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古大少色令智昏
古大少色令智昏
次日一早,古衛恒一進集團大樓就直奔他爸的辦公室。
剛推開辦公室的門,迎面就飛來一份淺藍色的文件夾,差點沒砸中古衛恒的鼻梁。
伴随着的,是他爸憤怒的聲音——
“你還敢上來!”
古衛恒冷不伶仃的被吓了一跳,他爸這是吃炸藥了?一大早這麽暴躁。
他看向站在他爸身後的吳助理,見人微笑着張嘴,無聲的給了他兩個字的口型暗示——收購。
古衛恒恍然,他看懂了。
撿起落在腳邊的文件,随意翻了翻,果然是因為昨天的他一時興起的收購,合同都送到他爸這裏來了,法務部動作夠迅速的。
“那個林森是誰?”古一鳴氣的面紅耳赤,伸出手顫抖的指着古衛恒大罵敗家子,“什麽人值得你一出手就是八千萬!你自己當冤大頭我管不着,你要是敢拿古氏的名譽去哄你那些亂七八糟的人,別怪老子跟你斷絕父子關系!”
古一鳴是真的氣的狠了,一大早的就看到法務送來的這份合同,差點沒讓他心肌梗塞。
“不是亂七八糟的人。”古衛恒拿着合同走過去放在案桌上,幽幽的擡眸看着他爸,“阿森是你兒媳婦。”
古一鳴:“……”
突然就一口氣憋在嗓子眼,滄桑的眼角都瞪圓了。
“男兒媳婦。”古衛恒補刀,“你也見過的。”
古一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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噎住!
好耳熟的話!
古一鳴想起來了,上次在醫院門口是見過那個男孩子,看起來清清爽爽高高瘦瘦的,心眼多不多他一時看不清,但能讓他兒子聽話他倒是看的清清楚楚。
古大少自是知道他爸氣的是什麽,嬉皮笑臉的安撫他老子,“反正都是一家人,給阿森的也就是給古家的!總歸肥水沒留外人田,爸,你消消氣。”
古一鳴早被自己老婆打過預防針了,知道這回自家兒子是認真的在談感情,算是定性了,做老子的,也沒必要一直打擊自己孩子,再聽古衛恒這麽說,他的氣也就消了七八分,只是……
“哼,你什麽時候把人帶回家再說吧。”古一鳴冷哼一聲,想歸想,還是看不慣兒子這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快了快了。”
“你來幹什麽?”古一鳴面無表情的問。
“那個……”古衛恒嬉笑道,“中鑫拍賣的邀請函你給我呗。”
“你要去?”古一鳴訝異的看他,“為什麽?”
這兒子什麽時候對地産感興趣了?
“唉,活了快三十年,沒能為古氏,為恒月做點什麽,我每次想起來,都傷心欲絕……”古衛恒裝模作樣的又是搖頭又是嘆氣。
古一鳴黑臉,“說人話!”
“我就是去漲漲見識。”古衛恒點了點自己的鼻尖。
這就是一句屁話了。
古氏的繼承人什麽大大小小的拍賣會沒去過,奇珍異寶的都不知道拍過多少哄小情人高興了,這話聽得靜立在一邊的吳助理都暗自抿嘴覺得好笑。
古一鳴臉耷拉的老長,“去可以,但不要亂來。”
“怎麽會?”古衛恒誇張的叫出聲,兩只大眼睛忽閃忽閃的,一臉的純真無辜,“我那麽乖!”
“……”
古一鳴再次被噎住,是乖張還差不多吧,不過對着這張憨态可掬的模樣,哪怕是裝的他也罵不出來了,只揮了揮手不耐煩的示意古衛恒滾蛋。
古衛恒拿到邀請函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這個時候的古一鳴做夢也想不到,他自認為已經定性了的好兒子會因為這場拍賣會,差點讓兩代人累積的古氏大廈轟然傾塌。
時間流逝,很快來到了拍賣會當天。
林森是直到送衣服的人上門了才知道古衛恒早就拿到了邀請函并且打算帶他去了,一瞬間不知道該為計劃成功而開心還是為古衛恒的色令智昏而憂心,無論是哪種,都讓他的心情像極了飄在大海上的扁舟,上上下下沉沉浮浮,一眼望不到岸。
當林森換好衣服從房間出來的時候,古衛恒眼睛都亮了,眸子裏的驚豔藏都藏不住,更是閃瞎了包括吳仁耀在內的一票人。
因為時間趕,來不及定制,只能買了現貨空運。
Dormeuil家的絕版星空款黑色休閑西裝穿在林森身上,愈發襯得他身姿筆挺,宛如青松,腳下是Berluti系帶限量皮鞋,五官清俊,輪廓分明,純淨的淺色瞳孔卻勾勒出妩媚的眼角,看得古衛恒心跳不已,喉結不禁上下滑動。
林森的內襯是一件黑色的襯衫,外套上的青果領灑了黑金,随着燈光熠熠生輝,好像天上的星星落在了他的衣領,叫人舍不得移開眼。
西服和古衛恒的是配套的情侶款,古大少內裏只着了一件純白襯衫,扣子解了兩顆,白皙修長的脖子上挂了一條黑金泰國鏈黑鑽石十字項鏈,左手白皙的中指上戴着卡地亞白鑽石獵豹戒指,西服除了領子是純黑色,其他地方都灑滿了亮晶晶的星光點點,他看別人如珍寶,殊不知,他在別人眼裏,更是閃耀的恒星。
林森笑得溫柔,眨巴了兩下眼睛,“不是一個拍賣會嗎?為什麽還要特地換衣服?”
“你不懂。”古衛恒朝林森走近,嘴角含笑,親昵的替他整理衣襟,“越是這種場合,越是要人看衣裝!現在這個社會,多的是以貌取人的東西。”他解釋,“而且,拍賣結束了以後會有酒會,怎麽也要露個面意思一下的。”
林森微微颔首表示知道了,“古氏不是不涉及地産嗎?我們為什麽要去拍賣會?”
“帶你見見場面。”古衛恒嘴角勾起,“拍賣完,看花落誰家,再順便給你買間商鋪入駐,你的那些産品只是接訂單不行,得有自己的品牌門臉。”
林森驚愕的張嘴,古衛恒輕點在他唇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就當我入股的,回頭你發財了也有我的一份。”
知道林森要說什麽,古衛恒不由分說阻止了他的話,他的人,怎麽能讓人看不起!那些不長眼的嫌棄林森窮,那他就送給林森生金蛋的雞。
一句話讓林森不由得笑了,心裏到底是暖暖的。
古衛恒再次滿意的從上到下掃了一眼林森,最後落在林森腳上的鞋上,鞋帶松松的沒有系好,他眉頭微蹙,下一刻想也沒想的蹲下身去,細心的給林森将鞋帶系上,驚掉一衆人的下巴。
林森的心也顫了一下,他眼眸低垂,望着那縷栗色的發旋,心裏悠悠蕩蕩的,細細密密的感動中藏着忐忑的席帆。
幾乎是顫抖着問出口,“你對每個情人都這麽好嗎?”
“你在開什麽玩笑,不是每個人都值得讓我親自伺候的。”古衛恒手指靈活,鞋帶在他手上快速拉出一個完美的蝴蝶結,仰頭勾笑,眼眸深邃,“你和我的關系一般人不能比。”
“什麽關系?”
古衛恒站起身,沉吟了片刻,“唔……戀人?伴侶?”最後篤定道,“總之,是以後要結婚的關系。”
金色的陽光透過一整面落地窗灑在古衛恒身上,融進眼裏,眼眸明亮,淺笑盈盈,眼中笑意動人。
林森怔住,他在古衛恒的眸子裏看見一個倒映出的澄澈的自己,心裏忽然跳的厲害,他移開目光不敢去看古衛恒的眼睛,這麽赤城的人,他想他是配不上的。
見林森不說話,古衛恒去拉他的手,“我都這麽說了,你好歹也表個态啊。”
語氣還挺委屈。
能不委屈嗎?古大少二十九年頭一次動心,恨不得把心都掏出來給人看,可是林森看起來是同意和他在一起了,但是至今為止,他沒把人吃到不說,就連林森對他說一句喜歡都沒聽到,怎麽想都有點不甘心。
要說林森對他沒回應吧,也不是,人對他不冷淡,但也不熱情,總讓古衛恒有種勁都使在棉花裏的感覺,忿忿的,卻又說不清。
“國內不允許我們這種人結婚的吧?”林森的聲音很平淡。
“什麽叫我們這種人!”古衛恒不置可否,他向來不愛聽這種話,“gay怎麽了?我們破壞世界和平了嗎?國內不允許,就去國外!時代在進步,早晚有一天國家能解決這個問題,到時候就是真愛至上了!”
林森的态度平淡的過了頭,一般人聽到這話不是會感動的撲上來嗎?結果,就這?
古大少撇嘴,他知道婚姻的含量多重,以往再花心,他也從不拿這事哄人,也不知道林森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
“很難。”林森意簡言赅,一針見血,他沒有潑涼水的意思,只是說了一句實話。
古衛恒也知道那是一條很難的路,他沒有那麽偉大,覺得靠自己就能改變世俗,只是當下,他只是想給林森一個承諾而已,這是他這輩子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許下的諾言。
“确實很難。”古衛恒輕輕地一根根摩挲着林森的指根,“只憑我一個人的力量确實改變不了什麽,但是只要堅持自己,不騙人,不放棄尊嚴,只靠着這一點點的倔強得到自己想要的就行。我喜歡你,想和你有一個家,只要你願意,什麽問題都不是問題,都不能阻擋。”
這話說的太動聽。
林森怔怔的看着說話的人,古衛恒的臉讓他不管年紀多大,看起來都是一副少年人的模樣,五官精致并不柔弱,眉眼溫和卻堅毅,拉着他的手瓷白如玉,和他的淺麥色形成鮮明的對比,一個深沉一個鮮活,他感受過這雙手給他洗腳的溫柔,也見過這雙手把欺負他的人揍得哭爹喊娘。
林森張了張嘴,卻吐不出一個字,宛若失聲,尊嚴這種東西,在他踏進林家的第一天就放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