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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chapter 10

chapter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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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A市體育中心。

段非墨穿着一套黑白搭配的休閑裝，頭上戴着一頂鴨舌帽，手中拿着熒光棒等應援物，艱難地在人海中找尋自己的位置。

他知道許向陽很火，但沒想到這麽火。演唱會門票一經開售就瞬間售罄，手速快如他也沒搶到票。

幸運的是，段夜白仍舊從合作朋友那給他拿到了一張門票，并且是在前排，段非墨為此興奮了好幾天。

不過，他的小夥伴們可就沒那麽好的運氣了。何清清——段非墨在醫院認識的那個女生，帶他開啓追星事業的小導師，對他既羨慕又嫉妒，她追了這麽多場許向陽的演唱會，可從來沒有搶到過前排的位置。

進入場館前，何清清知道他是第一次看演唱會，一直叨叨叨地跟他叮囑各種注意事項。粉絲群的其他小夥伴則一個勁地往段非墨手裏塞應援物，十分熱情。

許向陽的粉絲群體有男有女，但仍舊是女生居多，察覺到不少人盯着他的臉看，段非墨有些不好意思，想了想，還是戴上了黑色的口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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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唱會後臺。

許向陽抱着吉他熟練地調試琴弦。

從前這時候，奶奶的電話就該打過來了。

許向陽的奶奶是個喜歡唱歌的老太太，許向陽會當歌手，或多或少受到了奶奶的影響。雖然奶奶上了年紀不方便到演唱會的現場，可她總會在許向陽登臺前給他打電話鼓氣。

許向陽知道，這次演唱會，他等不到奶奶的電話了。

從小到大，好像他所珍視的東西最後都會一一離他遠去。從前養過的小狗，一直陪伴的奶奶，唯一交心的朋友……

朋友……嗎？

許向陽腦海中不由浮現了段非墨的俊秀面容，那人傲嬌的樣子，認真的樣子，賭氣的樣子，一幕一幕恍若電影般在腦海中循環播放。

自己好像不僅僅把他當做朋友，只不過是清楚兩人不會有結果，才自欺欺人罷了。

他曾回到過游戲世界中找他，卻怎麽也見不到人。官方設定、背景故事……統統找不到段非墨的相關信息。

那個曾經說着天真又孩子氣的話安慰他的人，曾經傾盡所有想要逗他開心的人，無論如何再也不會見到了。

相處過的一年零三個月，恍如一場虛幻的夢境一般，如今夢醒，他回歸現實，那人卻随着破碎的夢境一起消失了。

“許老師，準備上臺了。”

許向陽的思緒驟然被打斷，他深吸一口氣，平複自己的心跳，将所有無關的負面情緒清空，“知道了，馬上來。”

他重新檢查了一遍佩戴的耳返等設備，背起手中的吉他，朝舞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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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館內氣氛很熱烈，在許向陽出場後歡呼聲更是達到了頂峰。然而在伴奏響起時，所有人都默契地安靜了下來。

許向陽畫了舞臺妝，褪去了平時的少年感，多了幾分成熟的魅力，頭發撒了細碎的亮片，契合舞臺的氛圍，彈吉他的手指尖修長，關節線條流暢，靈活地撥動着琴弦。

他唱的是專輯《與光同塵》的同名歌曲，現場的熒光棒随着歌曲的旋律擺動着，恍如一片光的海洋。

段非墨有些看呆了，現場版和錄音棚版是兩種不同的味道，平時的許向陽和舞臺上的許向陽亦是完全不同的風格。

他想，即使沒有游戲中的交集，他必定也會因為這一場演唱會對許向陽垂直入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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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這首歌，是我為一個朋友所作。”許向陽抱着吉他，繼續說道，“他是一個有點玻璃心，且心思浪漫的人。”

“我們相識的過程有些啼笑皆非，相處的日常可以說是雞飛狗跳。”不知想到了什麽，許向陽忍不住輕笑一聲，聲音通過話筒被放大，惹來臺下粉絲們一片善意的笑聲。

“我相信你們身邊也一定會有這樣的朋友。是生命之中，除了家人以外，最重要的人。”

“雖然我很想讓他成為這首歌的第一個聽衆，但很遺憾或許已經沒有機會讓他聽到了。”許向陽深吸一口氣，微笑着，繼續說道，“不過我還是很開心，今天能跟來到現場的所有歌迷朋友們分享這首歌，以及歌曲背後的故事。”

“新專輯同名歌曲《非墨》，送給大家。”

段非墨不是一個自戀的人，但是當許向陽說道歌曲是為一個朋友所作時，他的心還是不争氣地“砰——砰——”跳得飛快。公布歌曲名的瞬間，一股熱意“騰——”地湧上他的臉，他就知道，這首歌一定是為他所作。

許向陽說朋友，他卻在腦海中自動轉化成了戀人；許向陽和歌迷分享歌曲背後的故事，他卻覺得字字都是對他的告白。

——明明他以前也不是這樣愛腦補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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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半場演唱會，段非墨只覺得整個人暈乎乎的全然不在狀态。

觀衆陸續有序退場，段非墨的位置很靠前，并且就在靠近舞臺出口的位置，見到許向陽，他忍不住湊上前。

演唱會長達三小時，許向陽有些疲憊，注意力有些不集中，突然湊上來一個人，把他吓了一跳。

來人是個男生，個子很高，戴着鴨舌帽和黑色口罩，他認得這個人，在臺上唱歌時，這人在臺下舉着燈牌，熒光棒揮得起勁，估計是個比較狂熱的粉絲。

許向陽不自覺眉頭微蹙，正要溫聲開口讓他從指定出口有序退場。

男生把口罩往下一拉，露出那張令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俊臉：“與光……”

許向陽的心跳倏地漏了半拍，随後心髒狂跳，他眼疾手快地拉起段非墨的口罩，将他頭上的鴨舌帽帽檐往下壓，拉起人就往後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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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向陽的反應有點出乎段非墨的意料，但被許向陽拉着手，段非墨心裏一甜，暈乎乎地被對方帶着走，完全放棄了思考。

許向陽的手很漂亮，在臺下看他彈吉他時，段非墨就這麽覺得。他的手骨節分明，線條流暢，有些微微的涼意，透過兩人接觸的皮膚傳遞過來，讓段非墨有些心猿意馬。

許向陽避開來往的人群，把段非墨帶到無人經過的走廊，将人壁咚在牆邊，湊近他的臉，壓着嗓子，語氣有些興奮：“段非墨……你——”

和滿滿的不可置信，“從游戲裏跑出來了？”

段非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