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八巴掌
八巴掌
“小姐你好，這是你的芝士，請您慢用。”
“芝士蛋糕？”
言曦的視線從屏幕轉向桌上精致可口的蛋糕上，淡笑着，“你們會不會送錯桌了，我沒點過這個。”
修長白皙的手指還停在鍵盤上，在光線的折射下熠熠生輝。
服務生再次确定了menu，客氣地回道，“小姐，這是隔壁桌的先生點給你的。”
隔壁桌？
言曦疑惑地挺直了腰肩，伸長脖頸往前面望去，是才剛進門不久的那個男人。
透明白皙的臉龐，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
察覺到對面的視線，他微一擡頭，捧着美式咖啡的手在空中一頓，朝言曦點了下頭。
深邃亮麗的雙眸，泛着點點星光。
言曦客氣地回之一笑，側身對服務生說，“我不認識那個人，你幫我送回去吧。”
見服務生神色為難，尴尬地站在原地。言曦不忍心，“算了，你放下吧。”
聞言，立着服務生終于松了口氣，慌忙把托盤裏的蛋糕放下，逃也似的離開了。
有了這個小插曲，言曦的精神難以再次停留在屏幕上，糾結着怎麽把蛋糕還回去。
“怎麽，不喜歡吃這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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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低沉而有磁性的聲音響起，言曦仰頭，意外地看見隔壁的男人坐在自己面前。
男人身着簡單休閑的白襯衫，袖口微微挽起，露出一截精致的手腕。
少女的心事被看穿，她雙頰透着紅光，踟蹰着開口，“蛋糕，是你送的嗎？”
女孩軟軟糯糯的小心翼翼，像極了家裏養的小倉鼠。
裴衍之低笑了一聲，點了下頭。
“那個，謝謝你的好意，”掙紮了一會，言曦終于鼓起勇氣拒絕，“可惜我在減肥，不能吃甜品的。”
還好她今天只點了一杯西瓜汁，而且女人365天有360天在嚷嚷着減肥，用這個做借口應該不會失禮吧。
她心虛地觑着男人的臉色，見男人上揚的嘴角又向上勾了勾，還沒來得及松口氣，就聽他毫不客氣地戳穿她的謊言，“不是說吃完跑兩圈就沒事了嗎？”
他似笑非笑地盯着言曦漲紅的雙頰，目光輕柔，手指輕點着桌面。
“……”
“我什麽時候說過這句話了？”
“直播。”薄唇輕啓，一語揭穿。
言曦一臉驚悚地看着他，她直播的粉絲都是她的讀者，那些不都是十幾二十歲嬌滴滴的妙齡少女嗎？為什麽會有這種---
成熟穩重的雄性！
想到自己放飛自我的各種難以描述的畫面,言曦的臉頰已經紅得滴血。
她不死心地開口問了句，“你，看過我的小說？”
小說裏的精英人士不是應該忙得兩腳不着地，恨不得成為把一天拆成兩天用的嗎？為什麽還會有時間看這些沒營養的情情愛愛！
裴衍之眼角輕佻，眸光戲谑般盯着她，“前幾天，你在這裏開直播，偶然撞見一次。”
前幾天？
言曦困惑地抵着額頭，冥思苦想了好一會兒，才終于想起眼前的人是何方神聖，“你是那個，坐在我後面的人？”
她有輕微的臉盲，見過一兩次面的人是不會記得住的。
“對不起啊，我那時沒注意到，打擾到你了。”
想到上次自己打擾到別人的事，言曦虔誠地開口道歉，“要不，我請你吃甜品吧。”她眉眼彎彎地笑着，“你嘗過這家店的雪媚娘嗎？很好吃的。”
裴衍之搖了下頭，除了秦詩苑生日那天他會過來，其他的時候他只是默默當一個幕後老板。
更何況，他本就不喜吃甜的東西。
不過，他目光微沉，棕褐色的眸子閃過精明，言不由衷道，“好啊。”
***
店裏的客人不多，服務生很快送上了兩份雪媚娘，裴衍之淺嘗了一口，甜膩的味道直入喉腔。
瞥見女孩殷切的眼神，口是心非道，“嗯，挺不錯的。”
言曦喜笑顏開地盯着他看，也拿起勺子舀了一口芝士蛋糕放在嘴裏，熟悉的奶香味順着喉道蔓延。
“你是A大的學生？”裴衍之不經意地開口詢問，擡眼看着她。
“嗯，我大三了。”
“我還以為---”裴衍之停了下，有意挑逗，“你未成年呢？”
言曦身材嬌小，素顏的她清爽麗人，和高中生清純的面龐無異。
她彎了下嘴角，不以為意地聳聳肩，“我高中時被當做初中生，大學被當成高中生，我都習慣了。”
“是嗎？”裴衍之眼底滿是戲谑，見言曦一本正經的模樣，倒是不好意思再戲弄。取出紙巾輕拭嘴角，“謝謝你的甜品，很好吃。”
他起身，理了理領口，“我還有事，先走了。”
……
那天的事很快被言曦置于腦後，大三的課程不多，身邊的人不是忙着考研，就是忙着留學的事。
她兩邊都不占，每天下午還能空出一段時間在咖啡館碼字。
雖然小說帶給她的收益不多，對此言曦倒是看得開，她享受的只是寫作的過程。
“你就是言曦？”
一個尖銳的女聲劃破大廳的寧靜，言曦困惑地擡頭，眼前的女人很是陌生，精致的妝容因為面部的扭曲，顯得格外猙獰。
“你是---”
還未來得及開口，女人已經瘋了似的朝她撲來，“你這個不要臉的狐貍精！專門勾引別人的男朋友。”
頃刻間，染着蔻丹的指甲似要戳穿她的眼睛，言曦來不及躲開，下意識地閉上眼，意料中的痛感并沒有出現。
取而代之的是女人刺耳的驚呼，“你放開我！”
言曦緩緩睜開眼睛，見裴衍之桎住女人的胳膊，瞧見她臉上沒有傷痕，冷着臉把女人摔在地上。
“沒事吧？”他不确定地問了句，聲音一如既往的輕柔，和剛才的冷峻判若兩人。
言曦搖頭示意自己沒事，裴衍不放心，伸手把她拉到自己身後。
地上的女人仍不死心地掙紮起身，大紅色的指甲指着言曦罵罵咧咧，“綠茶婊，就會勾引男人……”
還沒講完，膝蓋就被裴衍之踹了一腳，整個人像八爪魚一樣趴在地面。
“潑婦。”裴衍之冷眼看着地上狼狽的女人，招手示意服務生，“把她轟出去。”
“放開我！”女人甩開服務生的手，指着裴衍之罵道，“頭上都頂着綠草原了你還幫她，男人就是賤，喜歡這種表面清純實際放蕩的女生。”
裴衍之的臉一點點沉下去，服務生驚得捂住女人的嘴，架着她出門。
場面一片混亂。
“肖莉！”一個男人從門口沖進來，瞧見自己女朋友的狼狽樣，“你在幹什麽？”
他拽着女人的胳膊，“你是嫌還不夠丢人是嗎？”
剛才的掙紮中，肖莉的長發狼狽地貼在臉上，此時被男子拽着，宛如瘋子一般。她指着言曦的方向，怒氣沖沖，“又不是因為這個女人，你會和我分手嗎？”
順着她的手指，男人的視線落在被裴衍之護在身後的言曦臉上，“這是誰？我不認識她啊。”
“還說不認識？”肖莉怒吼地把男人推開，“這不就是那個大一小師妹嗎？”
大一？
言曦瞪大了雙眸，随即明白。
清冷的聲音在大廳響起，“你認錯人了，我已經大三了。”
她冷眼盯着女人，如果剛才裴衍之沒有出現，指不定她現在就毀容了。
“大三？”女人顯然不相信，随手撩撥臉上的頭發。
言曦越過裴衍之，把學生證遞到她面前，“這是我學生證。”
眼見為實，意識到自己真的認錯了人，女人的臉逐漸變綠，見店裏的人都不約而同地盯着她指指點點，不情願地落下一句“對不起”，摔門而出。
一場鬧劇草草收尾。
“謝謝你。”言曦側身，噙着笑對裴衍之道謝，她伸手，“正式認識一下，你好，我叫言曦。”
“裴衍之。”
男人寬大的手掌握住女孩小巧的手，僅僅一瞬就松開。
“好巧哦，又見到你了。”言曦捧着腮，惬意地攪着桌上的咖啡，“你公司在這附近嗎？”
“不是。”裴衍之的視線落在了旁邊的盆栽上，“恰好經過。”
他眸光一轉，打量着言曦清秀的面容，瞥見她身前的電腦，“你是作家？”
言曦輕咳了一聲，面色微紅，“興趣而已，随便寫寫的。”
“你呢？”她放下手中的勺子，一雙濕漉漉的眼睛如小鹿一般，“應該是企業的大老板吧。”
上次見面她就注意到了，裴衍之的氣質絕非普通的白領。
“大老板談不上，”裴衍之扯了下嘴角，“其實也就是個打工的。”
言曦：“……”呵，欺負她讀書少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