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迷路的兩小只
第49章 迷路的兩小只
祁忠在禦花園裏兜了一大圈也沒找着帶自己進來的宮女,他又累又渴,便在假山旁坐下歇腳。
“這皇宮也太大了。”他一邊給腿放松一邊小聲委屈嘟囔着,“好想回家,也不知道父親和爹爹怎麽樣了。”
就在他心情低落時,忽聞身後的假山裏傳出一陣小聲的啜泣聲,他心生好奇,起身順着聲音的方向尋去。
他探着腦袋往,假山的角落裏望去,找到了聲源,是一個抱成一團的小團子,軟軟糯糯,哭哭唧唧。
“嘿!”祁忠打了個招呼,小團子受到驚吓,像只受驚的倉鼠瑟縮在角落,怯怯的看着這個突然出現的小哥哥。
“你別怕。”祁忠連忙安慰道“我不是壞人,我迷路了,聽到你在哭,就過來看看。”
沈亓珩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男孩,确認對方不是來追自己的嬷嬷,才稍稍放下心。
祁忠走到他面前,拿着帕子給他擦臉上的淚痕,“你也迷路了嗎?”
沈亓珩搖搖頭。
“那你為什麽哭鼻子?有人欺負你嗎?”
沈亓珩突然被人詢問,更加委屈了,剛止住的淚水又啪嗒啪嗒的掉了下來。
祁忠手忙腳亂的給他擦眼淚,“你別哭啊,告訴我誰欺負你,我舅舅可厲害了,我讓他幫你揍他。”
“她……她們都……欺負我……”沈亓珩哭的一抽一抽的,話也說不清楚。
“她們是誰?”
“壞人,她們……打我,擰我,”沈亓珩撸起袖子給他看,上面滿是青紫的痕跡,新舊疊加,竟無一塊好肉……
“她們不讓我見爹爹,我要爹爹,我想爹爹!嗚嗚嗚……”
祁忠哪見過這場面,那麽小的孩子,身上竟然沒有一塊好肉,他從小被兩個父親當心肝一樣寵着,吃穿住行都是最好的,別說動手打他,便是家裏的奴仆都生怕把他磕了碰了,竟不知有人被這般惡毒的虐待。
“乖孩子,不哭了,哥哥會保護你的。”祁忠心疼的把他抱進懷裏安慰着。
突如其來的安慰讓小家夥徹底破防,他的哭的更狠了,似乎要把這麽久的委屈通通哭出來一般。
“小雜種!總算找着你了!”一聲咬牙切齒的怒喝,讓沈亓珩身子一抖,瞬間止了哭聲,畏懼的瑟縮進祁忠懷裏。
一個滿臉褶子的嬷嬷氣勢洶洶的擠進假山,祁忠伸手把小家夥護在身後,驚恐的看着那嬷嬷面目猙獰的朝他們擠過來。
假山縫窄,那嬷嬷發福體大竟被生生卡住了,她側着身一只大手在空中揮着,試圖将人抓過來。
“小雜種,你給老娘過來!”
祁忠見她被卡住,連忙拉着瑟瑟發抖的小亓珩從另一頭窄小的縫隙擠了出來,留下那惡嬷嬷在後面破口大罵。
“小雜種,你敢跑!等老娘抓着你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狗崽子,你回來!”
……·
小亓珩聽着身後傳來那嬷嬷的威脅,吓得緊緊抓住牽着自己的那只手。
祁忠帶着他一路朝着來時的路跑,卻不料牆後突然出現一人影,他急忙停下,卻還是不慎撞上了。
“哎喲!要死啊!”被撞的女人踉跄了一下,被一旁的宮女扶住。
祁忠見自己撞了人,立刻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您沒事吧?”
女人捂着自己的孕肚,回頭見是兩個小孩,也不管是誰家的孩子,反手就是一巴掌。
“啪!”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吓的小亓珩渾身一顫。
那女人生的嬌美,卻不依不饒怒喝道:“哪來的小雜種?橫沖直撞,有沒有家教?要是傷着本宮腹中的龍子,你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祁忠被這一巴掌打懵了,臉上火辣辣的,從小到大他還是第一次挨打,他很委屈,但想到父親和爹爹教導的話,做錯事就該道歉,于是他鄭重的對那女子鞠了一躬道:“對不起,我剛剛太急了,沒看見您,這才不小心沖撞了您,我給您賠罪,可有傷着您?要不叫大夫來看看?”
淑妃摸着自己的孕肚,依趾高氣揚的瞪着他:“賠罪?你賠的起嗎?兔崽子,今日本宮就替你爹娘好好教訓教訓你!來人,給本宮摁住了打!”
兩個身強體壯的太監上前就要抓他。
祁忠拉着小亓珩往後退了兩步,大聲道:“我沖撞你乃是無意,已經同你道過歉了,你也打過我了,你既沒事,就不能再讓人動手打我,你這樣是以大欺小,恃強淩弱,我父親說,得理不饒人的也不是好人。”
淑妃冷笑一聲,擡手制止了兩個太監,問:“你父親是誰?”
祁忠不卑不亢道:“嶺南夢家家主夢清河乃我父親!我還有個爹爹他……”
“夢家?”淑妃鄙夷的翻了個白眼,問身旁的宮女“聽說過嗎?”
那宮女是她陪嫁的丫鬟,“奴婢卻有聽說過,說是商賈大族,那夢家家主還是個斷袖。”
淑妃聞言更是嫌棄眼前的孩子,原本還擔心對方背景多強,竟不曾想是個商人家的小孩。
“區區一個商賈難怪教出個粗劣不堪的孩子,今兒個你落在本宮手中,便是把你打死了,也沒人敢多說一句。”淑妃眸中閃過一絲狠戾,“替本宮好好收拾這兩個小兔崽子。”
兩個太監上前一把抓住祁忠的手臂,擡手就要扇過去。
“住手!”一聲暴喝傳來。
淑妃吓得一顫,本能的捂着孕肚後退了一步,就見皇帝沉着臉快步過來了。
衆人忙下跪行禮,祁忠也拉着小亓珩乖乖的跪下。
祁英掃視了一圈,沒管挺着肚子跪在地上的淑妃,伸手将祁忠扶了起來,看着祁忠紅腫起來的左臉,他輕輕摸了摸,柔聲問:“疼嗎?”
祁忠搖了搖頭。
“下次再有人問你父親是誰,你就告訴他,你的父親是大将軍司徒邺,你的母親是朕的親姐姐,知道嗎?”他這話說給祁忠聽也在警告淑妃,這是他祁家的孩子。
祁忠點點頭:“知道了,舅舅。”
淑妃哪想的到這孩子是司徒邺的兒子,她只知道皇帝和大将軍親自去接回了流落在外的孩子,卻不知道那孩子原來一直生活在夢家。
祁英冷冷的睨了一眼地上的淑妃,“愛妃剛剛說誰是小雜種?誰沒家教?又要替誰的爹娘教育他來着?”
他的語氣不輕不重卻讓淑妃沁出了一層冷汗,誰都知道皇帝最忌諱旁人提起祁家人,她竟當着祁忠說出那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