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又回來了
在陽哥家沒有停留太久，我和青青便一起回家了。連日來的緊張擔心的心情一下子放松了下來，整個人像一堆溶水的泥塑一樣癱坐在沙發上。
青青端着兩杯熱的檸檬水，一杯遞給我，然後暧昧地坐在我身邊，說道：“你覺不覺得今天大師兄給你打電話時，蘇浥塵的情緒很低落。”
“蘇浥塵低落我是沒看見，不過我有看見你有些低落。你在吃醋嗎？”我逗青青。
“你是當我很閑呢，還是傻呀，你都不喜歡大師兄，我為什麽要吃你的醋？”
“冷青青，思想境界很高啊，嗯，不錯，你這什麽都看透的本事還真是适合出家，普渡衆生。”
“去你的，我先把你渡了。”
說完我倆笑了起來，“我是說真的，蘇浥塵好像真的有些介意。”
“你看錯了吧，即使有，也不會是因為我的。”我說。
青青用胳膊推了一下我，繼續說道：“是不是蘇浥塵對你也有意思啊？”
“怎麽可能？”我反駁着。
“怎麽不可能，我看蘇浥塵明明就很關心你的樣子。”
如要他真的有一絲喜歡我的話，就不會這麽輕易的讓我離開他的身邊。如果不是因為這次他有事，也許我還是和以前一樣，只能在電視、手機上才能看到他。
“他不會喜歡我的。”我失落地說道。
“你這麽肯定他不會喜歡你嗎？”青青問道。
雖不想承認，但還是“誠懇”地點了點頭。
青青也沒有繼續和我争辯，只是安慰似的攬着我說道：“好了，我們不說他了。你一會兒要去見大師兄嗎？”
“嗯，應該是關于小說的事，你和我一起去吧。”
青青放開攬着我的手，靠在沙發上，說道：“如果是關于小說的事的話，他應該會直接打給我的。他找你應該是有什麽私事吧。”
我看着青青有些難過的表情——換我來安慰她。我攬過青青，輕輕地說道：“大師兄一定會發現你的好的。”
青青苦笑了一聲，然後說道：“你不是不同意我和大師兄在一起嗎？”
“這是什麽時候的事啊，我怎麽不知道？”
“你怕我和大師兄見面，還把合約都和大師兄解了。”
“我那不是怕你和大師兄在一起，我只是擔心你見到大師兄會難過，而且……”我看向青青說道，“那時我剛和大師兄挑明，即使你們将來會在一起，我也不希望是那個時間。”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擔心我空歡喜一場。”
“嗯，雖然我知道大師兄不是那樣的人，可我還是會有顧慮，我希望我們大家都冷靜以後，再做出決定。不過，我現在已經決定了……”我開心地做着宣布狀。
青青也笑着看着我說：“你決定什麽了？”
“我要幫你追大師兄。”
“你說什麽呢？”
“我是認真的，大師兄那麽好的人，絕對不能落在別的女人的手裏，太可惜了。”
“衛小嫣，你可不要亂來啊？”青青有些擔心的說道，其實她是一個很羞澀的女人。
“放心吧，我有分寸的。下午的時候先跟我去見大師兄。”
“我不去，大師兄又沒說讓我去。”
“那你是我經紀人，出版社主編約見作者，經紀人哪能不跟着啊？必須得去。”
就這樣，青青在我的強烈要求下，終于和我一起來到大師兄所在的出版社。
出版社大部分的人都認識青青，對我卻是陌生的很。知道我的，除了大師兄，就是上次的小周記者了，而今天恰巧他不在。所以到了出版社後，大部分都很客氣地跟青青打着招呼，對我則是禮貌性的微笑點頭示意。
我倒是樂得自在，跟着青青的後面，大搖大擺地走進大師兄的辦公室。
大師兄剛招呼我們進去坐下，有一個清秀的女孩站在門外——兩手背在後面，好像藏了什麽東西，見到我和青青也在後，正左右為難的不知要不要進來。大師兄看到後，溫柔地問道：“怎麽了？有什麽事嗎？”
只見那位女孩在原地猶豫了一會兒，終于還是鼓足勇氣上前，拿出背後的東西，“主編，這是給你買的下午茶，請你慢慢品嘗。”邊說邊把東西放到了桌子上，然後轉身害羞地跑掉了，雖然沒有看到那個女孩的臉色，相信一定很好看——害羞的顏色。
我看了一眼桌上的咖啡和甜點，笑着看向大師兄說道：“那個女孩一定是你們這兒新來的人吧？竟然不知道你不喜歡吃甜食。”
大師兄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道：“是我們這兒新來的實習生。”
“大師兄，你行情可以呀。”我開玩笑的說道。
“不要胡說八道，這個給你吃。”大師兄将那份甜點推到我面前說道。
我看了眼青青面無表情的臉色，笑着說道：“大師兄，你這可是有意偏向我呀。”
“你想多了，青青也不喜歡吃甜食，待會兒再帶你們去吃其他的。這個你先吃了，扔掉可惜了。”
“哇，大師兄果然是我們的大師兄，我們喜歡什麽口味，還是那麽清楚。”我笑着說，“不過還是算了，如果被那小女孩發現，她會傷心的，而且我現在也不餓。”
大師兄倒也沒再說什麽，把甜點推到桌子上的一邊，然後說道：“一個月以後，是我們出版社二十周年的日子，想邀請你來參加晚會。”
“大師兄，你知道我不喜歡參加這種宴會的，而且又沒人知道我是誰。”
“這次的晚會對我們出版社來說挺重要的，不光是邀請了你們作家，還會邀請一些影視明星參加，我希望你能出席。”大師兄認真的說道。
“這次是怎麽了嗎？這麽隆重，竟然還會邀請影視明星，這麽沾染人間煙火，好嗎？”
“沒辦法，這是上頭的意思，而且點名讓我邀請你務必參加。而且你躲在後面也太久了，這對你的讀者也不太公平，這次是個很好的機會。”
“大師兄……”
“這件事我也不強迫你，你自己考慮清楚到時是否要參加。不過以我的意思，我希望你能參加。”
“好吧，我考慮一下。不過，你不要報太大的希望啊。”
大師兄點頭應道。
雖然答應大師兄會考慮，但心裏基本上已有了答案——不會參加。并不是想要繼續保持神秘感，博什麽話題之類的，只是單純的想過自由自在的生活，不想被過分的關注和束縛。也不想讀者模糊了焦點——他們是因為作品本身才喜歡，而不是因為作者或者是什麽曝光度。更不想他們因為作者本人，而影響對作品的判斷。其實我一直覺得我是一個極普通的人，扔在人堆裏不會發現有什麽與衆不同，也許還會被各種的扒拉過來扒拉過去，曝不曝光沒什麽區別。不過仍是感激，我是何其幸運，有人喜歡我寫的東西，僅此而已。對其他事都無所謂。
當天大師兄請了我和青青吃了好吃的，這種久違的感覺，好似又回到了以前。如果真的說有什麽不同的話，也許就是大師兄和青青之間多了一層隐形的隔閡，不像以前那樣可以随意的越界了，我反而成為了我們之間最自在的一個人。
因為青青的車被送去檢修，吃完飯後由大師兄送我們回家。按正常的路線是應該先送青青再送我的，而我——以肚子不舒服——多麽爛的一個理由，讓大師兄先送我回家，然後再送青青。我想給他們多制造一些單獨相處的機會，相信他們已經看出我拙劣的演技，卻都心領神會的沒有揭穿我。偷偷看着他們開車離去的背影，突然之間覺得，也許他們之間是有情的，只是固執的認為那不是愛情。以為只有得不到的才是！
回到家後，簡單的洗漱之後，先給青青打了一個電話，問她情況怎麽樣，青青卻一直在吐槽我演技的拙劣，卻不肯再多說什麽，我也沒有過多深問，給他們時間。挂掉電話後我慵懶地攤在沙發上看書——白土還是和以前一樣卧在我懷裏，突然之間接到蘇浥塵的電話。我一看是他的電話，整個人一下子精神起來。
“怎麽了，出什麽事了嗎？”我緊張的問道。
“能有什麽事，就是問下你在幹嘛？”蘇浥塵說。
“我還以為有什麽事了呢，陽哥不在嗎？你是不是餓了？”
“我已經回自己家了，記者基本上都已經散開了，現在正在喂一色吃飯，”蘇浥塵說，“它說他想白土了。”
“你在說什麽呢？一色怎麽可能開口說話。”我取笑蘇浥塵，他最近一定是在家待傻了。
“你是不是傻？”蘇浥塵突然說。
“明明一色就不會說話啊，它怎麽會說想……”說到半路，我好像突然明白了什麽。
然後是長長的沉默，兩人也都沒有挂掉電話，只聽得到彼此的呼吸聲。
“你明天忙嗎？我帶白土過去。”我輕輕說道。
“好。”
挂掉電話後，呆呆的坐在沙發上，然後嘴角的微笑不斷擴大再擴大，直到興奮地叫出聲。白土吓得想要跑掉，卻被我一把抱住，把臉埋在沙發和白土之間，暖暖癢癢的……
第二天我抱着白土，早早的來到蘇浥塵家——只有他和一色在家，并沒有陽哥。
“陽哥呢？他今天不過來嗎？”我問。
“他現在應該會很忙。”蘇浥塵說道。
我沒有多想，只是點頭應道，然後看向蘇浥塵一旁的一色，正努力張望着白土，而白土也一直想要從我懷中掙脫。我笑着蹲在地上，放開白土，竟然一溜煙和一色跑掉了。蘇浥塵也跟着笑了起來。
我們望向彼此，竟有一絲尴尬，“坐吧。”蘇浥塵不自然地說道。
“嗯。”
我們有些拘謹地坐在沙發上，突然空氣凝結，不知要說什麽，空氣中彌漫着暧昧的氣息，也被凝滞在空中。
“昨天師主編找你有什麽事嗎？”蘇浥塵問。
“哦，大師兄的出版社二十周年慶，想讓我參加晚會。”
“你會去嗎？”
“還在考慮，應該不會去。”
“不喜歡那種場合嗎？”
“嗯，如果去的話，‘朝雨青青’的身份肯定會曝光的，到時會比較麻煩。”
“你不喜歡被關注嗎？”
“當然不喜歡了，我還是喜歡這種，別人皆醉，我獨醒的感覺。”我誇張地說道。
蘇浥塵也跟着笑了起來，但是看着有些勉強。
“如果，”蘇浥塵有些猶豫地說道，“我說如果……”正在這時，蘇浥塵的電話卻響了。
蘇浥塵看了下電話，皺了下眉頭，然後接起電話，“喂……你有什麽事嗎？……嗯，我知道……我沒有怪你的意思……好，我知道了，再見！”
“什麽人啊？怎麽了？”我問。
“沒事，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哦，那你剛才想說什麽？如果什麽？”
“沒什麽，只是想告訴你，出版社二十周年慶的活動，昨天我也接到了邀請。”
“哦，那你會去嗎？”我興奮地問道。
“大太陽已經答應了。”
“到時雖然我不會去，但是青青應該會去。”
“嗯。”
我們就這樣一直聊着聊着，白土和一色也在一旁玩得不亦樂乎。直到陽哥回來。
“這電話接的我耳朵都要炸了。”陽哥一邊倒水一邊說道。
“陽哥，什麽電話啊？”我問。
“廣告商的、制片人的、導演的、記者的……反正和娛樂圈挂邊的都有。”
“很好啊，證明這次的風波已經過去了，蘇浥塵同志又成功回歸了。”
“好是好，可是想想當初剛出事的時候他們的嘴臉，再看看現在，我真是懶得敷衍他們。”陽哥義憤填膺地說道。
這麽多年，陽哥陪在蘇浥塵身邊，肯定經歷過很多這樣的事，可是再遇到的時候，還是這麽氣憤，可以想想蘇浥塵這麽多年在娛樂圈又是一個怎樣的心情？他現在只有二十幾歲，但他卻經歷了別人太多沒有經歷過的東西，幾番經歷人情世故，世态炎涼，造就了現在他如此沉着的氣質，這到底是幸還是不幸？
我們都自動地淘汰了這些話題，像朋友一樣在一起聊着一些有趣的事情。
我一直待到晚上才離開，蘇浥塵讓陽哥送我回家。
“小嫣，你最近都在忙些什麽？很忙嗎？”陽哥問。
“還好，和以前一樣，寫作、看書、鍛煉身體，還有就是——和白土玩。”我指了指懷中的白土說道。
陽哥看了一眼白土笑着說道：“以前浥塵很怕狗的，沒想到現在竟能和白土玩到一塊兒。”
我也跟着笑了起來，想起了第一次蘇浥塵見到白土時，死不承認害怕時的表情。
“小嫣，有件事我想問你一下。”陽哥說。
“什麽事啊？”
“就是，就是……”陽哥有些吞吞吐吐地說道，“你還想回來當浥塵的助理嗎？”
我望向陽哥，不知道這是他的意思還是蘇浥塵的意思。
“其實，我看得出來，浥塵還是希望你回來的。”
“我能回來嗎？他的粉絲……”
“你以為上次浥塵讓你離開是因為他的粉絲反對嗎？他是擔心你。”
“擔心我什麽？”
“他不想因為他，而讓你受到攻擊和傷害。而且上次是有人故意操縱。”
“他是因為擔心我，才讓我離開的嗎？”這是我最想知道的重點，而且一碰到蘇浥塵的事，我的智商往往不在線，像個弱智，什麽事都要說明白我才能懂。
“當然啊，你離開之後，浥塵就讓我找人删掉了攻擊你的那些帖子，還把你上大學期間獲得獎項和榮譽都發到了網上。當然了，不包括你是‘朝雨青青’的事。”
“他是怎麽知道我上大學時情況的？”
“如果關心一個人，想要了解她并不難。”陽哥如是說。
心中有股暖流在心中不停的回旋，有一種幸福想要沖出口中。我和蘇浥塵之間有什麽正在越來越明朗化，越來越清晰……
回到家後，我熱切地想把這個好消息分享給青青聽。
“那最後的結果呢？你還是要回去當蘇浥塵的助理嗎？”
“我想回去，想待在他身邊。”在他經歷了這麽多事後，更想陪在他身邊。
“這也是蘇浥塵的意思嗎？”青青問。
“他沒有說，不過我想他應該也是希望我回去的。”我堅定地說道。
“那你呢？你的小說呢？你這樣一直待在他身邊，你還有時間來專心寫小說嗎？”
“青青，我很開心，我還有機會能回到他身邊。小說我也會好好寫的，我會分配好時間的。”
“小嫣，你想要什麽，只有你自己最清楚。既然你已經決定了，我唯有支持你。”
“青青，謝謝你！”
“我們之間還說這些。”
我笑了笑，突然又想起了上次大師兄送她回家的事，忍不住又八卦地問他們現在怎麽樣了？
“青青，你和大師兄現在怎麽樣了？上次送你回家，真的沒發生點什麽嗎？”
“衛小嫣，你真是在娛樂圈待太久了，變得越來越八卦了，上次不是告訴你了嗎，說你演技拙劣，一眼就被大師兄看出來了，以後還是少出馊主意的好。”
“我這麽關心你，你竟然這麽說我。”
“是、是，知道了，你最關心我了。”
“真的，到底怎麽樣了？”
青青嘆了一口氣說道：“我也不知道。”
“什麽叫‘你也不知道’啊？你可是當事人啊？”
“大師兄說他現在也不清楚對我是什麽感情，只希望現在能保持現狀，還和以前一樣。”
“那是什麽意思？不想進一步，也不想失去你？”
“所以說我也不知道，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而且，大師兄應該也沒那麽容易就放棄你。”青青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落寞。
“青青，大師兄對我……”
“小嫣，我知道，你不用解釋，感情的事沒有辦法勉強，也沒有辦法說放棄就放棄，這不是任何人的錯，我們只有等了，時間是最好的東西，它總會給我們一個結果的。”
是啊，在所有的努力都做過後，我們唯有等待時間這個傳送帶，把結果傳送過來。即使我們焦急地等待，它也不會加快速度的，唯有過好現在的每一天，坦然接受結果的到來。
蘇浥塵休息了三天後，終于要開始工作了。
一早我就出現在他家門前，“你怎麽來了？”蘇浥塵驚訝地問道。
“老板，你的助理來報道了，今天一天的行程，都有我來照顧你。”我開心地向蘇浥塵說道，然後給陽哥使了一個眼色，陽哥心領神會的在一旁笑着。
蘇浥塵看看我，又看看陽哥，然後無奈又開心地笑起來，“你們合起夥來耍我，是吧？”
“這怎麽能說是作弄呢？這明明就是送給你的開工驚喜。”陽哥說道。
“驚喜嗎？”我問。
“驚，當然驚喜啦。”蘇浥塵誇張地說道。但眼中的笑意切切實實地讓我感到了幸福，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他是希望我回來的。
“那就好。”我笑着說道。
“那你的小說呢？”蘇浥塵突然問道。
“我會分配好時間的。”
“嗯，雖然你回來我很開心，但我不希望影響你的工作。”
“嗯，我知道。”
再次回到蘇浥塵的身邊我很珍惜，也珍惜這次的機會。這次回來有相同也有不同，偶爾我會出現一種幻覺——我不是蘇浥塵的助理，而是他和陽哥一直在照顧的人。
出門行李不用我拿，如果陽哥在，則是他一手包辦；如果陽哥不在，推行李車的也不是我，而是蘇浥塵。我搶着推的時候，他總是不讓，說我在是助理之前還是個女人。在片場，到了晚上七點鐘，他和陽哥就會趕我回賓館，不讓我待到太晚，盡量給我留出寫作的時間。我時常覺得他根本不需要我這個助理，反而我，成了他的負擔。
在我想要把事情問清楚之前，卻有另外一件事提前曝光了——網上突然出現了‘朝雨青青’真實身份大揭秘的新聞……
☆、曝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