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當人
第25章 當人
剛走到東廂房門口, 翡翠立馬迎了上來，道：“女郎回來了。”
主母之所以留下她而不是碧玺，是因為她有些腿腳功夫, 适合保護女郎。
甄府奴仆衆多，能從一衆奴仆中脫穎而出，成為甄府當家主母的大丫鬟, 那自然是有一些別人沒有的東西。
比如碧玺擅女紅，她有功夫, 而紅玉則是管家的一把好手。
“女郎想要吃點什麽？”翡翠道, “我安排小膳房去做。”
因為甄母經常來龍王寺禮佛，吃不慣這裏的吃食, 索性從府裏調了膳夫過來, 在這裏設了小膳房。
“随意吧。”甄盈回道。
翡翠見女郎神色恹恹地, 想着定然是還在為主母不願意見她而氣悶。
她退出了屋子, 讓小膳房做幾樣開胃的小菜，另外再準備些點心和甜粥過來。
這才又回到了甄盈身邊。
作為主母跟前的大丫鬟, 雖然主母沒說，但她們幾個大丫頭私下也知道, 自從女郎從別莊回來, 和主母的關系一直不好。
是因為女郎從別莊回來, 要和蕭公子退婚，而家主和主母自然是不許的。
從翡翠的立場來看，女郎純碎是自尋煩惱, 能被家主看上的人，自然有其過人之處, 加之蕭公子長得好看，待人又溫和, 能成為他的夫人那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
是她們這些出身卑賤的奴婢一輩子夠也夠不着的存在。
女郎卻還不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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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些話她也只敢在心裏想想，私下裏卻不敢亂說。
甄盈見翡翠在她回來之後一直呆在屋外，想她可能并不怎麽願意被留在她身邊。
母親身邊的這三個丫鬟中，甄盈也就和碧玺接觸的比較多。
她想了想，對翡翠道：“我知道你是為了保護我才要跟着，早上的事情我說話過了點，給你道歉。”
在甄盈眼裏，人與人之間沒有什麽尊卑貴賤，她覺得就算是府裏的丫鬟，和自己也是平等的，所以平日裏和小彩之間的相處，在其他人看來是慣着奴婢。
翡翠沒想到女郎會跟她道歉，在她眼裏，主子訓斥奴婢那是天經地義，不管實際錯的是誰，都是身為奴婢的錯。
“是奴婢僭越了。”翡翠檢讨道，“不該在女郎心情不好的時候，還執意跟着女郎。”
飯菜上來了。
甄盈道：“我又沒怪你，起來吧，陪我一起吃飯。”
“奴婢不餓，女郎先吃。”翡翠站起來，拒絕道。
“這是命令。”甄盈道，“我一個人實在沒胃口，你過來一起吃我興許還有點胃口了。”
翡翠進退兩難，她是第一次碰到這事，若是被主母知道自己和女郎在同一張飯桌上吃飯，定然是要罰她的。
“你若是擔心母親罰你，你不說我不說，母親怎會知道？”甄盈繼續道，“就算母親真知道了，我也會說是我逼你跟我一起吃。”
女郎都這樣說了，若是她還是推拒的話，就顯得有點不識擡舉了。
翡翠坐了下來，開始快速吃起來。
別說，甄盈看着翡翠吃得那麽香，本來沒一點胃口，也夾起來眼前的小菜嘗了嘗，有一點酸，有一點甜，還有一點辣，反正各種味道混合在一起，但意外地好吃，讓她瞬間有了食欲。
最後她不僅喝完一碗粥，還吃了好幾塊點心。
“今天的飯菜很不錯。”甄盈贊道，“你安排的很好。”
翡翠笑着道：“女郎喜歡就好。”
她還擔心女郎一口不吃呢，不過和女郎一起吃飯之後，翡翠覺得女郎還是蠻好相處的，大約早上真的只是心情不太好罷了。
她命人将碗筷收下去，問道：“女郎要去小睡一會嗎？”
“今日不困，你下午陪我再到寺院裏轉轉。”甄盈道，“明日一早我們回府。”
翡翠聽甄盈這麽說，有些意外：“女郎不多呆些日子嗎？”
“不待了，母親不在這裏，我待着也沒意思。”甄盈回道，\"你知道，我又不像母親一般愛禮佛。\"
大概是吃飽了，心情也好了些，不像早上那麽低落。
甄盈也想開了，不管自己什麽時候回去，該面對還是得面對。
且距離成婚的日子越來越近，拖到最後可能真的不得不跟蕭翊成婚，雖然現在看來退婚的希望也很渺茫，但總要去試試，說不定有些轉機。
甄盈不想認命。
“好，我陪女郎再逛逛。”翡翠道，“現在正值春日，龍王寺好多地方的花兒都開了。”
“你跟着母親來得次數多，快說說有哪些有趣好玩的地方。”甄盈道。
翡翠想了想道：“還真有一個地方，女郎肯定喜歡。”
“那我們快去。”甄盈催促。
兩人稍微收拾了下就出了東廂房。
龍王寺位于山頂正中位置，而寺裏的大雄寶殿則立精品雯雯來企鵝裙寺弍弍2午玖一四7于寺院正中最裏面的位置，因為是依山而建，整個大雄寶殿像是在空中立着一般，很是雄偉壯觀。
翡翠帶着甄盈往大雄寶殿的方向走去。
甄盈問道：“你說的好玩地方不會是在大雄寶殿裏面吧？”
以甄盈在現代逛寺院的經驗，一般大雄寶殿裏面都供奉的是釋迦牟尼佛像，因為釋迦牟尼佛具有圓覺智慧，能雄鎮大千世界，因此被弟子成為大雄。
“女郎跟着我走既是。”翡翠回道。
甄盈沒再說什麽，跟着翡翠一路往大雄寶殿的方向走，到了大雄寶殿跟前，翡翠從右邊轉了過去，那邊立着一個小門，她打開，然後可以看到一個後院，剛好在大雄寶殿後面。
院子不大，轉了沒幾分鐘，就到了後院門口，出門口守着兩個小沙彌。
翡翠走上前去，悄悄跟他們說了幾句話，那兩個小沙彌看了甄盈一眼，最後打開了門，在甄盈和翡翠出門後，叮囑：“施主請早些回來。”
“知道了。”翡翠應道。
而出了後門，外面就是另外一方場景，只見這裏就像是個天然氧吧，有遮天的大樹，有各種小動物在跑，地上還有各色不知名的小花兒。
“這裏是龍王寺的後山，只能從龍王寺的那扇門出來，從其他角度看來都是懸崖峭壁。”翡翠為她解釋。
甄盈像是呆在天然氧吧裏，她深吸一口氣，感覺整個人渾身舒坦。
她自問将龍王寺也逛了好幾圈，但從不知道還有這麽個好地方，問翡翠：“你怎麽發現這個地方的？”
“我經常随主母來龍王寺，有時候主母禮佛一整天都不回來，輪到我在屋子休息的時候，覺得異常無聊，就到處轉轉，無意中發現了這裏。”翡翠道，“我想着女郎這幾日肯定也逛覺得寺院裏的景色看膩了，就帶女郎來這裏松下心情。”
她們沿着山間小徑繼續慢慢走着，林子裏的鳥鳴聲不斷。
再往前走，只見到被水侵蝕的大小不依的溶洞擋在跟前，甄盈一時不知道要往哪走。
“女郎，跟緊我。”翡翠說着就鑽進了一個溶洞裏。
大約沿着溶洞走了五分鐘，看到前面一片亮光，緊接着有水聲傳來。
走出去一看，原來是一個天然瀑布，只見水流從上面傾瀉而下，在下面形成大小不依的湖泊。
湖裏的水清澈見底，大約也只有三尺深，可以看到紅色的魚兒在裏面游來游去。
甄盈覺得可愛，伸手去抓，每次都快抓住了，又被魚兒從手中滑走。
“這兒的魚肉質鮮嫩，尤其是剛烤熟的，很好吃。”翡翠繼續道，“女郎在這裏等我下，我去撿些柴火來，我們做烤魚吃。”
甄盈以前和翡翠沒接觸過，只記得翡翠是母親身邊三個丫鬟中最晚進來的，至于她之前做什麽，甄盈并不清楚。
“你怎麽知道這麽多？”甄盈問。
這個時代的女子基本一生都被束縛在一個宅子裏，未出嫁前在父親的宅子裏，出嫁後在丈夫的宅子裏，很少有出門的機會。
“我家以前開镖局。”翡翠頓了下後，繼續道，“我從小跟着父親出镖，走南闖北，功夫也是父親教我的。”
之後她為什麽到了甄家當丫鬟，翡翠沒說，甄盈也沒繼續問。
她道：“去吧，小心點。”
翡翠點了點頭，然後就朝山裏走去。
湖泊中心有大大小小的岩石探出水面，像是一個個小小島一般，甄盈踩在上面，一直走到了瀑布跟前，她用手接了接瀑布的水，很涼。
水汽氤氲，将她的衣服暈的有些濕濕的。
可甄盈依然舍不得離開。
“施主怎麽在這裏？”身後忽然有人叫了起來。
甄盈回頭，就見小沙彌背着一個藥簍，站在瀑布那邊喊道，少年阿昱緊緊跟在小沙彌身後。
甄盈沒想到在這裏竟然也能遇到小沙彌和阿昱，兩個人可真有緣，她踩着岩石，然後過來瀑布這邊，反問道：“你們怎麽在這裏？”
“我奉師命來後山裏采藥。”小沙彌道，然後看着甄盈，等着她說。
“我跟着翡翠來這裏游玩。”甄盈回道。
小沙彌看了看天色，道：“這裏晚上還是有些危險，施主莫要在此逗留。”
“為何這裏只有女郎一人？”小沙彌朝周圍看了看，沒看到翡翠。
“翡翠去林子裏撿幹柴火了。”甄盈道。
“施主若是願意，等翡翠施主過來，可以跟我們一道回寺院。”小沙彌有些不放心。
“謝謝，你們先回吧。”甄盈笑着道，“我想吃了烤魚再回。”
說完看了湖裏的魚一眼，這次不吃，以後恐怕都沒機會吃了。
小沙彌沒再勉強甄盈，雙手合十回道：“阿彌陀佛，那施主小心。”
說完準備帶着阿昱一起離去。
“我看這裏的魚兒甚是肥美，也想嘗嘗。”阿昱忽然對小沙彌道，“可否？”
小沙彌頓住腳步，看了一眼阿昱，又看了看甄盈，道：“甄施主是否介意？”
甄盈看了那少年一眼，正看到他朝着她狡黠一笑。
“一起吧。”甄盈回道。
她們正說着，翡翠手裏抱着幹柴火回來了。
她自然是認識小沙彌，至于小沙彌身邊的人，翡翠只是聽說小沙彌前一段時間救了個人，卻沒見過。
不會就是這個人吧？
這也長得太好看了一點，翡翠心裏道。
看着就像是沒幹過活的貴公子。
翡翠沒開口，甄盈道：“他們同我們一起烤魚。”
說是他們，其實也只有少年阿昱一人罷了，小沙彌是不吃的。
翡翠點點頭，沒多問，既然女郎已經同意了，她自然也沒意見。
她道：“我去抓魚。”
沒到一刻鐘，翡翠就抓到了幾條魚，甄盈幫着一起處理好。
翡翠又拿出火折子點燃柴火，準備烤魚。
小沙彌身邊的少年忽然道：“我來烤吧。”
甄盈有些懷疑地看着阿昱，不是她不相信，而是他一看就是不會的人。
可別浪費了這麽鮮美的魚了。
翡翠看了甄盈一眼，意思是怎麽辦？
甄盈道：“你們一起烤吧。”
萬一沒烤好，還有翡翠烤的魚，至少不會一條都吃不到。
阿昱自然沒忽略甄盈眼裏的懷疑，他找了一個幹淨的棍子，将魚串起來，開始烤。
沒過多久，第一條魚烤好了，清香四溢。
阿昱将它送到甄盈眼前。
甄盈遲疑地拿起，咬了一口，哇，真人間美味。
她不由得贊道：“好吃。”
少年朝她笑了笑，沒說話。
翡翠坐在旁邊，只覺得女郎和這少年只見似乎有一種很奇怪的氛圍，就是旁人若是插進去，像是破壞了什麽美好的事情一般。
他們倆看着莫名般配。
不過她也沒多想，等女郎将那條魚吃完之後，翡翠将自己烤的魚也遞了過去，然後看着女郎吃完，問道：“味道怎樣？”
“手藝不錯。”甄盈稱贊道。
翡翠見女郎喜歡，心情也變得好了很多，道：“我再為女郎烤一條。”
“不用，我差不多飽了，你吃吧。”甄盈道，“好吃的東西不能吃太多，否則下次就不那麽想吃了。”
雖然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來這裏吃魚。
少年和翡翠之後都各自烤了魚各自吃了起來，吃了兩條後沒再烤了。
天也漸漸黑了起來，四人一起回了寺院。
要分開的時候，甄盈對小沙彌道：“我明天回府裏了，這幾日麻煩你了。”
然後她看了一眼那少年。
寺院裏燈火閃爍，她看不清少年的神情，只覺得那一雙眸子充滿深情。
回望了少年一眼，她跟着翡翠回了東廂房。
甄盈回到東廂房屋子，沒過多久就睡了。
清晨的時候，天還沒亮，她朦朦胧胧中醒來，只見屋子裏的坐着一個人，吓得驚叫起來，嘴立馬被捂住。
“是我。”來人壓低聲音道。
甄盈聽出來是阿昱的聲音，她點了點頭，又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示意他可以放開。
見阿昱手拿開後，甄盈大口呼吸着空氣，感覺肺部好些了。
她問道：“來了多久了？”
“一個時辰多點。”阿昱回道。
甄盈又問：“你有事？”
“嗯，你就要回府裏了。”阿昱道，“我想來看看你。”
說着他又從身上扯出一個玉佩，然後遞給甄盈，道：“這個你拿着。”
“嗯？”甄盈奇怪，他為什麽要給她玉佩。
“你看到它自然就想到了我。”阿昱道，“我怕你忘了我。”
說完，他在甄盈屋子裏掃了掃，将甄盈放在桌子上的玉簪拿起，道：“這個我要了。”
“我沒說給你。”甄盈喊道。
阿昱道，“你不讓我拿的話，我就去甄府找你。”
“随你。”甄盈擺擺手，示意他趕緊滾。
阿昱朝她笑了笑，打開窗戶跳了出去。
翡翠聽見房間裏有點動靜，敲門問：“女郎醒了麽？”
甄盈應了一聲，看見旁邊的玉佩，見上面刻着字，也沒細看寫得什麽，趕忙收了起來。
若是讓人發現了玉佩，她和少年之間就說不清了。
剛收好，就見翡翠端着水盆進來，道：“女郎快起來洗漱。”
洗漱完，吃了早膳就跟着翡翠一起下山了。
下山的路異常輕松，不到一個時辰，遠遠地就能瞧見甄府的大門。
甄盈刻意放慢了腳步，只覺得以往熟悉的府邸，這個時候變得陌生了。
甄盈知道是因為她的心出現了抗拒之心。
她又想見到母親，又害怕見到母親，心裏矛盾而複雜。
可不管她怎麽想，最終還是到了府裏。
翡翠看着女郎回到她的院子後，才回了主母那邊。
“女郎，你終于回來了。”甄盈剛一到院子，小彩就撲了過來，緊緊抱住了她，道，“我好想你。”
甄盈回抱了她，道：“好了，幫我準備沐浴水。”
“嗯。”小彩知道女郎的習慣，出門回來第一件事必沐浴。
沐浴後，甄盈讓小彩拿出母親前一段時間為她買的紅色衣裙，又精心打扮一番，道：“随我去拜見母親。”
“女郎……”小彩從未見女郎穿着如此隆重地去見主母，又見女郎表情嚴肅，只覺得心疼。
從女郎沒跟着主母回來她就知道，女郎這一次去龍王寺恐怕不太順。
甄盈已經往母親的院子走去。
小彩跟在甄盈後面。
母親院子裏罕見地熱鬧，碧玺、紅玉以及翡翠圍在一起挑選着什麽。
甄盈走進，才發現她們正在選青廬用的物什，看見她過來，頓時沒了聲音。
“我來找母親。”甄盈道。
三人互相看着彼此，但都沒有動作。
甄盈提高了聲音，又說了一遍：“我來找母親。”
見她們三人依然不動，甄盈道：“你們不去通傳，我自己去找。”
甄盈說着就往甄母的房間闖去。
紅玉趕忙攔住，道：“主母正在午睡，女郎稍等。”
“我去母親屋子等她。”甄盈回了一句，接着繼續往屋子裏去。
紅玉看了翡翠和碧玺一眼，見她們倆都沒動，道：“你們也不攔着女郎，讓她吵着主母怎麽辦？”
碧玺和翡翠依然沒動。
“讓她進來。”甄母的聲音在屋子裏響起，似乎還帶着睡意。
紅玉聽了，将攔着的手垂了下來，人沒再擋着，讓甄盈進去。
這種來找母親卻被她下面丫鬟攔住的事情，甄盈從來沒遇到過。
可她知道，這不是丫鬟想攔着她，而是母親不願意見她，沒想到有一天她要見自己的母親變得如此難。
她微微扯了扯嘴，整理好了下自己的衣服，然不會才慢慢走進了母親的屋子。
剛一進母親屋裏，她也沒等母親說話，直接跪了下去，直接道：“請母親說服父親讓女兒退婚，女兒不願和蕭翊成婚。”
“唉~”甄母坐在椅子上，看着跪在她跟前的女兒，嘆了口氣。
“母親知道女兒心有所屬，實在不願意一輩子跟一個不喜歡的人在一起。”甄盈繼續道，“求母親成全女兒。”
甄盈之所以一進屋就提出請求，是因為她不想再拖了，因為她看得明白，她拖着不說，母親更不會說，她說的隐晦，母親會當她沒說。
“我說過不會幫你說服你父親。”甄母道，“你又何苦來逼我呢？”
“不是女兒逼您。”甄盈一字一句地道，“是您和父親逼女兒。”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甄母道，“誰家不是這樣嫁女兒的？”
“是的，大家都這樣嫁女兒，所以并不覺得這樣的行為是逼迫。”甄盈道，“因為在她們眼裏，女兒更像是一個可以用來交易，為家族帶來利益的物件，而不是一個真正的人。”
甄母露出驚訝的神情，似乎不敢相信甄盈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可女兒不想當一個物件。”甄盈盯着甄母道，“女兒想當人，一個真真正正的人。”
甄母的嘴巴微張，想反駁，又沉默了下來。
甄盈眼裏噙着淚，繼續道：“女兒從小到大沒有求過母親什麽，這是第一次求母親，讓女兒做一次人，可以嗎？”
甄母看着跪着的女兒，最後還是狠心道：“你回去吧，我不會去說服你父親。”
說完讓紅玉帶甄盈出去。
甄盈出了甄母院子，沒有回去，直接跪在了甄母院外，喊道：“母親若不答應，女兒就一直這麽跪着，直到母親答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