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之傳說與騎士

第61章 chap.61

chap.61

克裏斯提道，“既然如此，何不以正式的名義邀請三大王國的人來到黑之國？我們可以裝扮王宮和宴會廳和三大王國商讨共享整片大陸的事宜。”

得尼在旁邊嘲諷說道，“三大王國如果能夠共享整片大陸，他們就不會在這片大陸屹立這麽久了，恐怕三大王國之間早就恨不得殺死對方，從而統禦整片大陸了。”

多明尼克露出了殘暴的利牙，“既然如此，那不如直接攻入三大王國。”

克裏斯笑笑，“恐怕我們得好好僞裝一下皇宮貴族人的說話和裝扮方式，也讓他們感受感受上流社會的人。”

一直沉默的魯特忍不住發出重重的嘆息聲，說道，“這可饒了我吧。”

莫斯在一旁發出桀桀的笑聲。

衆人臉上明媚。

蕭諾看到這幅畫面，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覺得自己此時就好像是在一個游戲之中，在場的魔物背後的操控者都是人類，他們如人類一般思考，如人類一般有喜怒哀樂。

“那就安排下去吧。”黑吩咐道。

衆神寵領命退下。

蕭諾也離開了，黑則有事停留在了大殿之中。

蕭諾左右無事，在門口等了等，卻正好撞見出門而來的德尼。

“貪婪的人類，你還想讓大人為您做些什麽呢？”得尼問道。

蕭諾突然覺得這才是正常的操作，魔物必然仇視人類，這幫魔物對他的臣服只是假象而已。

今天黑的這番話不光是說給魔物們聽的，也是說給蕭諾聽的。

這幅畫面是在向蕭諾證明，這群魔物對黑的臣服和感情也好比想象中要深，所以蕭諾也因此改變之前對魔物無法好好對待人類的想法。

就在蕭諾想說些什麽瓦解他們之間的針鋒相對時，卻又聽見得尼所說，“算了，那不重要，反正從此之後，你有什麽事情都可以吩咐，我聽命于你，保護于你像對待大人一樣。”

蕭諾淺淺笑着，怕自己大笑會讓對方覺得不尊重，怕自己不笑又讓對方覺得輕視，于是懷着善意地淺笑着，“我知道你們都是黑手底下的強力戰将，我這邊都是小事應該不至于需要你們出場，但如果我真遇到了危險，你能夠來保護我，那實在是太讓我安心了。”

“嗯。”得□□持着自己的表情，沒覺得蕭諾這話說的有水平，但也因此對蕭諾有點好印象，黑之所以讓他們把蕭諾當成第二個主人，不就是為了讓神寵們能夠保護他，得尼看得明明白白，正因為看得明明白白所以才會帶着點情緒找蕭諾，“遇到危險來找我就對了。”

蕭諾心中一震，突然覺得當他以這種心情看下這個世界時，世界向他展露了非常可愛的一面。

魔物當真是魔物嗎？人類果真是人類嗎？可此刻人類和魔物的界限已然分不清。

得尼在他面前像是黑的狂熱粉，他理解了得尼的想法和做法，甚至不讨厭他。

“真是謝謝你，有你這麽為黑着想，真是一件很幸運的事情。”蕭諾感慨道，并無任何想要讨對方歡心而故意說這話的意思，只是有感而發。

得尼一瞬間忘記了自己要說些什麽，心中暗想自己在黑二人面前總是這個樣，好似有些蠢，沒有往日英明的模樣。

這是個好人，這是個善良的人，假若得尼生活的世界，全是蕭諾這般溫柔的人，那他一定不會讨厭這個世界，一定不會與人類對立，得尼是這樣想的。

得尼卻又覺得自己不該對蕭諾有如此高的評價。

哪有那麽容易就因為一個人幾句話而改變對他的一些想法，他不過就是個人類罷了。

可接觸這個世界多了，得尼确實發現和蕭諾一樣的善意真的不多了。

他曾經感受到的黑的不帶任何偏見的眼神，如今他也在蕭諾眼中看到了。

這兩人簡直是來自同一個世界，他們簡直在共享同一個靈魂，他們對待魔物的看法如此一致。

所以他們才能夠相愛嗎？得尼突然覺得這就是黑的眼光。

“好了，有事情先去忙了，我們再見。”蕭諾揮了揮手，正想離開。

得尼忍不住開了口，“即便我知道我這句話不合時宜，但我還是忍不住想說，我不僅僅把大人當做我的主人，請允許我在此刻用朋友這個詞，您知道您所用的護心甲和盾牌是哪裏來的嗎？”

蕭諾轉過身來，看向得尼，既然他明知說這件事不合時宜，但還是說出了口，并且說這是站在朋友的立場上說這句話的，那麽就足夠蕭諾去聽一聽，“我想知道這件事。”

“那麽請原諒我的冒失，我想讓您知道這件事，因為我明白，如果這件事不是對別人來說，您可能永遠也無法知曉大人為您做了什麽。”

“請你務必告訴我。”蕭諾回應，“我想知道護心甲和護盾到底是什麽做的？”

既然得尼特意在此時提出這件事，那麽蕭諾心中就有了一個不太美妙的猜想，可蕭諾又覺得如果把這件事定性為不太美妙那未免是玷污了黑對自己的感情。

“先說那個護心甲是用大人的護心鱗制作而成的，護心鱗是護在大人心髒前的那一片最堅硬也卻最柔軟的鱗片，我明白我不該在背後議論大人的弱點，如果大人怪罪于我，那我願以死謝罪。但那片鱗片拔除時，是全身最疼的，他失去了心髒前的鱗片，也意味着他暴露了自己的弱點，任何人包括您都能刺穿他的心髒，殺死他。”

越說下去，得尼越覺得愧疚，他不該在蕭諾面前暴露黑的弱點，但他想要讓蕭諾知道黑為他做了什麽，又為他放棄了什麽。

即便因此背負上了将弱點暴露在蕭諾面前的罪責，可他知道這話不由他來說，那麽世界上就沒有人來告訴蕭諾了。

他不可能等着某一天蕭諾看到黑把真身暴露在他面前，讓他發現黑的胸前禿掉的鱗片和尾部斷了一半的龍骨。

若說得尼為什麽知道這件事，自然他是見到過在午夜實在按捺不住釋放自己的原型在空中飛行的黑的真身。

黑喜歡自由，喜歡飛翔，永遠無法将他困在深淵，黑喜歡在外飛翔的感覺，只不過他一向避開人，在最黑暗的其他人看不見他的時候化作龍在外飛翔。

善于觀察，善于思考的得尼一早發現了這一件事。

克裏斯也早就知道這件事，但卻和其他人一樣，裝作毫不知情。

深淵就那麽大，深淵的魔物就那麽多。

大部分人都将視線集中在了黑的身上，所以黑的事情鮮有人不知道的，只不過大家都裝不知道罷了。

得尼的這番話換來了蕭諾的沉默，許久他才問道，“那麽護盾是由什麽做的嗎？”

“是由大人的尾骨做的，那是最堅硬的地方，但卻卸下了一大塊。”得尼這次沒有再用言語去形容有多痛，但正是這種欲言又止，讓蕭諾想到了更多。

蕭諾沒在得尼面前表現自己的心情，二是向得尼表達了自己的感謝。

“謝謝你，謝謝你告訴我在一且，我知道這一切比不知道這一切要好，所以我很感謝你能夠在這件事上對我坦誠，如果還有黑因為此時怪罪與你，那麽我會替你擋下他的怪罪。”

得尼摸摸腦袋，頭一次臉上露出了一些困窘，“我并非是因為擔心會被大人怪罪。”

“我明白的。”

蕭諾的這句解釋讓得尼想要說更多話立馬停止了下來，他暗嘆自己怎麽年紀越來越大，卻活得越來越像是十來歲的年輕人一樣瞻前顧後，總有一些不該有的小情緒。

蕭諾為了避免得尼尴尬，于是給他留出了空間，這回是真的離開了。

克裏斯突然出現在得尼的身旁，冷不丁地說道，“你曾經會有這種心情嗎？假如你所經歷的所有故事不過是一本小說，主角是大人，而你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個配角，你生你死在書中不過幾句話罷了，作者沒有用心描繪過你，連你為什麽叫得尼個名字的來歷都不曾說清楚。”

得尼挑釁地看向克裏斯，“怎麽？難道你這話的意思？竟然是覺得黑大人不應該成為那個主角嗎？至于我為什麽叫得尼，是因為這是我父母取的，我也是有父母生養的魔物，這難道有什麽讓人覺得異常的嗎？”

克裏斯知道這是得尼故意在将話題帶壞。

得尼繼續說道，“多少年之後，有誰會記得得你克裏斯，說句再難聽的，當得尼在路上時，路過的人類只會看着得你的慘狀，評價道‘真該死的魔物得到了他該得的懲罰’，這就是我們的命運啊。什麽作者有沒有用心描繪過我，有時候我覺得我自己的人生就是那個創作者粗制濫造的人生，我想好好活着，我也努力掙紮，可奈何那個創作者總是不知道在經歷些什麽，三言兩語，草草落筆，讓我嘗盡了種種悲苦，最後落得個你們眼中的寥寥無聞。”

克裏斯并不知道自己的一句話竟然讓得尼發出如此的慷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