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
第 3 章
"小柒柒，是我。"
我窒息："你、你好！"
"哈哈，一天不見，怎麽還生分了呢？"
我頭皮發緊："沒、沒有！"
"小柒柒，明天下午我要去掃樓，你給我做安保，中午我讓司機去接你，中飯一起吃！"
我瞠目："哦、哦好！那我把地址——發給你？"
男人磁性聲線松松一樂："不用，我問經紀人拿了。"
我壓住心頭的震動："行！"
"小柒柒，晚安~"
"晚安~雪哥、哥！"
我不知道木頭人了多久，只記得一個人拿被子捂臉傻笑到嘴抽筋。
雪宙又喊我“小柒柒”耶，這也太動聽了吧！
最喜歡別人喊我“小柒柒”了！
啊啊啊啊啊——
還能繼續做雪宙的貼身保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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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你過來，我給你點贊，你待我真不薄！夠義氣！
雪哥哥，蒼天可鑒，日月為證，你放心，明天我一定拿出十二萬的精神，時時刻刻護你周全！
第二天，天蒙蒙亮，睡了沒兩小時的我，就起來捯饬自己。
第一次換上黑色蕾絲的內衣內褲，我的臉頃刻燒得如火如荼。
直到穿上工作制服，蹦噠地哼着小曲下樓，我都沒記起盜版同個時間段約了我吃飯一事。
更令我欣喜若狂的是，雪宙本人竟也在車內。
我滴乖乖，這是親自來接我吶！
他看我時眉眼含笑，口吻無限溫柔："小柒柒，坐這裏。"
我略拘謹，瞄了一眼，兩個臉頰又燒上了："好的，雪哥。"
這是我現實中第一次坐男神鄰座，從前只在想象裏坐了無數次。屁股落到毛毯時的那一刻，又真實又不真實！
貼身保镖了那麽多次，無論上哪輛車，每回我都是坐他身後。
今天這待遇，是不是意味着晚點會發生些啥？
我的自信，不知何時，已熊熊燃起！媽媽，我又天下無敵了！
開出去沒多久，司機開始頻頻看後視鏡。
雪宙察覺後："王師傅，怎麽了？"
"後面好像又有私生飯的車跟着！"
雪宙挑眉："不用理，前方路口拐彎時把它甩掉就行。"
"好的！"
我的位置正是司機後面，稍稍側身，擡額，瞄了眼後視鏡。
當即愣住。
這車，是……
耳後突然傳來一陣男人溫熱的氣息："怎麽了？拳都握上了？要打誰嘛！"
我一個扭頭，愣住，與他只剩零點幾毫米："……"
"哈哈！"雪宙揉了揉我的額頭，先一步擺正身子，"放輕松，我的小柒柒，要相信王師傅，我們不會被追上的！"
臉燒紅的我，遲疑地點點頭。
不知道怎麽跟他說，後面咬着不放的轎跑主駕上，坐的那個男的……是職業賽車手來着。
.
或是睡眠嚴重不足，我的小心髒跳動一路過速。
餐廳裏，每每雪宙給我夾菜靠近時，我的身體裏面，明顯一陣又一陣心悸。
稀裏糊塗的，也不知道那些菜都啥味道來着。
下午的掃樓活動很順利，現場秩序良好。唯一令人不适的，是每回雪宙因現場粉絲要求，與女主擺出各種親密姿勢或造型，我的兩個拳就不自覺握緊了。
到了粉絲和男女主角合影環節。
我怕出意外，所以更加拉緊神經，可不能有任何纰漏！
——誰曾想，我成了那個“纰漏”！
當我一個頭暈，踉跄跌向前面的雪宙時，人群裏爆發出一陣驚呼。迷迷糊糊中，我看到雪宙甚是緊張地扶住了我，再然後，188的盜版好像扒開人群跑了過來——
可惡，還是給他追上了。
耳邊灌入争吵聲時，我的意識瞬間“嘭”了起來。
是兩個男人在吵。
我沒有立馬睜眼，而是屏息靠耳朵分辨人聲。
一個是雪宙。
另一個是……盜版！
什麽情況？
手的觸感告訴我，我正躺在一張床上，活動現場暈厥的畫面瞬間切入腦海中。
盜版忽然咬牙切齒道："我警告你，你別打她主意！"
雪宙冷笑一聲："不好意思，已經打了！老天送了尊財神到我跟前，我竟然才發現，你說巧不巧！啧啧啧，那代氏，可是個大集團！我聽說，風華絕代的代總，買入了我們公司不少股份。以後也是我的老板了，當然了，我稍微努努力，就是我的丈母娘！"
我：……代女士要進軍娛樂行業了？
盜版反譏："呵，做什麽春秋大夢！"
雪宙："做大夢的是你吧？龍宇，難不成你也想做代氏的女婿？你可別忘了，你家都破産了，你拿什麽跟我争？"
我：……兩個争做上門女婿？
盜版："不好意思，我和小柒，已經是男女朋友關系。"
雪宙："我知道啊，我昨天看到代總在朋友圈發了你們倆合照，還是P的，真逗！就這，還男女朋友關系？醒醒，別騙你自己了！我可提醒你，小柒柒，可一直暗戀我來着！從我出道那年，就是我的粉絲！我可是她心中的完美男神，無人可替，你拿什麽跟我争哦！"
我：……代總發P的合照，竟然屏蔽我？
盜版："完美？你撒泡尿照照自己，一年365天你睡了多少女粉？為你堕胎的女孩，你十個手指數得過來嗎！竟然還好意思說完美？男神？要點臉吧，爛人一個。"
雪宙："呵呵，那又如何，她們都是心甘情願的，女人上杆子要犯賤，身為男人的我，又攔不住的！小柒柒跟她們一樣，純情的嘞！早知道前天晚上她向我表白時，就在車裏當場給她辦了。你別說，一身黑色制服，都擋不住那張幼态娃娃臉，無辜又可愛。我嘗過的女人裏面，還真的沒有這種能打的純情女孩！不過不礙事，以後有的是機會——"
我：……渣渣！！頂級渣渣！！
龍宇："混蛋！"
我不得不睜眼，因為兩個人已經打了起來，是龍宇先出的拳。
也慶幸我是房間裏武力值最高之人，所以很快就把兩個大男人拉開了，只用一句話就讓急喘的他們同時平靜下來："誰再動，我就打誰了！"
爛人："……"
龍宇："……"
我毫不猶豫牽着龍宇，出了令人惡心的VIP套房。
将爛黃瓜當場炒了。
我怕再保護下去，我會忍不住把他一腳踩扁！
從前看到過類似的爆料，我還義憤填膺，覺得是黑粉對自己偶像潑髒水，就想把他名聲搞臭，把他事業搞爛。
待親耳聽到，我才醍醐灌頂，那些有細節的爆料，都是真的！
如龍宇所說，真的是徹頭徹尾爛人一個！
我是追星，也的确曾被迷得五迷三道，可我有腦子，更有健全正常的三觀。
和代女士一樣，本人平生最憎惡霍霍女孩子的爛人們！無論男女！
而掃樓現場有人暈厥，也一舉沖上熱搜，很快霸占第一。
之後，連着數日，雪宙的各種“黑料”被陸續翻出，不斷有受過傷害的女孩勇敢站出來指認他的犯罪行為，并報警，拿起了法律武器。
就這樣，爛人霸屏整個熱搜榜，每天都有實時新動态。
直至被正式批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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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我越來越投入與龍宇“扮演”霸總老媽眼裏的完美情侶。
龍宇說在國外讀書那會，星探同時看上雪宙與他。他拒絕，仍留在外面讀書；雪宙答應，辍學回國發展。從此，好兄弟分道揚镳。
雖天各一方，但關于昔日好兄弟的各種新聞與爆料，龍宇都會關注。
眼看他成了家喻戶曉的大明星，卻從一個品行兼優的陽光少年，慢慢失去做人底線，在娛樂圈這個大染缸，染得烏漆墨黑，龍宇心痛，但也無奈。不聽勸，攔不住，最後只能眼看他一步步沉淪，走向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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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我問龍宇。
"為何那一夜之後，你從一個高冷男子，“驟變”成一個哭唧唧的小媳婦？還一反常态，主動提出要與我談戀愛？"
龍宇綿軟的大手，一把握住我的腰。
"因為認出了你腰側的胎記，發現你原來是我的大恩人！"
我當即蹙眉："哪門子恩人？"
"八歲那年，在放學後那條胡同裏，我被一群男生按在地上打，是路過的你見義勇為，拔刀相助，救我于水火之中。"
我驚呼："怎麽可能？！"
"你好好想想。"
我擠着眉頭半小時，終于依稀記起。
那年，被代女士扭送去少林寺學武一個暑假的我，剛開學就碰到霸淩事件。
但我記得當時明明救的是一個小卷毛的女孩子來着，白白糯糯的，一雙小鹿眼含着晶瑩淚珠，就那樣趴在地上昂着腦袋可憐巴巴望我！
我正想檢驗自己學藝如何，就直接過去揮拳，把一群小惡霸都打跑了。
我怔愣着盯身邊男友："難不成那個小女孩是？"
龍宇點點頭，手指勾了勾我鼻子："是。"
我的腦子一下子轉不過彎："那你什麽時候做的變性手術？"
話音剛落，在腰間的手明顯一個用力，把我往他身邊一拉。
"是被某人在腦海中做了變性手術。我只是從小男孩長成了大男人。"
我一下醍醐灌頂，笑着勾住他脖子："小美人~那我救錯啦！"
龍宇神色頓僵："柒柒，如果當時你知道我是男孩的話，是不是就不會插手，管自己走掉了？"
"那倒不至于。"
龍宇一愣："為啥？"
當時就怕被牽着他手“妹妹長妹妹短”的女孩發現，他是男孩，所以才忍着不說。怕因此被她半道丢下不管。
我笑笑："救人又不分性別的！再說了，你沒聽網上姐妹們的勸告嘛，男孩子在外面，也要學會保護自己！你不表明自己性別，也是為了保護自己吧。"
"是的。那會你跟我說，女孩子一定要學點防身的功夫，我便開始拜師學散打。後來去了國外念書，我也沒停下。總之，時刻記起你的苦口婆心。我去的國家，變态不少，晚上基本不出門。路上碰到，看我會中國功夫，都不敢靠近。"
"明白了。"
我伸手捏捏他手臂上的肌肉："奇怪，那你既然又健身又能打，怎麽那晚這兩手臂成了花臂？"
言外之意，想聽他描述下當時的詳情。
因為我真的喝斷片，一點都沒印象了。
龍宇倒也大方，索性娓娓道來："因為某人非要來硬的，我又想攔住你又怕用力過猛傷到你，最後實在沒辦法，只能護住自己下面——然後，你開始扒拉我兩只手臂，最後它們傷痕累累，把你力氣耗得差不多，你才肯松手。"
"……"
"還一個勁喊我“雪哥”，非要讓我喊你“小柒柒”，我真的比窦娥還冤！"
"……"
"話說回來，你醉拳打得不錯！"
"……"
是的，那晚其實什麽都沒發生，只是龍宇的胳膊受了點輕傷。
他不是乘人之危之徒。
也不會乘人醉酒占女孩便宜。
那晚，龍宇恰好來活動現場找雪宙，兩人話不投機，不歡而散，他便找最近酒吧喝酒解悶。誰曾想冤家路窄，剛進來就碰見我。
若龍氏沒被我媽收入囊中，按原人生計劃，龍宇會留在國外工作。熟料，親爹大病一場，他只能回來照料。
當年巷子裏揍那幫小王八蛋時，我太起勁，t恤下擺掀起時，被龍宇看到了那個雲朵一樣的胎記。
那晚，冤家路窄偶遇醉鬼，在酒吧裏拉着他遲遲不肯松手，他沒辦法，只能把我帶到最近的酒店休息，誰曾想剛進房間，就被我先發制人。
而當我胡亂扯掉自己身上外套時，裏面只剩一件露臍吊帶，被他一眼發現腰間胎記。
那一夜之後，他改了主意，決定“順從”我媽的建議，将計就計，把我拿下。
因為，他早已惦記了整整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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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在一起後的第一個情人節，我們第二次連體嬰兒似的踏入那家酒店。
前臺辦理入住時，大堂經理認出了我倆，第一時間跟龍宇打招呼："龍先生，上回那床的修理費，您給多了，剩下的錢得還給您！"
我一愣，錯開了大堂經理的目光。
身邊的龍宇，只淡淡一笑，回他："不用。以後萬一還要修，先放着。"
大堂經理笑得微妙："OK！"
進了同一間套房後，我迫不及待拉住顧自往裏走的男人。
卻被他一個反手按牆上，後腦勺被柔軟的大手托着。
"剛才你倆打什麽啞謎呢？什麽床的修理費？"
"那天，有人半夜醒來，偷偷逃離現場。留下我一個人，沒多久，床就塌了。"
"啊……你這麽重啊！你可真行啊，老鐵！"
"……是你行。"
望着男人眸色愈漸深迷，我倏然狡黠一笑："等下你能不能把裏面的衣服都脫了？"
"嗯？"
"我想看你只穿一件深V西裝外套的模樣。"
"……小色狼！我現在就脫！"
"不着急的！我想先去看看裏面那床，上次壞哪裏了？"
說完剛要彎身逃脫，卻被他先一步捉住，重新按回牆上，正欲反抗，一個熱吻蓋了下來，封住了唇，氣息同頻低轉，聽見他含糊一句："明天早上再看！"
"嗯？"
"還會塌的，到時一目了然，哪裏不夠牢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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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演《小媳婦哭鬧》劇目的那天，父子倆回家路上。
龍海迫不及待問："兒砸，爸爸剛才演技如何？90分有嗎？"
龍宇專心開車，只笑笑不語。
龍海嘆道："好幾次我差點笑場，只能靠手搓額頭掩飾！你瞧瞧，這擡頭紋，都多了兩條，真的蠻辛苦的！"
龍宇："辛苦您嘞！"
龍海："兒砸，下次再有這樣的戲，你得給我加幾句臺詞！不然人女孩還以為我啞巴呢！"
龍宇："得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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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前，代女士還不是代總。
只是一個從小被保護得很好的富家小公主，戀愛腦被男人甜言蜜語勾跑，與父母鬧掰。之後懷孕生下我，開始了更悲慘的人生。
被鳳凰男幾次毒打後，她終于支棱起來，帶着我跑到了這個城市，從此沒日沒夜幹活賺錢。骨子裏到底有做生意的基因，又從小耳濡目染，愣是靠夜市手機貼膜，攢到了第一桶金。
或許是因為長得太耀眼，所以顧客絡繹不絕，又或許是手藝好價格優，所以回頭客很多，總之，待她咬牙撐過最初那段至暗艱難時刻，一切有了起色後，生活的美好加速撲面而來。
代女士開始報班學跆拳道、散打等等，把有的防身術都學了個遍，學了個精，因為夜市收攤基本都夜裏很晚了，安全第一位，她只能靠自己。
自己能，才是真的能。
而狠下心把我抛到少林寺學武，是因為我第一次在家附近那條胡同裏遭遇霸淩，一群比我大的姐姐們，只因為厭惡我楚楚可憐的無辜長相，就輪番欺負我。
那天晚上，半夜我迷糊睜眼，看見代女士坐在床頭痛哭。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從來只有笑臉的媽媽，哭得那麽傷心。
所以，那年暑假，我最後還是聽媽媽的話，收起小孩脾氣，乖乖跟着寺裏的師傅學拳打腳踢。
也是那年開始，我在心裏種下一生的願望，但凡媽媽開心的事，我盡量配合滿足。
人生來來往往萬千過客，誰都不及代女士一人。
而或許因為我的出生與成長，慢慢軟化了代女士內心最深處的結痂。某一年，代女士生日，她終于擡起腿回了家一趟，白發蒼蒼的外公外婆望着多年未歸的寶貝喜極而泣。
自那後，他們便全力托舉女兒，并給予指導，代女士的事業從此進入一個新軌道。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