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47
在這一刻季辰宇發現, 這世上無論什麽驚喜都比不上虛驚一場給人慰藉。
初登季家家主之位,他遇到過許多難題, 他将這些難題一個個攻克了, 到了如今衆人仰望的地步,可是他沒有哪一刻有這樣的成就感。
她說他喜歡他, 原來他對她來說也有這樣的魅力。
季辰宇一時間激動難耐,只覺得心髒砰砰砰跳個不停, 他覺得這樣的自己簡直太傻, 這哪裏還有那個大氣果決的季家家主該有的樣子,他內心鄙夷自己, 可是依然無法讓自己在這一刻保持理智,就這樣傻傻的像一個愣頭青一樣抱着她。
言可欣靠在他懷中哭了一陣情緒終于平複了下來, 她很慶幸,還好自己沒有離開, 還好最後認清了自己的感情。
季辰宇緩了許久之後才舍得松開她,他在她耳旁吻了吻,問她:“昨天在外面浪了一晚上也沒有吃過東西,你餓了沒有?”
被他這麽一提醒言可欣還真感覺餓了, 言可欣在他懷中點點頭, 季辰宇便拉着她下了樓。
靜姨早已讓人将早餐準備好了,有中式有西式的,言可欣喜歡吃中式的,便要了一碗稀飯一個饅頭,季辰宇是吃慣了西式的, 靜姨便讓人給他拿的面包牛奶。
兩人相對而坐,季辰宇時不時擡頭看看她,她就在他的視線之中,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陪他吃飯。以前,在季辰宇看來,吃飯是一件枯燥無味的事情,只要在家裏吃飯,勢必每次都有好幾雙眼睛盯着他,沒辦法,他是季家的主人,季家幫傭的任務就是要将他照顧周全,所以伺候他吃飯也在此範圍之內。
所以以前每次吃飯季辰宇都感覺煩躁,他并不覺得吃是一種享受,甚至已經當成了一項不得不完成的工作。
可是現在,她就在他眼前,他不再一個人吃飯,他覺得內心深處的孤單得到慰藉,甚至因為有她在,他覺得眼前的一切都變得那麽可愛,甚至那些站在一旁伺候他,讓他煩躁的人也變得可愛起來。
這一刻,因為有她在,他覺得吃飯也是一種趣味。
言可欣喝了一口粥,一擡頭就看到季辰宇在盯着她看,他臉上帶着笑,笑容卻透着幾分傻氣,這樣的季辰宇真是讓人詫異,這哪裏還是那個穩如泰山,大氣沉着的季家家主。
言可欣忍不住噗嗤一笑道:“你這樣盯着我看做什麽?”
季辰宇這才反應過來,忙輕咳一聲正了正面色,故作若無其事的道:“沒什麽,就是想看看東西合不合你口味。”
季辰宇這話才落下,一個幫傭模樣的人疾步跑進來說:“先生,太太,梁小姐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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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梁小姐”這幾個字,季辰宇那溫和的面色頓時就沉了下來,言可欣吃飯的動作一頓,梁曉茹這麽一大早就過來,她不用想也知道是因為什麽。
昨天季辰宇的人橫插一腳将她接走了,梁曉茹肯定以為她放了她鴿子,她來這邊十有八-九是要找她算賬的。
“讓她進來吧。”
言可欣詫異地看着他,季辰宇明明知道梁曉茹過來幹嘛,她不明白為什麽他還要讓她進來,這個時候見面,場面會很尴尬的。
季辰宇倒是也沒有解釋那麽多,慢條斯理将牛奶喝完。
梁曉茹沒一會兒就被人帶進來了,梁曉茹一進門,目光第一時間就落在言可欣身上,看到她好好的坐在那裏,她面色一沉,眼中有怒色彌漫。
不過畢竟出生梁家,梁小姐該有的冷靜還是有的,她深深吸了幾口氣平息一下怒火,盡量用着平靜的聲音沖季辰宇道:“辰宇哥,我有事情要跟可欣說一說,能不能讓我跟她單獨聊一會兒?”
季辰宇用餐巾擦了擦嘴角,面無表情丢來兩個字,“不能。”
“……”
梁曉茹被堵了一下,面色不太好。
季辰宇又道:“我知道你來找可欣做什麽,我這麽跟你說吧,你誘惑可欣逃走的事情我都已經知道了,昨天不是她有意放了你鴿子,而是我讓人悄悄将她劫走,你若是因為這件事來找她麻煩,那大可不必。”
聽到這些話梁曉茹是震驚的,她一臉不敢置信望着他,季辰宇居然已經知道了……她猛然想到什麽,那帶着火氣的目光就落在言可欣身上。
卻聽到季辰宇又悠悠的道:“這件事不是可欣告訴我的。”
言可欣真是覺得挺對不起梁曉茹的,雖然昨天是季辰宇的人将她給劫走了,可最終還是她主動回來的,她今後大概都要和季辰宇相親相愛了,所以說起來還是她放了梁曉茹的鴿子。
她低頭想了想,最終還是滿懷歉意跟梁曉茹說了一句:“很抱歉,梁小姐。”
梁曉茹說不生氣是不可能的,她辛辛苦苦安排好了這一切目的就是為了将這女人送走,可到頭來所有努力都變成一場空,而且昨天因為這事兒她焦躁了一晚,急得背上都起了泡,可一來卻看到言可欣好端端坐在這裏,她的道歉聽起來也像是在嘲笑,在這一刻她真是殺了她的心都有了。
“你明明知道我和可欣就要結婚了卻還使手段誘惑她離開我身邊,你這樣做實在是太傷我的心了。”季辰宇面色嚴肅,說話擲地有聲。
梁曉茹只覺得心頭咯噔一聲,只聽得季辰宇又道:“看在季家與梁家交好的份上我就不收拾你了,不過以後你就不要再踏進季家了。”季辰宇說完又吩咐一旁的靜姨,“送梁小姐出去。”
季辰宇這些話對于梁曉茹來說無疑就是晴天霹靂,季辰宇禁止她再踏進季家,這就是要和她徹底斷絕關系的意思。
這打擊實在太大了,梁曉茹被驚得後退兩步,她愣愣的看着他,許久才道:“辰宇哥,你不能這樣對我。”
季辰宇卻是鐵了心了,又對靜姨道:“快送客吧。”
靜姨見此情況也知道事情再也沒有轉圜的餘地,她默默嘆了口氣,走上前沖梁曉茹比了個“請”的手勢,“梁小姐還是先出去吧。”
梁曉茹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她想到什麽,又沖季辰宇道:“辰宇哥,這件事情也不是我一個人的錯,你說我誘惑言可欣離開你身邊,可若說她不想離開我又怎麽誘惑得了她。辰宇哥,你不要被她給騙了,她根本就不想呆在你身邊,她根本就不想嫁給你。”
靜姨見她越說越不像話了,她也不想梁曉茹将季辰宇惹怒了最後不好收場,急忙拽着她的手臂就往外拖,一邊拖一邊小聲在她耳邊道:“梁小姐你就少說兩句吧。”
梁曉茹被靜姨帶出去了,空氣也随之安靜下來。言可欣見季辰宇的表情也不像是在生氣的,便沖他道:“其實梁小姐的話也沒錯,當初确實也是因為我想離開所以她才有機可乘的,你也沒有必要和她斷絕往來。”
她一邊說着一邊小心翼翼觀察他的面色,季辰宇并沒有多大的反應,只挑了挑眉頭道:“怎麽?這麽為她說話,莫非你還有什麽想法?”
言可欣立刻坐直了身體道:“哪有的事!我都說了我會跟你好好過日子的。”
季辰宇沒說話,就那麽似笑非笑看着她,他這眼神看得她心頭打鼓,她忙做了個發誓的動作,一臉信誓旦旦沖他道:“我是說真的,我以後再也不會離開你的!”
季辰宇覺得她這一臉正經的樣子真可愛,他都快控制不住笑出聲來了,他半握拳放在唇邊輕咳一聲,輕描淡寫的道:“好,我知道了,不過梁曉茹這件事就這樣處理吧,你也不用再多說了。”
梁曉茹這種危險份子,還是讓她遠離她比較好,而且這種試圖要拐走他媳婦兒的人,他這麽對付她已經算輕的。
言可欣見事情無法挽回也就不好再多說什麽了。
這件事就這樣告一段落,而言可欣也繼續為成為季家女主人做準備。季辰宇也沒有閑着,開始籌備婚禮的事情。
在兩人婚禮開始前,季辰宇帶着她回了一趟滢城。季辰宇在國內的産業就是從滢城開始的,所以他去滢城算是為了公務,而這麽多年言可欣也沒有再回過滢城,也想回去看看,所以就說服他将她帶着。
當年她和爺爺所住的房子被灣灣一個富商拍下來了,當初季辰宇為了觀察這房間的布置,就讓人搭線和這位富商成為了朋友。
季辰宇知道她已經很久沒有回過滢城了,所以兩人此番去滢城,正好就住在那富商家中,養育她的土地上看到她以前的家,想來她應該挺高興的,比看到他給他準備的那和她以前住的地方的一模一樣的房子還要高興。
這富商對季辰宇挺看重,攜着一家老小在門口迎接,季辰宇拉着她走過去和富商一家打招呼,言可欣無意間看到在那富商一家後面站了個熟悉的人。
她有些詫異,琴嫂居然還留在這裏。
那富商的太太見言可欣盯着琴嫂看,便沖她介紹道:“這位是我家的幫傭琴嫂,她以前就是在這家做工的,這家主人遇事過後她也沒有離開,我們想着反正也缺人手就将她留下來了。”說完又招呼琴嫂過來,沖她介紹:“這位就是斯通家族掌門人的太太。”
琴嫂是個熱情的人,面上帶着熱情的笑容忙不疊沖她彎腰點頭道:“太太好。”
看到熟悉的人,言可欣只覺得倍感親切,忙扶了扶她道:“琴嫂不用這麽客氣。”
季辰宇來這邊是有公事在身的,所以幾人簡單打過招呼之後他就和富商去書房說話了。
富商的太太怕怠慢了她,就将她帶到後院轉轉,讓她放松一下。
言可欣走到後院一看,發現後院還保留着她離開之前的樣子。富商太太向她解釋:“這些其實是以前住在這邊的主人留下來了,因為家裏小朋友喜歡,我們也就保留下來了,沒有重新裝點後院。”
這富商太太剛說完,那照顧嬰兒的小保姆就急匆匆過來找她,說是家裏最小的那個孩子醒了,正在找她。
富商太太有些為難,言可欣也挺理解她,便道:“你先過去照顧吧,這邊有琴嫂,她可以帶我轉轉的。”
富商太太松了一口氣,連連告罪了幾句才離開。
這邊就只剩下了她和琴嫂兩個人。琴嫂單獨面對她的時候似乎有些惶恐,忙對她恭敬道:“太太這邊請吧。”
言可欣見她的背似乎比以前佝偻得厲害,頓覺心酸,想着琴嫂早年喪子,生活沒個依靠,他們都離開了她還守着這裏她更是覺得難過。
她和琴嫂一前一後穿梭在花園中,她稍微平複了一下情緒才像是閑聊一般問道:“看琴嫂你精神氣還不錯,想來身體也挺好的吧?”
琴嫂呵呵笑道:“我這身子骨還算不錯的。”
言可欣松了一口氣,“那挺好的。”
卻不想琴嫂嘆了口氣,像是想到什麽,語氣頓時低沉了不少,“太太有所不知,其實我幾年前身體倒不如現在這麽好的。”
言可欣挑了挑眉頭,故作不解道:“以前是生過什麽病嗎?”
琴嫂道:“倒沒有什麽病,就是老寒腿,一到下雨天就痛得難受,我以前的東家有位小姐最是心善,知道我有這病就到處着人尋找膏藥給我用,後來經過調理,這腿才慢慢好起來的,要說起來,我的身子骨這麽好,還得感謝那位東家小姐。”
她口中那位東家小姐,不用想也知道說得就是她了,她從很小的時候父母就過世,家裏就她和爺爺相依為命,她沒有女家長,再加上琴嫂早年喪子沒有孩子,所以一直對她就像對自己的孩子一樣,而言可欣從小也挺依賴她,兩人的感情還不錯。
之前她知道季辰宇打算過來這邊談事,就央求他将她帶上,就是為了過來看看能不能找到琴嫂,卻沒想到琴嫂一直呆在這裏沒有離開,得知她一切都好她也就放心了。
“那位東家小姐知道你身體健康,她也會欣慰的。”
“那是自然的,我家小姐最是心善了。”說到此處她卻重重嘆了口氣,“只可惜好人不長命。”
言可欣做出疑惑不解的樣子問:“這話怎麽說?難道那位東家小姐出事了?”
琴嫂想起了傷心事,眼眶頓時就紅了,“我家小姐就是因為太心善,所以被人給騙了。”說帶此處她又轉了個彎,問道:“太太你知道光明集團現在的老總嗎?”
言可欣有些疑惑,不知道她幹嘛突然提到光明集團,不過卻還是點點頭道:“知道的。”
琴嫂憤憤然道:“光明集團那個老總,叫做易傾陽的,他是個黑心肝的人,如若不是他,我東家一家也不會那麽慘。”
言可欣對琴嫂這話非常不解,當初收購大業織造是易傾陽的父親,跟易傾陽又沒有關系,她不明白琴嫂為什麽會這麽說。
言可欣總覺得事情有蹊跷,便試探着問道:“那個易傾陽,他做了什麽?”
琴嫂冷冷一哼,雙眼中噴着的怒火像是要将易傾陽燒成灰燼,“他就是個表裏不一的混蛋,心思狠辣,為人陰毒,就是他欺騙了我家小姐。”
言可欣知道她前世和易傾陽十有八-九有過感情糾葛,但她畢竟已經不記得前世的事情了,在為數不多的幾次接觸中,易傾陽給她的印象也不算太壞,而且據她所知,凡是認識易傾陽的人,沒有不對他贊不絕口,說他溫柔又和氣,做事也是大方得體。
言可欣對他了解不多,但是易傾陽給她的感覺也是如此。
而此刻,琴嫂卻說他心思狠辣,為人陰毒,看上去他像是做過什麽十惡不赦的壞事一樣,而且這些事情還是和她有關。
如果單單說易傾陽背叛她和陸曼在一起,琴嫂沒必要做出如此憎恨他的模樣,畢竟感情的事情,連當事人都理不清楚,更別說旁觀者了。
莫非,前世她和易傾陽的糾葛還另有隐情?
就在言可欣疑惑的時候只聽得琴嫂又道:“當年,這個王八蛋隐姓埋名接近我家小姐,我家小姐又是個單純善良之人,怎麽可能想到他就是易家人。他騙她說他是孤兒,我家小姐就将他帶回來安置在家中。他心機深沉,又善于花言巧語,我家小姐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在他幾番誘惑之下就和他成了男女朋友。也怪我家小姐太傻了,什麽都相信他,甚至還将大業織造的印染圖給他看,卻沒想到他趁着我家小姐不注意的時候悄悄将印染圖偷走。太太大概有所不知,我們老東家和易家向來不和,那易家的當家人易昌凕早就有了收購大業織造的想法,只是一直沒有找到合适的機會。”
“易傾陽偷了圖紙之後就拿給了易昌凕,這些圖紙是成家的機密,對于打擊成家是再好不過的利器,易昌凕這些年一直在尋找打擊成家的機會,如今成家的機密都在他手中,打擊起來這還不簡單。易昌凕當即就偷偷在城外建造了一個染印工廠,又讓易傾陽全權負責這工廠的事宜,因為大業織造的染印圖案都是申請過專利的,這些殺千刀的也不敢全部照搬,所以就在一些細節處作了改變,而染印技術卻完全照搬大業織造的,染出來的東西換了個名字就成了他們家的。”
“成家的染印技術從來沒有外洩過,所以大業織造的東西也是獨一無二的,在業內幾乎找不到競争對手,可是現在易家偷了染印圖紙,染出了和大業織造差不多的東西,再将這些東西以極低的價格投入市場,這無疑給大業織造造成了巨大的打擊。而就是因為這樣大業織造才逐漸走向下坡路,最後面臨破産,才被光明集團收購的。”
聽到琴嫂這些話,言可欣已經完全被驚呆了,她原本還以為她和易傾陽之間的糾葛就只限于他對她的背叛,可是沒料到原來還有這麽大的隐情在裏面。
琴嫂越說越憤怒,說到最後她忍不住吐了口唾沫又道:“易傾陽這混蛋東西對我家小姐的傷害又豈止這些?他之前那個太太,就是那個有名的畫家,叫陸曼的,我家小姐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根本不知道他們是那種關系,易傾陽騙她說她是他在孤兒院認識的妹妹,我家傻小姐真的就相信了,而且知道陸曼的養父母對她不好,還經常在經濟上支持她,她沒有錢學畫畫,也是我家小姐出錢送她去學的。可是誰能想到在我家小姐出事後不久,這兩個人就在一起了,這兩人能到今天這種地步,真的可以說就是吸着我家小姐的血一路走上去的。”
琴嫂越說越氣,說話的聲音也不由得變了音調,“老天真是不開眼,像我家小姐那樣的人為什麽最終還要遭遇不測,可是這兩個殺千刀的為什麽還能好好活着。”琴嫂說完抹了抹眼淚,“真是太不公平了。”
言可欣只覺得雙腳像是被什麽纏住了,她呆呆站在地上,許久都無法動彈一下。
原來當初大業織造被收購并不是因為經營不善,原來他和易傾陽還有這樣的恩怨在裏面。
她之前有許多問題一直想不通,比如,她明明知道成家和易家不和為什麽還會和易傾陽在一起,比如,如果單單只是感情糾葛的話,她為什麽要選擇忘記那段回憶,她很清楚她并不是那種拿得起放不下的人,就算遭遇過背叛,她的承受能力也還不至于差到需要忘記這段感情才能解脫的地步。
如今聽到琴嫂這些話,這些疑惑才一一解開。
她如今已經沒有了那段記憶,可是單單這麽聽着,胸腔中也無法自控燃燒着一股洶湧的怒火,她甚至恨不得立刻就跳到易傾陽跟前将他撕成碎片。
可想而知,如果她還記得這一切,如果她知道就是她引狼入室才害的大業織造毀于一旦,她會是多麽痛苦。
還有陸曼,她是真的沒想到原來她之所以能成為畫家也是全靠了她的資助。如今她學成歸來,成為了有名的畫家,慈善家,她受人尊敬,受人仰望,她大概早就忘了曾經那個把她當成妹妹一樣供她學畫畫的成樂樂了吧。
或者說她根本就沒有記得過,她心安理得的吸着她的血,最後還享受着大業織造的毀滅帶給她們的一切。
難怪自己連複仇都放棄了也要忘記那段記憶,如果她背負着這段記憶,她未來的日子大概沒有一日都不活在痛苦之中,她将每時每刻都受到煎熬。
悔恨,痛苦,自責會相繼折磨着她,讓她吃飯睡覺也不得安寧。
此刻的言可欣在得知這一切之後有多火大是可想而知的,如果她沒有來這一趟,她大概生生世世都不會知道這段隐情的,如今她沒有那段記憶,感受不到當時的痛苦,可是她知道了她從前的遭遇,那些曾經欺辱過她的人,她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作者有話要說: 最後再虐一虐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