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他分手了

第27章 章

第 27 章

兩個人一個袋子出去一趟，又兩個人一個袋子回來。

進門時，賀行沒有用指紋，而是輸入密碼開門後說：“密碼是1011。”

卓硯默默記下。

進門後他換上拖鞋。

賀行把人帶到客卧，他的房子屬于小型單層別墅，客卧比卓硯在錦安園的主卧還寬敞不少。

“上次周廷欄睡過幾天，房間叫阿姨打掃過，四件套都是換的新的，房間裏有洗手間，但只有一點簡單的洗漱用品。”

賀行簡單交代完，說：“你先看看，有需要的跟我說，我給見見添點糧。”

卓硯點點頭，讓他放心去。

卓硯沒什麽需要收拾的，他東西都在錦安園，目前就手上的兩件衣服是自己的。

他把衣服挂在空蕩蕩的衣櫃裏，打量着客卧。

極簡的設計，家具上用以裝飾的花紋只有簡單的線條，顏色是統一的冷色調，灰色居多，就連床上的床單被罩都是灰色。

卓硯不大喜歡暗沉的色調，把窗簾拉開後，屋裏亮堂不少才舒心點。

來到客廳，賀行剛添完糧洗過手，見他出來，問：“有什麽缺的嗎？”

卓硯說：“沒有毛巾，附近有超市嗎，我等會去買兩條。”

“有，等會一起去吧，家裏沒菜，得買點。”

卓硯應了聲，蹲在貓碗面前看見見吃飯，時不時上手撸一把。

“話說……”

“你的……”

二人同時出聲，互相看着對方忽然笑出聲。

賀行眼裏笑意淡淡的卻很溫情，“你說。”

卓硯想到聽起來像日期的密碼，問：“門的密碼是你生日嗎？10月11日？”

“不是，我生日是除夕前夜。”賀行說，“10月11日是另外一個對我很重要的日子。”

比生日還重要的日子，卓硯想着或許是什麽紀念日吧，他問：“你剛剛想說什麽？”

賀行指了指見見，“你的狗，要不要想辦法帶出來？”

卓硯一愣，欣喜地問：“可以把蛋糕養在你家嗎？”

“可以。”見他開心，賀行心情也好不少，“附近房子不太好找，那邊的東西可以先搬過來，旁邊車庫能放下。”

“好。”

滿滿一碗貓糧，見見只吃了一半不到就踱回窩裏躺着，卓硯打量着剩下大半碗，轉頭問：“它怎麽就吃這麽點？”

賀行靠在牆邊，垂眸看着，“年齡大了。”

見見今年十三歲，在貓裏面已經算是老貓了，貓到老年，吃飯就不如年輕時候。

卓硯跟着賀行去趟超市，本來只是去買兩條毛巾，回來的時候一人手裏提個大袋子，毛巾被壓在底下連個邊都瞧不見。

二人把東西提回去，一起在餐廳整理。

卓硯把塑料袋拆開，将裏面的東西一一往外掏。

奶糖，水果糖，巧克力，小面包……

掏出最後一盒甜牛奶，卓硯有點想笑，“你是小朋友嗎，買這麽多甜食。”

賀行把東西都規整進冰箱後，順手将桌上的白巧放進卓硯手心，說：“嗯，多吃甜的，你也能變小朋友。”

-

卓硯聯系上一家可以遠程搬家的搬家公司，把鑰匙給他們後就就不用自己去錦安園，等着公司把行李送來就行。

大件家具都折價賣給了房東，送過來的東西除了狗就是幾個很大的紙箱子。

為了找到新房子後方便搬出去，卓硯只把裝有自己卧室行李的箱子搬到客廳。

晚上吃完飯，卓硯洗了個澡出來開始收拾客廳的大箱子——主要是清點一下搬家公司有沒有收漏的東西。

這個紙箱子裝了很多零零碎碎的物品，不麻煩，但收拾起來很瑣碎。

賀行就在一旁的沙發上看着。

看了一會，他問，“我能看看嗎？”

卓硯給他讓出半個空位，“可以。”

于是二人都盤腿坐在地毯上。

“這是什麽？”

卓硯擡眼去看，賀行手裏拿着一個白色木質相框。

但和一般相框不一樣，裏面裱的不是照片，而是一副連紙張都已經微微發黃的畫。

畫的是一個低頭認真寫作業的側臉。

卓硯把相框接過來辨認一番又遞回去，“一副畫，別人送我的。”

賀行問：“誰送的？”

卓硯停下來想了一會，無奈搖頭：“不知道，畢業的時候有人用信封裝起來放在我桌子上的，沒署名。”

“嗯。”賀行垂眸，食指隔着玻璃輕輕拂過畫，“不知道是誰送的也精心保存着？”

卓硯笑着說：“別人的一番心意嘛。”

況且他覺得畫得還挺好看的，可惜他到現在都沒想到班上有誰畫畫畫得這麽好，也一直沒能猜到是誰送的。

卓硯忽然想到什麽，從一堆東西裏翻出一個黑盒子，迫不及待地碰了碰賀行的手，“還有這個。”

賀行輕輕放下相框看過去。

黑盒子被打開，裏面是一支有使用痕跡但仍然很新的鋼筆。

卓硯把筆拿出來，期待地問：“還記得嗎？”

黑金配色的鋼筆，連裝筆的盒子都是當初那一個。

賀行捏着相框的手一緊，半晌才開口：“你還留着？”

這是高一時他送給卓硯的那支。

“對啊，我留了很多以前的東西。”見他記起來，卓硯滿意地把筆收回去，又翻出一本相冊，說：“這裏還有高中的照片，你要看嗎？”

“看。”

卓硯剛準備把相冊遞過去，賀行就往他身邊坐近一步。

二人之間本就只有一拳的空隙，賀行這麽一動，他的肩直接抵上卓硯的後背，二人手貼着手，腿貼着腿。

感受到身邊人一瞬間的僵硬，賀行故作沒有察覺，将相冊移到二人腿上，說：“一起看。”

“……”卓硯回過神，悄悄直起背，給自己的後背創造出一點空隙，鎮定地看向腿上的相冊，“……好。”

賀行翻了幾頁，都是卓硯小時候的照片，往後再翻幾頁，照片上的卓硯越來越大，有在游樂場的，有在學校的，有在家裏的。

偶爾還有幾張合照，賀行在裏面看到了高中時見過的卓硯媽媽。

被人翻小時候照片這事對卓硯來說多多少少有點羞恥，他伸手去蓋相冊，“前面是我小時候的照片，我給你翻高中部分。”

他的手還沒等蓋上去就被賀行按住，拿到一邊。

賀行目光沒離開相冊，“別，我看看。”

“……”卓硯手被壓着，他嘗試往外抽，沒能成功。

賀行又翻過一頁，“就看一下，別小氣。”

“……噢。”

賀行的手心有點燙，因為怕卓硯來拿相冊所以按得比較用力。

二人的皮膚都薄，卓硯的手背能感受到他脈搏跳動的頻率，一鼓一鼓有力地不像脈沖，而是像心跳。

但他沒再嘗試抽出手。

-

雖然卓硯和賀行住在一間房子裏，但平時白天基本見不上面。

賀行作為老板，白天要去賀氏處理工作。

卓硯一邊跟林樂和張喬言張羅律所裝修的事，一邊在給自己找房子。

但說到找房子，卓硯覺得自己簡直像掉進一個怪圈——每一個中介都說目前沒有空房出租。

“都沒有？不會吧，市中心租房現在都找不到了？”林樂在電話那邊不可置信。

卓硯剛剛從一家新中介機構出來，一樣收到“目前沒有匹配的房源，有的話我們通知您”的回複。

卓硯無奈地說：“都說只有合租房，單租的兩室一廳根本沒有。”

林樂安慰道：“房子這事急不來，賀行那不是挺方便嗎，他都願意讓你住，你也別上火，慢慢找。”

同住一周多，賀行沒說什麽，但卓硯總覺得不好：“話是這樣說，但一直麻煩人家也不好。”

房子的事情進度緩慢，卓硯關心起周廷欄的事，“周廷欄離婚的事怎麽樣了？言姐那邊怎麽說？”

林樂說：“言姐和那邊約了明天面談，但看樣子不太配合，估計得磨一段時間吧。”

“好吧。”

卓硯又問了幾句律所裝修的事，之後二人挂斷電話。

跑了一天還是沒找到房子，卓硯回去的時候渾身疲憊，以至于進門後沒立刻發現客廳坐了個人。

“卓哥？”

卓硯一滞，轉頭看着不知道什麽時候進去的人，張了張嘴，“賀妍？”

賀妍以為卓硯是來找她哥的，熱情地把人招呼進來，又是主動倒水又是寒暄，根本沒給卓硯說話的機會。

好不容易找到個空隙，卓硯及時止住賀妍的話頭，問：“你來找賀行的？”

賀妍點點頭，忽然神秘地說：“我媽讓我來的，沒想到讓我發現一個秘密。”

她激動地就差在臉上寫“你快問我是什麽秘密”了。

卓硯一眨眼，配合地問：“什麽秘密？”

賀妍一副逮到她哥把柄的模樣，信誓旦旦地說：“我哥在家藏人了！”

“……”

卓硯眼睛眨不動了。

賀妍激情分析道：“他之前一直一個人住，但是我今天發現客卧明顯有人住的痕跡，牙膏沐浴露都是拆過的！”

卓硯：“……”

賀妍：“他冰箱裏還有那麽多零食！他以前都不讓我多吃這些！”

卓硯：“…………”

賀妍指着趴在客廳睡覺的薩摩耶：“關鍵是多了只狗！我哥只養了只貓，突然蹦這麽大一只狗出來，肯定不是他養的！”

卓硯：“………………”

“我哥絕對藏人了！”賀妍已經想好用這個秘密威脅她哥給她買什麽包，還想多挖點有用的信息出來，“卓哥，你跟我哥熟，你知道他把誰帶回來了嗎？”

“……”卓硯用力擠出一個笑，“……大概是我。”

賀妍：“……”

賀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