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殺手
第5章 殺手
艾琳跑了足夠遠，蹲着小身體躲在空置的木箱後。
她悄悄看了看旅館的方向，剛剛那雙斷掉的手究竟是什麽東西？
是魔物？還是大家所害怕的魔族。
她覺得那種東西肯定會吃人，而和它在一起的姐姐一定也會吃人。
不行，她要告訴大家，有可怕的吃人魔物進來了。
看到沒有人追上來，她抱起貓，轉身就想離開。
只是，她停頓了下來，擡起頭——
月亮之下，冷光灑落，一個身影從天而降，盈着月光的長發輕輕飛揚而起，神秘迷幻的紫眸如同夜晚的紫水晶在微光下閃爍。
身影輕盈落地，微風帶着魔法殘留的餘韻流傳她美麗的身軀。
艾琳睜大雙眼，眼裏閃閃發亮，好像看到夜之精靈降臨她身邊。
月光淺淺，看清精靈的臉後，她發現她和剛才吃人的姐姐一模一樣。
魔女莉亞落在逃跑的小女面前，一手按住趴在肩膀上蠢.蠢欲動的詛咒，垂眼看着仰着腦袋的艾琳。
她懷裏的小貓炸起了毛發，龇牙咧嘴朝着她喵呼一聲。
“你為什麽要跑？”小女孩分明在躲着她，她問。
莉亞想到在鳶尾花之屋的時候，艾琳恰巧的出現，還有她那只蹲守在屋子裏的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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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連小女孩自己也不清楚，她的貓不是一般的貓，是一種會隐藏身形的赫尼拉，這種生物很少人知道它們的存在。
而赫尼拉不會輕易離開主人身邊，除了主人的要求，它們才會離開。
小女孩再次見到她的反應很奇怪，她很有可能知道有關鳶尾花之屋的事情。
艾琳聽到莉亞的問話，她後退了一步，眼神閃躲着。
莉亞看到艾琳似乎有些害怕她，她走到她身邊。
感覺到陰影投落在身上，艾琳擡起頭，瞪大略帶恐懼的眼睛，懷裏的貓叫聲越來越兇狠。
她看到姐姐朝她伸出手，她害怕地閉上眼睛，只是下一刻，腦袋一重，有什麽在撫摸着她的腦袋。
她睜開眼，只見姐姐蹲了下來，她溫柔地摸着她的腦袋，另一只手将一袋糖果遞給她。
“你是叫艾琳吧，可以将那棟房子的事情告訴我嗎？”
艾琳眨了眨眼睛，躊躇了好一會，終于慢慢開口說：“不要……”
莉亞：“？”
艾琳：“我不要糖果，我要銀幣！”
莉亞：“……”
睡了一百年，世界都變得現實起來，糖果都不管用了，她默默掏出好幾個銀幣給她。
收好銀幣的艾琳終于笑了起來，随後将知道的一五一十告訴她。
聽艾琳說，她被人要求盯着那棟空置已久的房子。
她不清楚那些是什麽人，但是他們喜歡穿着黑色的衣服，無論有什麽人靠近那房子都要向他們彙報，每一次彙報後都會給她一點報酬。
“怎樣才能找到那些人？”莉亞再次遞給她幾枚銀幣。
“我知道他們常出現的地方。”艾琳靠了過來，貼着她的耳朵悄悄告訴她。
在旅館睡了一晚，莉亞出現在離鳶尾花之屋相近的街道上。
她披着鬥篷，鬥篷下的肩膀形狀怪異，總是吸引着路過的行人。
這樣過于引人注目，她抓住肩膀上的一只斷手，從肩膀挪到她腰上。
感覺到指腹和手心傳來的暖乎乎的熱度，腰間的柔軟和曲線沖擊着感官和神經，觸及到婉轉親密和暧.昧的區域，詛咒一下子僵住了，五指像是石化地卡在她的腰上，一動也不敢動。
在鬥篷裏，她指了指詛咒另一只斷手，示意它同樣要落到她的腰上。
那只斷手愣愣僵直了好一會，最後才緩緩地，極慢地從她肩膀而下。
它似乎不在狀态，懵懵然地一段接一段地移動，最後它下定決心一般，一下子抓上了她腰。
可奇怪的是，手指傳來的觸感很不一相同，更加柔軟的、肉肉的，像是團起的棉花一樣。
仿佛意識到什麽，詛咒手心的肉.縫睜開，肉.縫裏眼球出現，眼球瞳孔瞪圓，等看清楚眼前不是應該抓住的腰部，而是胸前的起伏。
眼球劇烈顫抖起來，兩只斷手驚得同時從鬥篷裏沖出。
詛咒飄浮在半空中，渾手慌張地晃動着，它不小心碰到魔女那軟軟的起伏，滿手驚慌失措，逐漸地，手背到指尖，整個斷手偏灰的皮膚燙紅起來，如同青澀的蘋果逐漸變成成熟的通紅。
如果詛咒有臉龐的話，絕對會雙手捂住此時此刻滿是羞紅的臉。
可它沒有，只能不知所措，然後，羞愧得轉身就跑。
被留在原地的莉亞：“……”
詛咒全力跑開好一會，随後漸漸慢了下來，它以為身後魔女會追着它過來，飄浮的詛咒轉回手，可後方沒有任何人的身影。
無聲的寂靜之中，詛咒周圍的氣息變得陰冷灰暗，它沉寂地定在那裏，整個空間如同落入一種可怕的寂然。
短暫的時間仿佛經過煉獄般沉澱，詛咒猛然間動了動，着急地往原來的方向飛去，到了分開的地方，卻沒有了她的影子。
它手心細縫撕裂，眼球完全張開，劇烈轉動，它瘋地四處尋找魔女。
直到一處拐角，它轉了過去，眼球的瞳孔裏映照着不遠處魔女的背影，而她的身邊，卻多了兩個男人。
魔女正被兩個男人搭讪。
詛咒從她的鬥篷裏跑了出來後，兜帽被掀動垂落身後，她的面容不再被遮掩。
莉亞正想要去找亂跑的詛咒，沒走幾步，就發現有兩個穿着黑衣的男人擋在她面前。
他們如同地痞流氓一般，一臉壞笑地靠近她。
要是艾琳在這裏，一定能認出這兩個家夥就是她所說的黑衣人。
“這麽美麗的小姐怎麽獨自待在這裏？”黃發的黑衣人揚起自以為好看的笑容。
他們又一次被命令去看着那房子，為什麽比他能力差的家夥都能參與今晚的任務大幹一場，而他只能幹這種過家家的垃圾玩意，他還不如去酒館喝酒調戲女侍。
不過現在也好，去酒館前能遇到了一個不錯的女人。
他舔了舔嘴：“我們是在哪裏遇見過，看起來很眼熟啊。”
女人灰暗的鬥篷是旅者随處可見的款式。
“你是剛到我們城鎮？如果在找住的地方，我們會介紹個好地方給你。”
那說話的黃發男人正想搭上莉亞的肩膀，莉亞冰冷的眼眸刺了過去，手中的魔法元素正灼躍地躍動起來。
就在魔法發動前一刻，一個速度飛快的虛影沖到她的面前，惡狠狠地直接掐住那個男人的脖子。
“咳！這、這是什麽！”
男人拼命地扯開脖頸上的東西。
“放開我！”
掐在男人脖頸的斷手青筋暴起，手指緊緊收攏，男人的脖頸即将如同一張脆弱的紙張一樣被捏攏。
另一個黑衣人見此情況，立刻拔出刀刺向詛咒，詛咒斷手一動，被掐着的黃發男人被迫翻轉着身體，刀尖刺入他的手臂。
“啊啊啊——！”
黃發男人的哀嚎聲響徹。
拿着刀的黑衣人手疾眼快地松開手，可是，詛咒的反應比他更快，它掐着黃發男人壓在他身上，以他的身體重量壓制他。
此刻，黃發男人的肺腔裏，僅剩的空氣已經蕩然無存，眼睛逐漸反白。
詛咒周圍開始冒起黑色的粘液，液體慢慢地、慢慢地漫延到他們的腳上、腿上、以及手臂。
底下的黑衣人掙紮着，他艱難地挪動着手，從身側找尋着什麽。
莉亞瞧見眼前的狀況越來越激烈，似乎會變得更加嚴重，詛咒是想要殺了他們。
詛咒它難道不想完成它的任務嗎，那兩人可是它任務線索的關鍵人物。
她還沒有問清楚這兩個人的目的，他們為什麽要看着鳶尾花之屋，在沒有搞清楚他們目的之前，黑衣人不能這麽快死，起碼留着一口氣，讓她問清楚再說。
她一有所動作，同一時刻，那底下的黑衣人掏出了一個黑漆漆的魔法晶石，他一捏碎，一陣黑色的煙霧噴湧而起，頓時包裹着黑衣人和詛咒，最後的煙霧鋪面而來。
莉亞用手臂護在眼前，下意識閉上眼睛，風從她身上吹拂而起，煙霧散去。
她往前快步走去，一個東西迎面撲了過來，眼前一黑，整個斷手撲上她的臉，五指張着，如同驚悚電影裏撲殺臉的異種怪物一樣。
莉亞默默地将它扯了下來，地面，那兩個黑衣已經沒有了蹤影，他們逃了。
斷手卻沒有在乎這些，整個手黏在她的手臂上，時不時顫抖着小小的身軀，像是被欺負的小幼犬一樣，弱小、可憐又無助，委屈又害怕地求安慰，似乎剛剛并不是它掐着別人命運的喉舌，而是它快要被殺死了。
也許是因為咒言的作用，她受它顫抖的感染，擡起手，輕輕拍了拍它的手背。
詛咒頓時不抖了，黏人地緊緊抓着她。
地面上細碎的光芒閃爍了一下，映入她的眼睛之中，她轉頭看去，地面上有好幾塊碎裂的魔法晶石。
她将晶石碎片撿了起來，晶石裏透着不明顯的紋路，她将碎片一塊一塊地拼合在一起。
手心上，拼合的晶石碎片裏，一個完整的紋路顯現出來。
這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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