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關于恐戀恐婚
關于恐戀恐婚
額…… 男、朋、友。
甜點22年母單solo,又輕微社恐,就是有少許興趣愛好也都是可以居家完成的,平時除了上班就是在家躺着,20年疫情回不去學校她在家攤了八個月都不嫌多。大學裏,剛開學的時候寝室六個女生五個單身;大學上了一年六個女生五個有對象甜點單身,大學畢業還是五個有對象甜點單身。這期間甚至有的室友已經換了兩批對象,但萬年不變的是甜點單身。寝室群名從“魔仙堡”改為“就剩點點單身”又被改為“助力點點脫單群”,期間甚至有好心的室友幫她介紹但依舊改變不了甜點永遠單身的現狀,到後面室友都疲憊了,又将群名改回了“魔仙堡”。
其實,她不是不想找,而是太理智,俗稱“事多”。
大學離家遠,學校那邊本地人居多,她一個“外地姑娘”戀愛經驗為零,生怕被哪個男同學吸引了搖身一變變成一戀愛腦,又是死皮賴臉的追人又是千方百計的在一起了,結果呢,一到大學就分手,浪費感情搞不好還費錢。當然還有一種結果,有情人終成眷戀的結婚。這點她最了解,點點的父母就是這樣,1998年大學畢業,1999年結婚,2000年甜點就生出來了。
小時候覺得父母是神仙情侶,愛情真偉大。越長大越明白,這些所謂的神仙愛情,需要雙方付出多少。尤其是甜母。父母不是一個城市的人,一個在山東,一個在河北,幾百公裏也算半個“遠嫁”了.22歲的母親當年離開自己的家人和朋友和父親在一起生活,先是婆家的飯菜不合胃口,後來兩人一起搬出來租房,不久便懷孕,父親每天去上班,母親只得在家養胎。
甜母月子沒坐好恢複的慢,甜點小時候還總生病,新婚燕爾的小夫妻只得選擇男方掙錢,女方養家。甜母在家休息到甜點上幼兒園,兩人住在租的小破房子裏卻能把小丫頭養的白白胖胖,小點點也很聽話,好帶的很,幼兒園的老師跟甜母說:“要是所有小朋友都像你們家點點這麽聽話,這一個班小朋友別說二十個了,就是一百個我也不覺得累。”
幼兒園的點點是最幸福最聽話的小朋友,會自己穿衣服、自己吃飯、自己睡覺,不哭也不鬧。爸爸媽媽喜歡,幼兒園老師喜歡,街坊鄰居喜歡,就連帶她去玩遇到的陌生人都會誇一句:“這孩子乖哦。”
可孩子越大花銷越大,到了甜點上小學,醫院裏評職稱,甜父開始瘋狂的加班。為了多賺些錢,兩口子租了一間房改裝成了一家街道上的私營門診,街坊鄰居感冒發燒啊就回來點點家的門診來找點點媽打針輸液和開藥。
點點媽,點點媽,不到三十的甜母就這樣忘記了自己的身份變成了現在的診所大夫“點點媽”。
甜母不甘心,晚上莫名開始鬧脾氣。埋怨甜父只顧着上班不知道回家,埋怨自己年紀輕輕的當了家庭主婦,埋怨點點上學了成績不理想擔心她跟不上課,甜父也說甜母不可理喻,夫妻倆開始吵架。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都喜歡用酒精麻痹自己,逃離現實選擇醉醺醺的。
甜父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好喝酒,酒量還不好,喝多了就吐,吐一天不省人事。
甜母也喜歡在壓力大的時候小酌兩口,把自己搞的微醺。
雙方有一方喝酒點點就開始不知所措,她想讓爸爸媽媽好起來,她好好學習,慢慢小學成績初見成效。
後來甜母選擇重回職場,又生了二胎甜可,比起甜點的乖巧懂事,甜可精靈鬼馬的性格更惹人愛,甜母的精力也有一半分給了甜可。但甜點中學成績下滑的厲害,甜父甜母給她請過各種老師家教也不見成果,甜點明顯的感覺到有一陣子父母的偏愛都給了妹妹,甜父甜母因教育理念不同也産生很多争執,青春叛逆期的她從原本的愧疚,自責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變為破罐子破摔,每天想着法子和父母明争暗鬥,她的青春沒有什麽相互好感的異性朋友更沒有所謂早戀,只是在各種家庭瑣事中度過。
耗到甜點高中畢業,随便上了個野雞大學,甜父甜母氣這爛泥扶不上牆便也嘆着氣放棄她的學習,開始琢磨甜點的另一件大事,找對象結婚,兜兜轉轉又繞到了網友支招的點子上。
一開始是有這想法的是甜母,源于甜點剛畢業還沒找到工作在家正待業,一次甜母碰到了甜父的發小,老張的媳婦。
老張的媳婦打聽到甜點還沒找到工作便熱心的幫忙,說老張的兒子最近實習的地方不錯,一個月兩千,周末雙休,就在辦公室裏打打材料印文件之類的,八點半上班,十二點下班,下午兩點半上班五點半下班,唯一的缺點就是離家遠了一點兒,甜點便點頭答應了。
人家老張的媳婦幫着甜點找了工作甜母便想着感謝老張媳婦,兩個母親的聊天就聊多了起來,聊着聊着嘿,老張的兒子小張也沒對象呢,小張比甜點大一歲,也剛畢業,兩個母親就張羅着兩個年輕人見面。
要說這小張甜點小時候不是沒見過,甜點小學二三年級的時候甜父和幾個朋友搞團建都帶着媳婦孩子,幾個小孩就在一塊玩兒。但後來随着大人的工作、孩子們的學習越來越忙,就沒再聚過,甜點對小張的印象也就停留在三年級的小張——一個黑瘦黑瘦的小男孩。
兩家約好了一起去燒烤,時間是周五下午,恰好周六是甜點22歲生日。
長大的第一次見面就是過生日?甜點覺得有點尴尬,于是跟甜母商量,能不能先別提生日這一茬,她不想變成焦點,甜母同意了。
這周住校的甜可不放假,甜家這次只有三口。老張家倒是一家四口全員到齊,小張還有個弟弟。
到了燒烤的露營地甜點才知道,一起燒烤的不止這七個人,老張選的是一個大夥拼的團建,一條長桌,坐了二十多個人。除了老張一家,甜點一家誰也不認識。
來都來了咱也不能甩臉子吧,只得硬着頭皮下車,陪着笑臉和人打招呼。
忽然,遠處蹿來一個白點,白點越來越大,輪廓逐漸清晰,離甜點越來越近。
是一只白狗,這裏其中一家帶來的寵物。它一點兒也不怕人,搖着尾巴很高興的樣子向甜點跑來。
它不怕人但是甜點怕它啊!越來越近了,甜點‘噌’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那狗還在搖着尾巴看着甜點,似乎在說:“陪我玩呀。”
可甜點覺得,自己無法承受狗子的這份熱情,她只覺得很慌。好在後面狗的主人把狗喊回去,她才平靜下來。
狗的主人介紹,這只小白狗是的品種是白柴(白色的柴犬),剛滿八個月,名字叫“傻蛋兒”,模樣憨憨的,很活潑。
說着傻蛋兒便掙脫了主人的手,滿地撒歡兒。
全場唯一怕狗人甜點犯了愁,怎麽辦啊怎麽辦,狗子的熱情也扛不住,想着情不自禁的皺起眉頭。那傻蛋兒好像知道她怕狗似的,老往甜點的附近走,邊走邊嗅。甜點本就緊張,再加上傻蛋兒遲遲不離開,最後一次,傻蛋兒直接走在了甜點的腳邊,鼻子碰到了甜點的鞋。
像是被觸電了一樣,又如同底線被觸發,甜點顫抖着尖叫了起來,人也吓得上蹿下跳,跟見鬼沒什麽區別。
這一嗓子把一桌子的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同時吓到了坐在甜點身邊的人,以及正聞鞋的傻蛋兒。
甜母最先反應過來,一把拉住因為害怕要往桌子上爬的傻蛋兒,安慰她沒事。然後是甜父跟大家解釋這孩子怕狗,不好意思。不過這一行陌生人不知道是就是陌生的關系還是他們本就好脾氣,倒是沒有說什麽,傻蛋兒的主人說:“你姑娘害怕啊?那我們把它拴住就好了。沒關系的沒關系的。”其餘人也表示不要緊可以理解。
雖說是這樣,但這事發生後冷靜下來的甜點,覺得這一切糟糕透了。她從沒經歷過如此社死的場面,在她人生的二十二年裏。打小就內向又喜歡把自己安排到角落永遠避開焦點的姑娘這一刻她感到無比的窘迫和自責,她的臉火辣辣的,覺得自己丢人,她從沒在這種陌生人多的場合失态過,她覺得面子上,乃至自尊都在這裏碎的稀碎。
以至于後面兩位母親特意安排留她和小張單獨相處她都在上一件事過意不去,完全不記得兩個人都尬聊了什麽,滿腦子傻蛋兒憨憨的身影搖着尾巴聞她的鞋,然後是她的尖聲尖叫。
這小家夥估計也被吓了一跳吧,抱歉,實在不會怎麽和動物相處。
話鋒再轉回和小張,那天過後她對小張的感覺是——沒什麽感覺,不鹹不淡不冷不熱。小張身高倒是很符合她對自己找男朋友的标準,一米八五,身材也不胖甚至看起來偏瘦,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平平無奇的五官也還是小時候一樣黑。甜點不是膚色歧視,她認真考慮過這件事,她是冷白皮,對方膚色偏深的話,她好怕生出來的孩子膚色變成一頭奶牛,黑一塊兒白一塊兒。
總之這小張吧,就是中規中矩一男的。師範院校本科畢業,已考到教師資格證,教師編在考中
最重要的是,小張家裏有好幾套房!
甜母對這小張是一萬個滿意,老張媳婦也對甜點很滿意,婆婆看準了兒媳婦,岳母也看準了女婿。只要甜點敢答應,雙方家長恨不得明天就給兩位孩子辦酒。
小張什麽想法她不知道,甜點只覺得無感。
後來一個周末,甜點一家回到姥姥家,一家人聊天時,甜母跟大姨聊起這小張一家。姥姥家沙發一側,甜母坐在左側,大姨坐在右側,甜點被夾在她倆中間。大姨聽了小張一家的條件,更是滿意了,和甜母你一言我一語的勸甜點。到最後大姨還急了:“我說妮呀,你不要總看那長得好看的,看人不要看長相,那長得好的一肚子花花腸子!再說了,別嫌姨說話難聽,你長得也沒多漂亮,你也配不上那好看的!”
說話難聽就不要說了。
後面她們還問點點和小張見面感覺怎麽樣,甜點不記得自己怎麽回答的了。只記得,她沒有任何印象,只記得,那天她弄丢了自己僅僅保留的一丁點傲嬌和好大一片的尴尬和自尊,她只感到丢臉。
但,好像也沒人在乎。
後面大姨猛地一想,拍拍甜母,說“她不會搞什麽不婚主義吧!”甜母搖搖頭:“她就是不知好歹。”
甜點沒有任何反應,沒否認也沒承認,她什麽也不想說。
她不是不婚主義,她只是不想辜負和将就。
甜點沒談過戀愛,暫時也沒有喜歡誰,但無論是結婚還是戀愛,她都想要找到一個真正愛她,理解她,包容她的人。如果遇到了這樣的一個人,她也會是一個很好的伴侶。鞋子合不合适只有腳知道,甜點覺得,合不合适也得是她自己去試。而不是奉父母命一般,就這樣嫁給一個大家覺得他倆合适的人。如果一輩子也遇不到,那就不結,反正她一個人也能活着。
她不是沒有擔心過再過些年會感到孤獨,也會擔心萬家燈火通明的晚上,只有自己是孤身一人。但比起這樣,也好過婚後不幸福,夫妻吵架,還要把怨恨埋怨在孩子身上,所以甜點寧願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