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夢家認親
第42章 夢家認親
夢府的書房中,夢清河正在教兒子算術,夢懷安随了花眠的性格,沉穩,不急不躁。
一個虎背狼腰的男子,提着一盒糕點進了院子,院中懶洋洋曬着太陽的橘貓見着主人回來,伸了個懶腰喵嗚叫着纏着他的步子,男人掏出一塊魚幹打發了橘貓,才闊步進了書房。
“還在學呢?吃點東西再做吧!”
夢懷安聞言立馬放了手上的算盤,跑到了男人身旁拿了兩塊糕點笑嘿嘿道:“爹真好!”
夢清河吃味般的輕哼了一聲:“是了,就你爹最好。”
夢懷安拿了塊糕點往夢清河口中塞:“父親最好,父親又要管家又要檢查兒子的課業,父親最辛苦了,父親先吃!”
夢清河咬了一口他手中的糕點,寵溺的摸了摸他的頭:“小白眼狼還算懂事!”
夢懷安嘿嘿笑着。
花眠哭笑不得,攬住他的腰,悄悄在他腰間軟肉上掐了一把:“你啊,老跟兒子吃醋,得虧咱們懷安懂事。”
夢清河瞪他一眼,嗔怪道:“兒子還看着呢!”
“我什麽也沒看見!”夢懷安識趣的叼了塊糕點竄出書房,在院裏逗弄橘貓。
“吶,兒子也跑了,這下沒人打擾了。”花眠将他攬在懷中與他膩歪。
“莊裏那批染壞的綢緞處理了?”
花眠用鼻尖蹭了蹭他:“放心,你個小財迷,有我在,虧不了你的錢。”
一家三口父慈子孝,歲月靜好。
管家匆匆進來神色慌張道:“老爺,花公子,有人求見!人在大堂了。”
夢清河推開花眠,面色不悅道:“什麽人你就直接請進來了?”
管家面露難色,欲言又止。
花眠嘆了口氣:“怕是那位來了,你和懷安在這等着,我先去看看!”
“嗯。”夢清河心下生了幾分不安。
花眠走後,夢清河忙将院子玩的夢懷安喚了進來。
夢清河是有點怕祁英的,這個人當了皇帝後陰晴不定,同行的前朝皇商被抄了六家,夢家從前因為賄賂官員險些獲罪,當時承了沈星言的恩,不僅洗脫了罪名,還成了皇室絲緞用品唯一的皇商。
新朝成立後,夢家産業險些倒閉,工人不敢來,東西賣不出去,最後還是因着花眠的關系才逐漸好轉。
沒一會,花眠又回來了,面色凝重的将一封書信交給夢清河。
夢清河打開書信,上面是沈星言的字跡,遒美健秀。
祁英和司徒邺在大廳等了一會,司徒邺愈發沉不住氣,明明花眠才剛離開,他就開始急躁。
“大哥冷靜點。”祁英掃了他一眼,“你這般急躁別吓着孩子。”
司徒邺只能做回座位,眉心緊鎖,內心依舊難掩激動。
半柱香後,花眠帶着夢清河和夢懷安出來。
祁英一眼就被夢清河手中牽着的孩子吸引住,那孩子眉眼間像極了祁敏。
祁家出事那年,祁敏下獄後腹中的孩子沒了,她在獄中病的神智不清,這孩子徹夜哭鬧,是他将祁忠抱在懷中輕輕晃着,一遍一遍的哄着。
忠兒乖,還有舅舅在,忠兒不怕……
那時的相依為命刻骨銘心。
司徒烨早已控制不住的雙手顫抖,他淚眼婆娑的盯着夢懷安,上前一步想要抱夢懷安,卻把夢懷安吓得直往夢清河身後躲。
祁英攔住司徒邺,他蹲下身笑容和煦的對夢懷安招了招手。
夢清河輕輕在夢懷安背後推了一把示意他過去。
夢懷安向來聽話,雖然對這兩個陌生人心存疑慮,但父親讓他過去,他還是壯着膽子走了過去。
祁英心潮澎湃,他看着白白淨淨的小人兒,伸手摸了摸孩子的臉,仿佛看到了自家二姐的臉。
夢懷安腰間墜着一塊玉佩,那玉上刻着一頭栩栩如生麋鹿,他記得這塊玉,當初北伐時,沈星言送給他的。
他依舊記得臨行前,沈星言說:一鹿平安,一路平安。
那塊玉佩他一直視若珍寶放在胸口處,後來他們落入被北狄的陷阱,求援無望,三萬軍士被圍追截堵到最後只剩下三千人,他被埋在同伴的屍體下,昏死過去,等他醒來時,已經在囚車裏,他以為這塊玉丢了,不曾想如今竟出現在夢懷安的身上……
“忠兒……”司徒邺哽咽的喚了一聲。
夢懷安掙開祁英的手又躲回夢清河身後,若是換了平日,這樣的做派定是要遭夢清河一記白眼。
夢清河耐着性子将他從身後拉出來,推到祁英面前,命令道:“叫舅舅。”
夢懷安這才老老實實的叫了聲“舅舅。”
夢清河又将他往司徒邺面前推了推:“叫父親。”
司徒邺期待的看着眼前孩子,渴望聽到一聲父親。
夢懷安卻後退了一步,擡頭茫然的看向夢清河,他癟着嘴眼淚啪嗒啪嗒掉下來,一個勁的搖頭:“父親和爹是不是不要懷安了?是不是要趕懷安走?”
司徒邺的臉色僵了僵,自己的孩子喚他人父親和爹,卻不肯叫他一聲,他的眼中浮上一層痛苦之色。
夢清河故作冷漠的臉上有了一絲動容,他咬咬牙狠下心,想逼夢懷安一把,卻被花眠拉住了手。
花眠知道這個口不由心的家夥定是要說些狠話,他蹲下身,耐心安慰道:“我們永遠都不會不要懷安的,可是他也是懷安父親,他給了你生命,與你血脈相連,他需要你,以後,你跟着他,他會像父親和爹一樣疼愛你,你也需像對父親和爹一樣尊敬愛戴他,知道嗎?”
夢懷安低頭,眼淚簌簌的往下掉,他排斥這個突然出現的陌生人,害怕未知的生活。
夢懷安不舍的抱住了花眠,“那爹和父親會來看懷安嗎?”
花眠不敢答複,他們只是商賈,對方是大将軍,哪個父親願意自己的孩子同別人親近,還喊別人父親?
司徒邺知道不能逼太緊,忙道:“只要你們肯來,司徒府的大門永遠為你們敞開。”
夢懷安這才對這個人少了點排斥,他猶豫着,躊躇着,又看了看花眠與夢清河的臉色,最後抿了抿唇,低低的叫了聲“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