向王志手腕。王志吃痛,條件反射的拿起地上鋼管砸了下去。
砰——
聲音非常大。
“你怎麽打人了?”其他三人一驚,沒想到王志會下重手。
“這娘們咬我!”王志曾因打架鬥毆進過局子,本來就有暴力侵向。他看到血後脾氣上來了,又拿着管子砰砰砸了兩下。
宋琳琳意識模糊,身上反抗的動作越來越小,王志拿起旁邊枕頭使勁的捂住。
屋外電閃雷鳴,其他人都震驚的看着這一幕。
“裏面有沒有人?”這時屋外有人敲門。
“唔唔!”宋琳琳聽到聲音,用最後一絲意識掙紮。
“是工地經理。”王海連忙說道,他本不想理會,但屋子裏的燈開着,外面的敲門聲更大了:“王海?”
“我正在穿衣服,您等一等。”王海慌裏慌張的示意三人進被窩。
唔唔——
宋琳琳感覺自己活不成了,掙紮的更厲害了。
“賤人!”王志又是一鋼管,他原本不想扯上人命,但第一管下去的時候就知道自己收不住了。
“怎麽了?”外面聽到動靜問。
“穿鞋扭了一腳,我這就過來!”王海平好呼吸後開門。
“今天下雨,咱們剛搭的架子有點松了,你一會拿着扳手把前面那兒擰一擰。”鋼板房外,餘一豐淋着雨說道,龍城小區是他剛接的工程,他不希望這個工程出差錯。
“好的餘總!”王海連忙答應。
“屋子裏有人?”餘一豐又吩咐了兩句,看到屋內床上鼓起了一塊兒。
“我家親戚,今天下雨過來了,我一會兒讓他們幫我一起弄。”
王海說完,床上被子裏探出三個腦袋:“我們以前幹過工地,一會兒跟着王哥一起弄。”
“麻煩你們了!”
三分鐘後,餘一豐離開,宋琳琳聽着越來越遠的腳步徹底絕望。
“賤人!”王志又是一鋼管,宋琳琳徹底沒了意識。
……
一小時後,四人把宋琳琳扛到外面的工地上,現在新項目還沒安監控,王海仗着地形把人埋在一個正施工的地基下面。
“不會有人發現吧?”一個膽小的二流子問。
“不會。”王海粗喘着氣,事已至此他也沒法收手了。這裏等雨停了就會有施工隊入場打地基,到時候将沒有任何人發現這具屍體。
四人把人埋好,又認真的打掃現場。因折騰了一夜,他們只把餘一豐說的腳手架随意處理了一下。
淩晨四點,餘一豐擔心架子散了打傘來到現場。他的施工地離埋人地只有十米,他見架子弄的不牢固,也不再折騰王海,自己拿起旁邊的工具包擰架子。
雷雨交加,宋琳琳入土時沒有完全死去。她被埋了半小時,生命體征最終消失,她的意識沒有思維的飄散在屍體四周,因生前懷着極大的不甘和怨念,她飄到了餘一豐身邊。
睡夢中,餘一豐身後聚集了一團非常恐怖的黑氣。
……
“啊!”淩晨五點,餘一豐被這幅畫面吓醒了。
他緩了好大一會兒才知道自己是在酒店房間,剛才的場面就像夢境一樣遙遠,但他知道那不是夢境。那是半年前發生過的,嚴格來說八個月前……
餘一豐打通小助理電話。
“餘總!”小助理連忙從隔壁過來。
餘一豐緩了又緩:“報警!”夢境中,他一直感覺宋琳琳這個名字耳熟,直到剛才才意識到,這是上半年比較受關注的失蹤案當事人。
……
【4.3宋琳琳失蹤案驚現目擊證人!目擊證人為工程負責人!】
【失蹤案當事人已證實遇害,犯罪嫌疑人疑五名成年男性。】
【殺人埋屍!榆陽驚現特大刑事案!】
……
在接下來的半個月裏,榆陽當地都是宋琳琳失蹤案後續。宋琳琳失蹤案曾熱議一時,網上有不少人分析案件走向,但沒想結果這麽令人發指。
市刑警隊在餘一豐報警當天就對孫慶超在內的五名嫌疑人實行了抓捕行動。
餘一豐也不知道夢境裏的事情是不是真的。他沒有提引夢符的事情,只是說宋琳琳失蹤當天,他感覺王海的狀态不對,屋子裏似有女生掙紮,他看着像宋琳琳。
王海在半年前就以蓋房子為由辭職了。
市刑警隊順着這一線索很快抓到了王海,王海對案件供認不諱,接着供出王志孫慶超等人。孫慶超當天抓獲,王志三人雖逃到了外地,但在地方刑警配合下也迅速抓捕歸案。
十二月二十二,宋琳琳失蹤案成功告破。
二十五日,周聞和徐正來到龍城小區一號工地。
龍城小區有十二棟新建工地,一號工地因資金問題只蓋了三層,宋琳琳被埋在下面。這次經市政府審批,工地決定爆破處理。因是榆陽當地的大案,今天來了近萬名市民圍觀。
九點二十,離爆破還有十分鐘,餘一豐複雜的找到周聞。
“周先生,我後面還有那個東西嗎?”他這幾天雖然報警,但黑氣環繞的畫面太吓人,這幾天都不敢出門。
周聞看了看餘一豐背後,點頭。
“唉。”餘一豐嘆了口氣。
十分鐘後,工地保安疏散群衆,爆破聲響,三層工地夷為平地。
在接下來的兩天裏,警察和施工隊按照嫌疑人交代的線索開始挖掘,經過深挖,一具腐爛的骸骨重見天日。
“琳琳!”宋琳琳父母哭的幾度暈厥。
孫慶超已經交代了犯罪經過。宋琳琳遇害那天,他們正好去隔壁村子趕集,那天要是不離開,一切或許不一樣……
周聞和餘一豐也到了挖掘現場。
在骸骨重見天日的那一刻,餘一豐身上的黑氣飄到了骸骨上,接着緩緩消失。
“她是不是走了?”餘一豐問,他感覺自己身上好像輕松了一下。
“嗯。”周聞點頭。
餘一豐複雜的看向骸骨方向,案件剛破獲時,他感覺自己非常冤枉,畢竟自己只是路過,被鬼魂一樣的東西纏了半年,任誰都不會開心。
他這兩天有點想通了。自己當時要是多留意一下,一個鮮活的生命或許可以拯救……
“她為什麽會纏上我?”餘一豐想了又想,還是忍不住的問。
“人的能量體脫離身體是很難正常思考的,他們只是憑着本能跟随最近的生命場。”周聞說的不明顯,但餘一豐明白,宋琳琳咽氣的那一刻,自己離她最近,這或許是一種‘運氣’。
“我沒跟警方透露黃符。”餘一豐說完後小聲道。他報案時只是說自己突然想起一些事情,沒有提周聞。這些事即使提了,警方不一定信,也會給周聞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餘一豐之前是實打實的唯物主義,經過這件事也不得不信一些玄學了。
半小時後,警方将屍體帶回法醫室。
周聞和餘一豐正準備離開,宋琳琳父母由人攙扶走了過來。
“謝謝!”宋琳琳母親對餘一豐哽咽道,這件事雖然沉重,但沒有餘一豐,他們或許一輩子找不到女兒。
“我只是做我應該做的。”餘一豐第一次面對這種場面,他想了想指向周聞:“我朋友在我報警的時候也幫了不少忙。”t
夫妻倆看向周聞,他們不知道周聞幫了什麽,但還是認真鞠躬:“謝謝。”
“不用謝。”周聞稍微一愣。
……
十二月二十八,周聞拎着五百萬金子回村。他們這段時間減去服務費的收入為五百八十萬元,這些錢五百萬買金子,剩下的放在公司賬上作為不時之需。
黃金是這個世界的硬通貨幣,周聞雖盡可能的低調,但感覺這些大宗采購越來越吃力,以後只能換着城市大量采購。
當天下午,周聞放好黃金後來到小青山。
“阿聞來了?”吳振正在修剪西紅柿的枝芽,見到周聞後招呼。
“這是咱們種的?”周聞有一段時間沒來基地,看到面前的西紅柿一愣。
西紅柿是龍夏的常見蔬菜,有大西紅柿和小西紅柿,即使大西紅柿也最多十公分。而此時他們種的西紅柿足足有二十公分,這些一個兩斤,不是西紅柿,而是西紅柿瓜……
“靈氣好像太足了……”吳振有些無奈。
他們第一次種植這些商業性蔬菜,不懂這個世界流程,加上有五百萬的目标壓着。因此他們種的非常賣力,不僅弄了七十多個陣法,種植期間更是盡一切可能的灌靈氣澆靈水,然後……蔬菜的‘營養’好像超标了。
“這是黃瓜和包菜。”吳振帶着周聞來到黃瓜地和包菜地。他們種的黃瓜筆直修長,單個黃瓜至少五十公分,包菜更是長到了半米,比金寶兩個腦袋還大。
“咱們現在怎麽辦?”吳振也知道這些蔬菜‘怪異’了,但他們前後折騰了一個月,要是重頭再來太費勁兒了。
“要是重新種,這些蔬菜的外表能變小嗎?”周聞想了想問。
“不好弄。”這些都是因為靈氣足才變大的。
周聞查了查全球新聞,知道這裏有體型怪異的雜交蔬菜和科研蔬菜,村民們商量了一圈,決定先用這些蔬菜試試市場。
“你嘗嘗。”衆人商量好後,吳振摘了一顆西紅柿扔給周聞。
周聞把西紅柿瓜從中間掰開,開吃。
“味道不錯!”這個西紅柿酸酸甜甜,雖比不上秘境裏的靈果,但經過靈氣灌溉已經屬于半靈果了,比市面上的任何西紅柿都好吃。
第二天下午,周聞和吳興川帶着基地蔬菜來到質檢局。
……
“這麽大!”徐麗芳是資深的質檢人員,見到筐裏的黃瓜西紅柿後吓了一跳。她是一線質檢人員,經常見一些大個蔬菜,但第一次見這麽大,這麽新鮮的!
徐麗芳拿了個西紅柿放電子秤上,兩斤二兩。
換了個黃瓜,一斤七兩。
她看了看地上包菜,這個包菜還沒秤,看着至少十五斤!
“你們特意拿個大的送檢?”徐麗芳狐疑的看向兩人。
“這是我們雜交研究的,算是特色。”他們昨天已經想好了這些變異蔬菜的來源:雜交研究。
“雜交的?”徐麗芳将這些蔬菜送檢分析。
這些蔬菜營養正常,微量元素正常,沒有任何不合常理的地方。但因體型太不正常,她想了想,把這一情況上報領導。
周聞和吳興川早有準備,兩人拿着公司營業執照去附近酒店休息,他們現在有身份證了,可以進行這裏的一切商業行為。
就這麽等了兩天。
兩天後,質檢局約兩人談話。
“您好,我是省農業院研究主任張賀,我看過你們公司資料,你們這些是自己培育的?”一個戴金絲眼鏡的中年男子率先招呼。
“是的。”
“我們能不能去你們基地看看?”
“可以。”
質檢局化驗完後就把情況彙報了省裏,這不是他們太過小心,而是這些蔬菜都是到居民飯桌上的,他們必須仔細再仔細。
省化驗的結果跟市裏的一樣,外表比較奇怪,能吃。
省農業院讨論後,決定派研究團隊實地考察。
現在得到周聞确切回複,質檢局跟衛生局工商局那邊聯系了一下,緊接着,三個部門浩浩蕩蕩的前往小青山。
山路難走,衆人在旅游大道下車後,艱難的翻了兩座山。
“你們把基地弄在這個地方?”張賀年輕能翻的動,一些老教授們已經被落在了後面。這不是他們不想動,是這裏山路走的太累了!
“這裏離村子比較近,水土也比較好。”周聞解釋原因。
張賀用腳踢了踢腳下泥土,這裏雖是大山,但水土看的跟路邊的沒有兩樣。
半小時後,衆人翻到了小青山上。大家看着面前整齊劃一的透明大棚,呼吸着新鮮空氣,終于知道周聞口中的水土好是什麽意思了。
這裏光空氣就不是其他地方能比的。
這些蔬菜大棚是前段時間搭建,主要起僞裝作用。這樣就算意外有人闖入,也看不到村民在大棚裏飛來飛去。
周聞帶着張賀等人走進最近的大棚,這是一片黃瓜地,黃瓜地用木架搭着,每個架子上都結了飽滿的黃瓜。
張賀經常跟瓜果蔬菜打交道,一看就知道這些黃瓜品相好,他戴手套摘了兩個樣品,用專業儀器檢測後,這些黃瓜的維生素和含水量非常高。
他采集了地上的泥土樣本,這些土裏的有機物含量也非常高。
“這塊地這麽好?”張賀意外了。
“我們一直施農家肥,翻整的比較用心。”他們雖十一月領的地,但這裏僞裝村子時就種過一些東西,對外說法一直是有耕種,因此兩個月長出這麽多東西不算太誇張。
“你們是怎麽雜交的?”張賀繼續問。
周聞招呼吳振過來。
“這是吳振,他以前比較喜歡折騰地。”村子的對外說法,這些蔬菜是吳振因地制宜雜交出來的。
“你一個弄的?”張賀瞪大眼睛,質檢局上報‘雜交研究’時,他以為是一些研究所研究,沒想到是一個村民!
張賀問起了雜交細節。
“我之前種西紅柿時,感覺個頭小,就把一些個頭大的樹枝弄在一起,後來不知怎麽的就越長越大……”吳振用早已想好的托詞道。他說的話雖半真半假,但他在秘境研究了一萬年的靈植種植,一些感悟是沒有一些底蘊說不出來的。
張賀等人本是審視性詢問,但聽的越來越認真,到最後不得不豎起大拇指:“厲害啊!”
他們科班出身看不上民科,但此時不得不承認,一些農業種植還是勞動人民最有發言權!
“瞎鼓搗的……”吳振撓頭。
至此,雜交來源這一關算是過了。工商局和衛生局檢查基地的執照和衛生情況,基地證件齊全衛生質量非常好。
下午五點,各部門蓋章,基地的農産品可以正常上市。
周聞吳興川等人把衆人送到旅游大道的車上,一些老教授已經累的直接癱車裏。
張賀和周聞聊的不錯,分開時非常認真的建議:“咱們基地蔬菜的口感非常好,消費者們要是願意接受外觀,應該能打開一些市場,不過你們交通這邊就有些限制了……”
農副産品有很大一部分成本都在交通運輸上。
青松基地距最近的旅游大道需要翻兩座山,這種前期可以請一些挑山工挑着,等市場打開,人力根本跟不上。
“我們會認真考慮的。”周聞認真點頭。他們選址前考慮過交通問題,因本身修仙,他們不在意挑來挑去,但市場穩定了,這個方面确實不好解釋。
“你們心裏有譜就行。”張賀說完後離開。
村民們回到基地,手裏是各部門的審批證件。
現在前期工作已經做好,剩下的就是想辦法打開市場!
……
“四月三號,宋琳琳失蹤。十二月六號,目擊證人餘一豐想到案發情節報警。十二月二十二,宋琳琳失蹤案正式告破……徐教授,你有沒有感覺這個案子比較奇怪?”就在村民磨拳霍霍的同時,京市政法大學,鄒厚明皺眉看着手裏卷宗。
鄒厚明是龍夏著名的犯罪心理學教授,曾幫警方破獲過多起刑事案件,他沒有任務時會整理全國各地的案子。
宋琳琳失蹤案是前段時間剛破獲的案子,案件從發生到破獲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但讓他疑惑的,目擊證人是時隔八個月後報案的,對方沒有任何契機,就是看新聞時突然想起……這種在邏輯上說的通,但一般案件時很少發生。
“這有什麽奇怪的,案發的時候沒注意,後來想起了來了,報案了。”徐教授看過宋琳琳案的卷宗,人證物證都有,犯罪嫌疑人也供認不諱,他不認為有奇怪的地方。
“還是有些說不通……”鄒厚明總感覺直覺不對。
“總不能宋琳琳突然現身,告訴目擊證人,目擊證人去報案了吧?這些都是不現實的,我記得地科院的周教授發過一篇《M23》的論文,他認為一些玉裏面有科學暫未發現的微量元素,你不會也整個論文,認為人死後有一些微量物質吧……”
人死後有微量物質就接近鬼魂了,他們都是唯物主義t者,根本不信封建迷信。
鄒厚明想了想,暫時把心中的疑惑壓下去。
……
“咱們就這麽進去?”
“進去吧!”
一月五號,元旦假期過去的第二天,周聞和杜江善背着背包站在一家名為廣源商貿的菜市場門口。這是榆陽有名的商貿市場之一,現在基地蔬菜已經完全成熟,兩人來這裏的目的很簡單:找銷路,賣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