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讓耿秋分心
耿秋合上書的動作又大又急,發出“啪”的一聲巨響, 驚醒了還迷迷糊糊的寧琬, 以及睡在外頭四腳朝天的咛咛啾啾。
兩個小東西都不明所以地坐直了身子, 烏溜溜的大眼睛謹慎地朝四面八方去打量, 透過濃濃夜色, 四周寂靜無聲。
寧琬被耿秋緊張的動作吓了一跳,吓清醒了,呆呆愣愣地看着耿秋, 也忘了剛剛自己都說了些什麽, 眨着一雙漂亮的桃花眼,委委屈屈地盯着耿秋,就差眼淚也跟着暈上來了。
耿秋似乎也注意到自己有些過于激動了, 再一擡頭看寧琬,對方被自己吓得不敢開口, 一雙眼睛剛剛露出一絲清明的意味來, 傻兮兮又直勾勾地看着耿秋。
後者長吸了一口氣,而後趁着寧琬不注意的時候将書拉到了自己的身後悄悄地藏了起來,耿秋站了起來, 微微扯起唇角來有些僵硬地沖着寧琬笑了起來, 她笑起來的時候眼角稍稍向上拉起來,只是笑容沒達眼底, 揚起來的時候總是激得寧琬渾身發抖。
她往後退了兩步,拉開了自己與耿秋之間的距離,然後才委屈巴巴地看着耿秋, 小腦瓜迅速地轉了起來,眨巴眨巴了眼睛,又撇了撇嘴。
“我……就是看你沒……沒睡,我沒……沒偷看,什……什麽也沒有!”
寧琬說得急,邊說邊卡殼,一雙漂亮的眼睛直直地看着耿秋,沒敢挪眼,生怕錯過了某個細微的小神色,她便又說錯話了。
耿秋将書往旁邊的一個櫃子裏一扔,然後拉着寧琬塞進了被子當中,擡眼似怒似嗔地瞪了對方一眼:“冷不冷!也不穿鞋!”
難怪她像個小幽靈似地躲在自己身後來了,而自己竟然也是一絲都沒發現。
一見耿秋沒有責怪自己的意思,寧琬這才長長地舒了口氣,她縮進被子裏,從被子裏探出一雙滴溜溜的大眼睛,笑時彎作了一道明媚的月牙,一雙眼睛裏帶着化不開的甜,拉着耿秋的手就是不放。
“你是不是……把……把別人遞的小……小加書藏在書……書裏看呢?”寧琬笑得眉目清朗,眼睛裏帶着打趣時的小戲谑,眼睫向上翹起,每一根眼睫都在瘋狂地叫嚣着八卦的意圖。
耿秋輕輕地彈了彈寧琬的小腦袋,然後躺在了寧琬的身邊,她睡下去的時候還分出一部分目光瞥了一眼那一個緊閉着的書櫃:“能安心睡覺嗎,也不看看現在幾點了。”
“你不也……偷偷不睡嗎?”寧琬輕輕地拉了拉耿秋的小手,然後小心地湊到耿秋的面前撒了個嬌,“才開學第一……天呢,哪來那……那麽多人喜……喜歡姐姐啊?”
她輕輕地努了努嘴,緊接着睡意上湧,慢慢地便又進入了夢鄉。
耿秋給寧琬蓋好了被子,由于受到了驚吓,竟也是跟着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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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耿秋便從床上爬了起來,先是将藏在櫃子裏的書給收好,再回過頭去看了眼還沒醒過來的寧琬,這才将心裏的一塊大石頭給放了下來。
耿秋将書包收好,今天會進行一次模拟考,這次模拟考後便會進行分班,前一天晚上耿秋又沒休息得太好,早上起來人都有些暈暈的。
自然沒有看到寧琬悄悄咪咪地掀起了眼皮來,偷偷地看了眼那個緊閉着的櫃門。
等到寧琬起床洗漱完之後,兩個小姐妹一道吃了早飯,寧琬勾着耿秋的胳膊,一起出了門。
方慧茹早早地等在了十字路口,一見兩人一起走過來,便沖着這兩人輕輕地笑了笑。
三人沒等宋城和張致嚴,剛走到校門口的時候便見宋城和張致嚴騎着自行車飛奔着打她們身邊而過,寧琬随意地撿了塊石頭沖着宋城的後背扔了過去,手法準,正好打在宋城的肩頭。
“寧琬!我要廢了你!”他一邊叫嚣着,一邊又沖進了校門,留着一串長長的尾音在身後悠悠地蕩着,惹得寧琬笑塊猶如銀鈴。
“以後我……我也可以帶着姐姐一……一起去上課!”寧琬洋洋得意地笑了起來。
耿秋拍了拍寧琬的小腦袋,幾人臉上帶着笑意,一并進入了學校。
早上不上課,第一項任務就是進行摸底考試,耿秋揉了揉有些發漲的眼眶,然後提起了筆。
考試的內容不簡單,一部分初中知識,一部分高中知識,就他們這群事後才開始抱佛腳的人來着,這個考試的難度就已經算是拔高的了,耿秋邊做,眉頭未松,越做越是着急,最後将筆一擱,支着腦袋發起了呆。
她沒有想考特別高的分數,也沒有特別想去不得了的班級,她覺得在哪兒都一樣,只是當初寧琬信誓旦旦要跟她去一個學校,而F4天團的每一個人又不可或缺,這才拼死拼活地拼了一把。
一個早上兩科考試,物理和化學,考完耿秋往窗戶外頭一瞧,那個趴在窗戶上的小姑娘,小心翼翼地探着一個小腦袋進來的,可不就是寧琬嗎?
她正想站起來,宋城走過來在她的前面坐了下來,搖了搖頭:“你那做的什麽狗屎玩意?”
“不會呗。”
“你騙鬼吧,要是慧茹說不會,我都能信,這裏好幾道題,咱們不是還練習過類似的嗎?”
“對啊。”耿秋老老實實地點頭,“你做了嗎?”
宋城一怔,随後也跟着輕輕地笑了起來:“滾吧你。”
耿秋也笑了起來,她笑時眼睛微眯,沒再理會宋城,轉身就走,出了教室後沖着等在外頭的寧琬笑笑:“你下課跑過來做什麽?”
“我忘了帶筆袋了。”寧琬蹭了蹭自己的腳尖,再擡頭時眼睛裏亮晶晶的,像是天邊的璀璨星辰。
耿秋回身進教室從自己的筆袋裏抽了兩支筆,然後遞給了寧琬。寧琬拿過筆後喜滋滋地又往教室裏去看,挑着秀氣的眉頭眉稍眼角裏都是笑意。
耿秋又不傻,寧琬專程等了兩堂考試結束才過來拿筆,這考試期間她不可能全程只帶個腦袋去聽課,大致也是會同其他人借筆的,所以現在專門跑一趟,是為了來觑八卦的。
“等一下。”耿秋叫住了準備離開的寧琬,後者又喜滋滋地回過頭來等着耿秋的話,“回去好好上課,別想些有的沒有。”
“那……那有什……什麽呢?”
耿秋笑“什麽也沒有。”
寧琬撇了撇嘴:“小氣鬼!”
等到寧琬走了,宋城才又信步走了過來;“那鬼丫頭又來做什麽?”
“大概是過來八卦的。”
宋城稍稍地怔了一下,緊接着又笑了起來,笑得花枝亂顫地,還伸出一只蘭花指來:“說吧,你是招了些什麽讓你家小碗碗知道了?”
“你還是個大盆缽呢!什麽小碗大碗的!”耿秋沒搭理宋城突然而來的神經質,輕輕地推開了對方,然後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所以你能确定自己這次的成績,還是能和張致嚴慧茹分在一個班嗎?”
“我不确定。”耿秋擡頭,“你确定嗎?”
宋城一個啞然,他這一輩子就沒有兩個人身上讨到過好處,一個是自小就跟自己在泥壇裏的打架的寧琬,一個自然就是嘴上不饒人的耿秋。
兩科考試結束,當天的課程并沒有進行多少,晚自習下課寧琬早早就等在了耿秋教室門口,她背着一個小書包,微微踮腳往教室裏面瞧。
最後一排靠窗數第三個男生都是長得還不錯,就是白了點,有點小白臉的味道。好慘又仔細地一排一排地看過去,第五排第六個也不錯,但是看着很高調,不像是耿秋所喜歡的類型。
再往下找的時候,看到了宋城和張致嚴,寧琬心頭一個咯噔,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不會還真是這兩個鬼玩意兒吧。
張致嚴從前本來看耿秋的眼神就不太一樣,一直到後來變做了花花公子也依舊吊着一雙勾人的眼睛四處招搖,即便後來遇上了溫靈儀,可現在溫靈儀不在,誰又知道張致嚴是怎麽想的呢。
再回頭來看宋城的那一雙跟張致嚴相差無幾的眼睛,會不會這個鬼也時常在耿秋的面前蹦跶呢?
寧琬也不知怎麽的,就是越想越氣,越氣越想手撕了這兩個在自己的臆想中吃了窩邊草的兔子,後槽牙磨得癢癢的,她想給他們兩巴掌。
宋城收了東西最先出來,一眼就對上了寧琬冷冰冰的眼神,他半路一個急剎,讓後頭跟着的張致嚴結結實實的撞了上來。
宋城腦子轉得快,立馬擡志手來以證清白:“不是我!”
寧琬将冷冰冰的目光轉向了宋城身後的張致嚴。
不明所以的張致嚴整個人都愣住了,看着寧琬那要殺人吮血的目光,他一時竟也跟着渾身一抖,求生欲讓他知道此刻應該說些什麽。
寧琬的脾氣向來跟耿秋有關,一聯想到耿秋考試心不在焉,一時來了機靈:“我沒讓耿秋分心!”
宋城咬着唇,向着張致嚴投去“兄弟救不了你”的眼神,迅速抽時機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