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懲罰
第47章 懲罰
“怎麽?很難選嗎?”祁英嗤笑一聲,“看來朕的皇後很有手段,不過短短幾日就在你的心裏和謝敬之這個恩人一樣重要了。”
宮文殊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站着的少年,少年此時已是面無血色。
“祁英……”沈星言聲音低低的懇求道,“你別鬧了,他們沒有錯,是我的錯。”
“哦,你的錯。”祁英将那串毒蘑菇遞給他,語氣陰沉“那你吃好了。”
沈星言錯愕的看向他,祁英眼神冰冷,絲毫沒有一點撤回的意思。
沈星言低頭看着那串菇,他不相信祁英會因為這點事真的讓他被毒死,頂多受點罪而已,他伸手去接。
“一串蘑菇而已,多大點事?我吃!”宮文殊搶過祁英手中的那串菇,迅速咬了一朵。
“你幹什麽?江……”沈星言反應過來後掙紮着起身去搶,他起的太急了,他的腿支撐不了,重重跌在地上。
宮文殊兩口就将那串毒蘑菇炫完,他雖然對謝敬之不熟,但聽皇帝這麽說,謝敬之對沈星言有恩,他不想讓沈星言為難,更不想對方難過……
“沈公子,我沒事。”宮文殊将毒蘑菇咽下,笑眯眯的伸手将他扶着坐回輪椅,還不忘安慰道,“我說這菇有毒,但不定死人啊,你且放心,受點罪而已,過幾日又是一條好漢。”
“真的嗎?不會死?”
“嗯,我何時騙過你?今日這事,是我考慮欠缺了,連累了你。”
祁英的臉色愈發陰沉,當着他的面,兩個人就拉拉扯扯……
“哐!”燒烤的爐子被踹飛,燒的火紅的炭火飛出,眼見那炭火飛向沈星言的臉,這要是燙到定是要毀容,宮文殊眼疾手快伸手替他擋了一下。
白嫩的手背瞬間被燙紅,還有絲絲縷縷皮肉燒焦的氣味。
這一舉動把在場的人都看傻了。
“皇後娘娘!”錦瑟驚呼一聲。
沈星言下意識想抓住他的手查看,宮文殊卻迅速将手收到背後,手背的灼燒感越來越強,他卻面不改色。
“聖上,今晚就到這吧,臣妾一會怕是要吓着您,先告退了。”
宮文殊說完也不管祁英什麽反應,行了個禮便帶着錦瑟離開了,他怕再不離開自己就要當場發癫了,畢竟他已經看到了奇怪的小人兒了。
見宮文殊離開,沈星言生怕祁英再發難,連忙轉移話題。
“聖上,你們此行還順利嗎?”
祁英瞪了他一眼,他一肚子的火,可想到是沈星言救下祁忠,硬是将難聽話咽了回去。
“謝敬之自行去慎刑司領四十大板。”
四十打板!沈星言急了:“聖上……”
“再加四十大板!朕說過你犯錯,他受罰。”祁英死死的盯着他,大有你再多說一個字,他更慘。
謝敬之感覺自己就是個冤大頭,但也只能跪下謝恩。
“都給朕滾出去!”
“是。”
一行人忙不疊地退了出去,只留下沈祁二人。
沈星言不敢再吭聲,現在的祁英就像是火藥桶,一點就炸。
祁英冷笑一聲,壓着怒氣質問道:“你既然救了忠兒為什麽不說?你就這麽不想我好過?你對所有人都上心,江離,謝敬之,現在連宮文殊都比我重要!唯獨對我這麽狠!沈星言,從我八歲第一眼見着你,就想盡一切辦法接近你讨你歡心,十年啊,沈星言!我做的不比他們多嗎?我待你不比他們好嗎?我到底哪裏不如他們?你的鐵石心腸就只對我嗎?”
他說到最後語氣裏滿是委屈,不甘,嫉妒……甚至像個怨婦一樣抱怨着丈夫的不疼愛。
沈星言怔愣的看着他。
半晌,他重重的嘆了口氣道:“我現在像個奴隸一樣被你囚禁在這,生死都由你,你還有什麽不滿足的?”
“呵……呵呵……哈哈哈……”他瘋魔般大笑,他要的是這些嗎?他要的不過是沈星言一顆真心,可這個人永遠不懂他想要什麽,他眼裏的光慢慢黯淡,直至被怨恨填滿。
“沈星言”他站起身,居高臨下的捏着沈星言的下颌,望進他的瞳孔一字一頓道“你說的對,你現在生死都由朕,一個囚徒,一個玩物,你最好擺正自己的身份,再敢給朕招惹任何人,別怪朕弄死他們!朕說到做到!”
他咬着牙,恨恨的咬着每一個音節。
祁英走後,沈星言望着滿院的狼藉,頹然枯坐,無力感充斥着他,這一刻他突然覺得不論他做什麽,過去的祁英都不會再回來,記憶中那個笑容燦爛的少年越來越遠了……
第二天,秦尚送一批篩選過的宮女太監進東宮。
沈星言早早的等在了院子裏。
秦尚走近他,在他輪椅前蹲下身,見他眼下青黑,眼眶微紅,顯然是一夜未眠。
“怎麽了?”
面對他,秦尚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若不論沈星言的身份,這個孩子是他從小看到大的。
“秦尚。”他聲音嘶啞的問“你也恨我嗎?”
秦尚眼神有過一絲閃躲,過了半晌,他才道:“我恨沈崔二氏,但不是你。”
沈星言苦笑了一下,低聲喃喃道:“可我也姓沈啊……”
“別說了,你身體不好,我抱你進去休息。”
沈星言搖搖頭道:“不,讓他們來。”
秦尚伸出的手又默默收了回來,他知道沈星言在擔心什麽,雖然他不覺得祁英會因為他碰沈星言而對他下手……
“嗯,也好,今日新的宮人已經送進來了,往後有他們照顧你。”
秦尚轉身離開。
“秦尚。”沈星言叫住他。
“嗯。”
“謝敬之是你手下,他今日要去慎刑司領板子,你知道嗎?”
“嗯,我知道了。”秦尚說完便離開了。
沈星言向來是懂他的,話不必說盡,秦尚就知道他想做什麽,不必他求,秦尚若想幫忙自然都會出手。
謝敬之去慎刑司領板子,卻看到秦尚站在門口等着他。
“秦統領?”
“你是我手下,你犯錯,我親自打,進來吧。”秦尚只丢下這句話轉身進了慎刑司。
謝敬之領完板子便被禁衛軍的兩個同僚一起擡了回去,秦尚拿着傷藥來給他上藥。
冰涼的藥膏被抹上火辣辣的傷口,謝敬之咬着手背,強忍着不發出任何聲音,卻忍不住微微顫抖。
這八十大板要是換了人來打,謝敬之只怕要殘了,秦尚手上的功夫是從前在大理寺學的,只傷皮肉不動根本,這一頓板子下來,看着血肉模糊,卻沒有傷及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