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桌上的香氛掩蓋了一些味道,池震和魏柏為另一件事困擾,竟沒察覺出異樣。
先前倆人推搡着該誰打電話給白賒月,池震最後還是決定親自來一趟比較有誠意,魏柏作為星悅總監,也被拉了來。
“白總,您之前都答應那個角色由盛飛出演,結果姜寧那小子橫插一腳,也不知道使了什麽詭計,竟讓冉導執意把角色給他演,冉虎導電影出身,知名度高,又很軸,現在是非姜寧不肯……”
白賒月低頭看着桌下的姜寧,伸出手指,輕輕地撓着他的下巴。
穿衣時太過匆忙,姜寧的衣服扣錯了一粒扣子,被迫耷拉出一邊白皙的肩膀。
大概是撓得有些癢,姜寧往後縮了一下,寬大的衣領又下滑幾分,脖子、鎖骨、肩膀,再滑出小半截上臂,因為不能發出聲音,嘴唇緊緊閉着……這嬌滴滴的模樣就算伏在白賒月身下也不曾瞧見,更別說姜寧又讨好似的把下巴重新遞到他的手指上。
白賒月又笑了。
池震和魏柏面面相觑。
“繼續說。”白賒月發話。
“姜寧明知道白總已經把那個角色給了盛飛,卻還要在冉虎面前刷存在感,不可謂不用心良苦……”
魏柏不樂意聽見這話,打斷:“都憑實力争取,姜寧做得挺好。”
“那是實力嗎?那姜寧玩的是手段!冉導身上那件醜聞雖然被低調處理,但我們這些人誰不知道他最讨厭背叛感情之人,都在這圈子混了這麽久,姜寧那點小把戲還不能看穿嗎。”
“那也是盛飛确實背叛了感情冉導才能聽進去,況且沒有證據的事情,你別亂說!”
“事實擺在眼前,要什麽證據!”
桌子上方二人為姜寧争論,桌下白賒月輕拍自己的腿,示意姜寧把腦袋枕在他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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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賒月的指尖輕觸姜寧的鼻梁、嘴唇、臉頰……又繞過來,手指靈活地玩弄姜寧柔軟的頭發。
“白總,姜寧這個新人,有心機有手段,今天搶盛飛的角色,明天指不定搶誰的,我們星悅可從沒出過這麽不聽話、甚至都不把您放在眼裏的藝人……”
白賒月一邊把玩着姜寧的頭發,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應付着啰嗦的池鎮,偶爾朝姜寧勾唇輕笑。
“白總……”白賒月心不在焉,池震也打算直奔主題,“《不夜城》主角之一,不管是演技還是知名度,由盛飛出演最合适不過,冉導也是被迷了心智,才會做出錯誤的判斷。”
魏柏見縫插針:“我覺得姜寧也挺好。”
“魏柏!您是總監,要從公司利益出發,雖然他是你簽進來的,但你也不能感情用事……”
桌上争論不斷,桌下暧昧缱绻,泾渭分明。
白賒月的手指捏着姜寧的下巴,分開那兩瓣殷紅的嘴唇和潔白的牙齒,追得那柔軟的舌頭無處躲避。
有些聲音不經意就會發出,姜寧被迫承受着,任涎水順着嘴角滑倒脖子、鎖骨、胸口……他連大氣都不敢喘。
他怕白賒月玩心大起,把他從桌下揪出來,他也怕自己控制不住,發出聲音被人聽見。
眼角滑出淚珠,表情似在求饒,白賒月也不肯停下。
不知何時,四處躲藏的舌頭迎了上來,狼狽的小孩再次繳械投降。
“池經理,姜寧才入公司,”能屈能伸的性子反倒亂了白賒月的陣腳,他有點哭笑不得,說,“不懂事,犯錯難免,你大度一點,讓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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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的門被輕輕帶上,姜寧長舒一口氣,幾乎癱軟在地。
白賒月将他抱在沙發上:“就這麽害怕被魏柏看見?”
“他看着我長大,我還想要點臉。”
重新扣好衣服扣子,天空已經擦黑,內線電話傳來女秘書的聲音:“白總,離開會時間還有兩分鐘。”
姜寧:“我先走了。”
“讓老陳送你。”
兩天後,姜寧正式簽約,宋羽潇消息靈通,姜寧剛簽完字,他便打電話來慶賀。
“我請客,加上上次我欠你那頓,你選地點。”
宋羽潇又把地點選在了“暮色”。
這群人平常都被各自經紀人管着,只有到“暮色”才會放松一點。
姜寧的身體有點低燒但吃了藥并不礙事,脖子上的痕跡淡化很多,只用粉底薄薄覆蓋了一層。
宋羽潇見到姜寧就把人摟在了懷中,他似乎比姜寧更激動,眼眶紅紅的,“你終于要演戲了,真好,真好啊。”
“是啊,終于。”姜寧拍了拍宋羽潇的背脊,“好啦,別太感性,我去叫東西喝。”
姜寧點了一些酒。
席君昊所站的那個調酒位,男男女女圍了一堆,欣賞着他行雲流水般的調酒技巧,偶有尖叫聲。
他馬上發現了姜寧,目光朝這邊投過來,問姜寧:“想試試嗎?”
宋羽潇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到了身後,“寧寧,我想喝你調的酒。”
見姜寧不為所動,大男人開始撒嬌,“試試嘛,我想喝。”
席君昊在一旁指點,姜寧試着調酒,他将冰塊、白朗姆、陳年朗姆、柑橘酒、檸檬汁、杏仁糖漿按比例混合,放在容器中快速搖勻。
“看着秀氣,力氣倒不小。”席君昊點評。
“你又不是沒見過我揍人。”
出杯,放上檸檬片、薄荷和吸管,一杯經典雞尾酒制作而成。
宋羽潇先拍照,再嘗酒,他伸出大拇指:“棒!”
“在你眼裏我做什麽不棒,”姜寧輕擡下巴,“酒送過去了,你幫我去招呼招呼他們。”
“得咧。”
酒保在席君昊耳邊輕語幾句,席君昊笑着:“韓爺也想喝你調的酒。”
姜寧視線往上,看到了那位韓爺。
“白先生也在。”席君昊補充道。
“他們怎麽這麽空。”總共也才來過兩三次,白賒月倒還好,但幾乎每次都能碰見那位韓爺。
“這兒也是他們放松娛樂的地方。”
“他們想喝什麽?”
“喝什麽無所謂,”席君昊一針見血道,“主要是想見你。”
“那我随便調了。”
龍舌蘭、白橙皮、檸檬汁,再加上糖漿。
“瑪格麗特用不着糖漿。”
席君昊提醒,但姜寧不聽反而多加了糖漿,“我是新手,調不好很正常。”
真是一點便宜都不讓人占。
“你成功簽約的事,還是要恭喜你,白先生待你不太一樣。”
薄荷葉做點綴,兩杯瑪格麗特完成,姜寧說:“可能是他說的,物有所值吧。”
姜寧調好酒,端起上樓。
韓焘嘗了一口,齁甜齁甜,當場噴了出來。
白賒月輕聲笑開,低低的,管風琴一樣的聲音,他嘗了一口,目光粘在姜寧身上,意有所指:“嘗過了,很甜。”
韓焘哪裏聽不出來,情場老手如他,不難看出姜寧走路姿勢與之前不一樣:“還是個雛,賺到了啊老白。”
第一次在姜寧這裏失手,韓焘心有不甘,問白賒月,“你都嘗過了,讓我嘗一下總可以吧?別誤會,就接個吻,不然我這鮮肉殺手的名號可就有污點了。”
白賒月喝了口茶,語氣不鹹不淡:“他願意的話,你請便。”
這番對話讓姜寧不禁失笑。
自己與誰接吻,還要經過誰的同意?
韓焘欺身上前,姜寧用手擋住對方的動作,韓焘望向白賒月,似乎在說,你的寵物不聽話。
白賒月端着紫砂茶杯,微微勾唇。
姜寧算是明白了,原來招惹過白賒月,只要他不放手,就還是他的所有物。
這大概就是代價,招惹了不該招惹之人的代價。
姜寧說:“我想換個舒服的坐姿。”
韓焘挑眉,這種事,他從來都很聽美人的話。
然而姜寧一屁股坐在了白賒月腿上。
白賒月不動聲色,看向姜寧。
“白叔叔不反對,那我也同意。”姜寧靠在白賒月胸膛,等待韓焘。
當着老白的面親吻他的人,韓焘從沒想過這種畫面。
這小孩的心思倒是沉,這沒拒絕等于拒絕了,但韓焘想跟他玩玩。
他走上前,俯身,距離極近,問:“噴香水了?”
姜寧:“嗯。”
“很好聞。”他盯着姜寧的嘴唇,“塗口紅了?”
“沒塗,天生的,”轉頭看向白賒月,眨巴着眼,“是吧白叔叔?”
既然是他的所有物,那麽姜寧不介意讓白賒月親眼瞧着他的所有物被別人親吻。
白賒月喝完那小杯茶,昂貴的紫砂茶杯輕輕放在桌上,看不出什麽情緒。
他知道姜寧在故意激他,但坐上他腿的那一刻就已經拒絕了韓焘,基于這點,白賒月心情不錯。
“好了,”他推開韓焘,“他貪玩,你也跟着一起玩。”
韓焘攤手,鍋都在他頭上。
這關成功混過,姜寧欲起身,但搭在他腰間的手用了點力,不讓他起,姜寧索性把腦袋抵在白賒月胸口。
“皮膚有點燙,發燒了?”
“嗯……”聲音悶悶的,“都是白叔叔幹的壞事。”
白賒月一愣,招呼一旁的酒保去買藥。
“吃過了。”姜寧說。
靠了一會兒,姜寧起身離開,“朋友為我慶祝,我不能離開太久。”
喝了酒、蹦了迪,姜寧頭疼得厲害,先行離開。
老陳打來電話時,姜寧靠在車後座,宋羽潇幫他接的電話。
“他朋友送他回去了。”老陳說。
“嗯。”車子駛出好一會,白賒月突然道,“他住在哪裏?”
老陳送過姜寧,所以知道。
黑色賓利停在別墅前,二樓燈火通明。
“要進去嗎?”老陳問。
白賒月說:“不用。”
老陳反應過來:“您看我這腦子,那要支開那位宋姓朋友嗎?”
白賒月目光清淺,手指輕敲着大腿,思索一番,還是說,“不用。”
二樓有個忙碌的身影,大抵在幫姜寧擦拭身體降溫,白賒月閉眼,吩咐老陳,“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