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怎麽處置王家人是個問題。趕出別墅?萬一他們起歪心思,引來喪屍,或者縱火複仇,也不是不可能。那個王國慶是見過血的,雖然被廢一條腿,但也定然激起了他更重的複仇心。
這種時期,任何一點不穩定的因素,許明深都要剔除。
關着?又太麻煩,那一大家子,都是活人。想象了一下六人份的吃喝拉撒,他就覺得腦殼疼。
林小富說:“別墅裏的水糧還能撐半個月。聽陶春蕾的意思,外面找不到糧食了。”
許明深說:“放心,餓不着你。”
用過飯後,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許明深點上蠟燭交給林小富,自己準備摸黑洗漱一下。
林小富在一樓選了間比較整潔的客房,被褥都在櫃子裏,看得出來這間房沒有被王家人糟蹋過。他将被褥鋪好,又将兩人收拾好的行禮搬進去,最後拐去關着王家人的房間,遞過去一小碗剩餘的粥。
陶春蕾:“這怎麽夠吃啊,我們有六個人吶。”
林小富冷冷地說:“愛吃不吃。”本來也沒打算喂飽他們,餓得沒力氣了才省事。
張嬸:“小寶還在長身體呀,行行好吧,我知錯了,是我糊塗了。”
張嬸又說:“你綁着我們怎麽吃呀?”
他想了想,解開了張嬸的繩子,說:“你喂他們,我看着。”
張嬸敢怒不敢言。
林小富沒再搭理她,他走到王富順跟前。
王富順原本窩在角落裏,努力降低存在感,一擡頭,就發現林小富正目光深沉地俯視着自己,頓時吓得一個激靈:“……你,你想幹嘛?”
他真是怕了這人了,踹在他胸口的這一腳,到現在都疼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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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富蹲下身,脫掉了他腳上的拖鞋,又去扒他的衣服。
王富順露出了活見鬼的表情,他雙手護胸,忽然意識到眼前這人是個愛和男人搞的,驚悚道:“你你你,你想做什麽?哥,救我啊哥!”
林小富愣了幾秒,立馬切換成欺男霸女的惡少表情:“你叫呀,叫破喉嚨都沒人來救你!”
王富順瞪大了眼,吃驚地看着他,大叫:“走開,別碰我!”
林小富獰笑着撕開了王富順的上衣,幹巴巴的白斬肉露了出來。下一秒,林小富将手裏的衣服狠狠甩在地上,說:“這是大老板的衣服,你憑什麽穿!”
他又把王富順手上的腕表取下來,“這是大老板的手表,你也敢碰?!”
半分鐘後,王富順被扒得只剩一條內褲,蜷縮在地上瑟瑟發抖。
他看了眼腕表,不知不覺中已經晚上七點多了。
将光溜溜的王富順丢在腳邊,他又去瞅王國慶,發現王國慶的手上戴了一只電子表,不過品相粗糙,倒不是許明深的東西。他絲毫不客氣,一并取下來揣在手裏。
眼下沒有手機,手表倒是挺實用的。
他重新把張嬸綁起來,檢查了一遍繩子,确認無誤後,關好門下了樓。
黯淡的燭光忽明忽暗,影子在長廊中被拉得扭曲變形。林小富的腦袋裏浮現出各種離奇恐怖畫面,咽了咽口水,不由加快了腳步。
進了客房後,發現許明深已經躺在了床上。
他鎖好門,将蠟燭放好,一個猛虎出籠撲了上去。
許明深:“……”
柔軟的床墊彈性十足,林小富惬意地蹭了蹭席子,整個人仿佛一塊人形攤餅,軟的沒了骨頭。
許明深:“去看那一家子人了?”
林小富嗯了一聲,扭頭看向許明深,露出獻寶似的表情:“看,這是我收繳的。”
許明深接過兩只表,掃了一眼後将它們放到一旁。
林小富已經眯着眼,打起了長長的哈欠,嘴裏還在含糊地說着:“大老板,你先睡,我守夜。”
許明深:“不會有事的,睡吧。”
林小富本來還很堅定地想多撐一會兒,可是十幾天沒有沾上柔軟的床鋪,渾身又洗得香噴噴的,實在是太舒服了。幾秒後,房間裏響起了細微的呼嚕聲。
許明深吹滅了蠟燭,在一片黑暗中盯着林小富放飛自我的睡顏,許久,輕輕嘆了口氣。
兩人在別墅裏休養生息了三天。
這三天裏,兩人吃了睡,睡了吃,無聊的時候就去消遣消遣王家人。日子竟然過的比末日前還清閑。
林小富從別墅外的林子裏回來,搬了一堆柴火,打算熬雞湯喝。他去棚裏挑了一只最肥妹的母雞,又去摘了點蔬菜,一大早忙活得熱火朝天。
許明深是知道林小富的廚藝的,雖然臉上沒有露出什麽表情,眼睛卻時不時地瞄向廚房。他取出一包挂面,悄無聲息地放在林小富的手邊。
林小富咧嘴一笑:“中午做雞湯面!”
許明深對林小富的上道非常滿意。
煮熟的面條盛在碗中,淋上色澤淺黃的雞湯,再将煮得酥爛的雞腿放上去。白煮蛋切成兩半擺好,綠油油的幾根蔬菜做裝點。
林小富端着新鮮出鍋,份量十足的雞湯面出來,發現許明深已經倒好米酒,擺好餐具,姿态優雅地坐在桌旁。他又回廚房端出白斬雞,和一份糖水番茄。
熬煮了半天的雞湯十分鮮美,面條不硬不膩,口感正正好。
林小富嘗了幾口,在心裏給了自己一個大大的贊。
許明深吃面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嚴肅,林小富卻從他撈面的速度中感受到了真相。
等他吃得差不多了,林小富才開口說:“大老板,我剛才在小樹林裏看到了喪屍。”
許明深執筷的手一頓,“多少?”
林小富比了一只手掌,“五只,然後我就沒敢再往前走。”
意思是說,樹林深處可能還有更多。
許明深将雞翅膀放入調制好的鮮醬油裏蘸了蘸,随手遞到了林小富的嘴巴前。
林小富嗷嗚一口叼住。
許明深說:“明天一早我們就動身去北面。”
林小富點頭,說:“好,那晚飯的時候,我做烤雞吃。”
許明深:“……”
林小富吐出雞骨頭,“既然不能活着帶它走,我就只能把它裝進肚子裏!”
第二天,兩人起了個大早。
許明深去車庫取車。車庫很大,并排停放了三輛跑車,他将剩下兩輛車的汽油抽出來放進油桶裏裝好,然後驅車趕到別墅門前。
林小富已經把大包小包都搬到了門口。
除了槍支彈藥外,還有一些幹淨的衣物和零碎的工具,家裏消炎退熱的備用藥也都放進了包裏。林小富甚至打包了昨天沒吃光的半只烤雞。
許明深:“……”
看着林小富可憐巴巴的模樣,他心想糧倉那半個月是把林小富餓出陰影了。
林小富将東西裝上車,就上樓把王家人放了。
王家人各個奄奄一息,趴在地上哎喲叫喚。
林小富留下一句:“好自為之。”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他們帶走了所有的食物和刀具,只留下一片菜地和一池子洗澡水。
重新踏上了逃亡之旅,兩人都很沉默。
看着路上經過的幾只喪屍,他們的眼裏一片淡然——經歷過曬谷場的巨大喪屍潮,這些落單的零星喪屍,似乎也沒那麽可怕。
林小富甚至還打了個哈欠,感嘆:“空調吹着好舒服啊~”
是的,空調。
高溫天裏還有什麽比吹着制冷風更舒服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