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從今以後我就是你的家人
從今以後我就是你的家人
買!房子必須買!
次日,在跟着林森專程回了趟老破小公寓,古衛恒一邊悲催的爬樓,一邊咬牙切齒的堅定了買房子的想法。
因為上次的事,他實在不放心林森一個人回來,本來今天就該回集團上班的古大少特地請了假陪着人一起回來,結果才爬了兩層樓,古衛恒就後悔了,狹窄的樓梯,掉漆的欄杆,斑駁的牆面,味道難聞的樓道……似乎比上次來更破了。
古衛恒毫不掩飾自己嫌棄的目光,還不如回去工作,現在倒好,爬個樓,又悶又熱,害他出了一身的汗。
“這破地方,我發誓是最後一次來了。”
總算到了門口,古衛恒還是忍不住抱怨了。
林森笑了笑,沒有說話,而是摸出鑰匙開門。
一段時間沒回來,屋子裏的桌子上都生了一層灰,林森用手拭了一下,指腹頓時留下髒髒的一道痕跡,他微微蹙眉,撚了撚指腹。
房東雖然發消息叫他回來退租處理,但本人沒到場,只說讓林森自己收拾一下東西,然後手機上結清房費後把鑰匙留在門外的地墊下就行。
其實林森自己倒沒有多少東西可收的,本來就只是一個臨時的住所,想到這,他不着痕跡的看了一眼捂鼻皺眉嫌棄的古衛恒,一顆心突然不由得有些沉重。
古衛恒不知道林森現在是什麽心情,但他的心情此時卻快炸了,這叫什麽住的地方啊!才多久沒住人啊,就生出一股子黴塵味了,真是看一次嫌棄一次。
“有什麽東西還值得你特地回來一趟?你上次沒有帶走嗎?”他揮了揮空氣中的黴味,眉頭都快擰成一團了。
“是有點東西忘了拿。”
林森說着,似乎漫不經心,然後蹲下身從床底下拉出來一個小箱子。
箱子不大,跟鞋盒似的,卡其色的皮面,表面已經落了一層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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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什麽?”古衛恒好奇的湊過去。
“我媽媽的東西。”林森說。
他坐在床邊,把箱子放在床上,輕吹一口氣,箱面上的灰塵頓時四散飛揚,“啪嗒”一聲,林森打開了按扣。
箱子裏面倒是幹淨,古衛恒微微彎腰,看見一條項鏈和一枚銀色樸素的戒指,還有一塊掉色的懷表,懷表表面有不少裂痕,戒指也是變形的,他還以為是多貴重的東西呢,就這?居然也值得林森跑一趟?
“這是她的遺物。”林森淡淡的開口,臉上看不出什麽表情,他沉下眼,“确實不是什麽重要的東西。”
項鏈和戒指,是他從媽媽身上摘下來的,他還記得當初摘的時候,手指蹭到的他媽媽鮮紅的血,把項鏈和戒指都染的刺目。
他媽媽在他面前一躍而下,如一只破碎的蝴蝶。
而他這個兒子,沒有第一時間報警,也沒有第一時間叫救護車,震驚愕然過後,他快速恢複冷靜,第一時間卻是奔過去摘下了項鏈和戒指,然後偷偷藏了起來。
這麽多年,不管他去到哪兒,總是随身攜帶,哪怕當初母親下葬的時候,他也偷偷藏下了這個箱子,沒有讓其跟着一塊兒入土。
可要說重要,林森也沒有說每回都抱着不撒手,留下這點東西,卻不管他帶到哪裏,總是随意的扔在床底落灰,從來沒有打開看過。
就像是在證明什麽事。
林森從箱子裏拿出懷表打開,懷表的指針已經沒有走動了,倒是他媽媽的照片還依舊如初。
林森的手指無意識的輕撚,證明什麽呢?大概是證明他有聽媽媽的話活着吧。
林森的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自嘲。
古衛恒眉峰蹙緊,他從來就不太會安慰人,半天憋出來一句,“你媽還挺漂亮的……”
剛說完古大少就想打自己嘴巴,說的什麽鬼!顯得自己一點也不尊重。
“有的時候,太漂亮也是一種罪。”林森平靜道,然後“啪”一聲合上懷表的蓋子。
受過的傷,有的能讓時間慢慢治愈,有的卻會刻骨銘心的伴随着人一輩子。
“胡說。”古衛恒皺着眉,“花被人摘了變得枯萎,難道要去怪花開的太好看了?”
都快被嚼爛的一句口號語了。
但是奇異的,林森忽然就有一種被安慰到了的感覺。
大概是古衛恒明亮的眸子太過真誠吧。
林森輕笑,“是,你說的沒錯。”
有錯的不是花,是打着愛花之名,卻行摧花之事道貌岸然的人。
望着林森,古衛恒有些愕然,這人眸子裏明明透着輕柔的溫和,眼底卻更加清冷疏離,就像是冬日夕陽的湖水,表面是一層流光微暖,實則下面卻是寂冷無聲。
以前他不在意林森的過去,但現在他突然就很想了解林森的一切了,盡管兩人的關系已經很親密了,但古衛恒還覺得不夠,他想再近一點,再靠近林森一點,最好住到他心裏去。
斟酌了一下,古衛恒還是開口問道:“能跟我說說嗎?”
“嗯?”林森擡頭,疑惑的看着他。
“你以前……過得是什麽樣的生活?你媽媽,對你好嗎?”
林森沒有回答,他反問,“為什麽問這些?”
“沒什麽。”古衛恒忍不住撓了撓頭,“就是想多了解你一點!畢竟以後要過一輩子的。不過,你要是不想說就算了。”
大概是“一輩子”三個字太動人了。
林森彎了彎嘴角,眼底的疏冷終是散開,他說,“沒什麽不能說的,就像你看到的照片一樣,我媽媽,她長得很漂亮,非常漂亮。”
“嗯。”古衛恒點頭,挑眉,“所以你也很漂亮。”
漂亮的讓他一眼就相中了這個人,所有的一見鐘情,都是見色起意。
林森笑了笑,沒有糾正他贊美男人漂亮的話,繼續道:“小的時候,就聽我媽媽說,她因為長得好看,性格又乖巧,從小就是家裏最受寵的孩子,活到二十多歲從沒吃過什麽苦受過什麽罪。”
“大學快畢業的時候,她認識了一個男人。”說到這裏,林森斂下眼,隐去了眸子淺褐色的光芒,“單純的女孩子最好騙,尤其是像我媽這種涉世未深又傻又天真的,被那個男人三言兩語的一哄,什麽都給人家了,等發現被騙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她肚子裏已經有了我。”
古衛恒默然,他垂眸,看見的卻是林森唇邊自嘲的冷笑。
他沒有說話,而是靜靜地聽着。
“那個男人早就有家有子,根本不可能給我媽任何名分,甚至為了他自己的名聲,污蔑我媽是小三勾引他,我媽找他鬧過吵過。”說到這裏,林森嘴角的譏笑越發冷漠,“呵,結果搞得人盡皆知,聲名狼藉,氣死了父母,唯一的大哥立刻翻臉和她斷絕關系。一個女人,還是一個和娘家斷絕了關系的女人,不會有人相信她的半個字!所以,她只能離開,背井離鄉,挺着大肚子茍延殘喘的活着。”
“很無聊是不是?”林森擡起頭看向古衛恒,冰褐眸子裏映射出的卻是鋪天蓋地的諷刺,“不過是一個自作自受的故事而已!”
古衛恒看不見林森的表情,他居高臨下,深深地看着林森烏黑的發頂。
所以,當林森擡起頭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古衛恒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他嗤笑,“可憐同情的話就不必說了,我不需要那些。”
良久。
古衛恒輕嘆口氣,伸出手溫柔的搭在林森的頭頂上,“我不知道你到底都經歷了什麽,但是你可以把我當成你的家人。”
林森睜大了眼睛,顯然是沒有料到古衛恒會這麽說。
“唉。”古衛恒再次嘆氣,“雖然你裝作不在意的樣子,但是怎麽會不難過呢?畢竟是自己的媽媽。”
從小跟着母親颠肺流離,受盡白眼和欺辱,好不容易長大點了,母親得了絕症,結果又以那麽慘烈的方式死在自己面前,換成別的小孩,早就崩潰了,而這個人,卻是用淡漠和疏離一層一層的把自己僞裝起來。
古衛恒想起來林森下雨天腿疼的哭着喊疼的時候,他所謂的堅強,不過就是一個一戳就破的氣球罷了。
心髒疼的發緊,突然想擁抱眼前這個人。
這麽想,古衛恒也這麽做了。
他輕輕地将林森擁進懷裏,在林森頭頂落下溫柔的一吻,“以後,有我。”
古衛恒才不會說那些蒼白的安慰話,沒人疼的孩子才需要堅強。
“……”林森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卻是心頭發熱,紅了眼眶。
林森沒有哭出來,他抓着古衛恒的衣角,手指攥的很緊,就像大海裏苦苦掙紮的人緊緊抓住浮木。
溫存了一會兒,突然反應過來什麽的林森猛地回神,立即不着痕跡的從古衛恒的懷裏掙紮出來,他斂下眼,逼退眼底的潮意。
“呵,我真是越來越矯情了。”再開口,卻是對自己濃濃的自嘲。
古衛恒不贊同他的話,眉尖蹙起,“這叫依賴!而且,我是你的男朋友,你不對我矯情對誰矯情?”
“男朋友?”林森愣了,仿佛被這三個字驚住了。
“難道不是嗎?”古衛恒伸出手挑起林森的下巴,望着眼前這個滿眼怔愣的男人,“怎麽?你得到我的身子,就打算不認賬了嗎?”
說完,連古衛恒自己都愣了一下,以往說這話的都是那些打算癡纏他的小情人,沒想到他也會有對人說這話的一天。
“沒有……”林森不敢直接去看古衛恒的眼睛,他眼神飄忽,耳根發燙,“我只是沒有真實感……”
沒有真實感?
古衛恒挑眉,那好說。
他雙手捧起林森的臉,低下頭直接噙住那雙薄唇,反複厮磨,最終長驅直入,瘋狂索取,将林森的氧氣掠奪一空。
“……”
林森被吻的說不出話,身子軟下來,只能雙手緊緊地攀上古衛恒的後背,抓皺了古衛恒的衣服。
一吻畢,兩人都氣喘籲籲。
古衛恒白淨的臉也透着欲望的紅色,他眼底深邃,“有真實感了嗎?”
不待林森回答,他又說,“如果還沒有,我會讓你有的。”
說着,古衛恒再度吻上林森水潤潋滟的唇,空氣中響起暧昧的水聲,他摟住林森,突然發力帶着林森向床上倒去,簡陋的單人床木板晃了一下,發出一聲巨大“吱嘎”的聲音。
古大少親着親着,眼底頃刻間染上欲望的濃色,手上也開始不規矩起來。
熱情的吻也一路朝下……
然後,“砰”的一聲巨響——
狹窄的單人床終于不堪重負,塌了。
床塌了!濺起一層嗆人的灰塵。
迷離的林森瞬間回到現實,忍不住“噗嗤”一聲,他憋着笑,“我有真實感了……”
古衛恒護着林森恨得後槽牙都差點磨碎。
買!特麽的明天就買房子安家!
然後,換大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