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
深夜的後宮很是清冷焦急的蘇太後不知道是第幾遍問宮女了,“陛下怎麽還沒有回來?不是說要回來用晚膳嗎?”
婢女回答,“奴婢已經去問過張公公了,他說從東山回宮,怎麽也要走兩三個時辰,也許陛下白天玩得累,就在東山的行宮位下了”
蘇太後心急怒道:“那怎麽行?快去派人催一催陛下從小到大都沒有在宮外睡過,萬一出了事怎麽辦?”
此時有一名太監在殿門口跪禀,“慕容侯爺求見太後陛下”
“慕容老侯爺?”蘇太後一愣,“這麽晚了……後宮向來不許外臣出入”
“慕容老侯爺說他是輔國大臣,有國家大事要急禀太後,不在此限,而事情是有關陛下的”
“陛下?”她一驚,立刻起身道;“快宣!”
片刻後,一個身材清瘦的男子垂首跟随着太監來到殿門口
棒着不遠的距離舉目看去,覺得那人身影不像慕容歸鶴,她孤疑地問:“你是誰?”
那人擡起頭,“微臣慕容眉參見太後”
蘇太後一下子從登子上站起,美目中驚疑之色閃爍不定,“你……不是說你戰死怒江……”
慕容眉,也就是姬明煙,對她微笑道:“微臣是生是死,太後早已心知肚明,又何必多此一舉?”
雖不知她來此的目的為何,蘇太後卻覺心中很是不安,如今見她态度詭異,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氣,“明明是慕容歸鶴要見哀家,為何來的是你?”
“家父只是負責幫微臣引見,否則微臣可沒辦法見到太後呢”
“你要見哀家?是為了你的私事還是……”
“既為了微臣的私事,更為了陛下的安危太後是否可以摒退左右?因為微臣後面要說的事情,不想被太多人聽到”
蘇太後盯着她看了半晌,然後一揮長袖,“都退下”
爆內的人走得幹幹淨淨,殿門也已被關好
她揚起下巴,“你有什麽話,現在左右無人,可以說了吧?”
“微臣想問太後一句話”
“什麽話?”
“陛下的親生父親是誰?”
這句話真如驚天炸雷般劈在了蘇太後的心上,她嬌美的小臉就像是被人狠狠地抽了一記耳光,慘白得像鬼一樣
她顫顫巍巍地伸出一指——
“大膽的慕容眉……哀家沒有向皇帝告發你們慕容家瞞天過海、欺君固上你卻敢如此侮辱哀家和先帝……來……來……”
姬明煙平靜地看着她,“太後想叫人來嗎?難道您想讓微臣當着衆人的面,再把這個問題問一遍?”
如同被手扼住了咽喉,蘇太後的五官都拉曲在一起,喉部動了動,後面的話卻噎住怎麽也吐不出來
“微臣如果沒有實證,是不會這樣來問太後的微臣已經悄悄從內宮調閱了絕密卷宗,查過太後當年被先帝臨幸的妃錄,有意思的是,太後當年最後一次被臨幸的時間距離陛下出生的日予,僅有七個月”
蘇太後冷笑道:“這有什麽奇怪的?先帝當年出巡南方,一走就是大半年,哀家在憂心太甚後早産,幾乎是九死一生,此事後宮之人都知道”
姬明煙不理她的狡辮,繼續說:“太後雖然早産,但誕下的卻是先帝唯一的子嗣,所以先帝得知您生子之後,立刻趕回京城,冊封您為貴妃此後不久,皇後病逝,您就順理成章晉升為皇舌”
“這是哀家應得的”
“但是先帝并不知道,這唯一的皇嗣并不是他的兒子”
蘇太後聽她一語道破,立刻怒喝,“慕容眉!你憑什麽污蔑哀家的名節?你說陛下不是先帝所出,證據呢?”
她輕吐出一個名聲,“岳沖”
驀然變了臉色,蘇太後驚恐地瞪着她,退後兩步,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中
“你;你是什麽意思?”
“岳沖當年江湖的第二高手,突然銷聲匿跡,據傳是為情所困我請人去查過,他當年是因為心愛的表妹另嫁他人才意志消沉,而他的表妹,正是太後您”
“是我又怎樣?就算我們是表兄妹,也不能污蔑我們就有奸情”
姬明煙還是平靜敘述,“太後入宮之後,岳沖始終不能忘情,所以趁宮內征召高手入大內之時,投身朝廷他武藝高超,在江湖上赫赫有名,很容易就過了關入宮侍奉,一晃眼就是十三年起初第一年,他不能入後宮,只能在宮牆外守候第二年,他藉着先帝出宮踏青之時與你相會,但你那時已是蘇妃的身份可惜啊,一對有情人,勞燕兩分飛民間有雲:一入宮門深似海,從此蕭郎是路人”
“你住口!”蘇太後尖叫一聲,眼睛紅得好似要噴出血來她驚恐地瞪着姬明煙,不明白為什麽明明無人知道的事情,對方卻能敘述得如親眼所見一般
姬明煙看透了她的心事,微笑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太後的事情雖然瞞過了先帝,卻瞞不過太監宮女的耳朵您許以他們重金厚利,讓他們幫您隐瞞真相,同樣,我也可以拿重金厚利,令他們說出實情其實即使我不追查,試問太後您“九尾狐”的豔名又是從何而來?難道不是別人口耳相傳,流出了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