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大婚
第30章 大婚
兩國聯姻,婚期将近。
祁英忙起來,開春事務繁多,折子也多,他要适時挑撥後宮關系,敲打朝臣,還得協調各方勢力。
他每日晚睡早起,這些事還得避着沈星言,他索性就不去東宮。
沈星言也樂得清閑,時常遣開宮人,靠着窗子撐起身子,嘗試着走路。
接連半月訓練下來,他勉強能一瘸一拐的走幾步,雖然每一步都好像把他的骨頭打斷重組,疼的他發顫疼出一身冷汗,但比起被囚禁在這裏不當人,這點痛苦他能忍。
三月初十這日,整個皇宮都在為迎接新後披紅挂綠,按制要奏喜樂,天沒亮就開始奏,可祁英卻讓人取消了。
禮部官員一聲高喊:吉時到。
祁英身着大紅繡金龍喜袍,立于承德殿前看着莊嚴的宮門緩緩打開。
宮門口緩緩走來一隊人,文殊公主身穿喜袍頭戴鳳冠,一把羽扇遮面,一步一頓緩緩而來。
沈星言坐在窗前,看着那棵紅梅被挖走後留下的大坑出神,直到一人出現在他身後,呈上一套太監服。
沈星言回過神,起身去換了衣衫,戴上了人皮面具。
離開前,他回頭最後看了一眼這個他住了二十多年的東宮,心中空落落的,他忍住酸澀,強忍着腿上鑽心的疼痛出了東宮。
宮溪白安排的人在外面等他,是個年輕的侍從,他跟着那侍從朝宮門口走去,因着宮溪白的關系,他們一路上沒有被人被攔下盤問。
路過承德殿外時,沈星言遙遙看了一眼高臺上的兩人,那個身穿大紅喜服的男人牽着他的皇後,接受群臣朝拜……
他的腦海中閃過那個殘破帶血的玩偶和江離慘死的畫面,耳畔是兩個妹妹被拖進屋子時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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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腔中似有無數根鋼針從內而外捅出,血肉模糊。
祁英,只願我們此生再不相見。
淚水模糊了視線,沈星言回頭不再看他們,轉身決絕的朝宮門口走去。
宮牆上一抹人影迎風矗立,他遠遠的看着那個一瘸一拐的背影慢慢消失在宮門口。
宮外隐蔽的角落,一輛馬車早已等候多時,領沈星言出宮的人扶着他上了馬車,告訴他,他的同伴在城外竹林等候。
沈星言謝過那人後便進了車廂,一進車廂他就忍不住捂着腿疼的直掉眼淚,背後的衣衫早已濕透,他有種直覺的自己這雙腿是徹底廢了。
馬車大搖大擺的行駛過街道,沈星言用心聽着外面街道上嘈雜的叫賣聲,兒童嬉鬧聲,他向來喜靜,可現在他卻覺得這樣的聲音才是人間煙火,連小腿上的疼都好像減輕了不少。
馬車一路暢通無阻的出了城門,在小竹林外停下。
崔善水和一群護衛早已經等在竹林外多時,他始終不太相信宮溪白,可看見馬車如期而至才稍稍松了口氣。
沈星言從車內出來,看到崔善水時忍不住濕了眼眶。
“阿公……”沈星言抱住了同樣淚眼朦胧的老人,老人身上獨有的那股子淡淡的老人味卻讓他無比心安。
崔善水輕拍着沈星言的後背安慰道:“好孩子,沒事了,阿公帶你回家。”
沈星言放開他,環視一圈,沒看到崔雲庭和沈哲宇。
“舅舅和小宇呢?”
崔善水抹了一把眼眶裏的淚水,強扯起一笑道:“我讓他們先走了,我們人多在一處容易引人注意。”
沈星言不疑有他,便在一個護衛的攙扶下上了馬。
幾人棄了馬車,換了快馬,一路北行。
紅燭喜帳鴛鴦被。
長樂宮裏紅綢高挂,成排的宮女嬷嬷侍立在旁,靜等着皇帝臨幸自家主子。
皇後在嬷嬷們的教導下規矩的舉着扇子坐在喜床邊。
一張嬌俏豔麗的臉蛋寫滿了不耐煩,她被一身繁重的禮服壓了一整天早就腰酸背痛,現在還要在這等着皇帝臨幸。
她煩躁的放下扇子,一旁的嬷嬷大驚失色,立刻上前規勸:“娘娘,這不合規矩,您快些拿好扇子,聖上一會就來了。”
“拿什麽拿?老子肩膀都快酸死了,他什麽時候來都不知道,舉給你們看?”宮文殊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急的一旁的嬷嬷又是一陣規勸。
宮文殊內心吐槽,他這是上輩子欠狗皇帝了,當太監被狗皇帝打死就算了,如今又穿到狗皇帝老婆身上,怎麽他上輩子掘狗皇帝祖墳了?這輩子逃不出他魔掌?
宮文殊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好累……
“娘娘!”老嬷嬷都快急哭了。
宮文殊白了她一眼,不情不願的舉起扇子,心裏卻在想:我現在雖然是個女兒身,可內心卻是個大老爺們,萬一狗皇帝要睡我怎麽辦?
想到此處,他突然一陣惡寒。
門外傳來宮人行禮的聲音,宮文殊不情不願的坐直了身子,一衆宮女嬷嬷們立刻打足精神準備迎接皇帝。
房門被推開,祁英邁入房內,掃了一眼端坐在床邊的宮文殊,在她身旁坐下。
趙全端着兩個金杯,溫聲道:“聖上,皇後娘娘,該喝交杯酒了。”
兩人接過酒杯,互相對視了一眼。
竟是莫名都怔愣了一下。
他們今日都沒有好好看過對方一眼,眼下離的這般近,竟有些莫名的熟悉感,仿佛透過對方的瞳孔都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宮文殊慌亂的挪開了視線,祁英這才略顯尴尬的咳了一聲。
兩人公事一般喝完交杯酒,又有人說了一堆早生貴子之類的吉祥話。
儀式完畢,屋內的人退了下去,只剩下兩人。
一陣尴尬的沉默。
紅燭燃燒,偶有炸出噼啪的火星。
宮文殊心裏慌的一比,他沒做好當女人的準備。
祁英先卻開了口:“朕答應西景王你會是朕唯一的皇後,你的兒子會是太子,你我即已成婚,朕會給你一個孩子,以後你安心做你的皇後便是。”
“……”宮文殊在心裏翻了個巨大白眼,感覺被他說的自己像個要配種的母豬,是不是還得謝主隆恩。
“閨房之事想必嬷嬷已經教過你了。”祁英站起身,語氣冷淡“你自己把衣衫脫了躺下,朕會把燈熄了盡快完事。”
“……”我特法克?宮文殊已經在內心罵街了,他更覺得自己就是那只被強行配種的母豬了。
見女人一臉吃了蒼蠅的表情,祁英頓時生了幾分不滿,宮文殊這是什麽表情?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