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對峙
第38章 對峙
祁氏臉上掠過一絲心虛,眼神閃躲。
她避而不答。
催促道,“解藥呢,趕緊将解藥拿出來!”
祁允珩見她連掩飾都不想掩飾一下,心裏涼得猶如凜冬的風雪。
呵。
枉他在晉國時,時常夜不能寐,想着她,擔心她。
怕他不在,她被人輕侮,欺負。
所以,他費盡千辛萬苦從晉國逃回來保護她,為她争得一席之地。
甚至讓她成為南昭最尊貴的女人。
可她呢。
對他不是她冷嘲熱諷,就是冷言冷語,冷眼旁觀。
不曾關心過他一眼。
在他被人誤會的時候,也不曾為他說過一句話。
他雖不在意。
可他到底是凡人,他的心,也是會疼,會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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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嗤!”
他終是心灰意冷道,“這您得問您的好兒子!畢竟,這可是他親自端來給孤王吃的……”
祁氏一點也不相信他。
咄咄逼人道,“少糊弄我,允欽他一個八歲的孩子懂什麽?他哪裏來的毒藥?”
祁允珩嘲諷道,“不就是您那情郎給他的麽?”
“啪——”
他話音剛落,臉上就挨了一巴掌。
鮮紅的巴掌印,就那麽明晃晃地印在他臉上,可見打的人有多用力。
但祁允珩像是感覺不到疼似的。
自嘲地垂下眼眸。
祁氏沒有半點愧疚感。
她那見不得人的私情就被他這麽直接說出來,臉上很是難看。
她本該厭惡南昭的一切。
卻偏偏喜歡上南昭王的大兒子。
她兒子的皇兄。
她惱羞成怒道,“我的人生全被你們父子毀了!你有什麽資格說我!有什麽資格!”
如果不是南昭王強行擄走了她,她本該可以與喜歡的人攜手白頭,幸福美滿。
可這一切都被南昭王毀了,全毀了!
“母親喜歡誰都與孤王無關,留着大皇兄與八皇弟已經是孤王看在母親的份上了,”
祁允珩冷漠道,“可他們千不該萬不該将主意打到孤王身上,”
“如此,那他們也就沒有留下的必要了!”
祁氏看着他冷漠的表情,與她厭惡的南昭王越來越相似,心裏一陣惡心。
罵道,“你這個惡魔!你身上果然流着你那個父皇肮髒的血,你跟他一樣是魔鬼!”
“我真後悔,我當初就不該将你這個惡魔生下來!”
祁允珩一怔,瞳孔縮了縮,眼底閃過一絲受傷。
沒想到她竟已厭惡自己到這個程度。
他也想問問。
為什麽要将他生下來。
沒有人會喜歡他。
父皇不喜歡他,皇兄皇弟皇妹也都不喜歡他。
就連生養他的母親也不喜歡他。
他可是她懷胎十月生下來的。
她怎麽能不喜歡自己呢。
“铮——”
祁氏見他拿出匕首,心中咕咚一聲。
沒了剛剛嚣張的氣焰,連連後退,“你,你幹什麽?”
“呲!”
祁允珩直接在自己左手臂上劃了一刀,任血順着手臂流下來。
他看着祁氏。
目光懇切,“母親……你看,孤王将身上留有那人的血放光,孤王身上沒有他的血了,”
“孤王不是惡魔……”
“你不要怕孤王,也不要讨厭孤王……”
祁允珩一步一步地向她走去。
祁氏吓得不斷地往後退,“你,你別過來!你不是我兒子!”
“你不是我生出來的,你這個惡魔,你不是我兒子!”
福伯在殿外聽到喊聲,連忙進來。
就看見血流了一地,連忙朝着祁允珩跑過去,“主子!”
待看到他手上的足有半尺長的刀傷,
心疼道,“主子……你這是幹嘛?”
祁允珩擡眸。
乖乖回道,“福伯,我身上有他的血,母親不喜歡,”
“我将血放光了,這樣母親就會喜歡我了——”
“唔!”
祁氏忽然搶過他手上的匕首,猛地朝他胸膛上紮去!
“主子!”
福伯急道。
他看着祁氏,卻無從下手。
他知道主子看重祁氏。
他不敢輕易傷害她。
“啊——”
祁氏似乎也被自己的所作所為吓到了,猛地松開匕首,連連後退。
祁允珩怔怔地看着她,“你當真就這麽恨孤王?”
他沒有再往前。
他眼裏滿是失望與哀傷。
驀地,他質問道,“孤王哪裏做的不好?你為何要對孤王這般殘忍?”
“為何?為何!”
祁氏眼神閃躲了一下。
心虛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想過要傷害你……”
祁允珩眼底閃過一絲嘲諷。
他背過身去。
向殿外喊道,“來人!将她帶下去!”
“不,”
他改口道,“将她帶去宮去,孤王再也不想再看到她!”
“以後宮裏不準出現有關她的一切,也別讓她再出現在孤王面前!”
“違者,殺無赦!”
祁氏一聽要将她送出宮去,頓時急了,“我不出宮!我可是你的母親,你要抛棄我嗎!”
祁允珩冷笑道,“你已經不是了!”
随後向她身後的侍衛示意,“帶下去!”
祁氏掙紮道,“別碰本宮,本宮可是南昭的太後!”
然而,侍衛們并沒有理她,直接将她鉗走。
祁氏見狀,擡頭轉罵祁允珩,“趙允珩!你個狗心狗肝的東西!我生你養你,就是讓你這麽對待我的?!你個惡魔,你不是人!”
祁允珩眼神黯了黯。
沒有回頭看她。
心裏卻是止不住地抽疼。
餘光瞅到地上昏睡過去的八皇子。
頓時又是一陣惱火。
他轉頭對身旁的人說道,“福伯,讓人将他一并扔出宮去!”
福伯看着他臉色蒼白,還要操心那些糟心的人,一臉心疼。
他勸道,“主子,這些老奴等會就吩咐下去……你還是先包紮吧!”
手臂上的傷口本來就深,流了那麽多血,胸膛上又一道口子……
這三年來,回到南昭,他才慢慢将主子的身體養好了些。
現在一次性又流了這麽多血,都不知道要補多少時日才能補回來了。
祁允珩忽然叛逆道,“不,等血流幹了再包紮,孤王不要留着那人的血!”
福伯眼角抽了抽。
“主子,得罪了!”
福伯說完,一掌劈暈了他。
等血流幹,人都沒有了。
他嘆了口氣。
血緣這東西,想要斷幹淨,哪有那麽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