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兩巴掌
兩巴掌
周六。
“言曦，這件好看嗎？”
身着潔白婚紗的沈妍拉開布簾，從試衣間緩緩走出，她和男友陳楠交往七年多了，自從決定不出國留學後，他們就開始策劃結婚的事。
“……言曦，言曦？”
沈妍踱步至言曦面前，五指在她眼前晃悠，“你怎麽了，失魂落魄的？”
她很少見言曦這副模樣，神色擔憂地在她旁邊坐下，手背搭在她額頭上，“不會生病吧？”
“啊？！”
溫熱的額頭突然有了冰涼的觸感，言曦猛地回神，“沒，沒事呀。”
沈妍白了她一眼，“叫你好幾遍了，理都不理我。”
她站起身，抓着裙擺退後幾步，“怎麽樣，這件好看嗎？”
長長的裙擺延至地面，底部是玫瑰花點綴，腰部系着一條粉紅色的綢帶，婚紗獨裁的設計将沈妍袅娜多姿的身材彰顯得淋漓盡致。
言曦的視線重新落在沈妍臉上，淡淡地笑着，“挺好看的。”
“這件好看還是剛才那件？”
“剛，剛才？”
沈妍嘆了口氣，戳了下言曦的額頭，“算了，我還是改天再來吧，瞧你這心不在焉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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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她換回了自己的衣服，挽着言曦的手出了門，“怎麽了今天，心情不好？”
“沒有呀，”言曦搖頭，有些遲疑道，“昨晚沒睡好而已。”
“哦～”沈妍意味深長地擡眸，目光挑逗，“是不是我們裴總他……嗯？”
“不是你想的那樣。”
“真沒有？”
“我們……”言曦羞赧地低頭，“還沒到那一步。”
“不會吧？”沈妍錯愕地盯着她，言曦和裴衍之早就同居了，她一直以為言曦是因為害羞才不和她說這種事，沒想到……
她小心翼翼地開口，“不會是裴總他……”那個有問題吧？
“別亂說，”言曦扯了她的胳膊，滿臉羞澀，“他說……要留到新婚夜。”
“真沒看出來，裴總居然是個正人君子。”
剛開始她并不支持言曦和裴衍之交往，言曦在她眼裏就是人畜無害的小白兔，怎麽玩得過裴衍之這樣老謀深算的人？
不過後來有一次，言曦發燒住院，裴衍之衣不解帶地守了兩天兩夜，半句怨言也沒有，她也就放下成見了。
或許，他是真的對言曦好。
“可是，”言曦踟蹰地開口，“這幾天他總是早出晚歸的，我昨晚等到兩點，他都沒回來。”
“會不會是公司有事啊？”
“沒聽說最近公司有什麽案子，而且，以前就算再忙，他也不會這麽晚回來。”
“……我知道了！”沈妍賊兮兮地靠近她，“會不會是裴總準備求婚了？”
“不會吧。”言曦眉峰微蹙，她想過千萬種可能，最壞的結果是裴衍之有了別人，卻唯獨沒想過這種。
“怎麽不會，裴總都快三十了，成家立業是正常的。”沈妍掰着手指頭分析，“正好下個月你生日，沒準他是想給你個驚喜呢。”
見沈妍說得頭頭是道，言曦不知怎的想到了裴衍之上次那句“會有那麽一天的。”
莫非，那時他就已經開始籌備了？
言曦小臉微紅，纖長的睫毛輕顫，“那，我是不是應該裝作不知情啊？”
“那當然了！不過，你最好準備一下。”
“準備什麽？”
“比如說，那天你做個飯什麽的，畢竟是值得紀念的日子嘛。”
“我不會做飯。”
言曦是家裏的獨女，父母從小把她捧在手上，自然不肯讓她幹活。後來和裴衍之交往，公寓也是有專門的阿姨過來做飯，自然輪不上她。
“我可以教你呀，”沈妍不以為然，“這樣吧，明天你來我家，我教你幾個簡單的菜。”
“好！”
***
翌日清晨。
“沈妍，你帶我來這裏幹嘛？”言曦不解地拉住沈妍的胳膊，“不是說去你家做飯嗎，來商場做什麽？”
沈妍哼唧一聲，纖細的手指挑起言曦的下巴，眸光迷離魅惑，“你知道裴衍之最喜歡吃的是什麽嗎？”
“知道啊，他喜歡吃……”
“打住，”沈妍攤手，無可奈何地翻了個白眼，“我說的不是這個。”
“那你……”言曦驀地頓住，目光在兩人之間打轉，言情小手的她，瞬間明白沈妍的意思，秀色可餐不過自己。
一張小臉漲得緋紅。
“你可別不好意思，”沈妍嫌棄地瞥了她一眼，視線在她胸口打轉，“你看看你，到現在穿的還是……”
“不過你放心，我今天一定幫你選一件終極戰袍，保證驚喜！”
言曦：“……”
她一點也不想驚喜好麽==
……
萬盛廣場的三樓大多是女裝，言曦她們乘着電梯上樓。
沈妍熟門熟路地領着她到一家內衣店，櫥窗裏模特的身材前凸後翹，紫色的蕾絲內衣盡顯媚色。
“這會不會太……那個了？”
言曦的眉毛微蹙，指着沈妍手裏的衣服。
是一件粉色的吊帶裙，布料少得可憐，只能依稀遮住***。
“少質疑我的品味！”沈妍不容她拒絕，把手裏的裙子塞到她懷裏，催促道，“趕緊進去試試！”
站在試衣間內，言曦為難地盯着手裏那一團東西，臉頰的溫度漸升。
“言小曦，你再不出來我就進去了！”
直到門外傳來沈妍的聲音，言曦才驚覺回神，手忙腳亂地穿上。
……
一出門，就被沈妍拉住。
“怎麽樣，還可以吧？”
“……還，還行吧。”
不得不說，沈妍的目光真的毒辣，粉色的吊帶既保留了她純真的本色，無形中又突顯了幾分誘惑。
沈妍“咯咯”笑了幾聲，奪過她手裏的吊帶裙，擠眉弄眼道，“就當我提前送你……的禮物。”
中間那兩個字她沒挑明，不過言曦還是捕捉到她的口型。
破、處。
***
從三樓下來，沈妍眼尖地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
“嗳，”她捅了捅言曦的肘子，“那是不是你家裴先生？”
言曦順着她的視線循去，果然是裴衍之。
身上的領帶還是她早上給他戴的。
“那是……珠寶店吧？”沈妍踮着腳，剛好電梯到二樓，她不由分說地拉着言曦的手，“我們過去瞧瞧，肯定是給你選戒指的。”
“不，不好吧。”
“怕什麽，難道你就不好奇你的戒指長什麽樣？”
好奇心驅動下，言曦半推半就地被沈妍推至櫥窗面前。
她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裏面的人，裴衍之正背對着她們，從她們這個方向看去，正好可以看見櫃臺上琳琅滿目的戒指。
沈妍扯了下言曦的衣角，低語道，“真的是戒指。”
見有人過來，忙拉着言曦走開，“裴總真的是出其不意啊。”
見言曦還在神游，沈妍不滿地拍了下她的頭，“回神啦，言小曦。”
言曦神情恍惚，眸色迷離帶着困惑，“你說……我要不要答應啊？”
她咬着下唇糾結，雖然沈妍也快結婚了，可是她和陳楠認識七年了，而自己和裴衍之，才認識一年多而已。
“不是吧，”沈妍捂着嘴驚呼，“A市千萬少女心中的Mr。Right，你居然能拒絕！”
“可是，我總覺得有點早了。”
不知道為何，言曦最近總覺得有什麽大事要發生，可是卻說不清道不明。
“不會啊，”沈妍側身看她，“這說明裴總多在乎你，不像某些有錢人，只是随便玩玩而已。”
是嗎？
言曦壓下心中的不安，或許真的是她想多了。
***
雖然裴氏集團的人都知道言曦是自家老總的女朋友，可言曦也沒有因此恃寵而驕，中規中矩地做着自己的分內事。
“大家停一下，”言曦剛坐下，就見公司的李副總站在玻璃門旁，對着身旁的女子一臉谄笑，“這是財務部新上任的唐經理，唐笑。”
言曦擡眼，目光剛好和那位唐小姐對上，她友善地朝對方笑了下，可惜對面的人不領情，傲慢地掃了她一眼，絲毫不掩飾自己的不屑。
言曦心下詫異，她并不認識唐笑，更不知對方何來的敵意。
寒暄過後，唐笑踩着12厘米的高跟鞋“噠噠噠”地朝言曦走來，居高臨下地站在她身旁，上下掃視了她一眼，“你就是言曦？”
言語間盡是不屑。
見言曦點頭，她毫不掩飾地輕嗤了一聲，“也不過如此。”
言罷，甩着一頭波浪卷，頭也不回地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直到傳來“砰”的關門聲，衆人才開始唏噓，剛才唐笑說話的時候，他們連大氣都不敢出。
空降的人，十有八九是關系戶。
更何況，剛才還當着他們打老總女友的面。
這樣的人，誰敢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