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Chapter 13
江華：【……你也想參加戲劇社嗎？】
孟昕：【沒有。】
然後他就沒有回複了。
孟昕正為江華好像被她吓跑了而感到有些懊惱的同時，屏幕上突然出現了[輸入訊息中……]幾個字，她硬生生停下摁住返回鍵的手。
他在輸入訊息中慢吞吞地卡了許久，最後憋出來一句：【如果要表達感謝的話，請我喝奶茶就好了，不用那麽誇張啦……】
……他對奶茶到底有什麽偏執的熱愛？
她從床上爬起來伸展四肢，手指在屏幕上點了點，毫無猶豫地摁下送出鍵：
【好啊。】
【你宿舍在哪一棟？】
【？？？？】
【[你要不要吃餅幹.jpg]】
【……】
【E棟。】
……
當孟昕繞到河堤上的貓買了兩杯奶茶，再慢悠悠地走到男宿之後，剛好是四點鐘。
她給江華發了條消息讓他下樓，得到的回複是：
【等我五分鐘。】
【剛洗完澡，抱歉。】
【哦，那我在穿堂等你。】
孟昕雖然有點無語，還是站在穿堂的角落等了一會，張望着四周熙來攘往的人潮。
正逢下課時間，男生宿舍樓下鬧哄哄的，剛結束一天課程的學生們成群結隊地經過她身邊。
孟昕低下頭刷了會微博，才剛剛點開程式，肩膀就被重重拍了一下。她以為是江華來了，下意識地擡頭卻沒看到人。
“嗨，你居然也在這。”
“來找誰的嗎？”
孟昕尚有些雲裏霧裏，一道女孩子的嗓音很快地拉回了她的思緒，葉如悅的聲線軟軟糯糯的，在滿室充斥着的一片男聲中格外引人注目。
“我來找華華，上午跟他借了筆記。”
“咦，你們關系這麽好？”
葉如悅眨了眨眼，微微側過頭，聲音聽不出是什麽情緒。
孟昕不疑有他，如實答：“是不錯。”
大概是比一般同學再好點，呃，還不錯的朋友？
“這樣啊……”葉如悅若有所思地點頭。
“怎麽了？”
“沒事。”
兩人不着邊際地閑扯幾句後，葉如悅等的人來了，是位個頭高高壯壯的男生，身高目測有一百九，跟葉如悅一整個最萌身高差的概念。
孟昕覺得他很眼熟，在腦海搜索了一陣後才想到：“系籃的中鋒？”
“對啊對啊。”葉如悅燦笑着點點頭，忙不疊地介紹着，“二乙的陸君衍陸學長，我們是同鄉，關系很鐵的，現在是黃金單身漢，要認識再敲我哦。”
“……”孟昕幹笑道，“好哦。”
他感覺就一副不想跟她熟的樣子。
陸君衍淡淡瞅她一眼，轉頭跟葉如悅離開，兩人一路有說有笑，小姑娘銀鈴般的笑聲回蕩在空氣中。
然後孟昕終于看到她等的人出現在門口。
即使宿舍樓下人來人往，她依然一眼就認出人群中的江華，單純幹淨的氣質像只小鹿。
還有點傻乎乎的。
江華的目光在穿堂游離了一陣後，終于在一片黑壓壓的人群中找到被前頭幾個高個兒擋住的她。
他快速踱步到她身邊，臉上帶着一副誠懇的表情，道：“抱歉，系籃練習剛結束。”
算是為他非要洗澡不可的理由做出了解釋。
江華身上還帶着一點沐浴露的味兒，那味道随着他走近吸入她的鼻腔，很好聞。
孟昕下意識“哦”了一聲，忽然有些遲疑地反問道：“……你也參加系籃呀？”
“對呀，怎麽了嗎？”他歪了歪腦袋，對她不知從何而來的疑惑表示不解。
“沒什麽，下次去看你們練習啊。”
兩人找了個露天的座位坐着。
江華将奶茶放到塑膠桌子上，插了吸管，卻遲遲沒有開喝的意思，一雙澄澈的眸盯着對面的她瞧。
孟昕喝了一大口，見他還是躊躇着不喝，解釋道：“這是……嗯，謝謝你上次在H市請的。”
“唔……”
“你的詳解我收到了，”她不待他說話，唇角已是揚起一抹微笑，“你的會計真厲害。”
江華的眼睛骨碌碌地轉着，他啜了一小口冰奶茶，弱弱應道：“大胡子教得好……”
“得了吧，大胡子才沒教到這些呢，你別欺負我讀書少呀。”孟昕晃了晃空着的杯子，輕輕柔柔地說道，“你明明就學過會計。”
“！”
江華是真忘了哪些是初會第一章的內容，哪些又是延伸練習——在他而言，大胡子用的那本教科書難度都差不多。
迎着他撒謊被拆穿的小表情，她偏過頭，問：“又不是什麽丢人的事，幹嘛這麽藏着掖着。”
江華垂眸：“呃，我國高中的時候學過這些……但最後沒考上會計系，T大跟S大的都沒考上。”
孟昕了然地點點頭。
跟什麽都學什麽都不奇怪的管理系相比，會計系的錄取門檻高了一截，學的也不是管理系的初級會計，而是中級跟高級。
雖然這科系成績到了就能上，但是如果沒有底子就是被電得外焦裏嫩的份兒，通常都是職業高中會計專業的學生才會考慮的科系。
說起來，他幹嘛不去讀會計專業，而是讀普通高中，一切靠自習？
“為什麽不考慮會計專業呀？你讀的K中……”孟昕确定他并沒有因為自己的話不高興後，才小聲地說完了整句話，“坦白說，就比H中好點兒，水平挺一般的。”
江華慢慢低下頭，将半張臉埋在臂彎，眸色沉了沉：“大概是離家近吧……我不知道，不管是為什麽要學還是高考後的志願表，都是聽他們安排的。”
在聽到江華說“一切都是聽爸媽安排”的時候，孟昕忽然有些同情他，卻不知該如何啓齒。
他的眼中充斥着迷惘及一點隐約的黯然，顯然是不喜歡這樣的。
孟昕試着安慰道：“不知道你們家是怎麽樣，不過我覺得……你可以跟你爸媽提交換條件看看？”
“嗯？”他撐起手臂，聚精會神地聽。
她輕咳一聲，撇撇嘴角，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像我當年早戀啊，我爸本來要打斷我的腿的，但是後來我真考到年級前三，他也随我去了。”
江華微微張唇：“你……你還早戀呀？”
“對啊，不過最近分了。”
“哦……”
見她毫不在意的樣子，他松了口氣。
江華算是用一個“哦”結束了話題後，氣氛頓時不像方才那般自然。
孟昕知道他不太想再繼續提方才不甚愉快的事情，索性保持沉默，等他自己再度說話。
他起身将兩杯喝完的奶茶塞回塑料袋，綁在一塊扔掉，而後回頭朝她笑：“我會試試看。”
似乎是覺得這樣好像有點敷衍，江華想了想，又補充一句：“後天是籃球新生杯，你有空可以來呀。不過……我應該不會上場。”
“那我去幹嘛？”孟昕反問，“又沒認識的人。”
“呃，我們班的男生好像都有參加系籃，可以來看他們。”在短暫思考後，江華認真地分析了句，“可是學長們想打，所以，大家應該都不會上場。”
孟昕：“……”
全場都是老屁股，那到底算個屁新生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