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魔王要考狀元
魔王要考狀元
文舒瑜拉着文清月起身,動作娴熟地替他穿衣理發。
“阿寶,肩背挺直不要松松垮垮。”
“兄長,這樣好累的。”雖是抱怨着但文清月還是老老實實支起了身。
餘光掃到文舒瑜懷裏的毛球,文清月順手拿過捧在手裏捏揉。
能做出如此智能機械造物的地方,對于系統的外表自然也是極為講究的。
毛球外表的毛發,毛質細軟毛量厚實,摸起讓人愛不釋手。
文舒瑜并沒有多問關于毛球的事,就同他知曉文清月身上發生了變化卻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現般。
“這毛球球你養便養了,但你自幼體弱一定要注意及時給它梳毛不然對你身體可能有影響。
再一個阿寶,既然你選擇養它就一定要擔負起責任,這一點你須的做到。”
文清月掃過系統目光清澈,對于文舒瑜的話連連保證。
“那便走吧,父親娘親還在等着我們。”
文清月揉揉眼睛,熟稔地攀上文舒瑜當然肩膀,讓他背着自己去。
文丞相府另一邊,文丞相正和文夫人端坐在餐桌兩旁,等着孩子們過來。
文夫人已經将文清月恢複的事情告訴了文相,文相心中面上具是歡喜。
然在文清月他們來時,又擺出一副嚴肅的表情。
文清月一落座,文相邊給他擺弄碗筷邊硬聲說道:
“阿寶,你已經十三歲是個大孩子了,以後萬不可再讓你兄長背着走來走去成何體統。”
這情形自文清月三歲後發生過無數次了,像以往一般吃着文相,兄長他們夾來的菜,對于文相的說教不執一詞。
文清月一貫這樣文相早已習慣,轉而看向一旁的文舒瑜,
“阿瑜你也是,他都多大孩子了你怎麽還總是背着他。”
……
文夫人瞥了眼滔滔不絕的文相,給兩人夾菜,
“快吃,別搭理他。”
吃過飯,文舒瑜又背着文清月把他送回去。
氣的文相在後面吹胡子瞪眼,想要追上去被文夫人攔住一通數落。
文清月趴在文舒瑜背上随着他走動的頻率昏昏欲睡,這樣的情形在前世發生過無數次。
“兄長。”
“嗯?”
“我想考狀元。”
“好。”
下午,面對時不時就笑起來的友人,俞揚很是疑惑,
“舒瑜你怎麽了?今天下午你已經看着卷軸莫名笑起來不下十次了。”
文舒瑜放下卷軸扭頭看向俞揚,“阿揚,中午的時候阿寶說想要考狀元。”
“阿寶他那股懶勁能行嗎?”俞揚不相信,先不說別的單就自家友人弟弟平日裏說話做事和三歲孩童一樣,考狀元估計也只是小孩子随口一說。
文舒瑜擰眉,“阿寶是絕不會亂說的,既然說了那必然是決定了的。”
俞揚舉手投降,“好好好,就不該跟你這個弟控争論這些。”
傍晚,文清月被院子裏的動靜吵醒了。
文舒瑜敲門在文清月同意後推門而入,一如往日溫柔清俊的臉上眼睛閃閃發光。
“阿寶,我路過書店買了些科舉需要的書,明日起兄長教你啓蒙認字好不好。”
文清月坐在床上懶懶地點頭,“謝謝兄長。”
“跟兄長還這麽客氣。”文舒瑜揉了兩把文清月的腦袋,腳步輕快地離開了。
子時三刻,守夜的仆從全今才匆匆來到文清月院外,同等待他的仆從道歉。
晚上大公子待在書房遲遲不去休息,他要守着書房職責所在離不開,最後還是找了熟人來頂班才走的開。
等着的仆從與全今關系極好,對此并不放在心上,只心疼他太忙碌又寬慰他好在明天就可以休息一天。
屋內,原本已經睡着的文清月悄然睜開眼睛,把毛球搓的渾身炸開,比原來大了整整一圈。
【陛下怎麽了?您看起來心情不好。】毛球見他表情越來越醜,顫顫巍巍地問道。
難道是嫌棄自己毛手感不好,過後要趕緊向分部申請提高絨毛的仿真感以及手感。
文清月施了個幻境在屋內,保證沒有任何破綻。
轉身下一秒出現在文舒瑜書房屋頂,堆疊的瓦片沒有對他的視線産生任何阻礙,文舒瑜桌上那份計劃表清晰暴露在他視野。
那是一份有關文清月考狀元的計劃書,計劃書完整包括了如何帶領文清月從啓蒙識字到殿試奪魁。
文清月一個催眠咒套用清潔咒又把人送回床上,過程中手裏都緊緊攥着一份計劃書的複刻版。
“真是笨死了,用得着這麽拼命嗎?”
【就是,我們魔王陛下天資聰慧過目不忘,狀元而已易如反掌。】
“你說錯了。”
【錯了】
“我從小智力不全,到如今也未曾開蒙只是在父親母親兄長的幫助下在禮儀姿态上不出錯罷了。”
文清月背着手,如同一直黑貓隐藏在夜色裏,身形輕快地在丞相府的屋頂跳躍。
一夜好夢,第二天一早文清月就被哥哥從被窩裏拉出來,換好衣服帶到了練武場。
“考狀元最重要的是身體。以後你每日早起,來練武場練習一個時辰。”
文清月:“……系統,我還是到時候直接變原型把他們一起帶走更輕松些。或者你說我要不要,去把那個皇帝殺了換個信任父親的。”
【萬萬不可,魔王陛下您如此厲害區區科考肯定不在話下。】
文清月對上兄長鼓勵的目光,到嘴邊的話卻說不出口了。
之後的幾天裏,朝堂的人都知道近幾天文家父子心情格外的好,不止同朝的官員,甚至皇帝都私底下問過文相。
不久後,整個京城都知道了,文相家那個智力異常的小兒子恢複正常了。
文舒瑜買書并沒有避開人,大家都知道文家小公子開始啓蒙了。
京城中各個年歲的公子哥有不同的交友圈,之前因為文清月的智力問題從沒有與外界接觸過。
如今恢複了,他身為文相家的小公子自然收到了邀約。
這個年紀的公子哥們,已經開始有自己的小團體。
如果能把文相的小兒子拉進來,能大大增加自己的勢力。
文夫人對這件事樂見其成,之前文清月如三歲稚童,他們只能把他留在內宅中。
畢竟京城貴族公子哥個個不是省油的燈,如今文清月恢複了,出去和同齡人交流也是件不錯的事。
因此文夫人鎮壓了文清月的反抗,派人把他送到了聚會所在地。
十四年來文家人将文清月保護的極好,京中沒人見過他的模樣。
有幾個已經到了的正百無聊賴地坐在那裏,見到文清月紛紛收起懶怠的表情。
他一身矜貴地站在那裏,眼中帶着淡淡的厭倦。
公子哥們都把他認做身份金貴,性子有些厭世的高門子弟。
其中為首的戶部尚書獨子藺容是第一個認出他身份的人,藺容言語熱絡,伸手想要拉文清月落座卻被文清月躲開,先一步走到位前坐下。
藺容身旁關系不錯的公子哥見此幸災樂禍道,
“活該,什麽時候才能改改你這見到好看的就想貼上去的性子。”
藺容也不氣,拉開文清月一旁的椅子坐下,找着話題和他聊天,雖然文清月并不搭理他就是了。
這一幕落在旁人眼中就是這文清月已經加入了藺容的陣營,一直跟藺容不對付的川流國舅之子見狀惡狠狠地瞪向兩人。
感受到一股莫名其妙的惡意,文清月随意地瞥向來源處。
“嘭!”
川流從凳子上摔了下來,在衆人看過去時還呆愣愣地看向文清月他們。
小跟班們連忙去把川流扶起來,同時揮退一旁看熱鬧的衆人。
圍觀人識趣地轉移視線,畢竟場上除了戶部尚書之子藺容和丞相之子文清月,就屬國舅之子川流身份最高。
而另一旁被扶着坐在椅子上的川流還深陷剛剛所看到的一幕,對上文清月的目光,川流一瞬間好像看到了皇帝陛下。
甚至比皇帝陛下威嚴更甚,恍惚間川流好像看到了一只頭長雙角,還帶有兩排鋒利鋸齒的怪物。
那怪物只是随意睨了一眼,川流卻癱在坐上半天動彈不得。
等川流終于從剛才的驚恐中緩過神來,想起方才自己丢人的舉動以及對面越談越歡的兩人,怒火快要順着目光噴出去。
完全感知不到川流對自己的威脅,文清月就把這人抛在了腦後。
對于這種目光文清月稍稍有些懷念,在哥路沙多不時就有幾個自稱為勇者的人跑到城堡裏說要挑戰自己。
被打敗後通常就是這樣一種目光盯着自己。
富貴家的公子哥聚在一起無非加強聯絡,再互相探讨學業。
整個京城都知道文清月最近剛剛開始啓蒙,川流卻還每每故意提起他,想讓文清月難堪但都被藺容攔了下來。
皇後的親弟弟,國舅嫡子如此小肚雞腸,不由得讓人懷疑他們家家教。
文清月插不上話,想睡覺周圍又太過吵鬧。和藺容聊了幾句後就離開宴席去了後院的涼亭。
涼亭在湖水中央,周圍一片靜谧而文清月趴在欄杆上昏昏欲睡。
身後突然傳來腳步聲,文清月懶得擡頭就保持睡着的姿态,想看這人到底有什麽目的。
誰知來人在文清月身後站定,伸手用力一推。
預想中的畫面并沒有出現,雙手從文清月身體穿過帶着他整個人落進了水裏。
川流在水面撲騰時,只看到文清月面無表情地盯着自己沉下去。
冬天的湖水冰冷徹骨,厚重的衣袍吸滿水像壓在身上的巨石,大家又都在前院聚會這裏根本不會有人來,難道今天要死在這裏了嗎?
就在川流失去意識的前一秒,身上傳來一股巨大的拉力,帶着他破開水面停滞在空中。
文清月正趴在圍欄上饒有興趣地看着他,
“我應該沒對你做什麽吧?為什麽對我有敵意。”
難道是認出了自己的真身不錯嘛!
川流盯着文清月半響莫名紅了臉,喃喃道:“就是前庭丢了臉就想把你推下去,然後再救你讓你崇拜我。”
聽到是這麽個原因,文清月興趣缺缺想把人重新丢進水裏。
【魔王陛下不要啊!!川流的父親那可是皇後的兄長,您這樣會給相府樹敵的。而且皇後和國舅都很是信任文丞相的。
他膽敢冒犯您,我們就小懲大誡一番可好?】
在毛球的勸說下文清月手指一揮,川流整個人被甩進亭子裏。
怕人死了,文清月還十分體貼幫他把喝的水按了出來,當然不是用手按的。
毛球在一旁看的眼皮直跳,生怕魔王陛下一個不小心人骨頭按碎了。
川流咳嗽兩聲吐出幾口水,擡頭望向文清月的眼睛亮晶晶地,連滾帶爬地沖向他。
驚的文清月再一次把人吊在了空中,而這一幕恰巧被找來的藺容看到。
無視毛球的尖叫聲,文清月把川流拎到眼前,
“冷靜點,懂”
川流猛點頭。
拎在川流衣領上的力道一松,他整個人都摔在了地上。
也不生氣,抹了把臉前進幾步被文清月的眼神喝止,乖乖站在遠地。
藺容站在原地遲遲不敢動作,直到文清月看向他,
“有事”
藺容來到川流身側站定,“文公子,我見你遲遲未歸有些擔心便來看看。”
“你看到了沒什麽事就離開。”
“打擾了,文公子聚會快結束了您要不要去前庭露個面。”
川流瞪了眼藺容,擠開他道:“老大想幹什麽幹什麽,你個假正經別整天叽叽歪歪的。”
藺容并不搭理他,而是靜靜等着文清月的回答。
【魔王陛下,您去前庭露個臉完事後可以直接坐馬車回相府了。】
文清月點點頭,“走吧。”
藺容兩人并沒有動作,而是等文清月路過後才擡腳跟在他後面。
前庭三個主角都不見了,剩下的人倒也樂的自在,只是馬上就結束了還不見那三人回來。
“這不會是把我們丢下自己離開了吧!”
“要說這川小公子還有可能,藺公子最是知禮絕不會這麽幹,估計有事耽擱了我們再等等。”
就在衆人議論紛紛時,門外走來三個人影,為首的正是今日的話題中心文清月。
只見川流和藺容畢恭畢敬走在他身後,那神情顯然已歸入文清月陣營。
陣營老大都加入了,其餘人自然是表情熱絡地圍上來。
文清月本想着露個臉就離開,沒成想被堵在這裏寸步難行。
川流和藺容一直注意着文清月的神情,見他開始不耐忙推着周圍人散開。
直到文清月上了馬車走遠後,藺容才松了口氣,轉頭對上川流亮晶晶的目光。
川流做賊似的看了眼四周,神秘兮兮地湊到藺容身邊,悄聲道:
“你剛剛也看到了對吧!”
藺容不耐煩地推開他,“是,我勸你最好你把這事埋進心裏誰都不要告訴。”
“為什麽?”川流不解,“我國因為沒有實力強大的修者,即使人口衆多軍隊強大還是不被那些人看在眼裏。
有他在就沒人敢瞧不起我們了。”
“你傻!”藺容恨不得敲開他的腦袋看看,
“就是因為這個原因,陛下他們對修者極其厭惡。
文,那位公子實力如何我們尚不清楚如果你頭腦一熱報上去,很有可能會害了他。
再者說,因為文相和文大公子,頭上那些人本就對文府虎視眈眈。如果再加上一個修者小兒子,那些人那怕背着罵名殺敵八百自損一千也要滅了相府。”
經他這麽一分析,川流瞬間出了一身冷汗,
“我明白了。”
見他醒悟,藺容也不再多說,
“你知曉就好。”
“那我把他當老大總可以吧!他真的好厲害!”川流想起剛剛文清月毫不費力把自己吊在空中,就激動的要跳起起來。
藺容瞥了他一眼,“小孩子間打打鬧鬧,關系好與不好那些大人物們是不稀的搭理的。”
正高興着,川流餘光掃到走來的随從瞬間表情一變,不耐煩地推了一把藺容,
“天天就你懂得多就你能耐,今天本公子心情好放過你,下次絕對不放過你。”
藺容語氣不屑,“只長肌肉不長腦子的家夥。”
眼見又要打起來,随從連忙扯開兩人。
“公子公子,小姐還等着您的糖人呢,我們快回去吧!”
“公子公子,方才皇後娘娘派人來府上送了幾柄寶劍,您快去看看不然國舅爺就把好的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