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先天性聽力障礙
第2章 先天性聽力障礙
述珺林：“嗯，還沒，洗完澡就去。”
闫靜擔憂地看向無所覺的小貓，“那你等會兒記得讓醫生看看它的聽力。”
述珺林愣住，扭頭看她。
闫靜連忙解釋道：“我也只是猜測，檢查一下總是好的。”
述珺林啞然失聲，心神俱震。
這只小貓，居然聽力也可能有問題嗎？
世界上真的會有這麽巧的事？
闫靜見她神情嚴肅，以為自己說錯話了，連忙找補到，“我就是胡亂猜的，一會兒看醫生怎麽說，你也不要太擔心。”
“嗯。”
很快，裏面便叫到了闫靜的號，她跟述珺林打過招呼，随後拉着二哥進了3號沐浴室。
她進去沒多久，1號室便叫到了述珺林。
在裏面幫小動物們洗澡的是一個女性Alpha，雖然生得高大，手下動作卻很輕。
Alpha是人群中最好認的，因為聯邦規定每位Alpha分化後都要佩戴聯邦官方的抑制手環，一人一環，市面上無法買到，并且丢失後需要立即向官方申請挂失補寄。
如果一個Alpha由于沒有佩戴手環而在公共場所引發動亂，那麽将面臨刑事責任。
這位Alpha看起來很有處理流浪動物的經驗。
她向述珺林确認了這只貓并未經過檢查後，便戴上手套，動作輕柔而仔細地檢查了每一個部位，确認小貓身體沒有受傷後才開始給它洗澡。
為了防止小貓着涼，護士的動作很快，用毛巾擦幹後便将小貓放進烘幹機。
沒過一會兒便出來了一只白白淨淨，毛發蓬松的布偶團子。
護士将貓遞給述珺林，随口誇到，“小貓挺乖的，全程不鬧也不叫。”
述珺林面上笑了笑，心裏卻有些擔憂。
剛才不論是洗澡還是烘幹，噪音都不算小，若是尋常像這麽大點兒的小貓早害怕了，可喵喵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聽力怕是真……
帶着擔憂的心情，述珺林又抱着洗完澡的喵喵去了診療室。
經過一系列檢查，最後還是确認了小貓的聽力的确有問題。
“耳朵和腦部沒有受損的痕跡，應該不是後天導致的，先給小貓拍個片子看看。”
拍完片子需要等一會兒才能取，在這期間，醫生讓述珺林抱着小貓，給它打一針疫苗。
述珺林看了一眼醫生手裏的針，想了想，伸手遮住了喵喵的眼睛。
喵喵也不反抗，反而親昵地湊上去和她的手心貼貼。
醫生見她如此配合，也就不多說什麽，手疾眼快地在小貓後脖上紮了一針，前後不到三秒鐘。
天真的喵喵沒有絲毫準備，針一紮下來，整只貓就仿佛呆住了一般。
待醫生退開後才扒拉開述珺林的手，睜着的大眼睛充滿了不可置信。
“喵嗷！”
見它這幅傻樣，述珺林卻沒忍住笑了出來。
這一笑可不得了，立馬便迎來了小貓的瘋狂報複。
只見不足三月大的小貓露出了它乳白色的尖牙，嗷嗚一口便叼上了述珺林的手腕，留下了淡淡的牙印。
随後又伸出爪子煞有其事地在牙印處拍了拍，驕傲地看向她。
述珺林只能忍着笑意，配合道，“錯了，再也不敢了。”
想起它聽不到，便伸手幫它順了順毛。
醫生拿着疫苗本過來遞給她，“疫苗一共有三針，下一針在20天後，到時候記得帶貓過來。”
述珺林接過來，發現疫苗本上居然還有喵喵的照片，是剛才洗完澡，護士給它拍的。
只見照片上的小貓雄赳赳、氣昂昂地向前走去，剛烘幹結束的貓毛完全蓬起，看起來神氣中帶着點傻意。
醫生見她心情不錯，這才繼續說道：“檢查結果出來了，從片子上看小貓耳朵內部沒有發現問題，基本上已經能确定應該是天生的。”
述珺林摸貓的手一頓，她之前從沒想過要養寵物，這還是第一次聽說貓居然也有天生聽障一說。
醫生在電腦上輸入病例信息，将打印出來的病歷單遞給她。
【品種：布偶混血；病情描述：先天性基因導致的聽力完全缺失。】
醫生：“先天性的問題一般很難解決，小貓其他方面也都很健康，就先不用藥了。”
述珺林：“嗯，我第一次養貓，有什麽需要的注意的嗎？”
醫生這才擡頭看了她一眼，“布偶貓的胃比較嬌貴，第一次養的話是有點麻煩，不過一會兒讓前臺幫你拿一個注意事項表，你照着做就行，有事也可以打我們醫院的咨詢電話。”
她頓了一下，接着道：“但是這只小貓聽力是完全喪失的，這有點麻煩，貓咪是一種警惕性很高的生物，失去聽力也就意味着它失去了對危險的判斷，這樣貓會很沒安全感。”
述珺林表示理解，打算回去後讓王姨把家裏檢查一下，有危險的東西都要丢出去。
醫生：“平時家裏也要注意減少陌生人的往來，聽不到聲音的話，貓咪面對陌生的人可能會很緊張。”
述珺林點頭，繼續看着醫生，等她再多說一點。
被這樣一個高大的Alpha認真盯着，哪怕她戴了抑制手環而且沒有惡意，醫生還是難免受到一些信息素等級的壓制。
她只能硬着頭皮開口，“建議給貓咪戴上有定位功能的貓牌，雖然一般貓戴着都會覺得有些不舒服，但是你家貓聽不到主人叫它，也沒法回應，還是戴上貓牌比較安全。”
這倒是個好辦法，述珺林贊同地點點頭。
她将醫生給的建議都順手記在備忘錄裏，謝過醫生，然後便抱着喵喵出去選日常用品了。
她覺得剛才洗澡時那個自動烘幹機不錯，比用吹風機看起來靠譜多了，就選了一個适合布偶體型的型號，讓櫃臺人員幫她取一個出來。
然後就是各種華麗的貓窩，貓爬架，貓砂盆，還有适合觀賞的自動飲水機。
述珺林每一個都認真挑選過去，最後選了一個定制的貓爬架，約了時間讓工人去家裏安裝。
她沒有選各種花裏胡哨的多功能飲水機，就選了一個仿生小盆栽樣子的。
中間是一塊綠地，種着一株以假亂真的小苗，周圍繞着一圈流動的流水。
前面述珺林在選的時候，喵喵一直趴在她的肩膀上沒有反應。
直到選貓窩的時候，喵喵突然來了興致，站起來一下便跳到櫃臺上，繞着一個書籍樣子的毛絨貓窩轉圈。
述珺林看它對那個感興趣，就示意櫃臺人員拿出來看看。
這只貓窩被做成了倒扣着的翻開的書本樣，放在一衆可愛的南瓜、蜜罐形貓窩裏，不能說很突兀，只能說有些不太合群。
标簽上還寫着設計理念：書中自有黃金屋。
述珺林笑了，沒想到這還是一只喜歡讀書的喵喵。
她爽快地付了錢，并讓工作人員幫她一起把東西都搬上車，這才叫司機開車回家。
車子拐進銜遠山麓，司機開口問道：“述總，譚助理說您明天早上有個會，我幾點來接您？”
述珺林看了看時間，這才意識到現在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于是說：“早上九點的會，你要是家裏沒有急事的話今晚就睡這邊吧，我們七點出發。”
司機應下。
述珺林讓管家将東西都拿出來，先放在客廳，明天再整理。
趙管家看了眼大變樣的小貓崽，“那這貓今晚是？”
述珺林：“它叫喵喵，今晚先讓它睡客房吧，明天讓王姨把床單被褥一換就行。”
王姨從浴室出來，道：“您不用管這些，我知道的。熱水已經放好了，貓我先幫您看着吧。”
述珺林想了想，把貓交給她。
又覺得不放心，叮囑道：“喵喵耳朵有問題，聽不到聲音，你們小心別吓着它，就讓它自己玩。桌子上的貓牌項圈也不用管，等我出來給它戴，只要看着它別跑出去就行。”
趙管家和王姨都有些唏噓，沒想到這麽可愛的小貓居然聽不到聲音，連忙應下來。
述珺林卸下手環，拿上浴袍往浴室裏走。
她洗澡時習慣先沖一下再泡澡，也只有泡澡時難得能放松片刻。
她靠在浴缸裏，将全身浸入熱水中，放空大腦。
公司合作、明天的會議、剛到家的小貓……這些都從她的腦海裏掠過，又什麽都沒有留下。
最後思緒停留在很多年前，她在爺爺的廢品站外撿到窦苗的那個早上。
“爺爺，門口有個小孩兒！”
“他長得真可愛，他家人不要他了嗎？”
“林林啊，醫生說這小孩兒是個聾子，要不咱還是送去福利院吧。”
“爺爺，這是我撿到的，是我的，我要他的。只有沒人要的孩子才會去福利院，他不是沒人要的。”
水面沒過胸膛的窒息感漸漸浮上，但她依然任由自己一遍一遍回憶那些過往。
七年了，她已經七年沒有見過小孩兒了。
那時候家裏太窮，光是供她讀書就已經花光了大半積蓄，連課本都是收的別人賣來的廢品。
有時要翻許久才能在堆積如山的廢品中找到一兩本能用的書。
那時候窮到連病都不敢生，更何況是留下一張照片了。
她只能不停地回憶，喚醒記憶，防止自己逐漸忘了小孩兒長什麽樣。
這時，門口響起的嗞嗞聲突然打斷了她的思緒，是小貓抓門的聲音。
述珺林這才睜開眼，發現水已經快要涼了。
“王姨，把喵喵帶走，我馬上出來。”她喊到，“王姨？”
王姨腳步聲匆匆，“诶呦，貓怎麽跑這兒來了。我剛去廚房倒水，出來就沒見着了，原來是找家主來了。”
述珺林笑了笑，從水裏出來，擦幹身體披上浴袍，雙手拿着吸水毛巾擦着長發上的水漬。
她的眉骨上有一道淡淡的疤，不是很顯眼，卻讓她整個人都多了種不好惹的氣質。
浴室門剛打開，守在門口的喵喵就邁着腿跑過來蹭她的腳腕。
述珺林看它這麽離不開人，就拎起喵喵，放在了浴室的洗手池裏，然後開始吹頭發。
小貓聽不到，也不用擔心吹風機的聲音是不是會吓到它。
述珺林一直留的是長發，小時候是因為沒錢去理發店，爺爺的手藝又實在太差。
後來便是因為習慣了，認識她的人總說她看似溫和，實則待人接物很是冷漠。
長發會稍稍中和一下她的氣質，不會在談合作的時候顯得不近人情。
喵喵歪着腦袋看着眼前晃來晃去的發絲，突然伸手去抓。
述珺林被扯到了頭發，卻是突然愣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