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一起過
一起過
既然高遠的父母對林笑有隐約的好感，那麽這次的事件則是讓林笑媽潛意識裏對高遠的不良感覺全部激發出來。林笑媽逼着林笑離婚，她說: “四方桌子，八方理。他們有一點想法，那不是個事情。但是這樣的小題大做，把你如此看輕。真當我們這樣的小姑娘沒有地方嫁了，一定要嫁他們家他們家什麽條件房子在郊區才八十多平米……”之前說鄉下有拆遷，一拆好幾套，說高遠有前途之類的話，全部收了回去，所有的一切都成了不是。
高遠聽完自己的丈母娘的一番論調，心裏難受萬分，無論是前世和今生，他的丈母娘的理論都是不錯的。前世确然如果他沒有林笑，那麽說到底他會庸碌而孤單的過一輩子。這輩子如果沒有林笑，他也會湊合着和天虹就這麽過一輩子。是林笑給了他生命的精彩，是他享受了林笑帶給他的幸福，但是林笑承受了大部分的壓力。
林笑則是煩惱一件事情，她老娘已經跟她明确下達了指令，不許他們搬進他們家的那套房子。沒道理讓那個小子什麽便宜都占盡，還有要求她每天回家過夜。林笑對于這些話是一只耳朵進一只耳朵出。空空地敷衍兩句就成了。
高遠卻将這件事情放在了心裏，林笑忙的時候，他就開始看房找房，精确的計算着自己手裏的資金，作為一個新人， GT雖然好，但是一個月到手裏也就那麽幾張粉紅的票子。他看中了一套38平米在中環和外環之間，靠近林笑公司，房齡有二十來年的老房子，總價二十五萬左右，按照他的條件首付兩成也就五萬塊錢。他手頭有他父母當初給的十萬塊錢，這個他一直沒有還給他爸媽，當初說要裝修鎮上的房子。暫時就挪過來用吧!
等他帶着林笑過來的時候，林笑吃驚地看着他問他: “為什麽不跟我商量，你那裏來的首付錢”
“我爸媽給的裝修款!”
“他們知道你這樣，不問你要!”
“我是獨生子，難道真的要撇地那麽清楚”
“還是想想辦法，讓你父母諒解吧!”
“笑笑!算了!你又不欠他們什麽，他們願意折騰讓他們去折騰!真的沒必要。”
“那豈不是讓你夾在中間為難了”
“為難個什麽兒子該做的，我都照做!現在的兒媳婦又不是古代，算是半個傭人!能相處就一起相處，不能相處就分分開!你媽媽不願意讓咱們住進你們家那套房子裏，我們就另外買!有個小窩總比成天找地方的強!我今天跟小陳說過了，他也開始另外找房子了!”高遠勾着林笑的肩膀說: “委屈你了!”
“嗯，挺委屈的!所以以後燒飯拖地，你全包了!”林笑笑着說，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林笑也不能說什麽了。就這樣吧!
作為先知先覺，有記憶的人，這個時候買房的收益肯定高，高遠買好房子，手裏剩下的錢不多了，裏面牆面鏟掉重新貼了牆紙之外，門窗和衛生間重新弄了，能自己幹的自己幹，省着點來。他退出了跟小陳合租的那套房子，這樣一個月也能省着點。好在公司裏的人也多，他前腳搬出去，後腳一個技術工程師搬了進去。否則自己還真不好跟小陳交代了。
這樣一來他又開始了每天回家的日子，他爸媽看他每天不管多晚都會回家，以為是自己的威逼起了作用，只是雙休日，他老是加班，高遠媽囑咐高遠要當心身體。春節期間，高遠帶着林笑進了那套小婚房。林笑轉了一圈看下來，也算是清爽，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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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這是打算私奔了”
“算不得私奔吧!國家規定婚姻自由!咱們是跟着法律走!”高遠和林笑從窗前往外看。 “笑笑， 3月份公司會派我去歐洲和美洲的七個工廠學習，你跟我一起去吧!咱們沒錢度蜜月，但是借公司的光，好歹省了我一個人的機票錢和住宿費你說呢”
“這不太好吧!”
“公司的老人建議的!他們說這個不違反公司政策!”
兩人就此策劃着歐洲美洲一個月游。很多事情放開了，不在乎了，也就無所謂傷害。
高遠春節裏參加各家親戚的宴會，薛麗娜家他就不去了，在別家見到了舅舅，打聲招呼之後就不再和他繼續攀談。跟其他人很熱絡，包括薛麗娜的老公，但是對麗娜卻是不說話。
超強的正義感加上了那種以自我為中心的想法。高遠舅舅幾次私下跟高遠媽抱怨說: “高遠是什麽意思不打算認我這個舅舅嗎我說錯他嗎”
高遠媽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當初她也聽風是雨，但是現在想想連天虹都走了，她現在是不是純粹就是因為反對而反對呢高遠問她: “你仔細想想林笑到底有哪些地方不好了，別說她勾引我，從頭到尾都是我在追她，與她無關!”靜下心來想想還真想不出林笑有哪些地方真的不好，至少有限的幾次接觸，雖然不如天虹溫柔，但是可以看出她比天虹大方。
“媽，你做好的棉拖鞋在哪裏”高遠問他媽。
“在二樓的我床邊的那個五鬥櫥最下面的抽屜裏，高遠從那個抽屜裏挖了三雙全新的棉拖鞋。扔進了馬夾袋。
他又到樓下把他媽在菜地裏新鮮采摘回來的菠菜，青菜，蘿蔔一并掃蕩進了包裹裏。他媽看他拿了一大堆東西忙問他: “你幹嘛啊是同事們要嗎”同事知道他住鄉下，偶爾也讓他帶些新鮮的蔬菜出去。
“不是，自己吃!”
“你自己不是回來吃嗎”
“這個禮拜我不回來了，下禮拜我出國培訓一個月!”高遠對他媽說。
“你不是房子不租了嗎你住哪裏啊”
“我買了一個小套，我跟林笑住一起!”這句話講出來，高遠媽才恍然大悟，兒子和林笑壓根沒有分開過。
自己不允許他們進門，他們就買了房子住外面高遠媽攔在門口說: “不許去!”
“不走的話來不及上班了!”高遠看着客堂中間挂着的三五牌的石英鐘，提醒着他媽。
他媽一看時間，也不敢多阻攔，只能眼睜睜的放任着他拿着兩馬甲袋的東西出門，高遠公交車下車的時候，林笑的車已經等在那裏，高遠坐進車裏，林笑送他去上班。
下班他早早地回到自己準備的小屋裏，打開了空調，林笑喜歡在家裏把暖氣開足。
高遠在電飯鍋裏燒上了飯，将鳊魚清洗幹淨紅燒，趁着鳊魚蓋上鍋蓋燒的時候，在水槽裏洗起了菠菜，這個時候門鎖打開，林笑一邊進來一邊在講電話。
“老公，我回來了!”
“嗯，去房間裏看會兒電視，菜馬上好了!對了冰箱裏我買了半個醬鴨，你拿出來!”
林笑走進廚房間，這個家地方實在太小，這個廚房間兩個人一起進來了，就顯得很擁擠，高遠說: “快出去，我一個人來。”
林笑站在他身邊舔了舔舌頭說: “我看你燒飯!”
“不用，你出去吧!做好了，叫你!”高遠盛起了那條鳊魚，林笑将盤子端了出去，又進來了。
高遠對她無奈地笑了笑說: “這裏油煙味兒大，你進來幹嗎啊”
高遠很意外，他們的亞太區銷售老大能記得他。他打招呼道: “Grace!
好啊!”
Grace喝着咖啡，問高遠: “怎麽樣，工作還順利嗎”
“進來這幾個月學很多的!”
“你很努力!你們這批的培訓生都非常不錯!” Grace點頭，并跟他說: “我也是六年前的培訓生!”
“聽說了!你很厲害!”
“50%運氣， 50%勤奮，但是運氣不能掌控，勤奮卻在自己手中。也許我是個案， 80%的運氣， 20%的努力，但是大多數人的經驗是可以借鑒的。”這話她也太過于謙虛了，很多人背後都說這個女人是Man inside。
“是的!你能叫得出我的名字，已經證明我運氣不錯!”
“那就這樣!” Grace Ma站了起來，高遠點頭，她一件湖綠色真絲襯衣配上一條利落的長褲，走出去的時候整個人步步生風。
高遠接到林笑的電話，跟她約好了下班一起去逛街，買手機。然後呢然後當然是開啦!從此刻起他就開始期待下班。
高遠回到座位上，桌子上的電話機顯示兩個未接來電，他翻查之後回撥過去，他們的電力的一個銷售經理叫他立刻過去。
高遠離開座位，走到Franck的門口，敲了敲門。得到允許之後，他走了進去。裏面一個銷售工程師坐在那裏， Franck對他點點頭後，示意他坐下。
“這份報價是你獨立做的”
高遠點頭，心裏有些忐忑。Franck問他: “為什麽不用超超臨界的産品。”
“我們的競争對手，現在也正在極力推薦的超超臨界産品，但是超超臨界的鑄件國內生産不穩定，如果鑄件進口，那麽費用和交期是非常長的。其實我們的執行機構結構特殊，接觸高溫液體的僅僅是內芯，殼體即便有接觸也是短暫的。而且根據管道的情況，經過這裏之後，裏面的溫度已經下降，使用另外一個普通耐高溫産品完全能夠适應這樣的工況，您看設計院提供的管道設計，也就是用的高溫碳鋼，而不是超超臨界鋼跟它配套。所以用超超臨界産品完全是殺雞用牛刀。”
“銷售的有時候不管适合還是不合适，而是在賣一個概念，你能從實用性出發是沒錯，但是你想過客戶的要求嗎咱們客戶資金預算充足，很多時候他們只選貴的不選對的。小夥子，你說呢” Franck眼皮也不擡地捏着手裏的報價單。
“有時候他們也會只選快的，而不選貴的。Frk，這個項目兩年前其實已經啓動，由于審批程序等導致暫停，但是這樣的項目一旦重新開始，工期必然緊張。他們也想把手裏的錢盡快花完。我們為什麽不能又快又貴地把這些産品賣出去呢按照正常時間交期，用超超臨界材質，從設計到交貨起碼三十周，但是我們能做到十三周，甚至更短。而且我們也有超超臨界概念。”高遠站在那裏問Franck。
“拿起你的包，把這些話跟設計院的專家和我們的客戶說去!” Franck站了起來，拿起他那個帶着菲拉格慕鑰匙圈的寶馬車鑰匙，示意高遠和銷售工程師往外走。高遠到自己的座位上收拾了包，跟在Franck身後，電梯裏Franck說: “到大門口等我，我去開車!”
這個時候去設計院，這種設計院的人到下午四點以後不幹活吧這個時候去人家接待你嗎高遠有些心煩，去了設計院晚上豈不是耽擱了
高遠和銷售工程師一起等在門口，這個銷售工程師做了四年多，實際上這個大項目還是FrancK做主導，而這個工程師只是從旁跟進而已，畢竟是幾千萬的大項目。
Franck的寶馬525開了過來，示意兩人上車，那個銷售工程師坐在了副駕駛，而高遠坐在了後座。Franck問他: “十三周這個交期，你問過工廠了”
“嗯，其實工廠說會更短，因為芯材雖然是超超臨界材質，但是可以用鍛造的方法取代澆鑄。鍛造的話只要三周就能到手，而且缺陷出現的可能性會小很多。”
“但是鍛造加工難，價格也貴。”
“比起整個産品全部用超超臨界的料，可便宜多了。而且工廠那裏也願意去做這個。您還記得之前有個天然氣項目嗎把老大們都驚動了，工廠每天出進度報告，派人去中東的鑄件廠駐廠催料。所以在交期比較緊的情況下，還是避開這些特殊材質的比較好!”高遠有些興奮地說。
“這些是誰教你的”
“Jim啊!”
“扯淡!他自己也未必能考慮到這些!他拿什麽來教你”
“師傅領進門，修行靠自身!換位思考，看着客服和你們搞的焦頭爛額，我就覺得自己選對合适的産品非常重要!”
“是啊!你不知道，很多做應用的不用腦子的，從來不考慮，随便扔出來一個方案給我們。一句話，你們愛要不要，最好最差的都是這個!我被他們坑了不知道多少回了!為了一個蓋子的高度，他們可以跟你死磕一個月。”那個銷售工程師抱怨道， GT這樣的大公司，一個蘿蔔一個坑，很多人做得時間久了之後，就開始疲沓了。用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的心态做事。不能說他錯了，但是至少沒有用心。
車子到了設計院，除了專家也有一個客戶的一個采購總監。Franck跟設計的老師溝通整個解決方案，那個采購總監提出需要超超臨界的産品。看來已經被競争對手給洗腦了。
Franck示意讓高遠跟客戶演示整個選型配置，高遠第一次在人很少，但是規格還滿高的場合獨立演講，他心裏揣着一直小兔，但是他按下了自己的小兔子，強迫自己平靜，開始介紹整個方案。他強調了自己的産品中用到了超超臨界材質，并且用了更好的鍛造方法。關于為什麽不用整體超臨界産品，他緊扣的主題是交期短，不确定因素少。他列舉了自己的供應商在超超臨界材質上案例，跟對方說明了這個材質在交期上的不可控因素。
“PM承諾18周交貨!”那個采購總監說。
高遠搖了搖頭說: “其實同業競争，我們用的供應商幾乎都是一樣的。我們不過說了實話而已。他給您舉例是的個案，畢竟鑄件如果順利的話，加上拍片加上加工，兩個月足夠了。但是我要說的是不順的情況，而這個不順的情況，按照目前來說大于50%。你讓他們自己拉系統的交期，這類的訂單從下單到正式出貨要多少時間，或者您還根據他講的這些，去實際問一下他們的客戶……”既然像設計院國企的這種人願意在這個時段等着，肯定這個項目很趕，在工期上多灌輸一些概念是必須的。
Franck适時地将話題接了過去，高遠看一下子無法很快脫身，給林笑打了個電話過去。林笑在電話那頭說: “那我就先走了!等你明天有空，咱再去買”
高遠有些喪氣地答應說: “好!”其實重點不在于買手機，真的不是買手機啊!
等他悄悄的潛入會議室， Franck笑着邀請大家一起去吃晚飯。晚飯地點選在高端洋氣上檔次的大飯店，鮑魚龍蝦海參，什麽貴點什麽!茅臺一下子幹掉了三瓶。雖然，高遠在上輩子也曾經有錢過，但是賺錢不容易，每一分都是自己的血汗，沒這麽揮霍過。他心裏默默地在估量這一桌菜的價格，按照GT中國區的規定，不能超過單人七十五美金的标準，這已經超過不是一點兩點了，而是距離老大老大了。
高遠在部隊呆過，也能喝。在家裏他的原則是沒什麽事兒不喝酒。今天陪着出來，不得不跟着領導一起敬客人。到後來Franck和那個采購總監開始稱兄道弟地一起走出酒樓。他們沒有上車而是又轉戰會所。高遠幾次想開口說不去了，但是那個銷售工程師說Franck酒勁上來了肯定不會放的，只得作罷。
在暗沉而有些讓人覺得不透氣的包廂裏， Franck叫媽咪弄了一串公主過來，給他們一人叫了一個，幾個人裏只有高遠坐姿筆挺。一個穿着齊屁短裙的熱辣美女貼着高遠坐下，豔紅的嘴唇，嬌柔地叫道: “哥哥是第一次來我們這裏吧”
就連那個設計院的專家也開始熟門熟路地開始摟着姑娘了，那個采購總監明顯是這裏的老熟客，跟那個姑娘之間互動十足。
高遠假裝拿起手機，出去接電話，然後回到包廂裏跟Franck說: “Franck，我女朋友在發脾氣，我必須趕回去!”
“這麽高這麽大一個人，怕老婆!你丢不丢臉跟她說，男人在外面賺錢養她，叫她懂事些!” Franck大着舌頭跟高遠說。
“這個哥哥怎麽那麽沒趣”那位公主端了杯酒遞給高遠。高遠推開了酒杯，這個時候銷售工程師過來打圓場說: “算了!小高，那你先回去!”
同事送高遠出來跟他說: “用你的身份證去樓上開個房間!”
“幹嗎”高遠疑惑不解。
“多問什麽，又不會掉你一塊肉的!就借你的身份證用一下!走我跟你一起過去，我刷卡!”說着同事拉着高遠出了門，通過一個空中走廊，進了一家酒店，他要高遠拿出身份證，他也拿出了自己的身份證和Franck的身份證，他說: “沒事的!不坑你!”
“是不是要給那個采購總監開房”高遠想明白了，他一張身份證和同事一張身份證，剛好那個采購總監和那個專家一人一間。
“是啊!”
“這個違反GT的規定的!這麽多費用，你們怎麽報銷”
“羊毛出在羊身上，你用稍微特殊一些的産品賣出超超臨界産品的價格，你當人家都是傻子。技術是一回事兒，銷售又是一回事兒!沒事兒，這些錢代理商會出的!”同事拍了拍高遠的肩膀。
“我沒帶身份證!只有交通卡!”高遠摸出了自己的皮夾子，秀給同事看，交通卡，銀行卡，還有上海圖書館的讀者證，就是沒有身份證。怎麽可能沒有身份證人家原本是想要今天晚上和某人共度良宵的。只是身份證被他放進後面的屁股袋裏了。
同事見他沒身份證，利用價值歸零，笑着讓他滾，他當真立馬滾蛋!
等他們吃飯的時候，菜已經不燙了，好在高遠還燒了個油面筋粉絲湯，挺熱乎地，兩人喝着湯，林笑的腳伸到高遠的腿間，體會着從柔軟到硬挺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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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開了一天的會，只能到家裏趕這些出來，我知道裏面肯定有蟲子，大家擔待一下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