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
第 4 章
（一）
我像海，我身邊不止你。
愛是最沒用的東西，飄飄蕩蕩彌漫在我無用的文字裏。很奇怪，人總是願意在很多細節裏尋找自己存在的意義。
怎麽放下一個人，說不清，誰能一直知道答案。
夢沒再做，往前也還是會怕的。其實我骨子裏又野又狠，腳下人頭攢動，我像吞下了最微弱的星光。
心口滾燙，我望向他的眼睛悲怆。山的那邊不是海，我始終說不出口，那邊明明是荒蕪，是望不到邊的悲涼。
可惜烏托邦好講，他再一次迷離于我口中.的盛世。
他過來掩我的眼，淚水決堤，我其實好想家。
（二）
可惜那天看的海沒告訴我你愛我，你也沒有欲言又止，我在他眼裏看到自己的不甘。學不會愛，我想我永遠熱烈。朦胧着眼，猛然擡頭撞見他沒忍住的淚想送他一本沉思錄，可該迷途知返的人是我。
想起那天讓他回頭看，街上人潮洶湧，我對他說的話淹沒在風聲裏想我的愛應是夏季正午的雪人，虛幻不長久。你不愛我也理所當然，我含着檸檬糖看你走也幼稚過，發過幾句僅你可見的文字。一次次失望，我轉身就走。
也許在我看不到的深夜，你也會眼眶通紅的惦記我的愛，遺憾卻不敢說出口，你知道的，我始終停留。
記得跟心走，我最後一次回頭。
（三）
好希望時間停止，這樣我們就不用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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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不能被定義的。我無數次在夢裏祝你平安，小心翼翼捧出揉碎又攤開的心，心猿意馬，第六感準的可怕，我抽身，你別留我。
其實我的靈魂早被你扒開了，愛人咫尺眼前，崩潰後的平靜我不喜歡。我想你得和我一樣睜着眼沒說再見，我始終遵循內心深處。心底的玫瑰開了又謝，紛紛擾擾的不是我。那些文字長在肉裏，剖開當然是疼的死掉吧。我無數次這樣想。死在某個深秋，這樣我棺上會有最鮮活的楓葉。我總歸是不願意孤獨的。
親愛的，再下三場雪，我就釋懷。
（四）
我是玫瑰，你是我的根嗎？陳樹。
迎着朝陽，好像看見遷徙的鳥。我站在天臺上，渴望和他們一樣自由，
突然覺得好遺憾，想起那時年少輕狂，情話說的好漂亮。愛與不愛都是滿分，其實早該放我走了。
我想我是天馬行空的，矛盾而浪漫，是執意生長在沙漠的玫瑰，這就是我了。
胡思亂想間好像看到那時的他站在雨裏，紅着眼問我愛他嗎。我說愛吧，這麽久了總歸是要愛的。他低頭，彼此心知肚明沒點破。我其實記得他教的及時止損。
他沖着我笑，說你真是夠狠的。我停在岔路口，說你得走你的路。
我想其實是愛的吧，可惜他看不清我的心，我再沒開口，我在心裏祈求了千萬次他的平安。最後回頭，他的目光好像是不舍的
“我愛你。”
我還以為他是在開玩笑。
其實我也愛你的，陳樹。
（五）
我想我應是那亮不起來的清晨和暗不下去的黃昏，站在原野，風從耳邊掠過，摘走無法言說的自由。閉了眼，垂到腳踝的白裙。黑夜中我們步履蹒跚，卻從眼底透出光像掉落荊棘的玫瑰，猩紅而帶刺。飛蛾撲火的蛾成了火，我當然知道怎麽最耀眼。
藝術占據我靈魂的四分之一，在時間的縫隙裏，我盡力避開所有質疑。跟心走，我沒辦法割舍自由。
愛的标準到底是什麽呢，我無數次問自己。是日出時求婚的情侶，抑或是七夕時扔進垃圾桶的花束和小熊。最後筆尖寫出的是自己。
仿佛窺見靈魂墜落于理想國，自由而明朗親愛的，我确實不知道怎麽愛人。
（六）
或許我的愛與真誠很早就死了。
夢裏背影是他，愛勾着金邊，聽見他的聲音輕柔，我卻再不敢回頭。
然而心底的痛楚被我撕開條縫，透進道柔軟的光。那一刻發覺自己感同身受，有人分明難悟易誤，勸我醒悟難，他站在光下，我攥着他的手顫抖。
再見時早物是人非，誓詞我寫的，記得當時花在身後。我笑着說直到你死前一刻，你別想做自己。
在他看來我好像無所不能。我沒反駁，我只說我沒什麽追求，我是被丢下的花，早爛在泥裏了。
舍不得，也悔，走之前還想再看他一眼親愛的，我心向你。
（七）
我對我的同桌有剎那間的心動，我喜歡上他了。而且，他對我很溫柔。然而，流言蜚語太多了，有的說我配不上他，有的說他對誰都這樣，還有的說他是在吊着我。
終于，我受不了了。
我申請換位置，逐漸疏遠，将他拉入了黑名單。
再後來，我畢業了，也是真的不聯系了有一次同學聚會他也沒來，他的兄弟似笑地看着我。
“幹什麽。”
“阿樹呢？他沒和你表白嗎？我們都找不到他了，他當年在我們兄弟面前說了好幾遍他非你不可。”
我愣住了。
阿樹，我們是真的錯過了可是，我找不到你了。
（八）
鄰居的小妹妹是個小跟屁蟲，每天總是跟在我後面，甜甜地喊我哥哥。
剛開始很煩，可我媽卻不亦樂乎:“你看鄰居妹妹像不像我未來兒媳婦？”
我白了我媽一眼，蒼天啊，我才多大，我媽就開始給我物色未來老婆了。
到了高中，鄰居小妹妹雖然沒有以前黏人了，但也喜歡跟着我跑。特別是她的成績十分差，所以總是喜歡拿着題跑到我家來問我。說是問我題，可是每次我講題時，她卻總是盯着我，撐着腦袋不知道在傻笑什麽。
她很小氣，每次看到我和別的女生在一起時，她雖然不會當面說什麽，但也總是固執到幾天不理我,我還得每次都去解釋我和那個女生只是普通同學，并且還哄了她好久。這樣做很煩，可不知為何，我每次都想看到她消氣後的笑容。
高考後，我穩進了旭陽大學，她也将面臨高考的考驗。
那一天，我收到通知書的時候，第-想法是和她分享。可當她看到通知書時，卻不是我想看到的笑容，而是哭喪着臉。
我有點不知所措，可更多的是疑惑，她為什麽不高興？為什麽，不為我高興？
後來才知道，她覺得自己以現在的成績來說進哪所學校很困難，她難過的是再也不能和我并肩走在校園的小道上，看夕日的落幕，說着白天的趣事.....我安慰她，并鼓勵她一定能做到。之後的日子，一有空我就會給她補習，她有時會抱怨，說好不容易可以見面了，更多的卻是和我的謾罵聲渡過，但是她的成績真的在提高啊。我看着她日漸燦爛的笑容，自己的心情也變得好了起來。
算着日子，高考也結束了，他們的成績也已經出來了。看着校園湧入了新的集體，這才想起，鄰居妹妹也該拿到通知書了吧。
午後的陽光有些刺眼，我用手擋了擋，再擡眼時，身前出現了一個人影，她迎着陽光，有些熟悉。我驀然想起，嘴角不自覺地揚起，眼前的人影得意的揮了揮手中的通知書，聲音裏帶着激動時的顫音:“哥哥，我做到了。以後還能和你一起走在校園裏哦！”
我們就這樣看着彼此，未來的路還有很長。
（九）
他是高高在上的辭德皇帝，而我是他的兮錦皇後。
我和他算是青梅竹馬。
年幼時，他阿娘聯通家族謀反，最後不知是哪走私了消息，他們精心策劃的謀反被先皇識破，他的阿娘被壓入天牢，即日便施刑砍了頭，并且也被株九族。本來他也在名冊裏，可先皇念在他是自己的骨肉，不忍将他殺死，便偷偷地将他送出了宮，寄居在我們府中。
我爹爹是朝中大臣，深得先皇的恩寵，也是先皇唯一的心腹。因此在先皇将他托付給爹爹時，爹爹第一時間便答應了。
我和他的第一次見面是在我四歲時，那時他五歲。
那一天，我如往常一般在院子裏玩耍，爹爹牽着他走入院子裏，将他介紹給我，說從此以後他便是我夫婿。
他模樣十分好看，我看着好不歡喜 ，便十分灑脫地答應了。心裏歡喜以後再不用獨自一人玩耍了，可他酷酷的，一副生人勿近的面孔，我每次想要逗他開心時，他總是冷冷地轉過去不看我。
也許是我磨人的技術太好，慢慢的，他也會在我逗他玩笑的時候彎一下嘴角。
嘿嘿，爹爹給我找的哥哥(夫君)實在是太好。
在我十五歲時，因為偷喝了爹爹珍藏多年的酒，被爹爹責罰了。酒不好喝，可我不爽，便又偷走了剩下的大半瓶酒，找了個地方喝完了。
沒想到酒量如此不好，那天晚上不知發生了什麽。但第二天醒來時，我卻在他的房中。
他就坐在床邊看着我，見我醒來，如此淡定地說出了昨晚發生的事，我滿臉震驚，這是我一個閨閣小姐該幹的事嗎？
他說昨晚我跑到他房中，對他耍了酒瘋，對他說出了我多年隐藏于心底的秘密，又是抱他又是親他的。
聽完這個，我羞得不知如何是好，如果被爹爹知道我如此失禮，一定會罰我更重的。可我卻顧不得這個，面前的人如此冷靜地說出了昨天的事，我看不清他的心。
最後我還是被爹爹罰了，不過只是因為偷了他的酒。而自那天以後，我和他的關系也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又過了一年，先帝不知為何，竟将他接入宮中，對外傳出這是他遺落在外的皇子，還将他封為了太子。
分離那日，我們只是彼此望着，沒有說一句話。皇上一共有七個兒子，他是最小的一個。聽聞剩餘六個皇子心機甚重，為争奪太子之位都付出了太多的心血，可他不費一分一毫的力，輕而易舉地就得到了這個位置。皇上怎會如此好心，況他還是逆賊的孩子。
自他離府後，我為他擔憂得茶飯不思，擔心皇上只是将他當做一顆棋子，擔心他會被其餘的皇子下計。
過了幾天，他命喪的消息沒傳來，倒是傳來了一紙婚書。皇上下旨，将我封作太子妃，即日入宮。跟着來的，是一箱箱聘禮。
良辰吉日，他用十裏紅妝将我娶進門。我坐在洞房中，回想起他離別前一日對我說的話:“你且在府中好好等着，我定會像父皇請示，讓你做我的太子妃。”
他做到了，在那天，我将我的一切都交付與了他。
婚後的日子倒是舒坦，我們空閑時賞賞花，回府看望爹爹。爹爹對他實在是太好,甚至比過了我，不過我很歡喜，因為他是我的愛人啊。
然而，舒坦的日子并沒有過多久。
先皇駕崩。他的哥哥們如我擔心那般，早就下好了計策，只等這天。但他好像早就知情，那幾天，他将我送回了爹爹府中。
重新得到他的消息是在他登基那天，他将我接回宮中，立了我為後。
新皇登基，自是有許多事要處理。許多大臣上東，希望他早日為後宮添枝，而我在杜艾宮，自他登記基後便躲着不見他。
作為一個養尊處優的大小姐，我其實不滿與其他女子共同擁有一位夫君。可是我作為皇後，他是皇上，我不能因為自己的私欲而毀了他拿命換來的江山。
可事實是我多慮了。
那天他處理完朝政，好不容易空閑出時間休息便馬不停蹄地來到了杜艾宮。我看到他，其實心裏甚是歡喜，可心裏還是有些酸，說的話也帶有一些酸味
“皇上日理萬機，怎會有時間來我宮中閑聊。他倒是一點味沒嘗出來，”皇後為何如此說，朕怎會沒有時間？”
“哼！”我轉過頭去不想理他，“那些大臣每日上谏，皇上不去為後宮添枝，到我這來浪費時間幹嘛？”
他好像笑了下，之後便沒了動靜。我以為他聽了我的話離開了，心裏的石頭更是堵得緊了。轉過身去便到了他的懷裏。
我想要掙脫開，他卻抱得越發緊了。掙脫不開，我便也認命了，說實話我挺喜歡待在他懷裏的，對我來說這樣很有安全感。可想到他要納妾，心裏便如潑了一盆冷水一般。
他見我不動了，才慢悠悠地開口:“我承諾過你爹爹，無論處于何種境界，一生一世唯你而已。這也是對你的承諾。”
“管他什麽妾妃，以前不曾說是以為你不會在意這些，今日看到，倒是我疏忽了。我在此再向你承諾，皇上也好，平民也罷，我的心我只會在你這，我的人也只是你的。”
“這心髒呢，只有一顆，這心當然也只容得下一個人。這人嘛，當然也只屬于一個人。
聽到這個話，我心裏美滋滋的，以往帶來的憂慮頓時煙飛雲散。我就知道，本小姐-眼便看中的人絕不會差。
後來，不知他怎麽處理，倒是再也沒有大臣上谏來說此事了。
過了許久，我們誕下一女一子。女孩名叫懷錦，長得像我。男孩叫懷辭，長得像他。
許多年後，孩兒們都長大了，他也将皇位傳給了懷辭。我們又如小時候一般，這次他帶着我雲游四海，去了許多我想去的地方。之後便找了個山光水秀的地方安居，不理世事，安度餘生。
對我來說，此生最不後悔的事便是遇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