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愛

第32章 釋然

林霖嘴裏的酸味都要冒出來了還不自知，卓行遠卻覺得高興極了，他忍着笑說道：“沒人敢開我和他們的玩笑。”

“為什麽？”林霖追問。

卓行遠走近了一步，逼近林霖，讓他不得不緊緊地貼在牆上，卓行遠趴在他耳邊輕輕地說道：“因為……我不是對每個人都那麽照顧。”

卓行遠說完就離開了林霖的身體，林霖自己默默感受剛才卓行遠的呼吸在他耳朵上留下的濕意，最終忍不住摸了摸耳朵，一個人感覺卓行遠留下的溫度。

等林霖反應到卓行遠說了什麽，心情一下子就好起來，看來他對卓行遠來說還是特別的對麽？

卓行遠看林霖不自覺露出的開心表情，在心裏對自己說道：還要再接再厲，讓林霖意識到他對你的喜歡已經不可自拔了就成功了，然後就是表白的時刻了！

林霖盯着自己的腳尖出神，耳朵都紅透了，還時不時的傻笑一下，李烈陽走到卓行遠身邊八卦地問道：“你和林霖說什麽了讓他那麽害羞？”

卓行遠在他下半身掃了一眼，意味深長地說：“少兒不宜，你就不要問了。”

李烈陽當即就罵了他一句：“你這個人，怎麽越來越污了，老子才不是少兒！”

卓行遠笑笑，不置可否，沒多大一會兒李烈陽就又耐不住寂寞地湊過來了，神秘兮兮地問：“話說，你和林霖到底是怎麽回事啊，一會兒好一會兒壞的。”

卓行遠走到一邊，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給你透個底，你就準備好份子錢吧，到時候随禮可要給我們倆包個大紅包。”

李烈陽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卓行遠說了什麽，他捶了一下卓行遠的肩膀，笑着道：“你小子怎麽越來越套路了！”

“噓。”卓行遠用手指比着嘴唇，“這是秘密，誰都不能說。”連林霖都暫時沒想到的秘密。

“放心放心，到時候肯定讓其他人吓一大跳！”

兩人正要再說些其他的，臺球室的門被推開了，進來的竟然是明文，卓行遠用眼神詢問屋裏的人他怎麽來了，大家都紛紛表示不是他們請來的，在場的都是和李烈陽玩的好的，李烈陽和明文沒什麽交集，他們不會請他。

明文笑呵呵地和人打招呼，一副自來熟的樣子：“我不請自來你們不會嫌棄吧？”話雖然是對着大家說的，但目光卻看向了卓行遠。

卓行遠沒理會他，而是去看林霖的反應，果然見林霖已經沒有了剛才開心的模樣，臉上不自然的浮起假笑，也作出不在乎的樣子，好像對明文的到來真的不在意。

來都來了，誰也不能把明文趕走，有人狀似無意地問道：“明四少怎麽有閑情雅致到我們這兒來？”

明文也笑了，道：“本來是出來談生意的，結束以後碰見初州得知你們在這裏就過來了。”說完他看了眼卓行遠，見他沒有反應也不多說什麽。

誰都知道明文來了是因為卓行遠在這裏，而卓行遠在這裏是因為林霖在這裏，還好陸沔不在，要不然他們的關系真是比幾何圖形都複雜。

明文走到卓行遠身邊想和他說話，林霖見狀不動聲色地插進兩人的中間，裝出一副和明文哥倆好的樣子，問道：“明少天天那麽忙還有時間出來玩，也不怕累壞了身體？”

明文大張旗鼓地說道：“這有什麽，現在誰不知道我在追求卓行遠，有他在的地方我當然要在！”說完就挑釁地看着林霖，仿佛在說：你和他關系好有什麽用，連表白的勇氣都沒有！

明文越是志得意滿林霖就越自卑，他的确是連表白的勇氣都沒有，寧可在心裏默默喜歡也不願意說出來，只因他覺得配不上卓行遠，他可以高傲的嘲諷初州，說初州配不上他，但卓行遠不一樣，卓行遠就像高高在上的神祇，而林霖不過是芸芸衆生中的一員，對于卓行遠只有仰望的份兒。

他不像明文這樣從小到大都在豪門生活的少爺，他就像個半路出家的和尚，即便再怎麽裝，也只能是不倫不類。

明文見一句話就讓林霖沒了鬥志，不禁更加得意，他挑眉去看卓行遠，卻見卓行遠的視線從來沒離開過林霖。

明文是真的不明白，林霖到底哪裏好，為什麽卓行遠會看上林霖。林霖也就是容貌出色些，可他長得也不差，論家世，可能是林家較為強勢些，但卓行遠不需要聯姻，所以林霖其實真的沒什麽出色的，甚至還有一段基本沒人知道的是黑是白的歷史。就算不是明文，陸沔的條件也很好，而且在卓行遠的身後追了那麽多年，為什麽偏偏是林霖，他們認識的時間還不到一年，卻能讓卓行遠眼裏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明文走到卓行遠另一邊，想要挽住他的胳膊，卓行遠抽抽嘴角，躲過明文，用行動表明自己和他沒關系，他像往常那樣摸了摸林霖的頭發，安撫他：“別和他較勁，不用理他。”

卓行遠現在的态度其實一直都是不冷不淡的那種，就像普通朋友，一點也不親密，林霖擡起頭去看卓行遠的眼睛，卓行遠的眼神是溫和的，卻也帶着點疏遠，瞳孔裏雖然倒映着他的身影，可林霖卻覺得他從來沒真正走到卓行遠的眼裏過，更不用說心裏了，比十萬八千裏都要遠，可能比唐僧取經還要艱難。

李烈陽和人打球都感受到了他們三個之間的尴尬氣氛，他過來打圓場，邀請明文：“明四少不常和我們玩兒，不如咱們來一局？”

明文欣然應允：“好啊，不過我不會打臺球。”

李烈陽：“……”不會打你就說不會打，答應我幹什麽？

明文看了卓行遠一眼，用一種在卓行遠聽來特別賤jian的聲音說：“聽說卓少你打的不錯，不如教教我？”

林霖聽他這樣說話皺了皺眉，幾乎就要脫口而出：你是娘炮嗎？

卓行遠謙虛道：“我也不太會玩兒，你找別人吧。”卓行遠臉上連笑意都沒了，明文有點不太識趣。

明文堅決貫徹“追卓行遠就要死纏爛打”的方針，繼續不要臉的說：“沒關系，主要就是有情趣！”

林霖忍不住插言道：“行遠哥哥，我也不會打臺球，下次我們單獨出來你教我吧？”

其他人：“……”我們就一本正經地看你們仨胡說八道。

卓行遠沒說話，他在想怎麽才能讓明文徹底死心，除非他和林霖在一起了，可是怎麽才能讓林霖勇敢點呢，或者說怎麽才能讓林霖消除自卑感。

喜歡就是喜歡，卓行遠始終不明白有什麽自卑的呢，也許是和經歷有關吧，他雖然不知道林霖曾經經歷過什麽樣的絕望，但他想給林霖一個溫暖的港灣，讓林霖知道還有他。

氣氛太過詭異，其他人都受不了，林霖不想在這裏待下去又舍不得卓行遠，雖然卓行遠是為了陪他，他一走卓行遠肯定也走，但是這樣就意味着他們要各回各家了，他不想和卓行遠這麽快分開，好不容易有一個相遇的機會。

終于有人忍不住出聲：“臺球也沒什麽玩的，不如我們回去玩牌吧？”

李烈陽忙不疊的就答應了，林霖從來都是随大流，自然沒有意見，卓行遠本來就是陪林霖，也沒說什麽，明文見卓行遠不說話肯定也不會有意見。

卓行遠難受的揉揉太陽穴，他覺得應該使點手段讓明文去相親，不要再來纏着他了，雖然他從來不理會明文的示愛，但是在林霖面前他還是覺得別扭，心上人在眼前，其他人總和他抛媚眼像什麽話？

他們又回到了包廂，有人拿了撲克牌，李烈陽他們坐在一起，卓行遠沒坐，林霖抓住他的袖子，疑惑地出聲：“行遠哥？”

卓行遠控制住自己想揉林霖腦袋的手，說：“你玩吧，我不走，在旁邊等你。”

林霖想說那他也不玩了，但李烈陽把他拉住，調侃道：“你把卓行遠看那麽嚴幹嘛，他又不走！”

他們這邊亂糟糟的，卓行遠找了個清淨的陽臺，看着外面的景色，點了根煙抽，明文也沒去玩牌，同樣點了根煙站在卓行遠身邊，也不說話，就靜靜地站着。

卓行遠離他遠一些繼續抽煙，明文笑了笑，又湊過去道：“卓少何必拒人于千裏之外呢？我哪點比不上林霖？”

卓行遠直到把這支煙吸完才說話：“我知道你有很多方面都比林霖出色，但感情的事我也控制不了，喜歡上就是喜歡上了，我沒辦法違背自己的內心。”

卓行遠很少和明文說一大段話，基本上就幾個字回答他，難得說了這麽多還是因為林霖，明文苦笑：“如果，我是說如果，我早回國一年，在你認識林霖之前就追求你，那你會不會喜歡我？”

卓行遠又給自己點了支煙，可見他有多煩躁，他想了想說道：“你的問題我可能沒辦法回答，人生是沒有如果的，我們都是成年人，大道理都懂，何必執迷不悟呢？”他看了眼外面的車水馬龍，說：“你看外面，我們都是這世界的過客，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數十載年華，何必把心思放在不屬于你的人身上？”

明文同樣和他注視着外面，輕笑了一聲說道：“卓少說了這麽多廢話無非就是想要我放棄，追求不同，你怎麽知道我不是樂在其中？”

卓行遠優雅地撣了撣煙灰，無可奈何道：“那你就随便吧，不過将來我和林霖的婚禮還希望你能賞光。”

明文覺得卓行遠的話有些可笑，他道：“你怎麽知道你們一定會在一起？”

卓行遠把香煙放在嘴邊輕輕吸了一口，吐出煙圈，裝作一個有憂郁範兒的詩人，給了明文一個雖然高深卻也不難理解的答案：“因為愛情。”

“……真看不出來卓少還有幽默細胞……”

“怎麽是開玩笑，我說的是真的，不是因為愛情我幹嘛想和他結婚？”這話卓行遠是真心的。

明文也煩悶的很，這麽會兒功夫已經抽了三根煙了，他不甘心地說道：“林霖到底有什麽好，讓你放棄一大片叢林非要吊死在一棵樹上？”

卓行遠連忙否認明文的話：“你可別胡說，我之前沒有叢林之後也不會有。”

明文不再說話，他想起上次問卓行遠如果聯姻的對象是林霖他會不會考慮，那時候卓行遠給的就是肯定答案，現在也一樣，對于林霖，只要不是傷害他的，卓行遠可能永遠都不會去否認什麽。

明文把煙掐滅，像是有些釋然地說道：“我打算換一個對象了。”

卓行遠聽他這麽說，露出些笑容，“如果是真的那我祝你早日成功。”

但願吧，明文在心裏說道，明澈宇雖然讓他聯姻，但對象可以讓他選擇，他決定換一個合眼緣的。

明文看了眼林霖的方向，說：“我看林霖那麽遲鈍，不如我幫你個忙吧？”

“嗯？”

作者有話要說：

林霖：和你睡覺也沒什麽意思，我要換個人！

卓行遠：既然這樣我就把你睡到沒力氣找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