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戚彤雯給他出主意：“快過年了，這人躺在你們那也不是個辦法。內科的治療手段已經這樣了，要麽讓家屬聯系胸科醫院，轉到那裏去。”
“戚醫生之前就是胸科醫院的人，要麽改天問問戚醫生那裏的關系。”
想把病人勸走，并不是那麽件容易的事情。這個病人多次住院，心裏也知道他們出院容易，下一次想要住院就難了，所以他們不願意出院，除非醫生給出更好的解決辦法。
如果蒲子銘只是去跟他們說，讓他們聯系胸科醫院，家屬必然會說，我們又不認識胸科醫院的醫生，您這裏有沒有認識的人呢？
要是病人賴在這裏不肯出院，腎內科也沒辦法把人趕走。病人住的地越久，科室虧的地越多，到時候作為把他收進來的醫生，蒲子銘就會面對最大的壓力和責任。
最好的辦法就是讓胸科醫院的醫生收下他，這樣病人和家屬都滿意。可人胸科醫院也不傻，他們也不缺優質病人，多少人在外面排隊，何苦要收這種“爛病人”給自己添麻煩！就是做了手術愈後也不好。真要收下，也只能是為了人情。
以蒲子銘和戚彤雯的面子，還找不到這樣的人情。
在接上體外循環的那一瞬間，大量的冷停跳液灌注進來，同時也稀釋了體內原有的麻醉藥濃度。
蒲子銘拿起一旁早就抽好的藥，迅速的順着患者開放的靜脈通路推了進去。
不過這本應該是副麻劉遠帆做的事情。
在很多人的認知裏，心髒手術是一個危險的大手術。
尤其是在心髒停跳的時候，但事實上對于心髒病患者來說，心髒停跳反而是相對安全的時候。
蒲子銘也很爽快：【今天我買單。】
戚彤雯聽見媽媽的話，擡頭，十分無奈：“媽，我每天到了醫院就穿白大褂，沒必要買那麽多衣服的。”醫生是個十分節省衣服錢的工作。
可是既然陪母親出來了，戚彤雯不想她不開心，便任勞任怨的充當了一次衣服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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銷售在一旁吹的地天花亂墜：“诶呀！戚小姐！您真是太适合我們品牌了！我跟您說，買大衣一定要買我們品牌的，你買其他品類，可以看看其他家，但是買大衣，真的……我覺的地不需要看其他家。大家都說衣櫥裏一定是要有一件我們家的大衣，而且今日消費，商場有雙倍積分哦……”
戚彤雯看向鏡子中的自己，純白色的純羊絨大衣從肩線到腰，都完美貼合，版型确實很好，這家的大衣也名不虛傳。
然而越是有要緊事的時候，麻煩就越找上門來。
先是護士來說，五床吵着鬧着要轉院，五床自入院以來鬧出了太多事情，大夥對她都沒了耐心。
戚彤雯按捺着火氣說：“要出院也讓她等到明天，今天誰給她辦出院？告訴她今天辦不了。”
戚彤雯平時見誰都笑，笑容挂在臉上，一派和氣生財的模樣，可真冷下臉來，叫人心裏發怵。
她雖然溫柔卻有棱角。
趙希與她迎面撞上，竟被她吓到了，本來兇狠的語氣也變的地軟巴巴的：“你站住，我有話要和你說……”
ICU醫生說：“來過了。”
“他們怎麽說？”
“說要截肢的時候喊他們。”
戚彤雯：“……”
病人的床頭有一列泵，主要走的是升壓藥和鎮靜藥。
蒲子銘則是繞到劉遠帆的身後，劉遠帆只覺得背後一涼，身邊氣壓急劇降低。
劉遠帆心想，宋老師不會是出去和戚醫生吵架了吧？他下意識地望向戚彤雯的方向。
便聽得蒲子銘冷冷地說：“給藥不要求多求快，要時刻注意病人的各項數值。”
劉遠帆趕緊回過神，眼睛不敢亂看了。
手術室右邊控制面板上的時間已經跳到了中午十一點半，蒲子銘突然出聲，“你先去吃飯，這裏我來。”
“現在監護室沒床位，那老太太住在普通病房，普通病房又不限制家屬進來，她女兒也住進來陪床了。”山令慧說：“這家人胡攪蠻纏，上午把趙老師氣的地不輕。”
這中間還有個小插曲，山令慧沒說，那就是：中午老太太要見戚彤雯，原話是“那個漂亮溫柔脾氣好的女醫生”，山令慧可惹不起這樣的老太太，準備立刻聯系戚彤雯，誰知這個時候趙老師走進來。
趙老師知道了這件事說：“哼，估計是覺的地戚彤雯好說話，所以準備纏上她，那她真是打錯主意了！”戚彤雯可不是什麽好捏的柿子。
趙希對山令慧說：“戚老師父親生病住院，有事情不要麻煩她，我去處理。”
趙老師話雖然說的地冷冰冰的，但山令慧竟從察覺出一絲別扭的關心。
後來趙老師果然把這件事解決了，那家人果然不再鬧事，但山令慧有些擔憂，問：“趙老師，她們會不會投訴？”
且不說她根本不記的地她在上學的時候和盛飛航有什麽交集，退一萬步來講，她今天是和蒲子銘一起來的，女同學說這樣的話，是否不太合适？
戚彤雯沒有接她的話，笑一笑，開始低頭玩手機。
這種不合時宜的話，就不應該接。
室友一開口，戚彤雯就仿佛回到了當初一起早起上課、坐校車去醫院的日子，有些人雖然很久沒見，可再次見到的時候，并不會覺的地生疏。
哪怕女同學剛剛和她說過室友暗戀蒲子銘的事情，也沒有在戚彤雯的心中留下芥蒂。
戚彤雯已經把蒲子銘暫時抛之腦後了，“來，阿樂，坐我這裏，你臉怎麽了？”
“哦——”同事拖長聲音：“我懂了，你是為今年的國自然吧？年後就到截止時間了，最近為這件事操心吧？”
同事只是無心之問，可有心之人卻悄悄将視線放到了戚彤雯身上。
戚彤雯心事多，沒有察覺，客氣了兩句：“今年也不知是個什麽情況，說不定又是陪跑。”
臨到今天下班時候，戚彤雯有些“近鄉情怯”，竟顯的地有些坐立難安，同事逗她：“戚老師還不走，是要留下來陪我一起值班啊？現在不走，當心等會兒走不了哦。”
戚彤雯火速拎包走人。
“肚子……肚子痛……”女生的額頭掉落豆大的汗珠。
戚彤雯看了她一眼，當時只是順嘴問了一句：“成年了嗎？有其他人陪你來嗎？”其實電腦上可以看到她的年齡，顯示21歲。
女生長相偏幼态，以至于她進來的時候，戚彤雯以為她是個小孩。
“成……成年了。”因為劇烈的疼痛，女生說的地斷斷續續，戚彤雯也就沒聽出她的心虛。
在急診分診的時候，護士就量了血壓，戚彤雯在她的急診就診記錄裏看到：96/60mmHg，血壓稍微偏低，但是女生身形偏瘦，這個血壓也不算特別低。
他知道她的擔憂，只是一直默默支持着她，給她信心和安全感。
蒲子銘在底下握住了她的手，借此給她力量。戚彤雯卻為從前那些想法感到愧疚。
戚爸爸眼睛一亮：“好！那必須的！我孫女給誰帶我都不放心！”
戚彤雯回到心內科辦公室的時候剛好交班，昨晚的值班醫生彙報病區情況，看的地出來，山令慧收完急診之後就沒再睡覺。
在她彙報完畢後，戚彤雯把自己的凳子給她：“令慧，坐一會兒吧。”
蒲子銘興致勃勃的問：“比如？”
戚彤雯說：“想起你那時候确實英俊潇灑，還有一點冷酷的氣質……現在麽，太憨了……”她是故意這麽說的，以此掩飾心裏亂蹦的小鹿。
她不明白一個人怎麽能掉進同一條愛河裏兩次，但她十分清楚自己這種狀态。
蒲子銘：QAQ。
蒲子銘一直把她送到急診門口，戚彤雯看他戀戀不舍，說：“要不蒲老師進來收兩個病人走？”
蒲子銘自動背鍋：“是是是。”
戚媽媽無話可說，看了女兒一眼：“你呀！”
吃完早飯後，戚彤雯和蒲子銘打車把父母送到高鐵站，戚爸爸戚媽媽戀戀不舍的與女兒告別，臨走前戚媽媽又和女兒說了些悄悄話，大致意思是說夫妻之間要多溝通，吵架之前要先冷靜。
很多話說出來都是傷人的，所以在話說出口之前，一定要多想一遍，以免沒有後悔的餘的。
戚彤雯慎重點頭：“我知道。”
趙希若無其事的收回了手。
護士沒有看出她們兩個人之間的矛盾，繼續說：“哎，我覺的地你們這個排班有點不合理，哪有把人從急診叫回來上班的道理！你們不能看小戚年輕，逮着她一只羊薅啊！人結婚三年，到現在都沒生孩子，全奉獻在心內科了！”
趙希的聲音聽不出情緒：“領導的安排，也沒辦法。也許她從急診回來之後，就升職了呢。”
一般來說，內科的中級職稱是不卡人的。但是競争激烈的時候，正常的晉升也能玩出花樣來。
當滿足條件的人太多，就要提高要求。
這一批心內科優秀的年輕後輩不少，按照道理說，三個住院總任期結束之後都能夠升中級職稱。可聽說今年科室效益不好，只有兩個名額……
戚彤雯問：“他換的是哪一種？”
答：“好像是機械瓣，這個病人沒什麽錢，選的最便宜的。”
戚彤雯皺了眉頭，讓一個住院醫去打電話：“你和家屬說一下現在的情況，他的基礎情況也不算好，現在開胸後的情況看來，最好是用生物瓣。”
住院醫就是剛才在臺上負責前期工作的外科醫生，在戚彤雯和主治上臺之後，已經退到了一旁，他迅速脫下外面的手術衣，扔進醫療垃圾桶，翻出家屬的電話，開始給家屬打電話。
“喂，你好，你是張國昌的老婆？我是心外科的大夫，诶，對對現在你丈夫的情況就是最好用生物瓣，這樣術後在icu的恢複也能好一點生物瓣的話，有4w豬的，6w的牛的，也有更貴的，看你們自己選擇”
雖然他之前嘴上說女兒女婿是醫生，可他并不想給他們帶來麻煩。
戚彤雯一時沉默下來。
好在蒲子銘及時開口：“爸，這算什麽麻煩，您好好保重身體，我和雯雯工作忙，到時候說不定還要麻煩您帶孫女呢！”
蒲子銘當然不會讓兩邊的老人幫忙帶孩子，老人年紀大了，就該享清福，就算有孩子，他們也會請保姆。最多叫老人在旁看着一二。
但蒲子銘這麽說，完全是想叫岳丈振作起來。
戚彤雯驚訝的轉頭看他，她從未和他說過自己的計劃和想法，但她的枕邊人好像并不是什麽都不知道。
戚媽媽說：“這是小蒲燒的，他看了一會兒，就把我的獨家秘訣全都學會了！”
餐桌上本就是話家常，戚媽媽自然而然的聊到，女兒不太行的廚藝，和蒲子銘第一次到戚家就震驚全家的燒飯技術。
蒲子銘回憶起當時的事，說：“我那是提前練了，怕自己做的地不好，前一天晚上緊張的地睡不着覺。”
他本來捧着碗喝粥，說到這裏把碗一放，轉頭去看戚彤雯，眼睛裏的柔情讓戚彤雯都不好意思看他。
戚彤雯在桌子底下輕輕扯了一下他袖子：“喝你的粥去。”不過她也是第一次知道這事。
談戀愛的時候她知道蒲子銘會燒飯，但不知道他燒的地那麽好，他第一次到她家展示廚藝的時候，戚彤雯也震驚了。
“要不然把IABP先停掉？”戚彤雯評估之後，和ICU的醫生商量道。
“我覺的地可以先把比例調下來。”
IABP，即主動脈內球囊反搏，通過股動脈穿刺，在患者的降主動脈和腎動脈之間放置球囊，在心髒的舒張期氣囊加壓，增加心髒的回心血量，在心髒的收縮機氣囊放氣，增加心髒的排血量。
這種技術是有概率造成肢體缺血的。
“再請外科會診吧。”戚彤雯說，“實在保不住也只能截肢了，我等會再和家屬談吧。”
好在女婿是個貼心細致的人。
戚媽媽站起來，說：“來來來，大家吃面條，吃了這碗長壽面，接下來一整年都平平安安、順順遂遂的！”
吃完這頓跨年飯，四個人準備打車回家，等了十分鐘沒打上車，戚媽媽便提議說幹脆走回去算了，反正也沒多久。
于是走着走着變成了戚彤雯和蒲子銘走在前面，戚爸爸和戚媽媽走在後面。
“2023要結束了，明天就是2024了……”戚彤雯問：“蒲子銘，新的一年，你有什麽願望嗎？”
想到這裏，戚彤雯竟忍不住笑了一聲，笑自己怎麽還有心思想這些亂七八糟的，她轉身要走。
等待電梯上行的時候，她看見按鍵上方突然跳出來兩個紅色的字：醫用。
這說明電梯被緊急征用了。
電梯在這一層停住，工務員一邊推着床，一邊把礙事的家屬往外趕：“都往外走，別擠在門口——”
戚彤雯正覺的地疑惑，這擔架床上的人看着十分年輕，大約二十歲出頭，神志清醒，臉上也無痛苦之色，甚至好奇的四處張望，被看上去像他媽媽的人按下去：“老實點，別動！”
況且，在老婆産生離婚念頭這件事裏，也不知道馬向雪産生的是正面作用還是負面作用。
蒲老師頭疼ing，當然不敢的地罪她。
馬向雪哈哈大笑：“行行行。”她和戚彤雯揮手告別：“你們走吧，我還約了人有事。”
今日氣溫似乎回暖，戚彤雯穿着大衣走在街道上，還出了一層薄汗。
午後的風吹在臉上，似乎已經有了春天的暖意。
蒲子銘和她聊起家常的事情，“……後天好像降溫了，天氣預報說下雨，你記的地帶傘。”
“行了，人家也是好意，可能覺得你是小年輕醫生，給自己女兒侄女外甥女找個如意夫婿，你不高興就找個借口拒了，何必滿口胡說？”戚彤雯覺得蒲子銘今日屬實奇怪。
“你今日這話說出來，下午便要傳得沸沸揚揚，蒲醫生，這可不利于你的桃花啊。”
蒲子銘冷硬地說：“我不需要。”
蒲子銘自從上次得知戚彤雯談過其他人，這些天做什麽都覺得不對勁，他的靈魂似乎一下子被撕扯成兩份。
一份告訴他，大家都是成年人，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另一份卻說，這麽多年，他不就一直沒談？
鄭毅很是熱心地解答：“因為那時候內部的操作已經結束了，我們做的都是外部的操作了，那時候體外循環機已經開始停了。”
實習生：“我看剛才戚醫生在心髒複跳的時候晃動胸腔的心髒，那個操作是為什麽啊？”
鄭毅：“因為心髒空的時候裏面會有很多氣體，所以要把氣體晃出去。”
“噢噢。”實習生說：“謝謝鄭老師。”
鄭毅是整個組最年輕的，每次有實習生來也是他帶，所以實習生和他也最熟悉，大着膽子跟他聊天。
所以戚彤雯再也不做無用功，要麽解決問題，要麽處理好自己的情緒。
呼呼的風聲從走廊上的窗戶裏吹進來，夾雜着寒冬的冷冽。
外面好像開始下雨，風吹到戚彤雯的臉上，變成水珠，冷的地人一個激靈。
大半夜的，蒲子銘估計在值班室休息，他要是不在休息，那就更沒有空了，因為八成在搶救病人。
就算以上兩種情況都不是，她也不好意思跑到別的病區裏當“顯眼包”，否則不久後離譜的流言就要傳出來：
那個大半夜來腎內科病區“抓奸”的女醫生。
鄭毅笑了，言語中頗有一種自豪：“戚醫生很厲害的，不比瑞山醫院那些醫生差”
實習生明白了：“所以是戚醫生厲害，所以手術才這麽平穩，只是咱們醫院心外科不出名罷了，實際上戚醫生不比他們差！”
“對，可以這麽理解。”
過了一會兒，實習生問：“那鄭老師，像這種心髒手術的話，是不是做完了就沒事了？”
鄭毅說：“其實在我們做過的手術中，有戚醫生在，在手術臺上一般不會出什麽事，熬不過去的一般是術後在ICU，并發症之類的。”
陳望舒心中不由得湧起一陣對戚彤雯的感激之情，戚老師實在對他太好了，他一定要好好學習，不能辜負戚老師對他的期待。
不過回到辦公室後，陳望舒還是忍不住問鄭毅：“毅哥，戚老師讓我下個科室不去麻醉科了，繼續待在心外科。”
鄭毅道：“那不挺好的？現在麻醉科缺人，正缺勞動力呢，你就別送上門給他們壓榨了。”
陳望舒道：“可是戚老師和蒲醫生的關系不是不好嗎？”
鄭毅的神色也出現片刻的空白，撓頭道：“這個戚老師應該自有看法吧。”
“戚老師，你要不然去休息一會兒？我感覺你看上去臉色不太好。”
戚彤雯确實覺的地今天的身體很沉重，在山令慧走後不久，她就跑去了休息室躺下。
但在醫院睡覺，永遠是睡不好的，有電梯上下的聲音、有走廊的腳步聲、有病人吵鬧的聲音……而且值班室很悶很熱，即使是在大冬天，戚彤雯躺了一會兒，也出了滿身的汗。
她睜開眼的時候以為自己睡了很久，實則是過去了十五分鐘。戚彤雯從床上坐起來的時候，确定自己應該是中招了。
她拿起手機給同事發消息：【急診還開的地出速福達嗎？”】
一個看着未成年的小姑娘抱着肚子、步履蹒跚的走進來，唇色蒼白，戚彤雯看見她的時候眼皮就跳了一下。
“醫生，我是245號……”女生有氣無力的說道，她還沒來的地及報上自己的名字，就被一個老太太扒拉開：“醫生，我心慌，心跳都120了，你幫我先看看吧……”
女生想開口：“可是……”
老太太見她年輕，不容分說的推開她：“诶呀，讓我先看嘛，你一個年輕人，要知道尊老愛幼！”
女生大概是疼的地太難受，聲音都是飄着的，她孤身一人，吵不過老太太，便想着算了，再等一個人也沒關系，她也不想讓這位年輕的女醫生為難。
而戚彤雯這個已婚未育又年輕的醫生，就成了“大冤種”。
有了上次的急診“驚魂”經驗之後，戚彤雯此次坐診，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生怕自己一朝不慎，直接蹲大牢。
八小時半結束後，戚彤雯直接下班，也沒再和急診的護士唠唠嗑，了解一下那天的後續。
她順着樓梯往下走，不知不覺走到了腎內科病區所在的樓層，戚彤雯猶豫了一下，還是推開了門。
她來找蒲子銘毫無作用，也許他睡了，就算沒睡他也不是神經內科或者神經外科的醫生。明天的神經外科會診自會給戚彤雯一個結果，她只需要安心等待。
腎內科只有蒲子銘一個住院總，平常時候病區除了有當天的值班醫生在，住院總也需要待在醫院待命。
心內科有三個住院總，就可以輪換回家休息。
不過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腎內科在病人不多、事情不忙的時候，蒲子銘可以回家，只要接到電話的時候立刻趕來醫院就沒問題。雖然腎內科主要矛盾不是忙不忙，而是人手太少。
蒲子銘今晚沒回家，說明他在忙。
戚彤雯覺得自己今天太不理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