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的高冷人設又崩了

第17章 秘密

祁圓拉過顧為軒往他側前方一站，來回按了按八根手指頭，左右甩了甩脖子，發出咔咔的聲響。“正好，好久沒活動活動筋骨了。”

顧為軒：“……”你他媽臺詞和戲能不能不要這麽多？！

顧為軒本來還想再說兩句不關他的事叫他先走，但是一想到他們倆人那天在宿舍樓下的場景，很怕待會兒演變成一場“‘你快走！’，‘我不走！要走一起走！’‘我他媽叫你先走！’‘不！我絕不丢下你一個人！’”的八點檔惡俗連續劇。想想還是算了，待會兒護着點就是了。

大哥看着這個送上門來找揍的五彩青年，衡量了下5對2的贏面，擡了擡下巴叫他們跟上。

一幫人七拐八拐地走了得有二十來分鐘，祁圓覺得他們到底是來幹架的還是來集體散步的？忍不住都想開口問了。

“進吧。”帶頭大哥終于停了下來找好了他選中的目的地，真尼瑪開房都沒那麽挑！

祁圓四下拐了一眼，這是一間廢棄的小木材廠，透過門框看去屋子裏還堆着一些看不出是發了黴還是本來就是那麽個顏色的木頭柱子。廠房裏錯綜複雜地拉着矮矮的電線，挂着幾個白熾燈泡，地上零零散散地躺着幾個煙頭，看來大概是大哥的根據地。

祁圓想起來上他上小學的時候，學校傳聞有個同學逃課跑去木材廠玩兒，結果玩着玩着睡着了，被不小心滾落的大木頭砸死了的事情。當時學校裏一片嘩然，發生意外的學生家長來學校拉橫幅、擺花圈，着實鬧了好一陣，不知道學校最後是怎麽擺平的。祁圓想着這家木材廠會不會就是那個壓死過人的木材廠，這幫倒黴玩意兒在這抽煙怎麽沒來個意外火災什麽的。

“怎麽，不敢進了？”大哥有點得意起來。畢竟是毛孩子，還是會害怕的嘛，要不是那兩個新來的挨了揍不給他們出頭太下自己面子，在道上不好混，不然他還真不想找一個高中生的麻煩。

“哈？！我喜歡先欣賞一下風景，可以提前判斷一下我待會兒用什麽姿勢幹架和這個周圍環境搭配才比較帥氣。”祁圓說着甩了一下劉海。

大哥和小弟們：“……？？？”他媽的這個路子的沒見過！

顧為軒：“……”反派死于話多！

顧為軒跟着祁圓進了廠房，轉過身解下書包往旁邊一扔，對走進來的五個人說道：“怎麽玩？”

“別說我欺負年輕人，公平起見，單挑吧。你贏了，以後我小弟不在那一片混，我兄弟贏了，以後你見了他們自覺上貢，低頭喊聲大哥。”大哥用大拇指朝背後的小弟們指了指。

脆骨和狗鏈瞬間雄赳赳氣昂昂起來，穿着垮褲也不裝嘻哈青年了，腰杆子挺得筆直，胸往前挺得都出了一個弧度，有大哥撐腰的感覺就是好啊！

顧為軒哼笑了一聲，朝祁圓擺了擺手，示意他別插手。祁圓看着被顧為軒打得包成木乃伊的非主流青年，覺得一對一他同桌估計吃不了虧，點了點頭。

顧為軒伸出手背勾了勾：“來吧。”眼神裏說不出的嘲諷。

左青龍大哥一看不樂意了，他什麽時候被一個毛還沒長齊的這麽看不起過？說了一句“我來！”便站出來應戰。右白虎兄弟則比較低調，反正是單挑，能不出力再好不過，傻子才拼着命往前沖。

青龍大哥和顧同學過了幾招才覺得有點不對勁，這小子不按套路出牌。除了正常的一些必要格擋之外，他幾乎只進攻。顧為軒對于無可避免招呼到身上的拳頭，沒有正常人該有的身體條件反射，諸如捂一下，或龇牙咧嘴嘶一聲之類的，他沒有。他能緊接着他的下一步進攻，絲毫不被疼痛打亂節奏。仿佛是個不知道疼為何物的練拳專用木頭樁子。

俗話說得好，橫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今天青龍大哥這位楞的就遇上了顧為軒這麽個不要命的。心裏開始發起怵來。人一旦開始害怕，什麽招式啊進攻啊就全都亂了套。沒幾個回合就敗下陣來。不多久就只能抱着頭躺在地上被顧同學上腳踢了。今天太他媽沒有面子了，我為什麽要站出來啊！青龍大哥那個悔啊。

祁圓站在旁邊看得有點怔楞，他同桌打架，有點狠啊……正想着是上前去拉一把說一聲差不多可以了，還是等着對方大哥發話再說的時候，卻看見大哥的另一個保镖右白虎兄弟沿着牆根走了過來，手裏還拎着一根木棍。

操！要下黑手！說好的單挑呢？你們的江湖道義呢？祁圓一看情況不對，也管不了單不單挑了，沖過去朝顧為軒喊了一聲“小心！”，順便把還單肩挎在肩上耍帥的書包朝着白虎兄弟的面門掄了過去。

場面一下子混亂起來，叫嚣着的白虎兄，“啊啊啊”喊着向前沖的脆骨狗鏈小弟，嘴裏問候着別人母親的大哥，一時間全擠成了一團。

顧為軒随着這聲“小心”從單打獨鬥中回過神來，撇下了地上暫時失去戰鬥力的這位，朝着和祁圓對打的那位沖了過去。

祁圓同學戰鬥力并不弱，好歹也是從小幹架幹到大的，雖然看上去沒有他同桌這麽不要命。

顧為軒隔開了他們的戰局之後，倆人心照不宣地由祁同學先解決脆骨和狗鏈那兩匹下等馬，随後祁圓再去找正在和他同桌2對1戰鬥的大哥單挑。

大哥的一身腱子肉果然有點虛，跟祁圓這位長年打球幹架的少年人比起來并沒有占多少優勢。兩人你一拳我一腳打得不亦樂乎。

正當倆人打着打着都快打出感情來的時候，突然覺得四周的氣氛有點不對勁。

“咚！咚！”

祁圓掐着大哥的脖子，大哥薅着祁圓的頭發，倆人保持着近身肉搏接近擁抱的姿勢轉過頭看向發出“咚咚”聲的地方。

顧為軒坐在白虎兄弟的身上，臉上身上也挂了不少彩，但不知道是他自己的多還是別人的多。

白虎兄弟顯然已經失去了戰鬥力，意識都顯得有些模糊，不知道是眼淚還是鼻涕混着鼻血糊了一整臉，伴着顧為軒面無表情的一聲聲“咚”，襯着倉庫裏昏黃的燈光和老舊的環境，還有另外五個人或站着或躺着卻不敢發出聲音的呆愣樣，看上去頗為驚悚。

祁圓愣了兩秒終于回過神來，“操！要出事！”撒開了掐着大哥前頸和勾着大哥後脖子的雙手，掄起腿朝着顧為軒的方向跑去。

大哥怔了怔也松開了抓着他頭發和摟着他腰的手，覺得今天這個頭，出得有點沒挑日子。

“軒哥！軒哥！”祁圓從後面一個滑跪，沖過去抱住了顧為軒的腰，想了想又伸出一只手胡亂地抓着他準備再往下捶拳頭的右手。“別打了別打了！再打要出人命了！”

顧為軒愣了愣神，似乎在分辨這個聲音是誰的。他閉了閉眼睛，努力地睜了幾下，又甩了甩頭，想把腦袋裏回蕩的聲音和眼前有點模糊的場景甩幹淨。

等他收回拳頭，祁圓感覺到他身體開始慢慢松下來的時候，把他拖到了旁邊，倆人一屁股坐在地上。

“完了嗎？”顧為軒雙手搭在支起的膝蓋上，偏着頭看着還在發愣的大哥。

“……你他媽是不是個高中生啊？”大哥有點沒面子，但是對于這種不要命的打法，他也有點犯怵，畢竟他們平時只是收收保護費，殺人放火這種事從來都跟他們無關，他們可是良好市民！

“完了就走吧，沒完就繼續。”顧為軒對着大哥笑了一個。配合着他汗濕了耷拉在額頭上的劉海，臉上不知道是別人的還是自己的血漬，眼神裏一種看你就像看個死人的神情，那個扯起的嘴角讓大哥不寒而栗。

“完完完！今天這事兒就這麽完了！你們兩個還不給我滾起來！扶着人走！”大哥朝着還躺在地上裝死的狗鏈和脆骨各踢了一腳。

走到倉庫門口的時候，大哥回頭朝着坐在地上的兩個少年看了一眼，有不甘，也有疑惑，更多的是不爽，于是又在狗鏈的屁股上踹了一腳，罵罵咧咧地走了。

空氣裏一時間安靜得詭異，兩個人就這麽坐在地上誰也不說話。

“啊！你他媽有病啊？”祁圓伸出手用力捏了捏顧為軒有點紅腫的臉頰。

“你他媽還知道疼啊？剛剛是誰打起架來連命都不要的樣子？我還以為拳頭打你臉上你沒感覺呢！”這會兒安靜下來，祁圓想想有點生氣，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氣誰。

顧為軒定定地看着他。這種帶着關心的抱怨，是他沒有體會過的。這麽個認識不到半個月的人，總是在不經意間讓他心裏一陣陣發軟。

祁圓見他盯着自己不說話，看着他總是自帶霧氣的眼睛，覺得心裏的氣又消了大半。“哎，我不知道你為什麽這樣，不過下回還是盡量收着點，你不知道你剛那樣……”

“吓着你了？”顧為軒挑了挑一邊的嘴角問他。

祁圓看着他這個堪稱冷笑的表情，對他這個情緒的瞬間轉換有點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哪裏又得罪這位暴力哥了。想了想伸出胳膊攬過了顧為軒的肩：“哎，算了，本來也不是你的錯，他們該！”

顧為軒聽到這句話身體僵了僵，祁圓還以為是因為他摟着同桌肩膀的緣故。“哎我說你，咱們好歹也是一起幹過架的交情了，不要那麽矯情，搭個肩膀怎麽了？小朋友放輕松！”說完還朝着他的肩膀狠狠地拍了兩下。

祁圓摟着他同桌，想着第一天見面的“無家可歸”，前幾天看見的疑似煙疤，今天的幹架不要命，覺得他這位小同桌的秘密，實在有點多啊……

作者有話要說：  當當當~單機版的第15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