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番外一
番外一
01、變故
父親意外去世以後,學習和母親蘇明藍成為了蘇白生活的全部。
蘇父和蘇母是在同一家福利院長大的,兩人青梅竹馬,日久情深,墜入愛河後便建立了自己的小家庭。父親去世以後,所謂的家對于蘇白來說,僅僅代表着自己和母親的栖身之所。
一個孤女帶着一個半大的孩子,想要在這樣偌大的城市生存,并不那麽容易。蘇白很清楚,自己必須變得足夠優秀,才能維持一份簡單而平凡的幸福。
蘇明藍擺攤時曾遇到過小混混,于是他向隔壁開拳館的爺爺學了散打;二中許諾他免除一切的學雜費,前提是他能一直保持優異的成績,所以他穩坐第一名的位置;為了分擔蘇明藍的工作,他總是等到她順利出攤後才趕到學校。
數十年如一日。有人曾問過蘇白累不累,他淡然地搖頭。
努力生活,怎麽會累呢?
02、讨厭
蘇白讨厭傻逼,尤其是讨厭有錢的傻逼。這并不是沒有緣由的。
初二的時候,班上有個家庭條件不錯的女生找到他,希望能給她補一下課。當時的蘇白雖然性子有些冷,但還沒有冷漠到拒人于千裏之外的程度。因為女生開的條件不錯,這也是兩人互利的事,他沒有理由拒絕這樣的要求。
等到了兩人約定的補課時間,女生卻一直心不在焉,總是問他一些私人的事情,他才知道對方不過是借着補課的名義來追他。
“我知道你可能不太喜歡這種方式約你出來,但除了這個我不知道怎樣才能讓你答應和我獨處。”
“所以你根本不需要補課?”
“你不是看出來了嗎?我這是在追你啊。”
女生臉上的笑意不減,仿佛在說着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我知道你的家庭條件不好,我很心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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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需要你給我補課,也不用做什麽辛苦的事情。我花錢讓你和我約會,這樣不是很好嗎?”
富家小姐倒追窮小子。這樣的事情如果發生在青春校園小說裏面,無疑是充滿戀愛色彩的輕喜劇。但蘇白不想戀愛,甚至覺得女生的做法有些荒謬,既是對他的不尊重,也是對自己感情的不認真。
“既然你不需要補課,那麽我們的約定就可以作廢了。”蘇白冷冷地說着,将補課費全部還給對方,轉身離去,沒有半分猶豫。
隔天回到學校時,校內開始流傳着各種關于他的流言蜚語。諸如“假清高”、“窮小子想攀高枝”、“愛錢如命”等等。這很難不讓人聯想到是被自己拒絕的女生傳出來的。
蘇白不想以這樣的惡意去揣測一個女孩子,但對方卻無法忍受蘇白的無視,直接攔住他:“蘇白,你不妨考慮一下我之前的提議,我會保證流言消失得一幹二淨。”
“無所謂,這些對我沒有任何的影響。”
無論是這個女生,還是其他人,對蘇白來說都只是無關緊要的過客,不值得他費心。他自信能夠将這些人全都遠遠地甩在身後。
在蘇白以全市第一的成績考入二中後,那個女生據說被家裏花錢塞進了一所私立的貴族學校,從此和蘇白再無聯系。
不過,這些都與蘇白無關了——用他的話來說,沒有意義的人,不值得留戀。
03、揚名
生活并沒有随着進入二中而變得平靜。
優異的成績,俊秀的面容,又冷又傲的個性加上毫無背景的家世,讓他成為不少富家子弟的追逐對象。蘇白也是這時候才知道,原來男生還能和男生在一起。
頻頻被讨厭的傻逼富二代糾纏,蘇白并不覺得有多棘手。女生他可以選擇無視,男生的話他就可以直接動手了。
讓蘇白一戰成名的是高一下學期和外校一個追求者的打架,說是打架,其實完全是蘇白以一敵多單方面的完虐。自此觊觎蘇白的人,再人無敢上前輕易冒犯他。
生活歸于平靜,蘇白覺得挺好。所謂的朋友、戀人,這些統統都不是必要的因素。
他讨厭出現變數,一成不變的生活雖然枯燥,卻也令人安心。
04、心動
如果說人生可以劃分不同階段,那麽蘇白覺得,周儀就是自己人生的轉折點。他讨厭一切不确定的因素,但周儀是唯一的例外。
知道周儀就是班上的轉學生時,蘇白對他的初印象極差,對方聚集了所有蘇白讨厭的點:有錢、人傻又缺心眼、總是自說自話。和從前那些糾纏過他的傻逼有錢人沒有什麽不同。
可他不知道,自己竟然也會有看走眼的一天。周儀以一種溫柔的姿态強勢地擠入他的生活,讓他無處可躲。從此人生便沾染上了對方的一抹色彩,炫目而耀眼。
初次心動是在少年請他補課的那個午後,将周儀視為重要的人,卻是在對方陪他到醫院看望蘇母時。
蘇白後知後覺,在明白“喜歡”是怎樣的一種情感之前,自己或許就已經淪陷了。
05、初吻
周儀說蘇白是“初吻獵手”,但他并不認可這個稱呼。獵手的目标很多,他卻只奪走過周儀的一個吻。
同學聚會上兩人都喝了點酒,醉酒醒來的次日清晨,某人笑吟吟地向他邀功:“蘇白白,你該慶幸一哥我是個正人君子,昨晚你這麽乖,我都沒對你下手,你是不是該補償一下我?”
這副厚臉皮的模樣蘇白見多了,從前只覺得對方有些欠揍,現在卻覺得可愛得緊:“行啊,你想要什麽補償?”
“牽手可以嗎?”昨晚沒牽夠。
“可以。”
得了蘇白的應允,周儀牽起他的手,細細把玩:一會兒十指相扣,一會兒摩挲上面的一層薄繭。見對方的心情似乎不錯,周儀忍不住提出更過分的要求:
“抱抱可以嗎?”
“可以。”
周儀将蘇白摟進懷裏,力氣有些大,下巴墊在對方的肩膀處。溫熱的氣息噴在蘇白的脖頸,讓他覺得有些癢,他動了動肩,想讓周儀把頭擡起,離他的脖子遠點。感覺到蘇白在亂動,周儀将人摟得更緊了:
“別動。親親可以嗎?”
“……可以。”
“你不對勁,”周儀好奇道:“你确定已經酒醒了吧?怎麽還這麽乖?”
蘇白有些不耐煩:“你到底親不親?”
周儀輕笑,将吻落在蘇白的額上:“算了,這次先放你一馬。”
“這可是我的初吻,我才不要交代在這樣一個普普通通的清晨。”
周儀是個儀式感有點重的人,畢竟他連一個告白都要苦思冥想許久,還給人寫了滿滿三頁情書。他覺得自己和蘇白的初吻應該發生在一個特別的時間、特別的地點。
周儀将區區一個吻看得這麽重,蘇白難得起了壞心思。他勾着周儀的脖子,趁人反應過來前,在對方的唇上輕輕啄了一口:
“現在,你的初吻沒了。”
周儀怔愣,蘇白卻笑得肆意,完全沒料到自己将會面對什麽。周儀盯着面前這個剛剛惡作劇成功的人,舔了舔唇,眼睛裏閃着興奮的光:“既然初吻已經沒了,那——”
蘇白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再多親幾下也沒關系吧?”
周儀用行動向蘇白說明了,他口中所說的“親幾下”是怎樣的程度。兩人結束時,蘇白只覺得身體軟得厲害,見周儀還要張口,他條件反射地捂住自己的唇。
周儀:……
周儀低笑一聲,撥了撥蘇白有些淩亂的碎發:“我是想說,今日份的親親已經夠了。”
“反正來日方長。”
06、情書
周儀曾說過要讓蘇白得到很多愛,他确實做到了,以一周一封情書的頻率向蘇白兌現他的承諾。
給蘇白寫情書對于周儀來說習以為常,但他還是第一次收到蘇白給他的情書。
年少時滿心歡喜拆開蘇白的回信,卻發現對方在信封裏裝滿了錢,這讓周儀多多少少有點心理陰影。他捏了捏手裏的信封,再次向蘇白确認:
“你确定是給我的情書?不會又是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吧?”
蘇白朝他揚揚下巴:“你可以現在就拆。”
信封被拆開,不出意料地沒有一張信紙。周儀捏着從裏面倒出的一只男士戒指,認出了這是他在雜志上見過的一款對戒。
他曾經聯系過設計師想要訂購這款對戒,卻被拒絕了,原因是找他定制這款戒指的人已經買斷了戒指的設計。也就是說,這款戒指,全世界僅此一對。
原來,定制了戒指的人,竟然是蘇白嗎?
蘇白接過周儀手裏的戒指,彎了彎唇:“周儀先生,你願意與我共度餘生嗎?”
周儀感覺眼眶有些發酸,啞着嗓子說:“……這原本應該是我要對你說的話。”
“所以,你願意與我共度餘生嗎?”
看到蘇白手上已經戴着同款的戒指,周儀揚了揚手,示意蘇白幫他把戒指戴上。待戒指進入左手無名指後,他反手一握,在對方的戒指上輕吻:
“樂意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