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馬是雀哥

第4章 自我育成計劃#3

自我育成計劃#3

#3

……

橘名知歲沉默地看着面前那個長相可愛卻殺傷力強大的幼兒版雲雀，內心默默地淌血，她相信他和她的梁子是結定了的了。

話說這樣任性自我的孩子，剛好戳中她了——換在本來的世界，她肯定會親手教育這種沒禮貌的孩子。

不知道幼稚園的雲雀恭彌殺傷力強不？她說不定能搞個出奇制勝，那就光宗耀祖了。

雲雀恭彌也是注意到了面前這小女孩的不自然的視線，他不悅地蹙起眉頭，然後不着痕跡地朝她踏前一步——一副随時要和她打起來的樣子。

把雲雀的動作收在眼底，知歲不知為何也提起了幹勁。

——一言不合就開打嗎？她也不是省油的燈啊！！你這個嚣張的黃毛小子！姐姐就陪你打一場怎麽樣？！将來可說不定，但欺負三歲孩子她可是有點把握的！

一點也不光明正大的女主役橘名知歲不知廉恥地想。

而雲雀也瞪着她，瞬間幼兒園內蔓延起噼裏啪啦的電光火石。

“喂，喂橘名，算了吧……別和雲雀打起來——”

在海豚組的孩子本能地感到害怕的時候，坐在桌子角落的切原赤也也本着希望拯救公園玩伴的心态，冒着汗去拉了拉知歲的幼兒園制服。

至于知歲，姑且不吐槽為何到處也有切原赤也，她是先皺眉打斷了對方：“笨蛋別說話！”

切原：“……”

雲雀：“哦？這代表你也很有戰意對吧？”

雲雀勾起嘴角，又緩緩擡高雙手，而在驚鴻一瞥間，知歲貌似看見雲雀衣袖內有什麽閃爍着銀色的光芒。

是浮萍拐嗎？她咽了口唾沫，心中開始進行戰鬥預演，只是就在知歲快要和雲雀打起來之時，幼兒園的老師在千鈞一發之際上來分開了兩個一臉兇相的孩子。

“不、不可以打架！”幼兒園老師伸手一把攬過知歲的幼小的身軀：“兩人都向對方道歉！”

橘名知歲聞言，從老師懷中擡起頭來，對上面前那個一臉不善的雲雀的視線，後者此刻是把“戲谑的兇光”收回了，但卻滿臉鄙視，讓知歲內心的無名火燒得更豔了——兩人在隔空以眼神電光石火了一會兒，不約而同地別過了頭。

“哼！”她才不要不明不白地道歉！

“草食動物。”雲雀更是不可能道歉。

幼兒園老師擦了擦額上的汗水，抽了抽嘴角。

麻煩的孩子來一個不夠嗎？插班生就不能乖巧一點嗎？

……

自從第一次正式見面的糾紛後，橘名知歲與雲雀恭彌果然是結下梁子了。

知歲本着自己有比雲雀多十年的智商，不知哪來的自信開始了對雲雀找茬的行為。

“老師！雲雀君又睡着了！”

“老師！雲雀君剛才打藤崎君了！”

“老師！剛才雲雀君把我的東西甩在地上了！”

“…老師！雲雀君剛才……”

除此之外，以雲雀為假想敵的行為開始了，不論什麽比賽知歲都要比雲雀優勝，而因為擁有着比雲雀更高的人生閱歷，知歲毫無怨念地什麽都比雲雀略勝一籌了，她也因此而沾沾自喜。

——也不考慮自己是以一個初中生的智商和一個幼兒園的孩子在比賽。

像這樣，兩人不和的關系就持續到了幼兒園的畢業。

……

櫻花紛飛。

與幼兒園的老師告別，橘名知歲離開了幼兒園踏上了回家的路程——轉眼三年，本以為在幼兒園的日子會極度無聊，但托雲雀的福，她還是找了不少樂子的。

就是這畢業禮大好日子，雲雀怎麽不見了？

“赤也，雲雀呢？”

“知歲你怎麽每天就惦記着給雲雀找茬……我跟你說，你早晚會吃虧的。”

“在吃虧前我會想辦法開溜的。”

她恬不知恥的放話，又笑着拍了拍切原赤也的肩膀。

說起來也是奇妙的緣分，她和切原赤也這三年來在幼稚園內也是同班的，平常也經常在公園碰上面，所以他們二人的關系特別好。

尤其切原赤也一頭海帶下是一顆赤誠善良的心，對她這個兄弟也是百般遷就配合，因為給切原赤也教育各種事情實在太有趣，所以知歲心中覺得，切原是她來幼稚園的第二個原因。

只是，她知道春季開始他就不再并盛上課了，據他所說他要跟着家人搬家到神奈川附近，二人就只有暑假能見上面了。

可惜啊可惜。

“你真是……希望我走後你別亂來就好了。”

“沒事的沒事的，你也別擔心！”

“說起來，我剛才看見雲雀一個人往通往幼稚園後方的小徑走去了，我還要回家幫忙媽媽收拾東西，先走了啦。”

“嗯嗯，過幾天來我家玩啊！”

知歲揮揮手，看着那個可愛的小海帶越走越遠，心裏不禁想起他跟着家人到神奈川學習的情景。

也不知道順不順利，她也沒什麽特別的願望，就希望切原長大後不要再相信聖誕老人的存在好了。

……

想到結業式後要有很長一段時間不會見到雲雀恭彌，知歲就懷揣着好奇心沿着切原說的小徑走去。

果真，剛拐進那狹窄的小巷，一個頭戴黃色圓頂帽的幼小身軀就躍進知歲的視線內——那是雲雀恭彌。

黑色碎發稍微遮蓋了他的側臉，讓她看不清他的視線，從她的角度看去，只見到他在盯着地上的什麽。

感覺到他有點不同于平日的他，好奇心起，知歲就靜悄悄地接近他。

剛一走到他的身旁，知歲就看清楚了地下的東西——那是一個破舊潮濕的紙皮箱，裏頭有兩只虛弱瘦小的灰色短毛貓咪，被放在一條幹淨的毛巾上，貓咪的旁邊有個完整的面包和一小盤子的牛奶，知歲認得，那是今天幼兒園的午餐。

“哇，好小的貓咪啊。”知歲不自禁放輕了聲音，就像是害怕吓着貓咪一般。

她還是第一次見長得如此瘦小的貓咪，想來也是出生不久，出于好奇，她就伸手探進紙皮箱內，輕輕點了點貓咪的腦袋。

身旁的雲雀沒有說話，只若有所思地盯着紙箱中的貓咪。知歲好奇地看了眼雲雀，又看了眼紙箱中的貓咪：“你想拿回去養嗎？”

雲雀仍是沒有說話，只一味盯着貓咪看，連一個白眼都不賞給她。

知歲頭痛——怎麽覺得自己是在和自閉症兒童說話一樣？

放棄與雲雀對話，知歲無奈地揉了揉眉心，又轉而打量紙箱中的食物，喃喃問道：“……這些是誰放進去的？”

往後一看，知歲又發現雲雀的手上拿着一個白色的塑料袋，裏頭貌似裝着一些幼兒園的茶點面包，她靈光一閃，終于明白了。

……難道是雲雀每天來為貓咪投喂的？這孩子，出乎意料的菩薩心腸啊。

“你不抱回家養嗎？我記得你家有很多傭人啊，打理應該不成問題。”

知歲好心地問道，雲雀看起來真的很在意這些貓咪的樣子，如果是這樣直接抱回去養也不是不行啊。

“而且我們都結業式了哦？這之後要來照顧這些貓咪也很困難。”

“……家母對動物的毛敏感。”雲雀沉默了許久，終于是把答案吐出。

知歲恍然大悟，仰頭看了眼雲雀——他還是一臉平淡地盯着紙箱中的小貓咪，但縱使眼神平淡，知歲也是明白這樣對于雲雀來說已經是非常難得了，他一定是很喜歡才會為貓咪做這麽多。

她想了想，然後嘆了口氣，伸手把紙箱中的毛巾提起。

雲雀一愣，馬上伸手捏住她的肩膀——就像是怕她要拿這些貓咪怎樣一般，知歲明白他的意思，只伸手拍掉雲雀的手，就小心翼翼地把貓咪用連着毛巾抱起來。

“走吧，我們去問一下婆婆能不能養。”知歲朝雲雀陰沉的臉勾起一個大大的笑容，雲雀看着她難得的笑容怔了怔，再跟上她的腳步。

……

“是被抛棄的小貓咪啊…真可憐呢。”

橘名老太太坐在安樂椅上，一臉慈祥地看着自己面前兩個還帶着幼兒園黃色帽子的年幼孩子，又拍了拍雲雀的瘦小的肩膀：“就放在婆婆這裏養着吧，知歲和小恭彌一起到町中的寵物店裏買點給貓咪的食物和用品啊……”

婆婆說着就從錢包裏掏出了一張一萬日元遞給知歲，知歲喜滋滋地接下，又對雲雀比了個大拇指——

至于雲雀，望着知歲突然沖他笑起來的臉，一雙好看的丹鳳眼內閃過了什麽，又很快回歸平靜。

……

“我就說了，婆婆很喜歡小動物的。婆婆很喜歡撿來各種奇怪的東西養着——之前我們還曾經合力治好了一只受傷的文鳥，也有過短暫照顧松鼠和刺猬的經驗……”知歲背着外出用背包，和雲雀一起走在路上。

就在她這樣默默地數着婆婆到底養過多少正常人不會養的動物之後——她默默地想起了自己。

……一臉血。

婆婆的眼中她和這些動物存在分別嗎？

還、還是不要想下去了。

……

折騰了一整天，雲雀終于和知歲買好了養貓需要的東西，再一次搬回了在山上的橘名宅上。

一來一回，已然是黃昏的時間。

雲雀今天特別的有耐心——那興許是因為他今天做的一切都不是為了人類的緣故。

為了動物他還是很有愛心的，也賞面和知歲說了幾句話。

當然，她也不是第一天和雲雀相處了，就這種程度知歲是毫不在意的。

這樣的和雲雀一起走在街上就和帶孩子沒分別，她也是樂得這樣的樂子。

“這樣你就可以放心了吧？”知歲笑着用叉子從盤子裏挖了一口蘋果派放入口中，覺得自己做了善事的她沾沾自喜地說道。

雲雀默不作聲地瞄了她一眼，沒有回應，只徐徐地拿出手帕斯文地擦了擦嘴角。

又扭頭看向坐在不遠處的橘名老太太，禮貌地點了下頭：“我先回家了，今天打攪了，老太太。”

“不打擾……感謝小恭彌和我家孫女做朋友哦，替我向你的爸媽問好哦。”

橘名老太太的嘴角仍挂着一絲柔和的笑，對于雲雀的寡言毫無意見。

知歲也是已經非常習慣，把口中的蘋果派吞下，就從榻榻米上起來，追趕着雲雀的腳步。

“雲雀！要來看看貓咪哦，他們也是你的孩子呢。”知歲眨巴眼睛說道，雲雀的腳步一凝，并無回過頭來。

“……嗯，謝謝。”

良久，似乎是猶豫了一會兒，年幼的雲雀如是說道，然後，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橘名大宅。

橘名知歲歪了歪頭，也沒打算送他離開，直接拐回屋內繼續吃她的甜品。

不過…剛才來自雲雀的“謝謝”，大概可以價值連城了吧？

這會不會是她人生唯一一次聽見雲雀道謝的時刻？

啊啊，真後悔沒有把這SSR級別的畫面錄下來呢。

……

短暫的假期過去。

知歲與雲雀都成為了并盛小學的一年級生。

她不怎麽意外地和幼兒園上的大部分同學再一次碰頭了——在并盛町這片小土地內，大部分人讀的都是并盛幼兒園、并盛小學和并盛中學，她也毫無懸念地再一次與雲雀成為同班同學。

可這一次與幼兒園明顯不一樣，雲雀在小學開學式的第一天已經開始了逃學,并且開始傳出了對抗老師與和孩子幹架的傳聞。

……所以半個月前那個對着貓咪一臉溫柔的雲雀死哪去了=_= ？

……

一天放學，橘名知歲從并盛小學的校門拐出來，迎面遇見了雲雀。

還沒開口打招呼，知歲就感覺有什麽東西被雲雀毫不客氣的塞進她懷裏。

感覺到一股溫暖的觸感，知歲垂頭一看，差點沒當場吐出一口血來。

——那是一條狗。被用毛巾包着，看來也是出生不久。

“……結果你這貨是把我家當成動物的托養中心嗎？！”

不過仔細一看，這狗看起來還挺可愛的……

……知歲一咬牙。

“……我養了，混賬。”她咬牙切齒地說道。

雲雀挑眉，露出還算滿意的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