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如願以償
“Five Hundred Miles”悠揚的樂聲響了一遍又一遍，我把被子拉高再拉高，大半的被子幾乎都已被我包裹在頭上了，而無處安放的腳丫子正接受着陽光的洗禮——有些癢癢的。在鈴聲響了N遍以後，我終于放棄了，發洩似的雙腳在空中狂踹了一番，猛地掀開被子，雙眼無神地盯着天花板，長嘆了一口氣，然後整個人從床上趴跪起來，拿起桌上的電話按了通話鍵，還沒等我開口，那邊已咆哮起來：“衛小嫣，你睡死過去啦，怎麽這麽久才接電話……”我本能的把頭偏向一邊，拿開電話。耳裏還在嗡嗡作響。我眨巴着眼睛看着它，裏面繼續傳來冷青青“嗚啦嗚啦”的聲音，我按下免提，将電話丢在床上，起身向洗手間走去……
“衛小嫣！衛小嫣！你是不是又睡死過去了！？”
青青的喊聲走過遙遠的距離，依然清晰傳送進我的耳朵裏。我對着洗手間的鏡子吐着滿嘴的牙膏泡泡——笑了。慢慢地她的聲音漸輕漸遠……
在青青對着空氣無聊地唱完第三首歌的時候，我終于洗漱完畢，對着床上的電話谄媚地說道：“青青，你的唱功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馬上就可以開演唱會了……”後半句淹沒在她的再次咆哮聲中……
“衛小嫣！”
吓得我準備拿電話的手又縮了回來，我看向旁邊的“白土”，它也一臉懵懂驚吓的看着我。
白土是我養的一只比熊犬，我并不太了解狗的品種，只是當初見它時，一身潔白蓬松且卷曲的毛發，眼睛漆黑，很是可愛，還有些頑皮，便舍不得放手了。
“你終于肯說話了是吧，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10點！10點！已經10點了！”最後一句青青是吼出來的，真是佩服她的肺活量，即使天天這麽吼，嗓子還是那麽清脆好聽，我經常鼓勵她說，應該去當個歌手，只做我的經紀人，實在是可惜了。而冷青青總是一句“別拍馬屁了”打發了我。
青青在那邊繼續說着：“我再給你半個小時的時間，你再不把稿子給大師兄發過去，我現在就過去滅了你，挂了！”
“太吓人了！”聽着電話傳來“嘟嘟……”的聲音，我對白土說。白土搖着尾巴看着我，只當它聽懂了。
青青的話還是要聽的，我順手紮了一個馬尾，乖乖地坐在電腦前，打開電腦，找到今天早上淩晨4點才完成的稿子，确認無誤後，給大師兄發了過去。
一分鐘以後，大師兄的電話打了過來。
大師兄好聽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今天怎麽這麽準時啊？”
“我再拖稿，青青肯定會殺了我。”我誇張的說道。
大師兄爽朗的笑聲傳過來，感覺整個世界都是美好的。大師兄又繼續說道：“接下來有什麽計劃嗎？”
“應該先休息一段時間吧，現在還沒有什麽具體的安排。”
“先休息一段時間也好，這段時間辛苦了，改天帶你和青青去吃好吃的。樣書出來後，我會給你帶過去。”
“大師兄你簡直太好了，比青青可愛多了。”我無比“虔誠”地對大師兄說。
大師兄笑笑說道，“好了，你再休息會兒，拜拜！”
挂掉大師兄的電話後，我抱過白土放在懷裏，輕言說道：“姐姐帶你和青青姐姐去旅游好不好？去橫店吧，他現在在那邊拍戲呢。”
白土呆萌地看着我，我對它笑了笑，眼睛不自覺地瞟向桌上的照片——蘇浥塵。
什麽時候才能到你身邊呢？我問着自己，然後苦笑着，他應該都不記得我的存在了，我卻為求得一個站在他身邊的資格，而等了七年，未來還将一直等下去……
電話又響了，是青青，我接通電話，先發制人的說道：“冷青青，我已經把尾稿給大師兄發過去了。”
“我知道了，大師兄剛才打電話說過了。”青青這次的語氣明顯溫柔太多了。
“有件事本來不打算告訴你的，看你這麽聽話，勉為其難告訴你吧。”青青有如大赦般地說道。
“什麽事啊？”
“蘇浥塵在招助理。”
“啊！真的嗎？在哪裏？什麽時候？有什麽條件嗎？他想要什麽樣的助理？”我激動的從椅子上站起來，語無倫次的問道，而白土早已被我的尖叫聲吓跑了，它一定以為我又瘋了。
“我說大小姐，你能不能淡定點，好歹你也是一知名網絡暢銷女作家，咱能不能別表現的像個庸俗的花癡，拿出點作家同志該有的風骨，人家蘇浥塵的粉絲可比你有素質多了。”
“我知道了，你先告訴我什麽時候，在哪裏面試？”我盡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緒。
“你真的想好了，要去當蘇浥塵的助理？”
“嗯，早就想好了。”我語氣無比堅定地說着。
“那好吧。面試的地點在他們公司，時間是今天下午兩點。他們公司負責藝人助理的是認識的人，我已經和她打過招呼了，到時你直接過去找她就可以了，待下我把她的聯系方式給你發過去。”
“嗯，青青，謝謝！”
像蘇浥塵這種頂級流量明星的助理可不是誰都能當的，必須得有個可靠的人引薦才可以，這次青青真的是幫了我很大的忙。
“和我還說這種話。”
挂掉電話後，心情還是久久不能平複，忍不住又翻看着蘇浥塵的新聞，笑容在嘴角綻放，等這一天真的好久了……
終于到了約定的時間，我來到蘇浥塵所在的公司——甄心娛樂公司。來公司前提前和青青說的人打了電話，一進公司便有人引導我去了她的辦公室。
秘書敲過辦公室門後，只聽裏面說道：“進來。”
秘書推門進去，對裏面說：“江姐，冷小姐介紹的衛小嫣來了。”
“讓她進來吧。”
我進去後，見辦公桌後是一個長發飄飄，氣質優雅地女人，她擡頭打量着我。
青青說他們是想給蘇浥塵找一個生活助理，看着清新自然點就行。所以我今天也沒有刻意妝扮，只是和平常差不多——紮着一個馬尾，随意編了一個三股辮，穿一件水藍色襯衫，破洞的藍色牛仔褲，白色旅游鞋。出門前我特意照過鏡子，清新有餘，可以。
“衛小姐？”
“是，我是衛小嫣。”
“冷小姐已經說了你的情況，你可以先試一下。我們浥塵最近工作比較多，他現在的助理有些忙不過來，讓你過來，主要是負責我們浥塵生活方面的事項，你只要照顧好他就行，別讓他耽誤工作。”
“是，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他的。”
後來她又問了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最後，我問她：“我什麽時候可以上班？”
“下星期，我們浥塵有一本時尚雜志封面硬照要拍，會暫時從橫店回來，到時我會讓他助理和你聯系。現在你先把合同看一下，沒什麽問題，簽下字。”
說完她把一份合同交給我，我看完後沒有任何遲疑，便簽下了字，然後交還給她。
她看了一眼沒什麽問題，便讓我回家等電話了。
出了公司的門，我如釋重負的長籲了一口氣，然後興奮地拿出電話打給青青。
“你現在哪裏？”我問。
“在和電影公司談你小說版權的事，怎麽樣了？”青青小聲問着。
“簽完約了，下星期應該就可以見到蘇浥塵了。。”
“你先回家，晚點忙完，我過去找你。”
“好，那我回家等你。”
回到家後，白土正在門前等我，我開心地舉起它在房間裏轉圈圈，興奮地說道：“我終于要見到他了，他要回來了，我終于可以在他身邊了……。”
青青來的時候，已經晚上七點多了，一進門就眉飛色舞地說道：“你那本《靜待花開》的小說，電影版權已經賣出去了，想不想知道，我把你賣了多少錢？”
“随便啦，反正有你，我不會吃虧的。”我無所謂的說道。
青青立刻洩了氣，翻着白眼道：“大小姐，你能不能有點危機意識，你這樣的話，哪天我真把你賣了，我是一點成就感都沒有的。”
“等你真有本事把我賣了再說。”我吃定青青不會真的賣了我。
“我去！”青青不屑地說，然後又問，“你已經和甄心娛樂簽了賣身契嗎？”
“嗯。”
“你可真行啊，簽的第一份合同竟然是一份助理的合同，你讓你那些小說情何以堪啊？真不知道我這次做的是對還是錯？”
“青青謝謝你，我等了這麽久終于有機會在他身邊了，我今天真的很開心。”我笑的喜不自收。
“你還真是病的不輕！那個蘇浥塵到底有什麽好啊？”然後指着我桌上的照片繼續說道：“還有那張照片，你都擺了六年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腦殘粉，當你是追星過度了。雖然高三時你轉來我們學校，和蘇浥塵在一個班級，但加起來也沒見過幾次好的吧，我敢打賭，他根本不會記得我們是他同學，他除了是一個明星以外，你到底看上他什麽了？”每每提到蘇浥塵，青青總是一副不可理解的樣子。
我看向桌子上的照片，那是一張當年他參加綜藝節目采訪時的照片，照片中的他拿着話筒，穿着紅黑格子的外套，笑得很青春、腼腆。那時我們十八歲了……
“如果不是因為他，我也不會有今天？”他是我努力的所有動力。
“我去，那是你自己努力得來的，難道你忘了複讀的那一年，你每天只睡三、四個小時，學習到天天流鼻血的樣子了嗎？”
“好了，不說這些了，跟你商量個事呗。”我湊近青青，眨巴着眼睛，一副谄媚地表情。
“衛小嫣，你把你這惡心的笑容給我收回去。”青青推開我，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後傾斜着。
“你不覺得我這樣很可愛嗎？”我偏再湊近一點不放棄地說。
“咦，你可以再惡心一點嗎？到底什麽事啊，值得你這樣犧牲色相。”
“我不在家的時候，照顧我們家白土。”我說。
“呀，你明知道我讨厭這些小動物的。”青青全身的細胞都在抗拒着。
“以後我肯定會跟着蘇浥塵到處跑的，我總不能一直把白土扔在家裏吧。”
“現在考慮也太早了吧，你現在連蘇浥塵的面都還沒見到呢。”
“我一定要提前為我們家白土找好一個臨時溫暖的家。”
“那你去找大師兄，他那裏肯定很溫暖，他也一定會幫你好好看着的。”
“大師兄工作很忙的。”
“我工作也很忙的，而且還都是關于你的工作。”
“青青……”我撒嬌地喊着她。
“那這樣好吧，你先問下大師兄，如果，大師兄真的真的很忙不能照顧，你再交給我。”青青退而求其次說道。
“那好吧，我先打電話問下大師兄。”無奈，我只好拿出電話給大師兄打過去。
“喂，小嫣。”
“大師兄，可不可以幫我照顧白土啊？”
這時，青青也湊了過來，将耳朵貼在電話的另一邊。
“當然可以啊，照顧多久，什麽時候？”
“多久還不确定，應該從下個星期開始吧。”
“你有什麽事嗎？”
“呃，”我和青青相互對望着，想着該怎麽和大師兄說這件事。
“照顧白土沒關系，不過你要先告訴我你要去幹嘛？”
“大師兄是這樣的，就是你還記得我曾經說過，我一直有一個喜歡的人，現在有一個機會可以在他身邊，我不想放棄。”
當我說完，青青使勁打了一下我的胳膊，而大師兄那邊則是長長的沉默……
不知過了多久，只聽大師兄說：“你什麽時候離開，告訴我一聲，我過去接白土。”
“謝謝大師兄。”
挂斷電話後，青青噼裏啪啦的就開始叨叨起來：“你明知道大師兄喜歡你，你幹嘛要說蘇浥塵的事啊？”
“就是知道，才不想欺騙大師兄。”我說。
“這麽多年，你難道就沒有一點感動嗎？在大學他就一直照顧你，還幫你出書，事事都以你為先，你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我很感激，很感動，也很感謝大師兄，可是，青青……”我看着青青說，“那不是愛情。我也明示暗示地告訴過大師兄，我心裏已經有了一個很喜歡的人，只是他一直不相信而已。今天正好趁這個機會把事情說清楚，至于還要不要我這個朋友，就看大師兄的選擇了。”我說。
“衛小嫣，你明知道大師兄放不下你……”
“青青，我也不想失去大師兄，你知道，除了你以外，大師兄就是我最重要的人了，可是我很清楚，我對大師兄不是愛情……”
青青看了我好久，才無奈地說：“小嫣，我真的覺得大師兄才是真正适合你，對你好的人，你為什麽一定要去追那個虛無缥缈的人呢？我原本以為七年的時間，能讓你清醒過來。”
青青此時也不再是一味的喊我了，而是像一個長輩一樣語重心長地勸導着。
“既然這麽不喜歡我去，為什麽還要幫我成為他的助理？”我看着青青問道。
青青先是一愣，然後才翻着白眼說：“你喜歡啊，我能有什麽辦法。”
看着青青有些不自在躲閃的眼神，我幸福的笑了，然後抱着她說：“青青，謝謝你一直在我身邊。”
“你起開，惡心巴拉的。”青青嘴上雖然這麽說，卻沒有真的推開我，任由我這樣抱着……
我在高三那年轉到A市十三中學，我已經記不清這是第幾次轉學了，但原因基本上都是大同小異——無非是違反校紀校規，成群結派，滋事打架——沒錯，是打架。
在轉到十三中學前，我爸媽已經放棄讓我學習這件事了，只是讓我盡量混張畢業證，上大學是沒有希望了，以後随便找個技校，學個一技之長就行了。然後在兩人的唉聲嘆氣中塞給我一些生活費，兩人便又出外打工了，把我扔給了外婆。
那一年，我也盡量做個安分守己的學生。雖沒有學習，但也沒有生事，只想趕快混完這一年，拿到畢業證就行了。每天也都是獨來獨往，對于青青，也僅限于知道而已——知道是我的同班同學。
青青上高中時和現在完全不一樣，很內向，不愛說話，戴個黑框眼鏡，因為家庭條件不好，每天除了學習就是學習，秉持着“知識可以改變命運”的真理。
可越是努力的人越會遇到更多的挫折，遭受着老天更多的試煉，高考時青青本已考到了理想的大學，卻因為他爸爸在工作時摔傷了腿，公司又推拖責任，沒有及時給出賠償金，導致青青的學費都被拿去給他爸爸治病了。
他爸爸因為這件事自責了很久，可青青呢，擦幹眼淚對他爸爸說沒關系，她明年再上大學也是一樣的。青青複讀了一年，在那一年裏，她除了更用功讀書以外，還不停的打工賺取學費，分攤家裏的負擔。
我和青青真正熟識正是在我們共同複讀的那一年。
沒有人想到我們兩個人會同時複讀——這是一個很怪異的組合。青青是因為學習太好，而我則是視學習如糞土，可偏偏就是我們兩個重新複讀了，跌破所有人的眼鏡。
還記得那時我去找老師說複讀的事，看到青青也在老師辦公室，只見班主任搖頭晃腦地說着可惜太可惜之類的話，而青青則是在一邊低頭不語。當我告訴班主任我要複讀的時候，我仍記得班主任那不可置信的表情，問我為什麽也要複讀——我本以為作為老師，他會欣喜安慰。青青也看着我，眼神中同樣充滿了疑惑。
後來我問青青當時為什麽要那樣看着我，她說，只是因為沒想到，一個視學校為監牢，視學習為念經的人，有一天竟然說要複讀，而且眼神還那麽堅定。青青說，她也是在那時才開始對我改觀的。
複讀是不管在生理還是心理都備受壓力、煎熬的一件事。青青除了上學還要打工，還要省吃儉用，盡可能多的攢錢。而我則是要把整個中學六年的東西集中在那一年學習，我們經常是她剛流完鼻血就是我流。我們革命友情也是在那時建立起來的——我把飯菜分給青青，青青作為回報，幫我補習功課……
就這樣，我們一起扛過了那一年，我們都報了北京的同一所學校，她選的傳媒系，我選的中文系。幸運的是，我以一分的優勢通過。當收到錄取通知書的那一天，我去找她，她來找我，然後在街上遇到，我倆就在大街上放聲大哭，哭完擦幹眼淚，又大笑起來，路過的人都覺得我倆是因為被學習壓力打擊的，直搖頭說是現在的孩子學習太累之類的話。而當時我們眼中就只有朦胧的彼此……
上了大學後，我倆的性格好像對調了，我越來越感性、收斂，青青卻越來越外向，為人處事，交際也越來越有一套，再也不是高中時只知道悶頭學習的青青了。可是不管怎麽變，我們在彼此面前，還是那個一起流鼻血，一起又哭又笑的瘋丫頭……
上大學後，我開始嘗試在網絡上寫小說，漸漸也有了一些固定的讀者。在大學三年級的時候因為大師兄的推薦出版了第一本小說。當時大師兄已經畢業快一年了，他在一家出版社作編輯，當別人還在電腦上不停碼字的時候，我的小說變成了我夢寐以求的鉛字。之後我的小說也都陸陸續續地交給了大師兄的出版社，而青青因不屑于我的交際能力，而承擔下了經紀人的角色，我也樂得自在，每天只要寫寫字就好，剩下的青青都會處理。這也是一直以來讀者只能讀其字，不能見其人的原因。也許正是因為這份神秘感吧，我竟然也經常進入話題榜的前幾名。
而我，只是感嘆當年混跡于各個中學的“混世女魔王”，現在竟成了青青保護的對象，每天生活在她的羽翼下，樂此不疲。
周一下午，終于接到了自稱是蘇浥塵助理打來的電話，給了我一個地址，讓我在第二天早上六點之前到達那個地方——那是市中心位置的一座高檔別墅小區。
現在已經進入了四月天，六點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可要到那裏得将近一個小時的車程，也就是說我最晚五點也要出門了。可對于經常熬夜的夜間工作者來說，五點卻是我們剛剛睡下沒多久的時間。再加上昨夜的興奮，我幾乎一夜未眠。
好不容易從床上爬起來，閉着眼睛摸到洗手間，機械般的刷牙、洗臉……，當看到鏡中自己的時候，還是被吓了一跳，“我去，大姐，你誰呀？”
這時白土在我腳邊咬着我的褲腿，拉扯着，我呆呆看了它一會兒後，才突然想到，昨天忘記給白土喂食了，它昨天只吃了一頓。
我一下彈跳起來，向外走去給白土準備吃的，又收拾了一會兒，在五點的時候，才急匆匆地出門。
按着那位助理提供的地址，終于來到一家別墅門前——有些緊張——我反複練習着呼氣、吸氣，努力平撫着情緒，然後才鄭重地按下那門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