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大寒
第62章 大寒
62/
一路上四十分鐘, 以往并不覺得多慢,此刻卻感到分秒煎熬。
顧凜閉着眼,猛然想起姜伊冬離開後的第一年, 那時候他剛和梁玟訂婚, 雖然是訂婚, 不過也只是合作關系,兩個人像是木偶一樣在各個宴會上穿梭,宴會後各自分別。
偶爾宿醉,很少回到夜歸渡, 偶爾一次路過, 會看着這邊發呆, 回過神只覺得內心冰涼。
有某些時刻,顧凜想起姜伊冬幾乎控制不住恨意,越恨就越想看到她, 越想就越覺得自己犯賤。他從來沒有一刻忘記姜伊冬,為了和她的重逢,他試想過千萬遍, 他要怎麽報複她,讓她品嘗到他的恨意。
想到她,他就會很痛苦, 可是依舊樂此不疲。
他一定要讓她明白,抛棄他,他沒有任何不好, 他功成名就,他的人生不缺她一個。他在安排公司發展方向的時候, 分出了一部分去做自己從來沒有做過的領域,就是希望姜伊冬有朝一日回來, 在他面前低下頭求他。
他試想過千萬遍,可是真正到了那一刻,卻還是控制不住見到姜伊冬時候的心軟和恨意。
分不清到底是恨更多一些,還是愛更多一些。
他恨她那麽輕易就否認了兩個人在一起的幾年,又恨她讓他曾經深深地以為,他們以後一定會一直在一起。
最恨她的,是她從來沒有把他當做她生命中的一部分。
她沒有那麽愛他,卻讓他以為,她也想和他一直在一起。
他不想對她太好,那樣好像他完全沒脾氣,迫不及待了似的,可是對她無論如何也同樣狠不下心去做出更多傷害的事情。
這個女人,這個女人……
他曾經咬牙切齒地想過,也輾轉難眠地念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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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某些回憶,她是最重要的一部分,他從父親去世之後生命就總是被灰暗籠罩,因她而變得明亮起來,他沒辦法想象,如果那段時間沒有遇到姜伊冬,他會變成什麽樣子。
有時候想想,其實只要睡過去就好了,難熬的總是深夜,早上醒過來一切重新恢複秩序,他就像生活中從來沒有存在過這個人一樣繼續工作生活。
毫無例外,毫無懸念,沒有出乎意料的意外,平常得讓他覺得無趣。
到了夜歸渡,顧凜走下車,沒有看見姜伊冬,站在門口看了好一會兒,沒動作。
他沒有刻意保留這個房子,甚至是刻意讓自己忘記,他很少踏足,可是每每想起,知道它還在,顧凜就會平靜不少。
老劉:“顧總,車留在這兒嗎?”
顧凜:“不用,你回去吧,這邊有車,明天不用過來接我,我自己過去。”
老劉應了醫生,很快離開。
車很快開走,顧凜打開門,身後很快傳來腳步聲,他回頭。
是姜伊冬。
她表情還有掩飾不住的意外,嘴唇動了動,可到底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她穿着藕粉色毛呢大衣,款式較為修身,裏面一件半高領白毛衣,下身是一條緊身牛仔褲,包裹着她修長的兩條腿,和從前無二。
夜色下,她的臉龐有些過分的白,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還是一如往日的清澈。
顧凜的目光有些迷蒙,落在她身上,虛虛實實,不太真切。
姜伊冬問:“你還好嗎?”
顧凜:“你怎麽在這兒?”
姜伊冬反問:“你呢?”
“……”顧凜撇開了目光,“蛋糕是你買的嗎?”
姜伊冬聲音很低,聽起來有些異常的溫柔,在這個寒冷的冬夜裏,散發着唯一的暖意:“昨天是你的生日。”
已經過了零點,第二天了。
月光在頭頂,很孤涼地照着地面,将兩個人的影子拉的很長。
他臉上的表情沒有以往的強勢和冷漠,出乎意料地有些迷茫,又或者只是在思考。
無聲的對峙令兩個人同樣轉開了自己的目光。
姜伊冬有一種莫名的沖動,想去抱一抱他,也許身體的溫度會讓彼此的沉默減少一些,不至于讓兩個人失去言語。
驀然想起沒有和顧凜在一起之前,好像也有過這樣的場景,只是身份對調了,當時她站在門內,不願意讓他走進來,可他最後還是走了進去。
如同從前姜伊冬從來沒有覺得顧凜是自己生命中的不可或缺,可後來無數次被思念侵襲,仍舊無法抵抗那樣的痛苦。
不是身體的痛苦,又好像确實是身體的痛苦,她覺得身體的每一部分都在叫嚣着,沸騰着,心髒缺失了很重要的一部分,無法填補,令她無法安寧,她無法避免,也無法疏解,只能忍受着,忍受着,直到這種痛苦主動離開自己,也警惕着這種痛苦的再一次來臨。
她沒有想過要再去靠近他,如果不是他主動,她是絕對不會做最開始主動的那個人,她生命中從來沒有什麽是非要不可,哪怕很痛苦,但也不會太久,就像小時候她其實很想要姜天凱陪在身邊,可後來也總會習慣沒有人在身邊。
“你從前總是不記得我的生日。”顧凜聲音低了下去,“我以為……”
他不是難以忍受寂寞,只是後來大部分時間都有姜伊冬在身邊,姜伊冬又是一個全職畫家,他想見到她就立刻去找她,再後來他的生日,總有人比他還記得清楚。
剛分開那年,顧凜在毫無所覺的情況下到集巷,到了才知道是為了給他過生日。
那天晚上很熱鬧,具體已經記不清楚了,梁玟也在,所以沒有多少人敢肆意開他的玩笑,不過一夥人還是很會玩,各種花樣差不多試了個遍。
後來兩年亦是如此。
今天姜伊冬給他打電話,他沒有放在心上。
這段時間姜伊冬偶爾也會給他打電話,問他會不會回去,又或者工作忙不忙。
提出現在這個關系的是顧凜,可是每次聽到姜伊冬的聲音,看到姜伊冬一點都沒有因此而感到不舒服,他又隐隐感到後悔。
姜伊冬嗯了一聲,又問:“你已經回去了,怎麽又過來了這兒?”
“……”顧凜看着她,“直覺吧。”
“直覺你會來這兒,所以我也來了這兒。”
他笑了一下,笑容較往日真誠許多,“很想見到你,所以就過來了。”
姜伊冬走近了一點,還沒到顧凜身邊,顧凜已經伸手把她抱在了懷裏,大掌握着她的腦袋,低頭親了下去。
好一會兒,姜伊冬閉上眼,一只手摸着顧凜的頭,說:“外面冷,去裏面吧。”
打橫抱起她,很快開了門。
應着“嘭”的一聲,姜伊冬的背抵着門,被他抱起,鞋比衣服更快離開她,腳尖懸在空中,空氣很冷,但兩個人貼得很緊,從彼此身上汲取熱源。
氣息紊亂,沒有太多話,他太急迫,前段時間總是要等着姜伊冬求饒才肯給她,這次卻迫不及待,沒有給她适應的時間。
兩個人都沒有閉上眼睛,看着對方為自己動情的樣子。
男人的唇流連在女人的臉頰上,動作極致細膩溫柔,明明沒有之前任何一次親密,卻給姜伊冬一種異常的頭皮發麻的感覺。
他的唇息全部噴灑在姜伊冬的下颌和耳邊,姜伊冬閃躲不及。
或者說,她無處可逃,玄關只有一米多的長度,姜伊冬無處可避。
姜伊冬擡手推拒,男人的手比她更快一步,控住她的手腕舉到頭頂,姜伊冬無法動作,全身的着力點都在背部和面前的人身上,她被動地接受者。
“給我……好不好?”
好像是在問她的決定,又好像是在另一個問題,而另一個問題,姜伊冬也不知道答案,至少現在的她不知道。
姜伊冬內心震動,依靠着本能是想要躲開這樣的感覺的,但很快顧凜像是提前發現了她的行動,又輾轉到她的唇上,反複吮吸。
他的眼睛,那麽黑,那麽明亮,就像是一個引人入勝的陷阱,姜伊冬曾經被這個陷阱吸引——沒有人不被這個陷阱吸引。
他太了解她,也對她的身體無比熟悉,知道怎麽讓姜伊冬在最快卸下所有的防備。
等姜伊冬再想要抗拒,已經無法和顧凜分開。
他又在她的耳邊,在她的耳垂處小小咬了一口,姜伊冬呼出一聲痛,男人愉悅的笑聲就在耳邊想起,姜伊冬忍不住也咬着顧凜的肩膀。
果然聽到了很重的一聲悶哼。
眼淚是不知道什麽時候掉下來的,到後來,已經分不清究竟是淚水還是汗水。
房間內很長時間沒有人住,雖然一直以來都有請人打掃,可是冬天沒有暖氣,此刻十分寒冷,兩個人是彼此唯一的熱源。
他們臉頰貼着臉頰,肌膚貼着肌膚,在冰冷的夜裏融化為一灘水。
“顧凜……我愛你。”
她的手指在顧凜的眉眼間輕輕劃過,閉上眼前,在他耳邊說出這句話。
後來渾渾噩噩,早已記不清顧凜到底是什麽時候結束。
-
重新醒過來,顧凜還睡着,姜伊冬坐起身,看了一眼顧凜,随後起身去洗漱,這邊洗漱用品不全,她簡單漱口,洗了把臉重新走了出去。
顧凜還在睡,真稀奇,姜伊冬坐在床邊看了一會兒,走到了床的另一邊。
好久沒有睡在一起,顧凜不再像從前一樣總是抱着她睡覺,除去兩個人一起在床上的時間,大部分情況下,姜伊冬醒過來的時候,顧凜已經不在床上了。
顧凜的額頭滲出細細密密的汗水,臉上眉頭皺着,臉出乎意料的紅,姜伊冬伸手摸了摸,很燙,姜伊冬皺眉,想了想,給劉叔打電話。
她的手機裏還留着劉叔的電話,那頭很快接起。
姜伊冬說:“劉叔,顧凜在發燒,能麻煩你過來送他去醫院嗎?嗯,我和他都在這邊……好,麻煩你了。”
她剛放下打電話的手,手腕就被顧凜抓住,他似乎陷入了很深的夢魇,不知道他在夢裏想了什麽,手指的力道越來越重,不像是一個睡着的人的力道。
姜伊冬掙紮了一下,發現掙紮不開,索性就讓她這麽抓着。
沒過一會兒,顧凜開始迷迷糊糊說什麽,姜伊冬湊近聽,“不要……衡衡……不要走……”
姜伊冬睜大了眼睛,感受大一陣酸痛,分不清是手腕還是眼睛,淚水順着臉頰滑落到顧凜的手背,姜伊冬感受到顧凜捏着她的手腕松了不少,像抽回手,顧凜好像感受到了,再次攥緊。
“不要……”
他的聲音喃喃,沒有很清楚的句子,只有模糊的幾個詞語,姜伊冬抹掉臉上的淚水,等聽到樓下車停下來的聲音,姜伊冬才站起身,重新推了推顧凜。
顧凜掙紮着睜開眼睛,看到姜伊冬,驟然松開了手。
大概一個小時,姜伊冬一直維持着這個姿勢,站起身已經腿酸麻,緩了緩,說:“我讓劉叔在樓下等你,你換一下衣服,送你去醫院。”
顧凜頭很疼,擡手揉了揉額頭,“不用去醫院。”
姜伊冬:“你發燒了。”
顧凜:“不用,吃點藥就好了。”
姜伊冬:“這邊沒有藥。”
顧凜:“嗯。”
“……”
沒有等到顧凜的回應,姜伊冬再次回頭看着顧漓,他已經重新躺下,被子裹得嚴實,整個人像是蠶蛹一樣包裹着白色的絲線。
姜伊冬看着無奈又好笑,再聽到樓下的敲門聲,索性走下樓先去給劉叔開門。
劉叔:“顧總現在怎麽樣了?”
姜伊冬:“他不肯去醫院,說吃藥就好了。”
劉叔嘆了口氣:“顧總之前生過一次病,一直斷斷續續一個月才好起來,後來身體素質就沒有以前強了,平時不怎麽看得出來,但每次感冒,總要拖好長時間才能好起來。”
姜伊冬不知道,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他發燒一般是怎麽處理的?”
劉叔表情尴尬:“他沒有發過高燒。”
姜伊冬問:“你上樓看看,我剛剛問,他說自己不願意去醫院。”
劉叔點點頭,他到底已經個顧凜開車好多年了,上去看看也是應該的,不過再看姜伊冬隐沒在晨光中的一半臉龐,一時也有些嘆息。
劉叔上去不到十分鐘就下來了,下來之後說:“姜小姐別擔心,我現在去買藥,不過顧總這邊暫時需要人照顧,所以你先在這兒看着,等一會兒我找個護工過來你再走可以嗎?”
姜伊冬點頭。
劉叔很快離開,姜伊冬重新回到樓上,顧凜沒有像剛才一樣把自己裹起來,聽到聲音,疲倦又艱難地睜開眼,嗓音沙啞,“怎麽沒走?”
“劉叔去找護工,等護工來了我再走。”
“嗯。”
他轉開了目光,過了一會兒,又看向坐在床邊的姜伊冬,“你昨天……”
姜伊冬:“你渴不渴?”
顧凜沒有把後半句說出口,姜伊冬已經站起身,“我去給你倒杯水。”
目視着她走出去,顧凜重新撐着床坐起來了一點,等姜伊冬再次走進來,顧凜接過水杯。
“你……”
“生病肯定會餓,我剛剛忘了讓劉叔給你帶早餐,我現在去給他大哥電話。”
姜伊冬轉身又出去了。
顧凜盯着水杯裏的波紋,彎唇,擡起水杯喝了一口。
顧凜沒有再和姜伊冬說什麽,姜伊冬等劉叔過來的時候主動離開。
等顧凜再問起:“她呢?”
劉叔:“我過來的時候她正準備出門。”
顧凜垂眸,不知為何,笑了一聲,“跑得倒是聽快。”
姜伊冬有種說不出的感覺,沒有辦法用言語來形容,給楊叔打電話過來接她,坐上車,楊叔一直從後車鏡去看姜伊冬的表情,她始終看着窗外,沒有回過頭。
她的樣子,好像是失落,又像是在想什麽事情,楊叔不清楚。
回到家,姜伊冬把自己的身體扔在床上,手機摁了關機,重新醒過來,已經是晚上十點多,迷糊中摸出手機,重新開機,看到了上面居然又劉叔好幾個電話,姜伊冬心一慌,立刻回撥了過去。
劉叔:“姜小姐,你的手機終于開機了。”
姜伊冬:“我剛剛再睡覺,怎麽了?”
劉叔:“今天你走的那會兒,顧總原本已經好一點了,但是晚上不知道為什麽又複燒了,我現在送他到了醫院,你要過來看看嗎?”
姜伊冬手指插在發林中揉了揉頭發,長長地呼吸了一口,“他……現在燒退了嗎?”
劉叔:“還沒。”
姜伊冬:“……今天太晚了,我去了也做不了什麽,明天他好一點,我再過去吧。”
劉叔:“好的。”
挂了電話,劉叔看向顧凜,他搖了搖頭。
顧凜看向窗外,說:“你先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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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姜伊冬沒來。
劉叔再次給姜伊冬打了個電話。
姜伊冬說:“我知道了,他身體好了就好,我……明天有時間就去看他。”
劉叔又看向顧凜,繼續搖了搖頭。
顧凜低頭嗯了一聲,繼續處理工作上的文件,可是一直到劉叔出去,也沒看到顧凜手裏的文件往前翻一頁。
第三天,姜伊冬還是沒去醫院。
顧凜出院了,重新回到公寓,走進去才看到姜伊冬之前留在這裏的兩套衣服已經不在,因為少,也因為一直放在床頭,顧凜只需要走進卧室就能看到,倒回去又看了一眼,衣櫃裏同樣沒有,洗手間的洗漱用品扔了一部分。
顧凜立刻從房間走出來,看到垃圾桶裏的蛋糕。
上次回到家不太清醒,只看到了上面的蛋糕,現在才發現,蛋糕下面壓着的,是姜伊冬的衣服。
顧凜盯着蛋糕和衣服看了一會兒,拿出手機給姜伊冬撥電話。
“……”
很快電話那頭傳來了冰冷的女聲,“您好,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房間只是兩天沒住人就已經沒有沒有什麽人氣,較之以往更為冰冷,顧凜坐在沙發上,看着窗外逐漸暗下來的天空,手機裏的女聲無休止地播報着電話始終沒有播出。
天空逐漸變成深藍,和顧凜去找姜伊冬分手的前一天一樣,天氣很好,是個萬事都應該很美滿的時間,但很奇怪,第二天的天氣不是很好。
顧凜第二天去公司,天陰沉沉的,公司的員工沒看到顧凜,以為今天他還是線上辦公,大老板雖然到了公司也不一定幹活,但是到公司和不到公司,員工的精神面貌很明顯不一樣。
一直到頂樓,顧凜看了一會兒文件,最後還是放下了文件。
短短幾個月,像是一場,遙遠,美好,但不可複制的夢。
一個念頭,突然冒出來。
就這麽,結束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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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伊冬連續好幾天都睡在畫廊,蕭翰之重新看到她,吓了一跳,“你這是徹底放棄靠臉吃飯了?”
姜伊冬:“……”她翻了個白眼,“我什麽時候靠臉吃過飯了?”
蕭翰之:“之前還是可以的,你出席一次聚餐,我們這個項目進展順利的程度是我完全意料之外的。”
“……”姜伊冬沉默。
蕭翰之:“你們分手了?”
姜伊冬:“我們沒在一起過。”
蕭翰之明顯不太相信。
姜伊冬又問:“你好像總覺得我會和顧凜在一起似的。”
蕭翰之:“不是我覺得,你大概不覺得自己是名人,很明顯顧凜也這麽覺得,不過顧凜的住處周圍有不少熟人,看到你經常出入小區之後已經拍到了好幾次照片,就連你們一塊出去買菜的照片都有。”
姜伊冬:“……”
她用平淡的聲音說:“我之前從來不知道你這麽八卦。”
蕭翰之:“生活太無趣了,總要聽到一點有意思的事情吧。”
姜伊冬:“你還挺有生活情趣的。”
蕭翰之:“人活着總要有點樂趣。”
姜伊冬:“你的樂趣就只有八卦?”
“八卦是最簡單的樂趣了。”
“……”
蕭翰之:“我人就站在你面前,用不着在心裏罵我。”
姜伊冬:“我沒罵你。”
蕭翰之:“呵。”
姜伊冬:“八卦作為樂趣,你的人生得有多無聊啊。”
蕭翰之:“你說得對,我的生活就是很無聊。”
姜伊冬:“……”
蕭翰之說:“等你生日那天,畫展開展。”
姜伊冬嗯了一聲,“還有什麽需要我注意的嗎?”
蕭翰之端詳了她一會兒,笑着說:“好好收拾一下自己,就算你不是和顧凜有關系,這個時代人有多看臉你也知道,你最開始能火有一半的原因就是你這張看着人畜無害的臉。”
“你這幾年看着也沒有多少變化,還能趕上一波懷舊,再把你之前最火的那部漫畫做成周邊售賣,這次的畫展肯定能成功。”
姜伊冬皺了下眉。
蕭翰之:“不要目下無塵,能火不僅是因為運氣,還因為喜歡的人夠多,哪怕大多數人都不是為了你的畫而來,你的名聲打出去,也會有更多人知道你的畫,這就是營銷策略。”
姜伊冬噢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