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52章
夏天與紅絲絨蛋糕。Thanatos的夏日限定。
還記得提拉米蘇嗎。一張桌臺,兩個人。
提拉米蘇是愛情蛋糕也好,嫖客迷藥也罷。它都只是一款安靜的美味的令人心動的甜品。配料不複雜做法也容易。手指餅幹,可可粉,糖,咖啡……新鮮的香草豆莢。
新鮮的香草豆莢味道很好。分開兩半之後用刀背刮出裏面的香草籽。
暖暖的濕氣在胸口上盤繞,沿着山谷向右側移動。暖鋒過境,氣溫上升氣壓下降。雲雨天氣就要來了。
想甜就多放糖,想美麗就買個漂亮的盤子擺放。随心所欲,獨一無二的提拉米蘇。
雨水把蛋糕都融透了,成了一杯可以喝的蛋糕飲料。一口喝完才能過足瘾。
酒沒辦法暖身。這杯神奇飲料卻能。它所帶來的暖不是空調暖氣能給的。
它是從另一人身上給出去的火種,火種滲入皮膚裏一路燒啊燒啊。熱得人想逃走。可真要逃時又千萬般眷戀。只好先派出手臂來探探路,很快地另一人的手也跟出來。掌心貼手背,手指從縫隙裏扣下去。
上面的有牙印,下面的捏緊狗繩。
叮鈴叮鈴……鈴铛叮當響。
蛋糕做完了。要開門營業啦。
柳無隅把營業的牌子翻過去。暴君新布置的任務。讓她試探檀珺的心意。
咻咻咻…第一位客人來了。
柳無隅放下手上的布,“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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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珺拉開椅子坐下。柳無隅摘掉圍裙,“太太要喝什麽?牛奶嗎。巧克力牛奶?”
太太現在的臉比早上六點起床的高三生還臭。這可是以折磨羞辱人為樂的頂級大魔頭。
“你沒用。你的小主人有新歡你也不管管。”
柳無隅拿出巧克力牛奶放在太太面前,“太太…我有管小主人的權力嗎。而且太太說的新歡是指誰。”
阿清早上和她說過這個賭。菩薩和惡魔,誰會為誰改變。
她壓的是太太會贏。菩薩的慈悲注定了會輸。阿清壓小七贏。因為惡魔有了心疼這個弱點。有弱點就一定會被打敗。
檀珺拆掉塑料袋抽出吸管。誰?還能有誰,不就是那條狗。真不該借出去。
“如果是小七的話,我也只能排在她後面。太太也很喜歡她嗎。”
柳無隅把塑料放進垃圾桶裏。檀珺放下牛奶,“不喜歡。”“那麽太太是準備要回她嗎。小七現在過得很好也非常開心。不過太太你一直喜歡自願,這樣看起來小七還會繼續在小主人那裏住着。”
“她還要住?別人家的狗糧就這麽好吃。”
“她應該不是吃狗糧。”
檀珺現在只想罵人,“你裝什麽。聽不懂我的意思嗎。”柳無隅把昨晚做好的果凍取出來,“小主人把她當人,回太太那裏要做狗。怎麽選一目了然。太太不喜歡她。幹脆和小主人交換些有用的。”
“沒道理借了東西不還。”
“太太可以上門去要。”
柳無隅嘗了口果凍,抹茶粉放多了。苦。這不是讓人舒服的苦。
檀珺也想過直接去要。就算小七不願意她也多的是辦法讓她回來。
“她…真的很高興嗎。”
在黎以清那裏。能夠獲得純粹的快樂嗎。如果能,她還有必要讓她回來嗎。
柳無隅沒有繼續說。太太表現得夠明顯了,她在乎小七。因為什麽在乎暫時不确定。
黎以清在後面聽得清清楚楚,她站起來說:“姐姐。沒想到啊,你真的喜歡小七。”
檀珺把巧克力牛奶丢進垃圾桶裏,開玩笑,她怎麽會喜歡那種髒兮兮的流浪狗。
黎以清:“你去買東西,我和姐姐有事情要聊。”有的話不好讓柳無隅聽。柳無隅把果凍一起帶走。
黎以清拖着椅子坐到檀珺身邊,“姐姐,這麽多年了過去的事情總該讓它過去。有個新的喜歡的人不好嗎。”她也不想姐姐被過去的承諾繼續困住。
檀珺的小拇指勾着墨鏡,格外在意那條狗是不是因為她闖進來把那條腐朽的繩子咬斷了。
“姐姐。小七讓我交給你的。”
一封信。這年頭還有人會寫信。也是,那條狗不寫信還能指望她說話。檀珺拆掉信拿出來,裏面的信紙是去哪裏買的。花裏胡哨的。信的內容和她人一樣爛。
通篇都是無用的關心。只有最後一句話,“想去學習怎麽喜歡一個人。”
檀珺把信撕成兩半裝回信封裏。學習喜歡。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話。學到什麽時候會回來。如果學不會是不是就不回來。算了。算了。她不缺她一個。
黎以清花了好長時間才說服小七出去看看走走。如果想和一個人長長久久,那麽現在的關系絕對不是好事。甘心俯首與高高在上。平等的面都見不到,怎麽一起手牽手走到最後呢。
“姐姐要怪我也沒事。我也是存着私心。她是我的恩人。我希望她幸福。姐姐目前不能給她帶來真正的幸福。所以暫時分開一段時間吧。”
“你是替柳無隅出氣是吧。”
“不是。”
檀珺兩指輕輕地捏着黎以清的下巴,稍微往上擡了擡,“把我教給你的那些全都用在我身上了。”
“也不是。姐姐你要相信有情人終成眷屬。”
終成……既不告訴人準确的時間又能騙的人甘心等待。滿是遺憾的一句話啊。
柳無隅回來了,正好看到太太上車。有點孤單的樣子。她推開門進去,“早茶店的阿婆給了我兩個叉燒包,讓我帶回來給你吃。她說你比之前瘦好多。”
那個店的早茶好吃。有小時候的味道。她接過紙袋拿出裏面的包子,嗷嗚一大口。柳無隅去倒熱茶,“小口點。沒有人跟你這個小豬咪搶食。”
“你懂什麽,你這種飯來張口的人懂什麽叫搶食嗎。還有不準叫我小豬咪。我是你的主人。”
阿婆的手藝還是那麽好。可惜她沒辦法像以前那樣一整個都吃完,她把包子交給柳無隅,“吃完。”
“留一個給你當夜宵。少食多餐,慢慢會恢複的。不會辜負這些美食。”
柳無隅把茶遞過去,黎以清擡頭看她。什麽時候她們也變得這麽有默契,她細微的不高興老古董也能及時的發現。
黎以清小口地喝着,“沒有東西吃還能熬,沒有水喝真的好難受。”她又喝了一口,“那時候靳陶山讓人不給我水喝。感覺嘴巴裏全是沙子,沒有一丁點水分,只能幹咽空氣。然後空氣要把舌頭一起帶進喉嚨裏。最後窒息而死。”
“你可不可以…”柳無隅停了停,她想說不要平靜而無關緊要地說出這些苦難,可是黎以清最崩潰和瘋狂的那段時間已經過去了。
“為什麽你被救回來後不馬上來找我?”
“你都沒醒來。而且你怎麽知道我沒找過你。”
找過嗎?
黎以清伸出手點了點柳無隅的嘴唇,“這裏啊。我還親過呢。童話裏都是騙人的。”
柳無隅輕輕地靠在黎以清的腿上,“找不到你的第二天,我去了爺爺家。我想求他幫幫我。要我原諒他做什麽都可以。只要他答應幫忙找你,我什麽都願意。”
她拿起黎以清的手放到自己臉上,“我等了一整天,都沒有人來開門。”
“那時候每一天都在求,求世界上任何存在的不存在的神。讓你活着。只要人還在…一切都還有的說。”
黎以清的手指動了動,“那時候很痛苦但也沒想過要自殺。”“我想過。”柳無隅說的是實話,“如果你不在,我一定會陪着。”
“真的假的?”
黎以清不太相信。她捏住柳無隅的臉,“騙人的人今晚長出十條皺紋。”
“呵…嗬…”這是什麽奇怪心情,柳無隅想笑又想哭。“是真的。”
老古董說話都有哭腔了。
“你想哭就哭吧。”
“哭不能解決問題。”
“哭最大的功能是釋放情緒。”黎以清拿起一縷柳無隅的頭發來玩,“哭了會舒服就哭。就這麽簡單,不要給它附加上太多目的。”
“更不要因為它而羞恥。尤其是在我面前,你可以盡情哭。我還是會憐香惜玉的。我看到梨花帶雨的你也會有想要拔劍對抗一切。”
“你把我打哭怎麽說。”
這時候應該說這個嗎。黎以清現在就想把這個不開竅的老古董打哭,“你哪次哭了,我怎麽沒看到。”
“粉色門四面鏡子的那次。”
“那是…”黎以清輕輕地掐住柳無隅的脖子,“我要掐死你。”
好熟悉的場景。
柳無隅:“掐死我之前能不能讓我再說幾句話。”
“說。”
“我對你有用途。”
黎以清這次不上當,她捂住柳無隅的嘴,“你以為你的技術很好?“嘴雖然被堵住了,但是柳無隅可以點頭。
黎以清笑了。她沒有辦法反駁。
确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