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去去去
去去去
又是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
謝蓁姝換了一身夜行衣準備去搞一下蘭芝，順便殺個人。
在她打開窗戶正要走時，就看到了一個人頭。
“？：？”
她驚了一下，定睛一看，發現是鳳嗪無。
房內沒點蠟燭，鳳嗪無扒着窗戶也呆住了。
二人此時面對面，尴尬極了。
謝蓁姝也愣在原地，完全沒想到。
二人都很默契的沒有說話，直到他幽幽開口，“翎瑤，要出門嗎？”
謝蓁姝掙紮的想再裝裝，“我，學下禮儀。”
鳳嗪無：“……”
更尴尬了，沉默聲震耳欲聾。
這麽對持着也不太好，鳳嗪無提氣一躍，從窗戶口翻了進來。
腳剛落地，謝蓁姝就将他一掌打在了榻上。
“嘶——”鳳嗪無腰一疼，眼前黑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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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蓁姝幹脆攤牌，動作迅速的掐上了他的喉嚨。
“鳳嗪無，今夜之事你若敢說出去，我一定殺了你。”
鳳嗪無更激動了，他碰上謝蓁姝的腰，很聽話的點了點頭。
“我，我知道……”
謝蓁姝冷着臉，眼底帶着殺意，明顯不信任他。
鳳嗪無笑着，抓住了她的衣帶，她壓在他的身上，眼底帶着疑問。
不怕！？
鳳嗪無眨眨眼，看着離他極近的女子，艱難的笑了笑。
“翎瑤，沒想到你真的還有這一面啊。”
謝蓁姝愣神，闖進了一雙玩味的眼睛裏。
少年噙着笑，嘴角的弧度緩緩上揚。
她登時便害羞了，剛要松手起身，腰就被他攬住了。
小侯爺抓着她，眸中星光熠熠。
“翎瑤，本候爺真的不敢相信，這真是太刺激了。”
“……”
謝蓁姝抿唇，“松手。”
“哦哦。”
鳳嗪無反應過來，立馬乖乖松開手。
然後兩人坐在榻邊，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鳳嗪無看着她高綁的馬尾和那一身夜行衣，臉漸漸紅了。
“你是要去二夫人閣裏嗎？”
“？”
謝蓁姝驚訝，一雙桃眸看向了他。
“你從何得知？”
鳳嗪無輕笑，“我見到你婢女了，就跟上去看了看。”
“折枝？”謝蓁姝詫異。
鳳嗪無往後挪了挪，“是經常穿着白衣的那位。”
謝蓁姝神色怪異，“你一直都知道她的存在嗎？”
“嗯……”
“……”
謝蓁姝有種說不來的感覺。
鳳嗪無幹巴巴的解釋，“我，我本來還不确定的，直到前些天我看到她進了你的閨閣。”
謝蓁姝更不想說話了。
她看了鳳嗪無半晌，認命般的嘆了口氣。
“鳳嗪無。”
謝蓁姝喊道。
鳳嗪無看向她，瞳眸剎那間驟縮。
“翎，翎瑤？”
謝蓁姝捧着他的臉，神情認真。
她笑看着他，另一只手從腰間偷偷摸出一顆藥丸。
“小侯爺，勞煩張張嘴。”
鳳嗪無暈乎乎的，下意識的張開了嘴 。
嘴巴一張開，一顆苦澀的藥丸就滑入了口中。
謝蓁姝見目的達到，便也放開了他。
“你給我吃了什麽？”
鳳嗪無擰眉，嚼巴了幾下。
“毒藥。”
“……？”
謝蓁姝看着他茫然的樣子，無聲的笑了笑。
“小侯爺，你若敢将此事說出去，不出三刻便會毒發身亡。”
“……”
鳳嗪無控訴的看着她，感覺自己有着天大的委屈。
他悶悶的嗯了一聲，耷拉着眼睛翻窗離開了。
謝蓁姝笑的愈發燦爛，她拍了拍手，也跟了上去。
今夜還是很熱鬧呢。
8.——————
次日午時，相府中堂便傳出來了哭泣聲。
謝蓁姝坐在下位，眼中帶着淚。
傷剛好沒多久的林泊和謝嬌芸正跪着，瘋狂的磕頭求饒。
“相公，相公，阿泊知錯了，阿泊只是一時迷了心竅，求求您看在多年夫妻的面子上饒了阿泊和皎月吧！”
謝川義癱在座位上，眼中失去了色彩。
蘭芝顫抖着身體跪在遠處，感受着林泊宛如吃人一般的眼神。
“二夫人，皎月真的不是爹爹的親生女兒嗎？”謝蓁姝不可置信的顫道。
簡直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謝嬌芸死死咬着下唇，緊緊抓着身旁的林泊。
林泊現在自身都難保了，她跪着走了幾步，哭的梨花帶雨。
“相公，阿泊自始至終都無二心，那都是被強迫的啊相公！”
謝川義甩開她的手，下定決心般的閉上了眼睛。
“将她們，關進柴房。”
管事聞聲拿出繩子走了過去，謝嬌芸趕忙哭喊着求饒。
“爹爹，娘不是自願的，爹爹，您真的不要我們了嗎？！”
謝川義抖着唇瓣，再也沒說一句話。
“二夫人，翎瑤真是沒想到……”謝蓁姝盯着她道，很淺很淺的對她揚了揚唇。
林泊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她掙紮着起身，發了瘋一樣向她沖過去。
一巴掌扇在了謝蓁姝的臉上。
“林泊！”
謝川義瞪大眼睛，“還愣着幹什麽？将她們倆帶下去！”
發懵的管事立馬點頭，拖着她将她拉了下去。
林泊扯着嗓子一聲聲的喊着賤人，謝嬌芸瘋魔一樣的又哭又笑。
“……”
謝蓁姝捂着紅腫的臉，眸中的淚要落不落。
謝川義愧疚萬分。
“翎瑤，爹爹給你找最好的郎中看看。”
謝蓁姝抽泣了一聲，但還是很懂事的安慰道，“爹爹，女兒沒事，您先解決您的事就好。”
謝川義更愧疚，更心疼了。
他摸了摸她的頭，語氣溫和，“翎瑤先回閣吧，爹爹辦好事就給你做些漂亮的衣裳。”
謝蓁姝柔柔弱弱的福了福身，在踏出中堂時她隐晦的看了跪在地上的蘭芝一眼。
蘭芝是個怕死的，她知道該怎麽做。
…………
鳳嗪無站在院子裏，跟面前的折枝和折花眼對眼。
“鳳小侯爺不知道避嫌嗎？”折花嗆道。
鳳嗪無默了默，“所以本侯爺翻牆進來的。”
折花：“……”
折枝倒是沒說什麽，她擡起頭，看到了走來的謝蓁姝。
“小姐？您怎麽了？”
鳳嗪無聞言看了過去，随即立馬閃身到了她的面前。
“翎瑤，誰打的你！？”
他彎着腰，鳳眸含着心疼和怒氣。
謝蓁姝覺得好笑。
她碰了碰高腫的臉，“沒事，我故意的。”
鳳嗪無：“……”
他別扭的從袖中掏出藥，扯着她讓她坐了下來。
“謝小姐還有這種癖好啊，也不見你給我下毒的時候那麽果斷……”
謝蓁姝揚眉，自動忽略他的陰陽怪氣。
“小侯爺每日都來，不嫌累嗎？”
鳳嗪無動作一頓，沒好氣的蘸了蘸藥擡起了她的下巴。
“本侯爺樂在其中。”
謝蓁姝輕輕笑出聲，猩紅的唇瓣上翹。
“那只是個養生丸。”
“……”
少年紅了耳尖，上藥的動作輕柔，舒舒服服的。
折枝和折花看着這一幕，默默別開了眼。
“子卿，你捏疼我了。”
“！！！”
她喊我什麽！？
…………
深夜，一道鬼魅的身影穿梭在房梁之間。
謝蓁姝蒙着面紗，來到了空無一人的閣中。
蘭芝早早便等在了那裏。
“謝小姐！”她看到她後急切的跑了個過去。
“謝小姐，您一定要救我的命！我是為您辦事的啊！”
謝蓁姝懶散的靠在牆邊，指腹蹭着刀柄。
“你放心好了，我當然會保下你的。”
蘭芝聞言一喜，跪下道謝。
謝蓁姝笑的燦爛，她抽住劍，在她驚恐的目光中插進了她的眉心。
“為，什麽……”
蘭芝不甘心的咽了氣，她到死都想活命，卻也沒活下來。
謝蓁姝眼神冰冷，內心毫無波瀾。
若留着叛主的東西，那麽有朝一日，必定會被反咬一口。
就如同林泊一樣。
斬草，還是要除根的。
謝蓁姝飛身離開，折枝将蘭芝的屍體丢到了井中，僞造了一副自殺的景象。
…………
柴房內：
林泊頹廢的坐在牆角，往日風光的樣子早就消失不見。
謝蓁姝蹲在她面前，手中拿着一瓶鶴頂紅。
她循循善誘，“二夫人，今日你不死，以後，你也不會有什麽好日子過呢。”
林泊咬着牙，想要殺了她，身上卻沒有一點力氣。
謝嬌芸在遠處看着 嗚嗚的哽咽。
“二夫人，你還在猶豫什麽呢？”謝蓁姝笑的花枝亂顫。
她撿起沾血的劍，指向了謝嬌芸。
“二夫人，你若不死，那死的，可就是她了。”
林泊搖頭，她流着淚，在劍更近一分的時候，終是擡起手拿過了那瓶藥。
謝蓁姝滿意的收了手，轉身走到謝嬌芸的面前撫摸着她的臉。
“我的好妹妹，從今天開始，你就要沒娘親了呢，這讓姐姐怎麽辦是好？”
“唔唔！！”賤人！
謝嬌芸哭着，胸膛起伏過大。
謝蓁姝擦掉她的淚，看向了林泊。
“二夫人，做個好夢。”
她低笑出聲，離開了柴房。
眼尾紅紅的，心中卻輕松了許多。
林泊倒在地上，她怎麽也沒想到最後敗在了最好拿捏的謝蓁姝手裏。
謝嬌芸親眼看着自己的親娘死去，再也承受不住打擊暈了過去。
…………
月亮圓了些，星星也亮了點。
謝蓁姝站在窗前，看着手中的珠鏈。
那是她母親留給她的唯一東西。
“翎瑤，喝酒嗎？”
鳳嗪無探出腦袋，手中還提着兩壺上好的酒。
月光，少年，心動。
謝蓁姝堪堪回過神，将手伸了過去。
她想抓住那抹銀白的月光，卻沒想月光先抓住了她。
鳳嗪無抱過來她，帶着她走出了那扇小小的木窗。
“翎瑤，發什麽呆呢？”
謝蓁姝呆愣着，突然笑出了聲。
她碰上鳳嗪無的臉，眸底神色複雜。
“小侯爺。”
“嗯？”
“抱緊我吧。”
“什麽？”
鳳嗪無一時沒反應過來。
謝蓁姝卻不願再重複第二遍。
這扇窗戶她翻了很多次，唯有這次，才是最輕松的一次。
“翎瑤，你再說一遍行不行？”
“……”
“翎瑤，你就再說最後一遍好不好~”
小侯爺抱着她撒嬌，眸中笑意盈盈。
謝蓁姝抓着他的衣襟，紅了耳朵，終是沒抵得住他那副裝乖賣巧的德行。
“我說，抱緊我吧。”
鳳嗪無聽到他想聽的，再也控制不住的憨笑出聲。
他緊了緊力度，道了聲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