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女修煉手冊

第16章 炸了

炸了

姜初南這天打開窗子見外面太陽不錯準備把受潮的書放到外面去曬曬，低頭看到侍弄晏景華住處周圍花草的沈沐晨，姜初南默默收回了晾書的想法。

看來就是在今天了，姜初南走上閣樓，清菡果然在這裏等着她。

“他們打算今天動手？”

倒躺在椅子上的清菡回道：“嗯，魏淨塘說要我過來清理幹淨。”

“他們有什麽計劃？”姜初南坐到她面前問。

“不知道，不過聽他的意思是你們這裏要換人了。”

姜初南面色如常平淡的嗯了一聲。

見她沒有反應清菡一扭腰趴在桌子上問姜初南：“你不好奇換誰嗎？”

姜初南捏捏她的臉道：“無論換成誰我的任務都不會變，如果不出意外應該是周永琳。”

“好吧。”清菡揉揉被捏的臉洩氣一樣躺在桌子上。

等到晚上沈沐晨把書還給姜初南時，姜初南在沈沐晨察覺到一絲不舍。

“早點回去睡吧。”姜初南随口囑咐了一句。

沈沐晨也是嗯了一聲就走了。

姜初南推開閣樓上的門，讓月光透過窗戶照進房間。

清菡走到月光下伸手想要接住絲綢般的月華，“你說，這樣的月光我們還能看多久呢？”

姜初南靠在桌子邊看着在月光下開始跳舞的清菡，“如果大王的大計完成，無論是月光還是陽光下的地方都會是我們的。”

清菡聽後輕巧的跑到她身邊坐在桌子上問：“那你會放過這裏的人嗎？比如剛剛來送書的那個小姑娘。”

姜初南輕輕推開她越靠越近的臉：”大王容不下他們，就算我不殺也會有人動手。”

“你還是猶豫的是嗎？”

清菡看着姜初南道：“我來了之後感覺人類和我們魔也沒有什麽區別，人和魔都有想安穩過日子的。人也不是都像今天那個女孩那樣單純的孩子，有的時候人心要比魔心還要狠。”

“你聽說過魔骨嗎？”姜初南突然問清菡。

清菡搖搖頭，“那是什麽？魔族的骨頭？”

“傳說魔王死後形體消散但會留下一節魔骨，魔骨中封印着魔王的怨氣。這股怨氣如果碰到合适的宿主會進入到魔的體內，這個魔就有成為魔王的潛質。”

“你不會是想去找魔骨吧？”清菡盯着姜初南。

“你也知道這只是傳說。更何況上一任魔王都死了千年了，要是有人找到說不定已經煉化了。還能輪到我們？”

“說不定有人就是運氣好，随便走着就撿到了呢？”

還沒等兩人繼續深入這個話題，外面突然傳出一聲驚雷，姜初南反應很快設下結界護住兩人。

姜初南把清菡塞進桌子下面道：“你在這等魏淨塘，我先下去看看。”

等姜初南整理好自己的表情和衣着到樓下，她感覺自己的表情準備的挺多餘的。

因為衆人都在望着晏景華的住處發呆，沒有一個人去救火。周永琳率先意識到不對，四下看不到沈沐晨。

“有人看見沐晨嗎？”周永琳問衆人。

衆人面面相觑。

周永琳立刻發動衆人一半去救火，一半去找沈沐晨。

而被找的沈沐晨則是蹲在遠處的山頂上看着在晚風加持下更加旺盛的火焰。

魏淨塘站在她身邊道：“你打算看到什麽時候？”

“其實我還沒有好好和師姐還有冰妍告別。”沈沐晨想好好和她們告別，但是以她們對自己的了解她們肯定會發現自己的不對勁。

周永琳還在指揮衆人救火，姜初南去沈沐晨的房間找人，不出所料人不在，留了一封信和一個箱子給周永琳。

姜初南抱着箱子和信找到已經整理好情緒的周永琳。

“沐晨留下的。”

周永琳拆開信掃了幾眼後擡眸看向姜初南，“你早就知道？”

“你應該明白現在不适合說這個。”姜初南的眼睛裏周永琳看不出悲喜。

“你把東西先放到我房裏去吧。”周永琳揮手讓姜初南離開。

沈沐晨站起身抖抖快要麻了的腿對魏淨塘說：“我也該走了，你記得替我好好安慰師姐們。還有冰妍，她肯定會很傷心。這次算是我抛棄了她。”

“自然。”魏淨塘抱劍靠在樹幹。

沈沐晨背着自己不大的行囊朝山下走去，魏淨塘看着她的背影，沈沐晨換下了雁回派的校服只是随處可見的普通俠客裝扮，劍也被幾塊布條纏繞看不出來原貌。

能聽到沈沐晨下山時嘴裏還哼着歌，魏淨塘聽不出她哼的什麽但是能察覺到她高興裏摻雜了一點哽咽。

大火在天亮時被澆滅，姜初南從衆人裏揪出清菡找到一個角落數落道：“你不怕被人發現？”

“昨晚那麽亂，正是破壞的好機會，這會天亮就不好搗亂了。”清菡一搖變回自己的模樣。

“你既然完成了他交代給你的事就趕快下山去，周永琳此人心細早點下山以免被她發現。”姜初南推這清菡。

清菡在她臉頰上輕輕親了一下轉身跑快鑽進樹林裏不見蹤影。

姜初南用袖口擦擦臉頰，又掏出小鏡子看到沒有痕跡才混進衆人裏面。

周永琳站着衆人面前，昨晚還是披頭散發的周永琳這個時候已經用白布把頭發紮好。

“各位，師父昨晚走了，我們的師妹沈沐晨也在救火的過程中被卷進火場，兩人屍骨無存。”

在衆人議論紛紛中姜初南抱臂看着周永琳，周永琳保持冷靜道：“師父他老人家走了，即日起由我代為管理雁回派，姜初南姜師妹監督我的一舉一動。我周永琳若是有做對不起各位的事，自願接受處罰無怨無悔。”

周永琳掏出一張白紙上面寫着剛剛周永琳說的話，後面還有周永琳和姜初南的簽字。

衆人對周永琳接管門派早有預料，多年來雁回派也是在周永琳管理下走過來的，如今周永琳自己攬下雁回派她們也沒有什麽怨言。

“雁回派本就是小門派，如今師父已去，雁回派自此恐怕是要衰落了。各位若是有想要離開的今晚來我房裏，我給諸位準備了盤纏，拿着這些錢到山下去過你們自己想過的生活。”

姜初南沒想到周永琳會來這一出，不過仔細想想看，晏景華一死晏氏夫妻肯定要來大操大辦一場，到時候雁回派還能不能支持下去還是個問題，現在把人散出去每人還能撈點一文半子的。

等姜初南第二天早早下樓，周永琳站在晏景華被燒毀的廢墟裏翻找着什麽。

“晏景華灰都不剩一個你還覺得她會活着嗎？”姜初南站着廢墟外面看着周永琳。

周永琳直起身轉向她輕聲問姜初南：“你為什麽不攔着她？”

“總有人要終結這一切，你我都沒有這個勇氣，只能是她了。”

周永琳捂着自己的鼻子道：“如果可以我希望這個人是我。”

“但命運還是選擇了她。”

姜初南還想說下去，奎鳥猝不及防沖向雁回派，榮冰妍從上面跳下來看到一片廢墟呆愣在原地。

“沐晨她？”

柳清都跟在她身後看向廢墟。一場大火過後只剩下一片焦黑。

榮冰妍捂着胸口走向廢墟，柳清都跟在身後。

“這個傻瓜。”榮冰妍用力推開燒焦的門框，灰塵撲了她一臉。周永琳和姜初南上前阻攔道：“榮姑娘，逝者安息，沐晨要是在天有靈肯定不希望你這麽傷心。”

榮冰妍縮在柳清都懷裏小聲抽涕，“我沒有爹娘，她還說要和我做姐妹。現在就抛下我一個人走了。我在這個世界上又是孤零零一個人了。”

魏淨塘來時就看見衆人圍着榮冰妍安慰。

可惜有琴弈真現在還在橫斷峰抽不開身，榮冰妍也只能在這裏一個人傷心。

周永琳見魏淨塘來連忙上去迎接，“魏師兄。”

魏淨塘拱手道：“節哀順變。晏宗主的事情我也大致了解了，昨夜宗主渡劫失敗，雷劫燒毀了宗主的住處。今日盟主委派在下來為晏宗主主持喪儀。”

魏淨塘讓出半步露出後面的晏氏父妻，周永琳見過兩人一面，不過周永琳記得那時兩人鶴發童顏不見年老的痕跡。今日再見兩人臉上填了不少皺紋盡顯老态。

“在下周永琳，見過兩位。”

老夫妻兩人互相攙扶着走到廢墟前查看。

晏母在靠近廢墟時突然嘔出一口血，衆人連忙上前查看，混亂中晏母被留下的雁回派弟子擡進弟子房裏安置。

柳清都這邊剛哄好榮冰妍又去照顧吐血的晏母。晏父看着妻子的倒下也不忍去看眼前的廢墟默默轉頭跟着柳清都去照看自己的妻子。

魏淨塘走到廢墟前，問道：“周師姐方便找個安靜的地方談談嗎？”

兩人一路走到後山，周永琳先開口，“辛苦魏師弟你來這一趟了。”

魏淨塘道：“不敢當，不知道周師姐有什麽訴求要和盟主他老人家說，我也可以代為傳達。”

“師父他走了，雁回派是靠晏老父妻支持起來的，如今我看兩位老人怕也是有心無力。雁回派雖然是末流門派，但作為仙盟中唯一只招收女弟子且不論弟子資質與出身。我也聽說江湖上有一個安濟堂的組織讓盟主很是苦惱。”

魏淨塘：“原以為周師姐不會關心這些事沒想到師姐竟能注意到這件小事。安濟堂以安民濟蒼生為號，仙盟又不能将其并入仙盟。如今仙盟也因此苦惱，雁回派現在的情況很合适我也曾和師父提起過。他老人家當時還想着把安濟堂收入仙盟。”

“現在我再向師父提起此事或許更容易些。”

“我這又算是欠了魏師弟一個人情啊。”

魏淨塘知道她這是想起沈沐晨，沈沐晨受辱他受周永琳所托雖然沒有幫上什麽忙，但周永琳卻是一直記着。

“逝者已逝，她也不想你為她傷心。”魏淨塘副手看向山外。

沈沐晨現在應該走遠了吧。這輩子他和這個被自己利用過的女孩此生再也不會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