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機關盒的秘密
機關盒的秘密
三天後，張海客将他們轉移到原本屬于張家人臨時據點的招待所，這裏是由張家人經營的，不過，現在張家混入了奸細，張海客沒有把大家的行蹤暴露出來，給張起靈和崔宛喬都易了容，選了個頂層的套間住下了。
張海樓外出回來給他們帶來了不太好的消息，吳家現在亂作一團，幾乎所有盤口都不消停、吳三省的死訊從青海傳回來之後，吳家各個盤口的夥計都露出了本性。
吳家大叔有自己的本質工作，幾乎完全，二叔看起了深藏不露，卻遲遲沒有插手，僅剩的吳邪在盤口之間毫無說服力。
張起靈已經不記得吳邪了，但他知道這個人是自己的朋友，吳三省也曾與他關系匪淺，還是在不經意間露出一絲不着痕跡的憂色。
崔宛喬給吳邪打了個電話過去，言談間，她聽出對方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隐，但至少人沒事，胖子也在吳邪身邊陪着的。
表面看這只是吳家的內部矛盾，實際上，若是沒有汪家的滲透，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張海客說，老九門裏面的人非常複雜，當家即當家的後人都不容小觑，吳邪大概是唯一的傻缺。
但這或許另有隐情。
20年前，張家人發現這個世界上有7個跟吳邪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存在，這些人不僅僅是長得像，他們的行為，處事風格，飲食規律，字跡，和說話的聲音都完全相同，哪怕是細看，也分不出究竟誰才是真正的吳邪。
這件事讓張家人覺得非常蹊跷，他們便選擇張海客易容成吳邪的樣子，混跡在這些難以辨別真假的吳邪中間，以此打探老九門究竟有什麽計劃需要如此大費周章。
張海客原來的樣子其實跟吳邪有點相似，不管是臉型，還是眼睛，如果他們站在一起，是很容易被當成兄弟的。張海客要做的是常年易容，于是他的臉被抹上藥水，确保不會長出毛發來破壞人皮面具。
當初還沒有那麽先進的整容技術，臉上的很多細節，依然要靠面具遮蓋。
據張海客自己講述，易容過程真是痛苦萬分，感覺整張臉像是被摁在火堆裏燒灼一樣。
從那時起，他就再也沒有了自己的臉，張海客變成了吳邪，他的易容成功到，就是吳奶奶和吳三省，都分辨不出他是假的。最初不習慣，等自己的皮膚已經完完全全跟人皮面具融合，再也撕不下來時，張海客也就習慣了。
他曾深入調查過吳家，發現吳邪其實非常聰明，從讀書時期一直品學兼優，甚至繼承了父母對于建築方面的敏銳度。但他的才華卻被吳家完全埋沒，變成如今這般游手好閑的模樣，像是吳家故意為之，不讓吳邪顯得過分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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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張海客發現，這7個吳邪，竟然是老九門之外的勢力，他便一個一個将他們幹掉，逐漸頂替了其中之一，獲取了有關汪家的驚人情報。
所以，對于吳山居的那個吳邪究竟是真是假，張海客持懷疑态度，他讓崔宛喬絕對不要透露自己已經回杭州的消息。
吳邪那邊得不到當初張起靈在柴達木的細節，張海客也并不強求，杭州不是汪家人的勢力範圍，他本意就是想讓張起靈和崔宛喬離開張家，給張海客揪出細作的時間。
吃過午飯，張海樓又把張起靈從古樓裏帶出來的機關盒拿在手中研究，比起從吳邪那裏獲取線索，他總覺得族長犯病跟這東西脫不關系。
崔宛喬還在睡覺，昨晚她終于跟張起靈真正意義上的睡了一覺，失憶的族長依舊雄風不減，崔宛喬一直睡到中午都不見醒。
“族長，你真的想不起密碼了，這東西你親手打開過，再好好想想。”張海樓不甘心的問，“你就撥弄了一個數才失憶的，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張起靈搖了搖頭，他把機關盒接過來，盯着上面的密碼轉輪開始發呆，他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随手從茶幾下面撕了一張紙，又拿起筆，不停地在紙上寫着6位數字。這些數字是“091487”。
張起靈一邊寫，一邊把6個數字反複重組排列，直到正面寫不下，翻了一面，又寫了滿篇，他才停下來。
“密碼是這6個數字。”他的語氣非常篤定。
張海客道：“為什麽這麽肯定？”
張起靈搖了搖頭：“突然就想到了。”
“族長，沒用啊。”張海樓道，“這6 個數字能組合變換的序列太多了，我們又不能一個一個試，靠猜的，也只有幾萬分之一的機會，太冒險了。”數字似乎沒有任何意義，只是非常普通的6個號碼，哪怕是精于此道的張家人，也無從下手。
一小時後，崔宛喬醒了，她洗了澡，換了衣服來到客廳，看到三個張家男人正盯着茶幾上鋪滿的紙片苦思冥想。
紙片上寫滿了數字，像是在研究什麽戰時謎語。
崔宛喬走過去，男人們沒理她，連張起靈都眉頭深鎖，他們用崔宛喬聽不懂的語言小聲的讨論着。
“對我這個族長夫人公平點兒好嗎，說普通話或者英文都行啊，別說你們的黑話。”崔宛喬提出抗議。
張起靈将寫滿數字的紙遞給她，上面羅列的是排除不可能的組合後，還剩下的幾百個：“機關盒的密碼就在這裏面。”
“你怎麽知道？”崔宛喬問，她注視着那些數字，像是被什麽東西敲了一下，靈光乍現。
“腦子裏有它們的印象，但不知道順序。”張起靈說，“你看出什麽了？”
“試試097418。”崔宛喬突然開口，她手裏的紙片很快被張海樓奪去。
“就只有一次機會，丫頭淨添亂。”張海樓嘟囔着。
“試試吧。”崔宛喬道，“直覺告訴我是這個。”
“我們現在做事可不能靠直覺，直覺告訴我，一旦輸錯裏面的東西都毀了。”張海樓反駁道。
“毀了就毀了，我不要了，這是老張送給我的禮物，我有權利處置它。”崔宛喬抓起機關盒，三個男人也不攔阻，任由她擺弄半天愣是沒有找到輸入密碼的地方，難怪他們這麽淡定，“這要怎麽弄？”
“為什麽是097418。”張起靈問。
崔宛喬看着他：“那是，我銀行卡的密碼。”
所有人愣了一下。
“9月7號，是我的生日，4月18號是我們在墓裏認識的日期，我的銀行卡密碼就是這6位數，你以前知道。”崔宛喬把機關盒遞到張起靈面前，“打開它。”
“等等，太草率了。”張海樓道，“況且這盒子是100多年前的東西，怎麽可能是你說的這種排列。”
“那麽你們怎麽解釋它跟我的銀行卡密碼是一樣的？”崔宛喬道，“相信我，一定是這個，就算不是，也沒關系，我不在乎裏面有什麽機密，只要老張現在平安就行。”
張海樓還想說點什麽，張海客拍了拍肩：“随她吧，說到底，這只是族長送給小崔的禮物，不可能有太震撼的東西。”
張起靈沒有猶豫，他按照順序，挨個将數字撥弄進去，當最後一個數字完成時，嚴絲合縫的地方竟然有了松動。
機關盒真的打開了。
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涼氣，崔宛喬口中的密碼，竟然是對的！
張起靈看了看崔宛喬，表情很平靜。
張海樓趕緊把機關盒從張起靈手裏接過去：“族長，這次你別打開，我來，你上次就是碰了這東西之後犯病的。”
張起靈沒有意見。
機關盒被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張海樓緩緩掀開蓋子，四個人目不轉睛地盯着它，就好像盒這東西自己有腳，一不留神會溜走似得。
崔宛喬還以為裏面會是什麽不得了的東西，等張海樓完全打開，四個人都有點錯愕。
機關盒裏是一些女性用的首飾，耳環，戒指，項圈，手镯等等，數量不多，還有若幹未經打磨的寶石和劣質珍珠。除了首飾之外，幾片只剩下植物經絡的幹樹葉也在裏面，有梧桐，也有楓樹的，線條密集的排列着，保存得十分完好。
張海樓還在盒子裏找到兩顆像是糖的玩意兒，在完全密封無氧狀态下，兩顆糖球竟然還保持着相當的硬度，只不過外包裝是很薄的紙做的，已經高度粉化，跟糖融到一起了。
“這就是，族長你用來給夫人的禮物？”張海樓驚呆了，“族長，我沒別的意見，就是，這機關盒可能是最值錢的。”
裏面的東西更像是小孩子的收納盒，張起靈是從什麽時候存了這些，又是如何放入張家古樓的，在他恢複記憶之前，恐怕也成了未解之謎。
張起靈的頭突然又開始痛起來，他閉着眼睛捂着頭，說：“我不記得了。”他喘着氣，“我什麽都不記得。”記憶像是要湧入腦海，可偏偏有什麽不讓他想起來，兩則碰撞之下，張起靈非常難受。
“沒關系，不記得就不記得！”崔宛喬趕緊把機關盒一腳踹飛，裏面的東西撒得到處都是。
張海樓見此情景，趕緊去收撿，心道這盒子裏的東西必然跟族長有着密切關系，既然是百年前藏在古樓裏的，也就是族長小時候的玩意兒了。
族長看起來也不像需要耳環戒指的性情，這些玉料質地根本不算上層，即使是現在也不怎麽值錢。那麽這些東西，肯定是族長還很小的時候，被迫下地，偷偷收集起來，送給女孩子的小禮物了。
這盒子裏的東西，他一看就頭疼，肯定對他來說曾經無比重要。
族長果然花樣多，這麽小就知道送珠寶讨女孩子歡心。
張海樓一邊想，一邊将零零碎碎放回盒子裏，卻發現機關盒的底部還有暗格。
張起靈渾身滾燙地倒在崔宛喬懷裏，他的身體又變得異常柔軟，崔宛喬吓得不輕，眼淚一下子就湧出來：“是我不好，早知道就不打開了……”
張海客也無計可施，他看向張海樓：“你在那裏幹什麽？”
“有封信。”張海樓把把暗格揭開，拿出一張封存已經的信封，那一看就是他們那個年代的紙張，“我打開啦？”
“你先拿過來，這些都是族長和小崔的。”張海客催促道。
張海樓将信封遞給了崔宛喬，崔宛喬搖了搖頭，不想碰，擋在張起靈前面，也不想他碰到。
無奈之下，張海樓便将那封并未封口的信函打開，上面也沒有郵戳之類的印章，信封裏有一張發黃的紙片，他從褲兜裏摸出鑷子，将紙片小心地慢慢抽出來。
兩人看清信函的內容，不由得一驚。
“小崔，你最好看一眼，我覺得，這上面可能是有誰想給你傳遞的一個信息。”張海客将紙片放到桌上。
那紙片上的內容十分簡短，是用毛筆寫的“去張家古樓，那裏有你想要的答案”，字跡相當漂亮，透着一絲剛毅和隐忍的筆觸。
這還不是最驚奇的，這行字的末端，還畫了一個簡易的貓頭。
機關盒屬于張起靈，準确地說，是幼年時的張起靈，因為他在失憶前說過，這是自己在當上起靈人之前放在張家古樓的。
當時的張起靈，怎麽可能畫貓頭，這樣的習慣，反而更像崔宛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