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關系
關系
“你找到了你喜歡的作曲家了嗎?”鹿歸晚蹦跶到林優優面前,笑眯眯地問她。
林優優早就知道鹿歸晚朝自己走來,但還是做出了受到驚吓的模樣,一只手捂着胸口,說:“嗯,見到了。”
“那就好。”鹿歸晚笑了笑,好看的眼睛一笑起來就彎彎的,露出無限的善意。
這讓林優優心裏就像紮了根刺一樣,她讨厭這種美好,會讓自己就像個惡人一樣,這又不是她的錯!
鹿歸晚沒注意林優優那一閃而過的冷漠,而是彎下腰,去拿前面餐桌的甜點。
林優優順手拿起一杯果汁,看着鹿歸晚半彎着腰拿甜點的模樣,周圍頻頻投來的目光。她故意往前走了一步,兩人靠的有些近。
只要鹿歸晚一直起身,便會撞到自己手裏的果汁。到時候,她就會在所有人面前出醜。林優優邪惡的想着,不管怎麽樣,只要她出醜就好了。
鹿歸晚拿到想要的甜點,正準備直起身子的時候,突然被人拉了過去,把她吓了一跳,看清楚是誰後,她愣愣出聲:“許遲?”
許遲沒接話,而是看向後面的林優優,再收回視線,說:“跟我來,有點事找你。”
“哦。”鹿歸晚還不忘回頭和林優優揮揮手。
林優優看着他們離開,有些氣的将果汁一飲而下。
但她很快整理好表情,接着融入在宴會中,絲毫不受剛才的事影響。
鹿歸晚被許遲拉着到宴會廳外面的一個露臺處。
“怎麽了?”鹿歸晚看着許遲,實在不知道許遲有什麽事要找自己。
許遲看着鹿歸晚,每次見她,她都是笑着的,即使今天傍晚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好像對她沒有造成一點傷害。
除了那次狗丢了的事件,她都比這次更加傷心。
鹿歸晚見許遲不說話,只是看着自己,便伸出手晃了晃,她和許遲靠的有些近,若影若現的聞到一股很淡的味道,是從學校出來時,她所聞到的,但比那會兒要淡了不少。
她很确定,這個味道是從許遲身上出來的。
“你出血了。”鹿歸晚從這股混雜的味道裏,辨認出血的味道。
許遲回過神來,往後退了一步,說:“沒有。”
“不可能沒有,我的鼻子很靈的。”鹿歸晚往前靠近一步,又仔細地嗅了一下,還是有血的味道。
許遲不反駁,他知道,鹿歸晚的鼻子一向十分靈敏。
“你哪裏受傷了?”鹿歸晚有些擔憂地問,從學校出來的時候,她就聞到了這股味道,但因為坐上了車,她沒能說出口,現在一聞,血腥味更重了,反而另一種奇怪的味道消散了不少。
“身上有一道小傷口,沒什麽事。”許遲回答,那确實是一道小傷口,應該滲出點血出來了,沒想到裹着衣物,她還能聞出來。
鹿歸晚看着許遲,有些不太開心地說:“你好像一直在受傷。”
許遲反笑道:“有嗎?”
“有的。”
許遲看着鹿歸晚認真的表情,她的手還在扯着自己的衣袖,兩個人的距離有些靠近了,比起之前在學校她都要和自己控制一米距離,有些忍不住打趣說:“你現在是不是離我太近了?”
鹿歸晚後知後覺的意識到這個問題,立馬往後退幾步,心裏有些懊惱,她一下子就忘記了這回事。
許遲看着鹿歸晚的神情,再結合她之前所說的話,要還自己清白,大概就能猜到她在想些什麽。
“你什麽時候拿走我的清白了?”許遲撐在欄杆上,笑着問鹿歸晚,眼神一寸也沒離開鹿歸晚的身上,她今天穿的很好看,就像是一朵還未綻放的花朵,看着十分的青澀。
鹿歸晚抿着唇,斟酌了一下,還是決定和許遲坦白,“學校裏面,大家都以為我和你有不正當的關系。”
“我不能毀了你的清白,所以我們應當拉開點距離。”
許遲垂下眼眸,和自己想的大差不差,她怎麽不覺得是自己毀了她的清白?但話已至此,他便順着鹿歸晚的話往下說:“是你對我不單純,還是我對你不單純?”
“啊?”
鹿歸晚沒明白許遲這話的意思。
“距離拉的遠,別人就不覺得我們有事了?”許遲換了個說辭。
鹿歸晚仔細想了一下,這個她從來沒想過,但是反過來想,她為了證明自己和許遲沒關系,而疏遠許遲,這種行為對許遲也不太公平。
“啊,我懂了。”鹿歸晚感覺腦子頓時清明了不少,她和許遲都是無辜的、單純的,是別人不單純,才會産生這樣的想法。
“我對你,你對我,都是單純的。”鹿歸晚對許遲說,說完又斟酌了一下用詞,“如果我避着你,那就是做賊心虛了。”
許遲沒說話,而是移開視線,看向樓下宴會廳處的人,單純麽?他也沒多單純,至少是別有用心。
“為什麽,”許遲頓了一下,“覺得我們之間都是,單純的?”
鹿歸晚關于這個,十分自信地說:“那肯定是有理論支撐的。”
“我對比了産生暧昧關系的男女之間行為,我們之間沒一個對得上。”
許遲回過頭,看向鹿歸晚,回想起那天看到的筆記內容,試探性地問:“20塊錢的草莓?”
鹿歸晚頓時不可置信地捂住了嘴,許遲怎麽知道自己的筆記內容?
“你偷看!”
許遲看着她這個模樣,有些輕笑出聲:“是你自己擺在桌面上,說不定還有好些人看了去了。”
聽到許遲說的,鹿歸晚漲紅了臉,她之前不知道草莓的含義,後面問了趙芸意才懂了,但現在被許遲看到了也就算了,萬一還被別人看到,她在班裏的顏面就全丢了。
越想,渾身就越難受,鹿歸晚看了許遲一眼,跑開了。
許遲看着鹿歸晚跑着離開,心情大好。
“怎麽這麽開心?”許正殷走過來,看到許遲嘴角勾起,知道他現在心情很好。
許遲撇了一眼許正殷,說:“逗小孩挺好玩的。”
“你自己不就是個小孩?”許正殷調侃。
“走了。”許遲不想和許正殷說話,特別是他每次那調侃的語氣。
許正殷看着許遲要離開,接着說:“逗小孩挺好玩的。”
——
休息室裏,許夫人鄭意滿正扯着兒子許非澤的耳朵訓話。
“你在這兒做什麽?是讓你來撩妹的嗎?”
“剛剛老爺子那裏你是一點都不好好表現。”
“媽!”許非澤從母親手裏逃脫,揉了揉耳朵,擺爛地說:“你要跟大伯家争家産,你不如指望一下許遲,你指望我做什麽啊?”
“我有這個心,也沒這個能力啊。”
“你還不如讓我混吃等死,反正我們那一份又不會少!”
這話把鄭意滿氣得不輕,這能一樣嗎?許遲又不是她生的!
“你們兩個別吵了。”許父許維安和許遲兩人剛走到門口,就聽到他們母子兩在吵,許維安頓時黑了臉,推開了門。
“維安。”鄭意滿用眼神警告許非澤,自己則笑眯眯走上前,挽住老公的手臂,說:“你怎麽來了?不用陪爸爸?”
完全忽視一旁的許遲。
許遲早就習慣鄭意滿的兩面,人前她還會裝裝樣子,人後就把自己當空氣。
許維安看着自己的老婆,有些疲憊的坐下,剛剛他在老爺子那被劈頭蓋臉一頓罵,心情差到了極點,總之他就是哪哪都比不上他哥,自己比不上就算了,兒子也比不上。
許非澤看他爸心情不好,就知道情況不妙,頭也不回的往外溜出去了。這把鄭意滿氣的不輕,她怎麽就生了個這玩意啊!
許維安早就習慣大兒子這個吊兒郎當的模樣,也就許遲能中用一些,但許遲太年輕了,比起許正殷要小了八歲。
“爺爺讓我寒假去他那邊住一段日子。”許遲站在一邊,開口對鄭意滿說。
“那阿澤呢?”鄭意滿一聽,皺着眉頭問。
許維安對于許遲還算是滿意,至少老爺子對許遲還行,但聽到鄭意滿問,頓時又氣湧上來,呵斥說:“就你那寶貝兒子,你趕着他去,他都不去。”
以前他還盡心盡力培養許非澤,但這家夥爛泥扶不上牆,只顧着玩樂,到現在,除了這種必要的宴會,其他時間都見不到人。
鄭意滿無話可說,也懶得伺候許維安了,直接一屁股坐下,都怪自己生了個不中用的兒子,否則也不會讓許遲進門。
許遲看着他們的模樣,只在心裏哂笑,他們從不避着自己,在他們心中,自己就是工具人一樣的存在。
“好了,時間不早了,回去了。”許父率先打破這一沉默。
許遲離開宴會的時候,林優優還在這兒。
林優優正在和一名較為年輕的導演聊天,拿到名片後,她擡頭看到不遠處的許遲,愣了一下,随後若無其事的将名片收進包裏。
“今天下午的事情是你做的?”
林優優的笑容僵硬了一下,但很快恢複,毫不知情地問:“什麽事情?你不能話說不清楚。”
許遲看着林優優,只覺得好笑,他和林優優也算是認識了挺久,從她和林欽在一起,便時常會一起吃飯。
“嗯,希望不是你做的。”許遲撇下這句話,就離開了。
林優優看着許遲離開,臉上的笑容消失殆盡了,在心裏豎起的防線有些崩潰,但又安慰着自己,不可能會知道的,學校剛好斷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