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愛

第26章 偶爾

燈光迷離的酒吧中，音響裏放着重金屬搖滾樂，臺上有人在跳着熱辣的舞蹈，讓人情不自禁跟着沉淪，林霖面前放着一杯只喝了一口的朗姆酒，對面坐着明家小少爺明文。

林霖的頭微微側了一下，然後對明文說：“明少爺，你擋住我的視線了。”

今天林霖是來找齊景的，半個月沒怎麽聯系了，齊景打電話讓林霖來這家酒吧時他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齊景是這裏的領舞，他讓林霖在這裏等一會兒，一支舞都沒跳完的工夫就有人坐到了林霖的對面。

明文自來熟的和林霖打了招呼，不管林霖的眼神多麽不耐煩，自顧自地坐了下來，并一直試圖和林霖攀談，可林霖只在開始的時候和他說了幾句，後來便不再搭理他，只一心看着臺上的齊景。

明文順着林霖的視線回頭看臺上，半晌笑了下，随意地問道：“領舞的是二少小情人兒？”

“普通朋友。”林霖幹巴巴地回道。

林霖對明文實在沒什麽好感，林樾婚禮的時候他就單獨和卓行遠說了什麽，他現在還記得那種從心底升起的不爽的感覺，雖然他到現在還沒弄清楚為什麽，但這并不妨礙他讨厭明文。

“上次婚禮見面都沒來得及好好聊聊，二少又忙，一直都沒找到見面的機會。”明文瞄了眼看似認真的林霖，淡淡嘲諷道。

林霖自然聽出了他這是嘲笑自己不學無術還宅在家，他也沒嘲諷回去，只是道：“可不，行遠叫我出來玩我都沒時間。”

明文笑了笑，林霖居然用卓行遠說話，這就是卓行遠考慮的對象？要是知道林霖在背後把他當靶子還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林霖把酒放到一邊，要了杯果汁喝着，明文見了，說道：“二少怎麽不喝酒？來酒吧喝酒多無聊。”

林霖吸了口果汁，說：“個人愛好！”

明文頓時氣結，傳聞林家老二回歸本家沒多長時間，是個什麽都不懂的愣頭青，今天加上婚禮那次看來似乎傳聞有假。

齊景已經跳完舞下臺了，見林霖面前多了個人也沒多問，在林霖旁邊找位子坐下了，和林霖一樣要了杯果汁嘬着，旁若無人地問道：“你最近忙什麽呢，也不見你出來。”

林霖說：“沒什麽，懶得動就不出來，最近在練毛筆字陶冶情操。”

兩人又随便聊了幾句，等果汁喝完，林霖對齊景道：“換個地方聊吧，這裏太亂了。”林霖全程都沒看明文一眼，明文不願自讨沒趣去了別的位置，林霖松口氣，他不喜歡和這些人打交道。

林霖以為這件事就算過去了，誰知道過幾天他再來這間酒吧找齊景時又碰上了明文，還有他三哥明鳴。

好巧不巧的是又坐到了林霖面前，林霖眉頭已經皺起來了，他們仿佛沒看見一樣，在林霖面前大搖大擺地坐下來了。

随便聊了幾句林霖發現話題似乎總也離不開卓行遠，他坐在這裏已經不耐煩了，要不是等齊景他早就走了，當話題再一次繞到他和卓行遠關系有多好的時候林霖終于忍不住了。

“既然你對他這麽感興趣不如把他約出來？”林霖說完似乎想起了什麽，不經意地說道：“我忘了你沒有他的私人聯系方式，要不要我幫你約？”

林霖的話直白地諷刺了明文那點見不得人的心思，也炫耀了他确實和卓行遠的關系很好，想到這裏，林霖發現自己已經和卓行遠有半個多月沒聯系了。

卓行遠似乎很少主動和他聯系，但每次兩人通電話都會多聊一會兒，無論是白天還是黑夜。

林霖把手機拿出來找到卓行遠的號碼，在明文面前晃了一下，然後撥通。

“喂，行遠哥哥。”林霖刻意這麽叫，似乎這樣可以顯得他們更加親密，而且卓行遠只應他一個人的“哥哥”。

卓行遠接通電話聽到林霖這麽叫第一反應就是林霖又喝多了，再聽手機裏嘈雜的聲音他就斷定了林霖肯定是在酒吧這樣的地方。

“嗯，怎麽了？”卓行遠已經去換衣服了，他準備去接喝醉的林霖。

“沒什麽，我在情燃酒吧，明文和明鳴坐在我對面，一直糾纏着我問你和盛世，但是沒有你們的私人聯系方式，托我問問你能不能來？”

“好吧，十五分鐘。”

卓行遠挂了電話挑挑眉，林霖這是搞不定了還是單純地想見他？他去書房把視頻會議延遲，然後給盛世打電話，盛世一聽就不樂意去，并且讓他幫忙轉告明鳴一個字：滾！

林霖讓調酒師給他拿了杯酒，漫不經心地喝着，“我已經把他叫出來了，有什麽話你們可以慢慢聊，至于盛世，我相信卓行遠會給他打電話的。”

明鳴冷笑一聲把酒喝盡，“卓行遠知道你在我們面前一套在他面前又一套嗎？”

林霖攤攤手，非常不在乎地說道：“知道又怎麽樣，他看我哥的面子也不會和我撕破臉。”

明鳴簡直被他的不要臉氣到，但又覺得他說的沒什麽毛病，以卓行遠和林樾的交情似乎真的不會把林霖怎麽樣，而他們明家就不一樣了，卓行遠可沒那麽多顧忌。明家和卓家暫時也沒有生意上的往來，明家又想和卓行遠合作，把卓行遠惹急了可不是什麽好事。

卓行遠到的時候林霖還在和明鳴打嘴仗，似乎明鳴還落了下風？！卓行遠驕傲的翹了翹嘴角，看來林霖還是蠻聰明的，沒白教他。

卓行遠沖明文和明鳴點了點頭，然後在林霖身邊坐下，沖酒保要了杯果汁，把林霖手裏的酒換下，明文看了眼卓行遠，卓行遠和他對視，眼底閃着人看不懂的光芒。

他抱歉地和明鳴笑了笑，說：“我給盛世打過電話了，但是他讓我轉告一個字，滾。”

明鳴轉動酒杯，無所謂地說道：“盛二少和林二少性格真像，都是這麽直爽。”

“謝謝誇獎。”林霖絲毫不客氣，将不要臉的精神發揚光大。

卓行遠對林霖道：“什麽時候走？”

林霖驚訝道：“你不和他們聊聊？”

“我是來接你的，不是來聊天的。”卓行遠不給明文面子，直截了當道。實際上他是不想在林霖面前和明文聊，有些東西還是不要讓林霖參與進來的好。

林霖耳朵又紅了，就是燈光太暗看不見，不過卓行遠看他低頭的樣子就知道怎麽回事，伸手摸了把他的耳朵，果然是燙的。

明文聽卓行遠的話有些暧昧，不禁好奇道：“卓少，你們不會住在一起吧？”

林霖低頭喝果汁，表示自己什麽都沒聽到，卓行遠不在他還可以和他們裝一下，但卓行遠在他就不好意思了。

倒是卓行遠，笑的有些意味不明，随即模糊道：“偶爾。”

明文終于不再問，他們這一片的環境安靜下來。等齊景從臺上下來，林霖和他告別然後跟着卓行遠走了。

許久不聯系卓行遠在看到林霖的一剎那就發現，其實他挺想念林霖的，甚至想把他摟進懷裏，不過還好理智讓他克服了內心。

林霖系好安全帶，卓行遠問道：“回你家還是去我家？”沒等林霖回答，他又調侃地笑了下，說：“今晚你可沒喝醉。”

現在還不到十點，林霖回去也睡不着，而且很久沒見面了，他不想這麽快分別，他想了想說：“要不我們去吃東西吧？”

“你想吃什麽？”

“燒烤？”林霖之前和齊景出去吃過一次，對那種感覺念念不忘。

“嗯。”

卓行遠把車開到一家巷子口，對林霖說道：“下車。”

巷子裏有一家味道很好的燒烤店，以前上學的時候經常和林樾還有盛世來這裏，也不知道老板還認不認識他了。

卓行遠把菜單遞給林霖，讓他點，林霖點了幾個自己吃的讓卓行遠補充。林霖點的東西不多，他本來也不餓，不過是找個借口不想回家罷了。

兩人也沒要酒，林霖不想喝，卓行遠開了車不能喝，但是光吃東西似乎也沒什麽意思，于是兩人又要了果汁。

等待的過程兩人也沒什麽說的，卓行遠雖然覺得有些想念面前的人，但開口也說不出什麽，林霖見卓行遠不開口他也不敢說什麽。

這麽坐着無聊極了，林霖後悔，剛才酒吧裏喝醉了就好了，喝醉了他就能毫無顧忌地和卓行遠說很多話了，現在這麽清醒卻連個話題都找不出來。

還是卓行遠主動說的話，他想起齊景，問道：“你和齊景關系很好？”

林霖不知道他為什麽這麽問，但還是老老實實回答：“嗯，以前一起住在貧民窟，我搬走了以後也沒斷了聯系。”

其實林霖總覺得齊景身份不簡單，但他也不好探聽別人的隐私，所以一直沒問他，剛才卓行遠都問到他了，說明他們認識，在背後問問卓行遠應該沒問題吧。

卓行遠聽了他的問題，斟酌着說道：“齊家老二，早些年和家裏鬧了矛盾，自己搬出來住了。”

似乎也沒什麽特別的，林霖撇撇嘴，對卓行遠的這個答案有點失望，卓行遠見他這樣心裏只覺得可愛，他笑了笑，說：“你不會想象他有什麽驚人的大身份吧？”

林霖有這想法也不敢點頭，他岔開話題：“行遠哥以前經常來這家店？”

“還好，上學的時候常來。”

“哦。”林霖又沒話了，他想起在網上看到的一個詞——尬聊，說的應該就是他們倆現在的情況。

林霖真想來幾斤二鍋頭把自己灌醉，省的坐在這裏這麽尴尬。然後他不禁又想，卓行遠和別人出來也這樣麽，不愛說話，是不是只有和他在一起才會無話可說。

卓行遠手指輕輕彈了下林霖的額頭，“想什麽呢？”

林霖捂住腦門，“沒什麽，在想怎麽還沒烤好。”

“很餓？再等會兒吧，我去催催。”卓行遠要起身出去，被林霖攔住，“不用了，我不餓。”

“不餓還來吃宵夜？”卓行遠坐下後笑着問。

“……”總這樣我們可能要尬聊一輩子。

服務員終于千呼萬喚始出來，把他們點的東西上來了，林霖讓了下，給卓行遠遞了一串，卓行遠接過吃了，後面就沒怎麽吃了，幾乎都是看着林霖吃。

“行遠哥，你怎麽不吃？”

“我不餓，你吃吧，用不用再點什麽？”

卓行遠看着桌子上的各種簽子，嚴重懷疑林霖還沒吃飽，可這麽晚了吃太多對身體又不好，但他又怕看到林霖可憐的小眼神他會心軟。

還好林霖沒說再點東西，要不然卓行遠還真挺為難的，他總是無法真正拒絕林霖什麽，他不願意看到林霖失望的樣子，一點也不想，這個現象是不正常的。

“林霖。”卓行遠突然叫了一聲。

“嗯？”林霖擡頭。

“沒什麽。”卓行遠剛才忽然湧出一種沖動，看見林霖安安穩穩吃東西的樣子，他想給林霖一輩子的安穩，他甚至想對林霖說，我們在一起吧。

在一起，這三個字在卓行遠的腦海裏出現，他果然是對林霖抱着這樣的心思麽？

這已經是他今晚第二次險些控制不住自己了。

林霖感覺卓行遠剛剛有話要和他說，但是又咽回去了，他想問問是什麽，又有點不好意思，只能低頭吃東西掩飾自己的好奇心。

作者有話要說：

卓行遠：媳婦兒，以後少去酒吧，壞人太多。

林霖：你也是壞人！離我的腰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