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章
第 25 章
夢的盡頭是思念嗎
蒙眬間做了個夢，自命不凡的我在無數條綿密蔓延稂莠不齊的疤痕一次次審視自己，自以為特殊的畸形心理在一次次惶恐中被嗤笑，自以為清高的現在竟飄茵随溷，自以為還算堅強的我在一次次萬籁寂靜中孤掌難鳴，輕慮淺謀，弄性尚氣，逢人說項，真是叫活該二字。
走在大街上，耳朵帶着數不清換了多少的耳機，看着身邊情侶置若罔聞。
又次走在大街上，看着無形中已經成雙成對如膠似漆的情侶，竟真的羨慕起來
為什麽不甘心黑夜入睡，好似癡男怨女身上戾氣恨不得鋪面而來。恨不得日夜活在虛拟世界世外桃源佯狂避世
回頭剎那，我看到許多徐娘半老或佝偻着腰的老人，蒼白的頭發不是年輕人追逐時尚可以染出的顏色，反而黑的發亮的發才更刺眼。在相互依偎，在大街上乞讨，在撿垃圾，這是誰的孩子，又是誰的父母
看着堆積的藥盒和疤痕以及眼淚，我以為自己哀感頑豔，站在樓頂一躍而下，卻看到了步行千裏只為幾塊錢的爺爺，看到了只剩半肢快成人彘卻還用嘴教書的碩士，看到了家破人亡卻堅強照顧弟弟的姐姐，百舍重繭任重道遠，最後一秒，我看見了親人的臉，心中噬臍莫及悔不當初，身血液凍結唰涼，心裏默念千萬遍，我後悔輕生親人好難過!眼周慢慢黑去，像破繭的蠶時光倒退，縱有千言萬語也沒有力氣張口，心卻默念我要好好活。
坐在天臺的我從未如此輕松，像鳥兒那樣。睡夢中的驚恐，隐約聽到讓我走向他，可我身體笨拙想走走不過去。
我吞下大大小小彩色的藥片眩暈感越來越重，身形逐漸傾倒走馬燈般的回憶砰的一聲結束。
晚安。
我不願再見到明天。
——— 酸璐
（2）
我這一生如履薄冰你說我還能走到對岸嗎
———題記
直到離開你的身邊我才明白，這次分開沒有以後了。我看着天空都黯淡了幾分，還愛嗎？愛。但我想放下了。
到機場的那天，腦海中浮現的畫面都像是昨天，心有不舍拿着機票等着候機，回家的路當然值得期待，望着窗外，我想在你身邊。我放棄了所有，停留在這裏太長時間都忘了，這不是我的家。
雖心中有不舍，也不用為見不到面而難過，我盡力了。說氣話的時候也想回去。可回去了又舍不得，舍不得什麽呢？好像也沒什麽吧！我本就不會留在這裏。
如果那年聽了話，我會有很好的路走。但我偏擰，我不死心。可偏偏還是無能為力，至于十年前的承諾我也沒做到。
我不是這樣的啊！我讀了那麽多書都能忘，你卻比書還難忘。我看着空中兩個小時就能把幾年的相愛抹去，時間可真是個難題。我曾脫離父親也要回頭找你，可帶着傷疤和痛離開，我也是潇灑的吧。
到頭來不過是場笑話罷了，回到家的那刻，看着鏡子中的自己，嘴唇沒有血色，臉色也差，一身病也好不了吧。
近幾日天天在房間裏，我也沒有掉淚。可心裏就是空落落的。讀中藥這幾年為了調理自己的身子，現在連當初牢記的幾味藥材都模糊不清了。
我有一瞬間精神恍惚了，閉上眼睛看見了你的臉龐，我想抱抱你，可我還能撐到回去見你嗎？我也不知道。
我放你一段自由，還愛就回頭找你。身後一切我都可以舍棄，我什麽都不要，用藥吊着精神。我從來沒有想過。
有一天我居然要靠藥物來維持生命，要靠身體上的疼痛來緩解心理上的疼痛，我的身體像是一顆安睡的樹我的記憶在那個離去的世界裏，馬拉松似的，慢慢奔跑。
好話壞話都說盡了，也算圓滿。無論此後你和誰并肩同行，我都祝福。
怎麽樣，看見頂點了嗎？辛苦了，酸璐。
或許你我這一別，便是永遠。
（3）
或許或許。我突然想，我的命運就是佛桌邊燃燒的紅蠟，火焰向上，淚流向下。
每一秒的想念，都讓我的心悸動不已。你總說愛我，可我一發脾氣的時候你就不理我，你只喜歡沒有矛盾開心的我，而不是任何時候的我。如果破碎的是你，我會把你粘好，幫你擦幹眼淚，抱緊你，捂住你的小耳朵，為你擋住那些流言蜚語，小小的世界只有我們二人。可惜碎掉的是我。
我帶你去我的負雪春山，苦色的樹殘喘的支流。把你裝進月亮吻下的湖畔中想你聽我瑣碎喃喃，而非獨愛我眉眼彎彎。
分別的那天，想有很多話對你說，挽留我，我可以給你看我的眼睛裏面藏着所有的秘密。我可以給你看我的手臂，它們可以緊緊抱住你，我甚至可以給你看我的心 ，只要你不嫌棄。
當離別那一刻真正的到來才發覺，內心千千萬萬次的預算都輕如鴻毛。
算了，不想說太多扭捏詞。你過來，耳機分你一半。
（4）
蝴蝶留下破繭的遺址，于某個黃昏逃離。我決定在這一刻殺死自己。
———酸璐
我還很年輕，我希望自己能走過山山水水，寫溫柔的字，坦然的愛，飄搖自在的活着，自由或者端莊。
回想你送我回成都的那天，辦理完一切手續拿完機票，頭也不回的跑出機場找你。我看着你躲避我的眼睛掉淚，我心痛。那一刻我不想走，想永遠在你身邊。你問我為什麽不跟你回濟南。我說我不會把一輩子的時間都耗在這座城的，你無言。卻在我登機之後發來信息：像我這樣的人，其實也是有愛的。
飛機延誤兩個小時，我看着窗外下的大雨。淚水漸漸模糊了眼睛，我知遲早有這一天。也知沒有停不了的雨，沒有亮不了的夜。我沉默的坐着，整理着我燥亂的思緒，或許我應該灑脫一點。
落地四川那刻，我才明白了分別的意義。我恨兩千公裏的差距，我想有個依靠。可我從成都回來的那天晚上，我背着父親收拾行李箱找你。我想我永遠不會離開你了。那一刻便是永恒。
（5）
酸璐。
我意識到我的焦慮是我意志和軀殼的落差。
— 題記
我會突然變得暴躁，會突然變得悲傷，慢慢變得惡心別人的觸碰，變得和所有朋友都相處不來，我心疼父母的付出，我總覺得我都會變好，可我總在猶豫不決，我覺得我應該是讨厭他們的，又覺得我應該是喜歡的。
我有病，我想要活下去。我想要打敗它，但是我沒有好好吃藥，我怕我沒了藥變成怪物挺不下去。其實是我讨厭副作用，我想找個人傾訴，又覺得誰都不可信，我害怕會給別人遞上一把傷害自己的利刃。可又總是若有若無的去透露自己的狀态。
我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我居然要靠藥物來維持生命，要靠身體上的疼痛來緩解心理上的疼痛，也從來不敢想象曾經明媚愛笑的我，現在手一抖就控制不住想做極端的事。
我看不清自己到底是需要無痛死亡，還是需要很多很多的愛，我只知道當下的自己撐不下去了。
或許我就是有病的，我就是病态扭曲的。白天要壓抑自己悲觀的情緒和極端的想法，還要讓他們看起來自己開朗活潑。天一黑就會有無數種悲傷的情緒煽動自己，讓我找不到存在的意義。
風華正茂的年紀應該無憂無慮，為什麽我會痛的喘不過氣。
（6）
提筆想給自己寫一封信，有太多話想說，但似乎在此刻連辭藻都
變得匮乏。
親愛的自己，我好像也不是很了解你。
你是從未盡興的晚回孤舟，總是誤打誤撞跌入黑白夢境
你是四季常青的參天大樹，經常也會為被雨淋濕的小花小草哭
泣，但不接受以靠山自稱的山體存在，遮擋你的陽光。
你絕不是芸芸衆生中的任何一個。
你更願做只盛開一剎那的縣花，晚風裏蕩起的碧波，又或是江南
湖中自由自在的小魚兒。
是秋日枯黃裏荒蕪的一株，是冬雪夜裏融在香樟葉中的一片，是
雄關漫道與小橋流水的裂縫，是早已淡卻的陳舊香膏。
是涼透茶盞，是檀香佛珠，是荊棘山林。
或許答案早就浮出水面了。
我想我是介于世界中央的，矛盾的，熱愛記錄生活的，對美好事
物充滿渴望的
我從不奢求成為世間大滿，我只想做擁有陰晴圓缺的皎皎明月。
親愛的你，扶持着心中不滅的月華久久難眠，成為那場中世紀戰
争的主角，我問今朝的月光你在哪裏，月光的回答是你早已行遍宇宙
陳跡。
難怪花木總是不謝，是我将春華一寫再難棄
我接受的教育告訴我不要做被封建思想禁锢的囚徒，所以我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救自己于水火。
凜冬沒有出路，我以脈搏做賭注，壓下自由的籌碼，至少我的靈
魂無枷鎖。
別後退，你我皆會在這場冰與火的淬煉中涅槃重生。
我們又将迎來下一個世紀的春。
（7）
我不是那種完全陽光積極的人。
我确實喜歡甜食在口腔裏帶來幸福的觸感，也喜歡陽光下随風搖
擺的野花，喜歡路上突然聞到的一陣芳香，也會為了一點小事快樂的想放聲歌唱。
但同時，我也會喜歡陰郁的天，暴雨摧殘後淩亂的葉，将至未至
的烏雲，還有飄蕩凋零的花，雨後水聚集的地面，或者黑巧在舌尖帶來的苦澀
在我的眼中，生命有時脆弱，總是在高樓上搖搖欲墜。可生命又
如此堅毅，經過猛烈的摧殘也依舊挺拔，像在暴風雨中嘲笑苦難的無能。
對，苦難。
我常常在遇到挫折時用這個詞彙來形容我的遭遇。
可是對比世界上的那麽多人，我又顯得過于矯情。
真正苦難的人只能等待神的救贖，而對于我來說，我就是自已的
神，只要我想走，我便能走出困境。
常常熬不住的時候，也想找個靠山，可是我怎麽找都會發現，有
的山長滿荊棘，有的山全是野獸，所以我應該是自己的那座山。
告訴我，從苦難出逃的方法。
是變作袅袅炊煙飄向遠方，還是化作落葉回歸沃土」
我想，苦難沒有出路，或許是自己本身成為那個明媚的豔陽天，
世界就會燦爛。
我是我，或許也是世界上的每一個你。
內心豐盈者獨行也如衆
（8）
山月記裏的一段話讓我記了好久。
“我深怕自己本非美玉，故而不敢加以辛苦琢磨。卻又半信自己是塊美玉，故又不肯庸庸碌碌與瓦礫為伍。于是我漸漸的脫離凡塵，疏遠世人，結果便是任憤懑與羞恨，日益助長，內心怯懦的自尊心。”
我們總是在一邊自我否定一邊又自命不凡，害怕前路會發生的糟
糕狀況，導致我們猶豫不前，進而唯唯諾諾，将自尊心反複拉扯。
足以毀掉一個人一生的閑言碎語，逢年過節親朋好友有意無意的
攀比，父母老師的期許…我們對物質的追求遠比我們想象的更瘋狂。
我無時無刻不幻想着成功，幻想着憑借一己之力擊碎現實的牢籠、幻想着成為擁有“鈔能力”的上層人士。
父母曾非常不解的問我：“我們明明沒有給過你那麽多壓力，為
什麽你想的那麽多，那麽焦慮？“
我回答不出來，現在我想，是因為我希望在未來能成為他們的依靠。
我生怕自己走錯一步路導致不好的結果，害怕被揭穿謊言，害怕成為別人的笑柄。
我們從來都無法自私或者完全自由的活在這個世界，愛給予我們力量，也給予我們束縛。我心甘情願的為親情所捆綁，因為我知道爸媽也一樣。
我在愛裏窺見了世界獨一無二的美妙，他們站在時間的縫隙中，幫我抵擋迷霧。賜予我生命，保佑我平安，護我一生周全。
現在我挺知足。
我不再做一步登天的白日夢，過着再普通不過的生活，在柴米油鹽醬醋茶裏摸爬滾打，可我并未因此缺乏生活的樂趣，我能看通世間冷暖，能讀萬卷書行萬裏路，耕耘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我挺知足。
祝願我們順利，祝願我們都會失之東隅收之桑榆。
（1）
我常常喜歡把自己關起來，可能是真的關上門，也有可能是在嘈
雜的人群裏丢掉了我心門的鑰匙。
我喜歡周遭的熱鬧和敞開的燈火，可我也不害怕安靜和獨處，相
反，我很享受自己一個人的時刻，美好的回憶像走馬燈在眼前閃現又跑遠，我感覺自己在療傷愈合，逃離了太過功利和現實的生活，躲進我自己的烏托邦王國。
我沒寫過以悲劇結尾的文字，我接受人間的酸甜苦辣，但我總覺
得結局不該不幸福，如果現在還不夠幸福，那就還不是結局。
最近聽一首名為《決別書》的曲調，它歡快活潑，一開始我總是聯想不到是這樣悲情的名字。
後來某一天我想起了李雪琴在節目裏說的一段話：“我從沒有在
哪一次生離中流過眼淚，因為我覺得和還健在的人離別是這個世界上第二浪漫的事情，因為我們從此離別之後，每一次相遇都是重逢，而重逢是這個世界上第一浪漫的事情。”
我不害怕離別，我認為不該走散的人永遠不會走散，他/她會在未來的某一天，又站在我人生的道路上說：“我一直在這裏等着你呢。”
對于一個真正走散的人，遺忘是從哪裏開始的？
從忘記他/她的缺點開始。
（2）
春天是個盛大的形容詞，是不敗筆的朗朗詩。
我以春風執筆，寫青磚黛瓦的縫隙，燕子說起當年銜泥築夢的回憶；寫盡江南掠過千舟次第，藤青瓦碩于青色中沉溺；再寫風雅大唐辭闕密，對酒當歌情戚戚：最後寫萬樹驚春仙鶴啼，獨念春山好四季。
該怎麽形容即将到來的春。
暖陽下冰河解凍時有清脆的水滴，春雨裏萬物複蘇時有沉重的呼吸，桃李楊柳開花抽條時風都淩厲，而我百般書寫卻始終難尋良言來繪春字予你。
春日給人的感覺總是靜谧，像是一場無聲細雨後破土而出的片片新綠，亦是陽光傾灑下，鳥兒們在樹梢上的微微相依。如果不是偶然間對日歷的輕輕一瞥，我定不會發覺春天真的來了。
人們即将在未來的幾個月脫下厚重的棉衣，感受春風拂面的洗滌，在溫柔的夜晚攜三兩好友于花香裏談天說地，盡情的大口呼吸，
在碎碎念的日子裏，與家人分享最近的歡喜。
生命恍如暗室，也不妨我寫春詩，寫煙雨傳堂，清風舒朗，任歲月流淌，岸邊蕩起韶光，不知誰家紙鳶落入春江，誤作參宿典藏，擾動春的驚慌。
“人間幸事萬萬，一春圓滿千歡”
祝我們都好在這個春天。
（3）
我一直覺得人需要寫一些東西給自己看，像是在編纂一本關于碎碎念的書，一頁一頁積累着我對世界的感受。
我總是舍不得丢掉一些東西，那些讓我感到幸福的瞬間，比如手寫出的真摯文字，聊天記錄的截圖，收到過的每一句祝福，記憶已經模糊的照片，或是字跡都磨沒了的電影卷。偶爾再翻出來看的時候，
當時的情景有些可能已經忘記了，但是從中獲得的幸福感卻絲毫未減。
我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想寫作的。
黃昏時分擁堵的車輛，一輛追逐着另一輛的尾氣，看不清表情的人們與我匆匆相遇又別離，一場舊雨的驚落，迎來一次猝不及防的沉默，可能是離別的落魄，也可能是重逢的輪廓。
每一個被接住、被在意、被理解的時刻，都讓我感覺有人在輕輕擁抱我的落寞。它們的存在加深了我與世界的聯系，在這些時刻我都感覺我似乎變重了，好似穩穩地落在土地上不再虛無的漂泊。
前方花簇錦攢擁吻青山，你應當像鳥飛往碧柳春岸。
這不是任何看起來昂貴珍稀的事物就能夠帶給我的，在經歷這些的時候我的心情也不是用一句喜悅或者感動就能夠簡單概括的。
我不太擅長講愛，愛的含義厚重深刻又複雜多變，所以我無法用這一個字來概括一切，只能用零碎的表達來記錄我當時難以言表的洶湧心血。
日暮蒼山，筆墨紙硯，晦澀的文字流轉經年，長夜被黎明清絕，清醒前對着最後的焚香許願。
一願你我平安，二願你我康健，三願世世代代樂得安眠。
（4）
我傾聽過很多人的哭訴，肩膀承擔過數不盡的眼淚，也說出過不痛不癢的安慰。大家都會站在人生的分岔路口迷茫，渴望詢問別人得到一些答案的傾向。從前的我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只能輕飄飄的說一句：“選擇讓你開心的事情吧。”
現在的我依舊不知道答案，但是我想說，世界似乎是在我十八歲後開始變漂亮的。
我終于能夠走出書山題海，終于逃脫了以成績作為唯一标準的評價體系，而高三時在草稿本上寫了無數遍的“我想去看世界”也在慢
慢實現。
十八歲時，我遇見過很多人，那時的我們全然不知成長的狼狽，只懷揣着一顆敢闖敢幹的心，互相交流故事與挫折，為淩晨靈魂的碰撞舉杯慶賀，熱烈的許下永遠，并堅信未來一定會如願。
後來我逐漸意識到人原來是靠失去和犯錯成長的。被劈頭蓋臉罵過的事永不再犯，被狠狠傷害過後就不會再輕易受傷，一次又一次跌倒的經歷讓我越挫越勇，數不清的大雨過後，我再也不害怕雷鳴。
我時常惦念起十七歲時晚自習瞥見的濃郁暮色，但再也想不起來。
為什麽書裏夾着一束褪色的風幹花朵。
我開始學着接受短暫的相遇和體面的別離，親愛的朋友，我們會擁有一個完完整整的句號，這就是最好的結局。
“風會記得來時的痕跡答案就交給時間去尋覓。”
（5）
你想過怎樣的一生。
是想鮮衣怒馬少年時，聲名赫赫：還是小樓煙雨聽清風，悠然自得。是想登上世界最高峰，放聲吶喊：還是偏安于故鄉的小城，随遇而安。
有的樹木想步步參天，可倘若有的樹木只想淺卧西山呢。它沒有那麽大的濟世情懷，也不想供世人乘涼，它只想保護好自己的枝葉，在它最風華正茂的時候，停止增長年輪。
其實我并不想參透這人間百态，朝生暮死脆弱如蜉蝣，不過鏡花水月，虛妄一場，看的太過明白，就不浪漫了。
我為我的痛苦□□，可還有更痛苦的人在等待悲憫。
我不禁生出了強大的共情能力，無法再心安理得的一枕槐安，忍不住拾頭問蒼天：“安得廣廈千萬間”。
曾想過乘上李白的輕舟來度萬重山，可山也有了脾性，四周彌漫霧氣，難分方向，我連自己都看不清。可看不清又如何，我生來內心便有一只飛鳥，無畏前方波濤，自與青山比高。
人們把命定的枷鎖叫做命運，可沒人說過不能更改。
層層桎梏之下，我自由的靈魂俯瞰大地，然後再一次沖擊隐形的阻力。若命運快要無法再容忍我的嶙峋，那麽代表我的王國也快要來臨。
我不想再聽那些濫調陳詞，為何不能自己開拓荒僻大地，建立我的一世。
我自有我的烏托邦，有我随意做夢的海洋。
（6）
零碎的日子裏與筆墨糾纏，感受筆尖到心髒的距離，拾眸瞥見被黑夜吞噬的天光，內心世界便又開始下雨。
我恨不得變成一團火，随風席卷大地上的每一場別離，再化作八月十五的月光，為人間帶來相聚。
我看見海邊的大樹被漲潮的浪花侵蝕出根部，它瑟縮着，害怕下一秒就要離開大地，但是在潮起潮落之間，它堅強的挺過了一個又一個四季。
我習慣慢慢走，不緊不慢的看風景，我走向很多人故而路過很多人，我感受很多情緒故而時常迷失自己。
每當黑夜來臨，我的精神世界便開始喧嚣。
地下通道彈吉他的人，是懷念過去還是渴望未來？一個人翻山越嶺看過高山，是會感到疲憊還是想翻過更高的山？那些對視着真摯的說出喜歡，是發自肺腑還是虛情假意？失聰的人聽得到心髒的跳動嗎？失明的人能看到擺在眼前的愛嗎？今夜會有無數的人哭嗎？
在我的臆想裏，我自由的穿梭在江南煙雨或是大雪幾許，我在紅磚綠瓦裏夢了一場又一場相遇，在青街小巷裏看了一次又一次別離。
人間風雨欲來，我仍反複徘徊。
每晚睡前我都會在腦海裏過一遍讓我感到幸福的事，這樣我就再也不會為遇到的困難哭泣。
黑夜好溫柔，我想，人的一生不過活那幾個幸福的瞬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