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他的父親真的是魔族的大英雄
他的父親真的是魔族的大英雄。
寧溪終結瞳殃，挑戰千歲，是人魔稱頌的英雄。
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無人不稱頌。無論人魔，提起來都驕傲萬分。
但闌玱知道，他的妻子和未出生的孩子，是摯友違抗命令，背出魔族，背出生靈盟，救出來的。
闌玱最恨英雄。
他永遠不要成為英雄。
寧溪以魂魄化水，将闌玱破碎的魂魄聚攏，放入意之塔。
孩子睜開了眼。
一雙血色的眼瞳。
他撫過孩子的臉頰，做出了選擇。
顏曠傷勢越來越重了。
寧溪為他調息。
火焰年紀還小。顏曠笑他，也許可以和闌玱一起長大。
“他以後，應該會離開魔族。”寧溪說出他的預期，“你覺得，托給千歲怎麽樣？青衣一定會為他找個合适的地方。”
顏曠倒是沒意見，:“那是逼不得已的辦法。千歲還不想破陣而出，還得等等，那孩子再過十年就要長大了，你打算把他托給誰？”
寧溪:“簡癸澤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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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曠笑得咳了下:“什麽？你說那個來我這裏議和的人族？”
寧溪:“我看上了溯鴻。當年生靈之變，段皓來以大夢破敵，廢除肅清大陣。那裏有湛夅。他們也許願意接納一只魔。”
顏曠也想起了那句“溯鴻的道。”
“段皓來嗎？”顏曠若有所思。“聽說寒淵劍在給妖靈之城劈柴？”
寧溪看起來心情太壞了:“但我好不容易重生的魂魄，可能要被封神陣破壞了。”
顏曠低笑:“你做好和人族一戰的準備了嗎？”
寧溪:“沒有。”他說，“我不知道。”
顏曠笑着咳了一聲:“不知道怎麽辦？我也沒辦法。畢竟我愛的姑娘是魔。沒有跨種族的麻煩。”寧溪翻了個大白眼。
“簡癸澤當年來找我時，說，生靈想活下去的心是一樣的。
“你想半妖一族活下去，愛，我會說服人族的。”
“他這樣說。”
寧溪眸光一冷:“他們對半妖一族太殘忍了。”
顏曠輕輕靠後，冷汗漫步，還不忘調侃:“可不是嘛，自從生靈之變後，純天把這天地都翻了一遍，我一個重傷未愈的魔王還得為他收拾殘局。”
寧溪翻了個白眼:“創天’計劃太過深入人心了。為了強大的力量，就想毀滅世界？他們以為，強大與力量是解決一切問題的答案？強大的力量，卻沒有接納與愛，只有充斥的敵意，那就沒有人想解決問題。
“沒有問題被解決，那只會讓人類死得更快。太蠢了。”
顏曠半合眼，漸漸感覺到昏沉困意:“妖王落落也罵了人族不下一千遍，太蠢了。次次來我這罵，好幾次把我吵得睡不着覺。”
寧溪感覺到靈流的流亂，顏曠又靈散了。寧溪心知他需要休息:“睡吧。”
顏曠搖頭，激得自己清醒了一點:“妖族的情況你知道，他們從來天地之大，四海為家，哪裏都有妖。蜂妖和龍妖居住、習性、性格……都不同，落落已經盡力了。這幾百年他都在處理這件事。可是他萬萬沒想到這麽快。只不過他從來沒想過求援。”
寧溪:“他一只妖太難撐了。該有個組織。”
顏曠又困了:“是啊……”
寧溪又問:“九辛那裏還好嗎？”
顏曠:“咕咕那裏聽說成了貿易中心。”
“顏曠？”
“顏曠？”
“顏曠！”
顏曠的傷勢越來越重了。
人魔議和的前提是建立生靈體系。讓半妖受傷永不發生。
顏曠知道，魔族不太能接納彼此。人族不太能接納這樣的魔。
他并無心打架，只是時日無多。試圖拼死一搏。
人族那邊，要接納妖族，還要很漫長的時間。
魔族這邊，要接納人族，也是個必修課。
顏曠沒有太多時間了，千歲當年那一擊穿透了他的要脈，大概也就最多十幾年。因為他拖住了千歲，寧溪才有機會給出致命一擊。他受的傷在此刻複發。
簡癸澤和他讨論過。
“我知道你不是為了創天計劃，而是讓創天計劃誕生的心。人族認為妖族殘忍，彼此敵對，幾乎從不處理妖族的事，也沒有下過管理系統的功夫。那麽對其他靈族呢？”
“創天計劃的壯大，是人族不關心彼此的緣故。”顏曠說。
他們都嘆了口氣。
“你很不容易。”顏曠對簡癸澤說。
簡癸澤眼眶濕潤了。
“我知道。”
顏曠揉了揉簡癸澤的頭。
這個是個将滿二十五的孩子啊。
簡癸澤委屈了。他拼命眨眼，眼睛有一點點濕潤。
顏曠嚴肅:“無論如何，這件事我們決不允許，我們會讓人類付出代價。”
簡癸澤頭疼地說:“我會就此溝通的。”
顏曠又笑了。
“喝杯牛油果茶？”
簡癸澤笑:“好吧，那來一杯。”
“不着急，”顏曠嘗嘗牛油果，他眯眼，舒服地躺下，“我可從沒想過會遇到你。”
簡癸澤笑:“是呀。”
“你完了。”顏曠評價道。
簡癸澤回神:“什麽完了？”
“我們的計劃要完了。因為你在重陽長老那裏的信譽度完了。”
簡癸澤:“……”
“你在妖族信譽度已直線上升。”顏曠一彎眼。
簡癸澤:“我有一個問題。”
顏曠:“哦？你說？”
“竟然沒有人想揍你嗎？”
“你是為什麽完好至今的。”簡癸澤吐槽。
顏曠哈哈大笑。
他要先發出自己的吼聲。
“寧溪戰亡！”
簡癸澤向外望去。
謝蘭舟有點詫異:“怎麽，要結束了嗎？”
段青雲沉眸，:“他不會這麽輕易。他是寧溪。出了什麽事嗎？”
“癸澤，你還好嗎？”
“顏曠一定很難過。”簡癸澤輕聲說。
顏曠:“他還留下一個孩子。是血瞳。交給你了。”
簡癸澤:“我知道了。”
“他名‘啊——’，你也可以叫他闌玱。”
“長夜将盡，玉石相擊之聲的‘玱’。”
簡癸澤:“我知道了。”
顏曠冷聲說:“他是被處死的。”
簡癸澤脫口:“你還好嗎？”
顏曠淚流滿面。
“這不是他的錯。”
簡癸澤:“”
“你為什麽在這裏？”龍昭顫抖着問。
“我的孩子在這裏。我當然也在這裏。”寧溪執劍，這樣說。
“為什麽我不該在這裏呢？”
闌玱跌倒了，他跌跌撞撞站起來
段皓來對寧溪說:“這不是他的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