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第 30 章
栗瑾覺得人就是要在壓力下成長, 現在她完全可以兼顧好兩匹小馬的情緒。
她兩只手伸進褲兜，取出薄荷糖, 放到掌心展開雙臂。
兩匹馬從她身後蹭過來, 一左一右叼走她手心裏的糖果。
白夜流星還是不喜歡薄荷糖的味道，走到角落裏吐了出來。
栗瑾已經習慣了，反正就一塊薄荷糖, 她又不是買不起。
沈識宴看到她無所謂的樣子, 不知道回到蜀州，白夜流星跟追逐極光争奪進口零食, 小孩還能不能這麽平靜。
星辰大海含着薄荷糖，腦袋上冒出一個又一個小花emoji, 它吃完了還想要，于是用腦袋頂了頂女孩。
不遠處的白夜流星警覺地豎起眼睛，噠噠噠地跑過來。
“不行，吃多了長蛀牙。”栗瑾揉了揉它的那一撮白毛，剛揉了幾下就被一顆白色的馬頭頂走。
她看着白夜流星一臉讨要摸摸的表情, 照着它喜歡的方式摸了幾下。
白夜流星看到眼前放下的手, 用柔軟的鼻部頂了頂女孩的肩膀, 頭頂冒出一個阿拉伯數字1的emoji。
栗瑾愣了一下，她試探着在它頭上摸了一下。
白毛馬總算滿意了, 數字變成小愛心。
原來摸幾下也要計數。
她以為自己夠公平了, 沒想到不僅要準備數量一樣的零食，還要摸同樣的次數。
栗瑾第一次覺得馬太聰明了很傷人。
白夜流星和星辰大海面對面站立, 眼睛之間好像能看到滋啦滋啦的電流。
栗舒禮看到兩匹賽馬都在, 他跟着湊上去, 想要學外甥女那樣撸馬。
手還沒碰到白夜流星, 就看到白馬做出準備攻擊的姿勢。
“哎, 我不碰你，別頂我！”他飛快地收回手，然後看向溫溫柔柔的栗毛馬。
牝馬總要比牡馬溫柔吧。
栗舒禮不信邪地再次伸出手。
星辰大海沒有攻擊他，而是側開身子，不讓男人觸碰自己。
栗舒禮想到自己馬場裏的追逐極光，跟大爺一樣，摸它一下還要感恩戴德，但是有了眼前這兩匹馬對比，他覺得追逐極光脾氣真好。
“舅舅，它們怕生。”栗瑾把手蓋在栗舒禮手上，拉着他放在白夜流星的肩部：“這樣摸。”
白夜流星扭過腦袋，看到肩部那只白皙的小手，怎麽跟平常的觸感不一樣呢？
它頭頂冒出一個紅色的問號emoji。
栗舒禮在栗瑾帶領下，總算摸到兩匹脾氣古怪的賽馬。
“可以了，我們帶着它們上飛機吧。”
“嗯。”栗瑾一手牽起一條缰繩，領着兩匹小馬走上運馬車。
從香島運往內地需要經過一條質檢程序，鄧氏馬場的馬打過疫苗，每一匹馬都可以追溯上面八代血統。
機場很快就給他們放行了。
三個人加上兩匹馬一同踏入運送賽馬的飛機。
“幸好天府那邊舉辦賽馬比賽，可以跟着這批馬一起回去。”栗舒禮得知自己省下一筆錢後，一整天都喜氣洋洋。
要不然他們要承包整架飛機，或者等到湊夠一個飛機的賽馬一起飛。
栗舒禮和沈識宴坐在飛機提供的休息椅上聊天。
栗瑾則是圍着兩匹小馬轉悠，“還好嗎？”
白夜流星和星辰大海被安排在一起，兩匹馬之間只有一道一厘米寬的木板隔開身體。
白夜流星情緒有些低落，它有些不舒服，飛機的轟鳴聲讓它的耳朵很難受。
星辰大海比白夜流星好一點，畢竟零號馬房不遠處有個日夜勞作的木材加工廠，它時刻聽着擾民的噪音。很快就能接受飛機的震動。
栗瑾親了親白夜流星濕乎乎的鼻頭：“乖乖，我們忍一忍就到了。”
她親完了還不忘了安撫星辰大海：“大海好棒，第一次坐飛機就這麽乖。”
星辰大海用鼻部拱了拱栗瑾的手掌，給了她一個【眼冒愛心.emoji】。
栗瑾用手臂圈住白夜流星的頸部，知道它頭頂害怕緊閉雙眼的emoji消失才放開手。
“現在好點了嗎？”
白夜流星咬住女孩的袖子，示意她再摸摸自己。
“好，摸摸。”栗瑾輕撫它的額骨，順便給它清理了一下眼圈周圍的污穢：“流星今天表現得非常好。”
栗舒禮注意到外甥女已經在馬身邊站了一個多小時了，“錦鯉，過來坐會兒吧。”
“馬第一次坐飛機肯定害怕，回來習慣了就沒問題。你總不能一直跟着它們站着吧。”他朝着栗瑾招手，以後要是去國外參加馬術比賽，路上行程可不是幾個小時。
尤其是要飛地球另一端的國家，還要倒時差。
栗瑾不放心地摸了兩匹小馬：“你們沒問題吧。”
白夜流星低頭吃了一口食槽的草料，它不再纏着栗瑾摸它。
星辰大海嗚了幾聲，沒有繼續跟白夜流星鬥氣。
“好吧，那我去休息一下，下飛機再過來。”栗瑾知道它們的意思了，走到飛機的休息椅開始吃發放的飛機餐。
下了飛機後，又要經過一道關卡檢查。
獸醫撫摸白夜流星的過程中，栗瑾精神一直緊繃，她注意到白毛馬頭上控訴的小紅豆。
整顆心都提了起來。
獸醫終于在白夜流星準備尥蹶子的時候收回手：“這匹馬沒問題。”
栗瑾松了一口氣，星辰大海就好多了，雖然怕人，但是不會攻擊人。
兩匹馬順利通過檢查，踏上前往棉城的運馬車，即将成為栗家馬場的一員。
現在臨近春節，馬場大部分員工都放假了，只留下幾個必要的人在這裏守着。
李錘看到那輛專業的運馬車，他家老板不是去香島看賽馬，怎麽還帶了馬回來。
他正疑惑之際，看見栗瑾牽着一匹栗毛馬走下來。
他在那匹馬身上掃了一圈，還可以，一匹品相不錯的牝馬。
李錘發現栗瑾重新鑽進車裏，不會吧，還有？！
白夜流星走下車，它昂起脖子掃視了一圈四周的環境。
注意到馬場門口呆傻的人類，不高興地打了一個響鼻。
李錘看到那匹渾身沒有雜毛的賽馬，眼睛都直了，這匹馬是他生平見過最好看的賽馬，不僅是現實，還有電視機裏看到的賽馬比賽。
小說裏的神仙駿馬瞬間有了樣子。
簡直太俊了。
他笑着走上前：“老栗，你從哪找到這麽好的馬？”
“花錢三十萬買的。”栗舒禮驕傲地挺起胸，他不喜歡白夜流星的壞脾氣，但是也不得不承認，這匹白毛馬放在國際賽馬比賽也不會輸。
“怎麽樣？”
“太完美了，這是我生平見過最漂亮的賽馬。”李錘大聲感嘆，他手有點癢：“能摸一下嗎？”
“它不讓人摸。”栗舒禮笑容變得苦澀。
“不會吧，看起來脾氣挺好的啊。”李錘看向不斷蹭着栗瑾的白夜流星。
“除了我家錦鯉，別人都不能摸它。”栗舒禮補充道。
“真的嗎，我不信。”李錘笑着伸出手，他看到原本黏人的賽馬立馬變臉，朝他發出嘶鳴，蹄子踹了踹腳下的土地。
他遺憾地收回手：“不是，我還沒碰你呢。”
“知足吧，你不知道它在之前的馬場把三個馴馬師踢進醫院，一個差點截肢，一個差點殘疾。”栗舒禮慶幸自己買下白夜流星後沒有出現傷人行為。
白夜流星哼哼唧唧地走到栗瑾身後，跟星辰大海一起擠來擠去。
“你這麽大一只，別老擠大海。”栗瑾看到快要掉到水稻田裏的星辰大海，連忙伸手拍了拍白夜流星。
“到了馬場不許欺負別的小馬。”
她只是順口叮囑，白夜流星和星辰大海跟追逐極光還是有區別的，只要自己不在它們面前摸別的小馬，這兩匹馬都可以跟別的小馬愉快相處。
李錘看着兩匹馬争寵的畫面，想到馬場住在最裏間的刺頭，哦豁，有好戲看了。
栗瑾不知道教練員的想法，她牽着兩匹馬走進馬房，找到兩個空隔間。
“你們先住在這裏，回來我給你們布置一下。”
她說完朝它們揮揮手，然後朝着最裏面走去。
“極光，我回來了！”
嚼着草料的追逐極光從窗口探出頭，鼻子發出呼呼聲。
人類回來啦！
它幾口吃完嘴裏的食物，用身子撞了撞擋板。
栗瑾打開門走了進去，一把抱住沖過來的追逐極光：“我想死你了，快來親親。”
她在追逐極光的馬臉上親了三下：“這幾天有沒有好好聽話。”
“聿～～”追逐極光用頭拱着栗瑾的身體，口鼻放松地耷拉下來。
“來，讓我看看瘦了沒有。”栗瑾伸手摸了摸追逐極光身上矯健的肌肉。
“不錯，來看看蹄子。”
她檢查了一下追逐極光腳上的新蹄鐵，确認馬場的員工把它照顧得很好，心裏松了一口氣。
追逐極光在人類身上拱了一會兒，敏銳地察覺到古怪。
什麽味道？
它用鼻子嗅了嗅女孩露出來的皮膚。
怎麽會有別的馬的味道。
追逐極光瞳孔放大，它不敢相信自己的嗅覺。
于是又重新聞了聞。
陌生的馬味更重了
不止一匹馬！
讨厭的氣味！
追逐極光頭上冒出一個小紅豆，紅豆旁邊配着一串髒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