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他真的好可憐
第八章 他真的好可憐
安修九想不明白。
“這件事那得從高一那會兒說起,剛進校的時候,蕭涼驿名氣可大着呢,全市中考狀元,蕭家繼承人,加上長得跟女娲的炫技之作一樣,連我遠在另一棟樓的十三班都聽過他的大名。”
宋婷婷頓了一下,然後語氣變得有些奇怪。
“其實當時發生了什麽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是蕭家的掌家人蕭雲深,也就是蕭涼驿的父親,在開學典禮上當着全校師生的面兒給了蕭涼驿一巴掌。”
聽到這兒安修九驚訝地張大嘴,他沒聽錯吧,哪有當父親的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兒打自己兒子的?
“他為什麽這麽做?”
安修九皺着眉頭,極為不解,因為他自己就生活在一個充滿愛的家中,安家父母雖然平時都很忙,該給他的愛确是從來都沒有缺過的,所以就算他穿了書,受到了來自原主父母的憎惡,他也不會難過。
“不知道,當時事發突然,我又坐的遠,所以我也是聽別人說的,至于原因嘛,大家都不知道。”
宋婷婷聳了聳肩,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就因為這件事他就成了我們學校不能提的禁忌啦?”
“當然不是,這件事過後,就有傳言說蕭家現任掌家人不喜歡蕭涼驿,以後蕭家和葉深集團不一定是蕭涼驿繼承。而且後面不知道是哪兒來的謠言,說蕭涼驿就是個黴星,誰沾誰倒黴,所以蕭家掌家人才不喜歡自己這個兒子,漸漸我們學校也就沒人敢跟他說話了。”
安修九聽的瞠目結舌,他現在所在的這個世界是現代社會的世界吧,恍惚間他還以為自己穿越到封建古代去了,怎麽現在了還有人搞封建迷信這一套啊?
見安修九神情恍惚,宋婷婷也有些無奈,“你也覺得很荒謬吧,但事實是學校裏的學生不但相信了,就連大部分老師都把蕭涼驿當成透明人。”
“那這情況蕭家知道嗎?就沒人管管嗎?”
安修九臉色複雜,內心對蕭涼驿的同情一下子到達了巅峰,怎麽會有人這麽慘啊?
“蕭家掌家人不喜歡蕭涼驿,當然不會管他,反正我是沒聽說過蕭家有什麽動作,去年還給我們學校捐了一棟樓呢,完全不像要管蕭涼驿的樣子。”
真是小刀剌屁股,開了眼了,安修九本來以為這個他穿書成一個萬人嫌的炮灰已經夠倒黴的了,沒想到這還有個比他更倒黴的。
送完宋婷婷,安修九推着自行車走在回去的路上,聽完宋婷婷說的關于蕭涼驿的事兒,安修九這心裏怎麽都有些不得勁兒。
安修九在現實世界也是根正苗紅的大好青年,雖然不至于嫉惡如仇吧,但是某些最基本的同理心他還是有的,當然這種同理心的對象并不包括這本書裏的垃圾極品們。
但是想了想,這件事跟自己也沒啥關系,今天一時沖動幫了蕭涼驿已經夠仁至義盡了,要知道他最開始只是打算幫忙報個警來着。
安錦澄站在大門的路燈光暗交界處,整張臉都藏在陰影裏,有些看不清神色,只是定定地看着安修九。
“小九,你怎麽才回來啊?”
有些低啞的音色傳到安修九的耳邊,擡眼一看,一個黑黢黢的人影站在那裏,吓了安修九一跳,反應過來才發現是安錦澄。
他站在這裏幹嘛?安修九看不清安錦澄的臉,只是覺得他周身的氛圍有些壓抑,莫名讓人有些害怕,他離近了點兒。
安錦澄也朝安修九的位置走了兩步,燈光下,安修九看清楚了安錦澄的神情,一如既往地笑着,并沒有什麽不妥。
剛才可能是自己的錯覺吧,“你站在這裏幹什麽?”
“等你啊,小九,你怎麽才回來,我在這裏等了你好久了。”
安錦澄笑着說,直到擡眼看見了安修九嘴角的那抹淤青,臉色突然沉了下來。
“這是誰幹的?”
不過也就一瞬間,快的讓人以為那只是錯覺,随後安錦澄擡手就要觸碰安修九的傷口。
看着安錦澄的動作,安修九偏了偏頭,他對別人對他做這樣親密的動作有些不适,而且還是在對方是個基佬的前提下,安修九忍住沒把厭惡表現的那麽明顯就已經是極限了。
安錦澄的手落了空,耳邊傳來安修九略帶疏離的嗓音,“不關你事,還有,我不喜歡別人碰我。”
這個安錦澄到底怎麽回事兒,不去和他那個塑料親哥發展感情,天天纏着他這是幹什麽。
說完這句話,安修九就推着自行車繞過安錦澄朝裏邊兒走去,也就完全沒注意到,安錦澄從背後望向他黏膩的眼神,像陰影中某種不知名的爬行動物。
在玄關處換了鞋,朝裏面走了兩步,發現他的塑料親哥和那個極品媽都坐在沙發上。
“怎麽這麽晚才回來,你知不知道錦澄在外邊兒等了你多久,下次再這麽晚你就別回來了。”
安母頓了一下,掃到安修九嘴角邊的青紫,眉頭一皺,“居然還跟人打架,真是好的不學學壞的,看看錦澄,在看看你,我怎麽會生出來你這種孩子。”
安修九嘴角一扯,原主親媽還真是不長記性啊,這才幾天,就又開始不安生了。
“麻煩您眼睛不好就去醫院挂個眼科,認不來鐘就去挂個腦科,實在不行就去重學小學數學,鐘上指着八點那麽大的時針您是一點兒沒看啊,哪裏晚了?上次您半夜十二點回來在下邊兒發酒瘋您不嫌晚,我八點回來就晚了是吧?”
“你……你……”安母你了半天,臉色漲的通紅,這個白眼狼兒,口齒倒是越來越伶俐了。
安修九說完就準備回房睡覺,走了兩步又折回來,“還有我打架還需要學嗎?這一點您不應該是深有感觸嗎?都說上梁不正下梁歪,我這樣還不是因為是您的兒子啊。”
安修九朝安母和一旁從開始就沒說話的安時崇笑了笑,扭頭就進了自己的屋。
想起了上次安修九單手把桌子戳穿這件事,安母臉上閃過一絲後怕,見看不到安修九的人影了,安母才站起來,指着安修九離開的位置,對安時崇抱怨。
“你看看,你看看他現在像什麽樣子,以前好歹還聽話,自從上次從醫院回來,就跟變了個人似的,這會兒還頂撞起我來了。”
安母聽到安修九最後那番話,差點兒氣撅過去,為什麽當初從她肚子爬出來的不是安錦澄而是這個賤種。
安時崇沒說話,靜靜地聽着自己的母親抱怨。
都說吃一塹長一智,但是他媽确實挺不長記性的,明明在安修九手裏吃了那麽多次癟,還硬要湊上去。
安錦澄一進來就看見這幅場景,有些奇怪,這是怎麽了。
看見進來的安錦澄,對比說了半天沒有任何反應的安時崇,安母明顯找到了更适合的抱怨對象。
“錦澄啊,還不是你那個好弟弟,我不過就是說了他兩句,他就頂撞我,真不知道你爸當初把他接回來幹什麽……”
耳邊安母還在持續抱怨着,安錦澄按下眼中的不耐,以前要是安母這麽說,安錦澄指不定多高興呢,但是現在,安錦澄只覺得厭煩。
不過這樣也好,安修九的好,他一個人知道就行了。
“媽,我有點兒累了,我先上去休息了。”
安錦澄打斷了安母的話,弄的安母一愣,看了看安錦澄,燈光下安錦澄的臉色确實說不上好。
“你沒事兒吧錦澄?”
安母的目光變得有些擔憂,一下子就忘了剛才自己想要繼續說些什麽了。
聽到安母這麽問,安時崇也站了起來,上下打量着安錦澄,神色有些緊張,“錦澄你怎麽了?有沒有哪裏受傷?”
“我沒事兒,就是有點兒累了。”
安錦澄心裏想着安修九的事兒,敷衍了兩句,就朝樓上走去,也就沒注意到安時崇跟平時不一樣的語氣。
“怎麽感覺錦澄今天不太對勁兒呢?”
安母嘀咕了一句,見安時崇又不說話,安母撇了撇嘴,轉身端了杯水也朝樓上走去。
安時崇盯着安錦澄的背影,人沒受什麽傷就好,今天他才從安父口中知道,安錦澄有一種比較奇怪的病,有點兒類似于凝血功能障礙,嚴重了可能會做手術,所以安父才執意要把安修九接回來,因為只有安修九的血型能跟安錦澄匹配的上。
但是具體是什麽樣的病,安天啓卻緘口不言,也不知道是為什麽。
雖然不明白安父為什麽一直瞞着他們,但是現在見安母這個樣子,還真不能讓她知道,不然指不定得鬧出什麽亂子。
至于安修九,說實話,知道了安父把他接回來的原因過後,安時崇有一瞬間是愧疚的,所以才在安修九頂撞安母時選擇沉默,雖然說也有上次被安修九怼到噎住的緣故。
想到了安錦澄的身體,安時崇又不可避免地擔憂了起來,就算有安修九這個備用血庫在,安時崇還是有些不放心。
畢竟這也不是什麽小病,一個傷口可能都會讓錦澄陷入危險,況且安修九性格變化太大,不太容易掌控,到時候願不願意給錦澄輸血還兩說呢。
安時崇目光暗了暗,他不能讓這種事發生,安修九必須要時刻在錦澄周圍才行,況且如果安修九不願意給錦澄輸血,那他也只能采取一些強制措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