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述珺林進入分化期
第7章 述珺林進入分化期
“好了，不許按了！”
述珺林被吵得耳膜疼，一把奪過窦苗手裏的玩具。
“你兇他做什麽？”爺爺瞅了她一眼，将玩具重新塞進窦苗手裏。
窦苗睜着眼睛，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兒又看看那個。
随後，像是做出什麽艱難的抉擇一般，他走過來，将玩具鋼琴小心翼翼地遞給站在一旁的述珺林。
述珺林莫名其妙燒起來的怒火突然被潑了一盆冷水，她像是不認識自己了一般。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她蹲下來抱住小小的窦苗。
爺爺嘆了口氣，“算了算了，你也不用請假了，我去趙老頭的診所裏挂吊瓶，你該放心了吧？”
“那我帶窦苗去學校。”述珺林道，“趙老頭那個診所又擠又小，窦苗在那兒也不安全。”
爺爺敲了她腦袋一下，“跟我叫什麽趙老頭，你得叫趙爺爺！”
述珺林捂住額頭，“就這麽定了！”
爺爺拗不過她，便雙手捂住小窦苗的臉使勁揉了揉，“一群小祖宗呦。”
第二天，述珺林便領着窦苗提前去了學校。
她跟班主任解釋，好在班主任知道她家情況，很爽快地應允了，還讓她去自己辦公室搬個凳子給窦苗。
聯邦福利學校裏大多是家庭條件不太好的孩子，述珺林屬于條件尤其不好的那一類。
但她成績好，也不惹事，老師們都挺待見這種乖小孩的。
窦苗搬着凳子坐在靠牆一側，述珺林在中間，右邊是她同桌，叫彭冉，一個十分仗義的“俠女”。
她倆從小學起就是同桌，關系一直很好。
這還是彭冉第一次見到述珺林傳說中的弟弟，“你弟弟長得真可愛，就是看起來一點兒也不像豆苗。”
述珺林：“哪裏不像？”
彭冉小心翼翼看她一眼，“我說了你可別生氣啊。他看起來有點胖，豆苗應該是瘦瘦的才行。”
述珺林沉默了一瞬，從彭冉桌子上那一堆亂七八糟的課本裏精準地抽出她的鏡子舉起來。
“你要不要對着鏡子再說一遍？”
彭冉惱羞成怒地奪回自己的鏡子，“本來就是嘛，你別跟我比，你就跟你自己比，看看他是不是有點胖？”
述珺林若有所思地看着趴在桌子上拿鉛筆在本子畫畫的窦苗。
好像是有一點？
他們平時吃的都是一樣的飯，大概是因為窦苗整日待在家裏也不出門，沒有運動量，導致他看起來稍微胖了點，不過依舊很可愛。
但是，窦苗也确實該運動一下了，無關體重，而是因為健康問題。
而且最近爺爺也感冒了，窦苗身體不好的話，很容易被傳染的。
這樣想着，述珺林便看了眼課表，下午剛好有節體育課，她打算教窦苗學會鍛煉身體。
到了體育課時間，體育老師照例帶大家做完熱身活動，就讓他們自由活動去了。
述珺林牽着窦苗走到無人的角落裏，防止他□□場上飛來飛去的球類砸到。
彭冉笑嘻嘻地跟過來，自來熟地将手搭上窦苗的肩膀。
“你們幹嘛去，帶我一個呗。”
述珺林眼疾手快地抓住她快要落在窦苗脖子附近的手，瞪她一眼。
“別碰他脖子。”
彭冉誇張地捂住嘴，“不是吧，連碰都不讓碰？這麽寶貝嗎？”
述珺林捏了捏窦苗的手，示意他沒事。
“他不喜歡被碰脖子，會害怕。”
“哇哦！”彭冉感嘆，“好酷，我以後也不讓別人碰我脖子了，電視上的大俠都是這樣，要時刻保護好自己的弱點！”
她說完，猛地往前一個大跳，沖着述珺林攤開一只手掌，另一只手高舉在身後，嘴裏發出奇怪的呼氣聲。
述珺林面上翻了個白眼，腳下卻動作迅速地沖她前腿掃了一下。
“哇哇哇，你偷襲！”彭冉連忙跳開，躲在窦苗身後，“來啊來啊，繼續。”
述珺林被窦苗用好奇的眼神看着，心中突然生出些懊惱，她怎麽突然變得這麽幼稚了？
她打發走彭冉，開始專心致志教窦苗學會鍛煉身體。
述珺林指了指窦苗，然後又指了指自己。
這是表示要窦苗跟着自己做的意思。
窦苗從小便是這樣跟着她學會很多事的，因此鍛煉教學進行的很順利。
述珺林站在前面示範完熱身動作，然後幫窦苗調整好姿勢，接着又是下一個動作。
來來回回進行了有兩三輪，窦苗終于差不多能自己流暢地做完一整套了。
恰好彭冉逛了一圈回來，述珺林懷着莫名驕傲的心情，讓她坐在一邊，看窦苗自己做一遍熱身動作。
彭冉十分捧場，一屁股坐在臺階上，用力鼓掌，“讓我們有請窦苗同學開始他的表演！”
述珺林不理她的尬演，打了個手勢示意窦苗開始。
窦苗非常喜歡這樣和大家在一起的感覺，笑得臉頰酒窩都出來了，也不怯場，動作十分标準地開始熱身，俨然是将熱身做成了藝術體操既視感。
彭冉再次開始發力，鼓掌道：“好好好，這個動作非常标準，十分！”
這時，一個足球突然旋轉着從一側飛來，方向正是窦苗的背後。
述珺林在瞬間跳下臺階，一腳踢回足球。
彭冉大吼出聲：“你們幹什麽呢，踢球就不能小心點嗎？”
過來撿球的是一個高高大大的男生，平日裏脾氣也不是很好，“小心翼翼那還叫踢球嗎？誰讓你們站着挨踢的，不會自己看着點兒嗎？”
“我靠，差點踢到人你還有理了？”彭冉險些氣到跳腳。
今天班主任在班裏通知過述珺林會帶着失聰的弟弟來上課的事，那男生不可能不知道對方根本聽不到聲音，當然也很難躲掉足球的事。
但青春期的學生就是非常好面子，他自己認錯可以，別人指責不行。
男生抱起球就想走人，卻被述珺林表情嚴肅地攔下。
“道歉。”
“憑什麽？”
“憑你剛才差點傷到人。”
男生撇了撇嘴，“這不是沒傷到嗎？”
述珺林開始有些煩躁，“道歉！”
那男生也惱上了，“憑什麽！誰讓你把一個聾子帶學校來的？他又不是我們學校的學生，憑什麽進學校，被球砸到也是活該！”
話音剛落，操場上的警報聲突然響起。
伴随着彭冉的驚呼與老師們的呵斥聲，述珺林一只手将男生的領子抓住，反身往地上壓去，另一只手在對方身後扭住他的雙手。
“道歉！”
Alpha體育老師們迅速指揮學生們疏散開，幾名Beta老師着急地圍在附近，不敢輕易靠近她。
“這位同學，你先放手！你剛進入分化期，要注意控制情緒！”
那名男生是已分化的Alpha，此時被述珺林暴動的信息素壓得說不出話來，整張臉呈現出猙獰的窒息狀。
述珺林已經注意不到周圍人了，手下依舊死死地按着，“道歉！”
窒息感籠罩了他的全身，男生此時已經不敢再嘴硬了，從牙縫中擠出來磕磕絆絆的字眼：“對，對不起。”
窦苗幾乎是驚恐地看着這一幕，突然哇地一聲哭出來。
他通紅着眼眶，大滴大滴的眼淚從臉頰落下。
述珺林被窦苗慌亂扯胳膊的力道喚回神，這才注意到周圍拉起的警戒線和正在将地上的男生擡上擔架的醫生護士。
她迷茫地站着，覺得自己剛才仿佛變了個人。
“啊，啊a。”窦苗努力地發出一些聽不清的音節，不停地搖着頭。
述珺林鼻子突然一酸，情緒崩潰，單膝跪下來抱住窦苗，埋頭在他頸肩。
窦苗沒有推開她，只是一直哭。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怎麽了，吓到你了，對不起。”述珺林嗚咽出聲，情緒從暴怒到崩潰大哭的轉換只在幾秒間。
醫生見她終于失去攻擊性，連忙将準備好的抑制手環給她戴上，和其他人一起将述珺林帶上了救護車。
窦苗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驚恐地抓着述珺林的手往外扯。
醫生連忙解釋自己只是帶她去醫院做檢查，述珺林突然進入分化期，情緒大起大落、暴躁易怒是正常的，只是還需要去做一下信息素檢查。
窦苗仍然低着頭死死拉着述珺林的手不放，而述珺林還在情緒崩潰期，全然無法注意到這邊的僵持。
好在班主任及時趕到，解釋了窦苗的情況，醫生這才同意窦苗跟着一起上來。
但由于窦苗完全沒有自保能力，因此一路上他們都額外注意兩人的動作，一旦有不對勁的情況，就要立刻将兩人分開。
述珺林此時并沒有任何攻擊性的意圖，她只是沉浸在自己居然完全失控，還吓到窦苗的自責情緒中。
窦苗已經停止了哭泣，只是剛才哭的太厲害，現在一直在打嗝。
好在他并沒有因為剛才的事疏遠述珺林，任由她一直用力地拉着自己，偶爾還拿自己擦完眼淚的紙去幫述珺林擦汗。
一旁的護士又擔心，又覺得哭笑不得，連忙遞了一張新的抽紙給他。
救護車很快到了市中心醫院，學校那邊也已經通知了還在診所的爺爺。
爺爺聽聞述珺林居然一進入分化期就和別人打架，還帶着窦苗一起，差點吓得從凳子上摔下去，連忙火急火燎地趕來市中心。
此時正焦急地等在醫院大廳裏。
述珺林一下救護車，迎面便吃了個爆栗。
“你個小兔崽子，剛分化就打架，還帶弟弟一起，你要氣死我嗎？”
述珺林心知今天吓到窦苗是自己的錯，低着頭任由爺爺數落。
反而是窦苗着急地舉着手攔在爺爺面前，又拉起述珺林的手腕一邊給爺爺看手環，一邊指着醫生，意思是他們給硬戴上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