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蒸蛋碎鳥湯
蒸蛋碎鳥湯
“……”方泰震驚無比，一時間找不到自己舌頭。
片刻後他問：“阿欣姑娘，你為啥要大人高興？你這是去讨好大人嗎？”
阿欣想了想點頭：“是這麽回事。我是想讨好大人，你知道大人喜歡吃什麽嗎？”
不知怎麽的，阿欣腦海裏浮現出她燒菜的場景。她覺得自己失憶前，廚藝應該可以的。
所以她想給大人做點夜宵。
方泰目瞪口呆，他支支吾吾問：“阿欣姑娘，這奴婢去讨好主人，怕不是條好路子，你還是要看清自己的身份。”
阿欣不解：“我知道我的身份。”
“那你還去讨好大人？”
“奴婢不能讨好大人嗎？”阿欣疑惑：“我就想大人高興。”
“……”方泰語重心長：“也不是不可以，你要非要這麽做，那是你樂意。不過，阿欣姑娘，你知不知道咱們大人是不同的。”
別人家的大人還能提攜侍女當侍妾小夫人。
可他們家的大人……
“什麽不同？”阿欣好奇
方泰不敢多說，畢竟太監是很忌諱這個事，府裏的人誰都不說這個事。
他要是說了，大人知道了，他這飯碗就保不住了。
“這個，你問別人吧。你要用廚房盡管用。”
阿欣琢磨了一會兒，拿了兩個雞蛋，打算做個肉沫蒸蛋。
這道菜用來做夜宵吃最合适。
方泰瞪大眼，眼睜睜看着阿欣把兩個雞蛋打入碗裏，臉色瘋狂變幻：“阿欣姑娘，這，這兩個蛋是什麽意思？”
她這是不要命了吧！
打碎兩個蛋！
天爺啊！這是嘲諷大人是個無蛋嗎？
又或是阿欣姑娘知道大人的事情，她想另辟蹊徑，用這種方式吸引大人的注意？
一定是這樣！
真有一套！
看來阿欣姑娘是個做大事的。
“做蒸蛋啊。兩個蛋正好。”
阿欣說完拿着筷子攪拌，加入一些鹽，半碗溫水，動作利落熟練，可見以前經常這麽做。
随後，阿欣把攪拌好的蛋液放入鐵鍋中蒸。
方泰幫忙往竈裏添柴，阿欣又取出一片瘦肉肉，兩只蝦，她将肉剁碎，把蝦去頭去殼，也剁碎，攪拌在一起。
方泰建議：“你要是想引起大人的另眼相看，兩個碎蛋還不夠吧，不如再加一根油條？”正好湊個整的。
“油條？那不行，大晚上吃油條不消化。”阿欣拒絕。
随後，阿欣另起一鍋，翻炒肉沫蝦沫，加入調料。
一刻後，阿欣取出蒸蛋，随後她用小刀在蛋面上雕刻。
方泰伸頭去看，只見阿欣在蒸蛋表面上雕出一只凹進去的小鳥形狀。
方泰表情都裂了。
這不算，阿欣還把肉沫碎蝦堆在小鳥形狀的凹坑裏頭。
“……阿欣，你，你這是做了一只碎鳥？”天爺啊！她可真是敢！
方泰對阿欣五體投地。
阿欣笑眯眯：“我本來雕的是雞，你說鳥就鳥吧。好了，我拿去給大人了！”
“……”
方泰找出一只精致的雕花食盒給阿欣。
“去吧，這個時辰，大人就在後院裏。阿欣姑娘，若有飛黃騰達之日，可別忘了我！”
“哦。”阿欣莫名其妙。
阿欣小心翼翼提着食盒，興高采烈去後院。
晚上有侍衛巡視，他們見了阿欣便攔下她。
得知她要去給大人送夜宵，兩個侍衛臉色微訝，卻沒有阻止。
不多時，阿欣就到了後院。
霍辰喜清淨，後院只有兩個侍衛看守，劉信也在。
劉信得知阿來意，又驚又呆，他沉吟片刻，領着阿欣去了霍辰屋子。
他在屋外大聲道：“大人，阿欣來了，給您送夜宵。”
屋內人沉默片刻：“進。”
劉信推開門，阿欣便走了進去。
霍辰盯着阿欣沒做聲，他倒要看看，這個女人搞什麽花樣！
晚上給他送夜宵？真想得出來！
這辦法用在別人身上或許可行，但是……
霍辰沒說話，阿欣就自己把食盒放在圓桌上，取出蒸蛋。
“大人，我給您做的夜宵，趁熱吃。”
霍辰走近一看，黑了臉：“這是什麽？”
“肉沫蒸蛋啊！”
“我問的是這個。”霍辰指着蒸蛋上的那個碎鳥問。
“這是一只雞。我想讓蒸蛋好看些，所以擺了這個花樣。”
“可我看着像碎鳥。”霍辰聲音又冷又硬。
“也可以說是碎鳥，反正沒差，大人您嘗嘗？”
她擡眼去看霍辰，卻見霍辰臉色鐵青，像是不太高興的樣子。
“你……不喜歡這道湯？”阿欣問。
霍辰冷笑：“你覺得我會喜歡嗎？”
應該沒有太監會喜歡這道“蒸蛋碎鳥湯”。
要不是這女人留着還有用，他現在就處置了她，讓她達成心願，以死明志得了。
“哦。”
阿欣有點失望。
原來大人不喜歡吃蒸蛋啊。
阿欣想了想，一臉認真問：“那你喜歡吃什麽，我下次做。”
“不必，以後不許再來。”霍辰一口回絕：“你可以走了。”
他語氣冷厲，阿欣有些沮喪，不過離開之前，她還是鼓起勇氣：“大人，你能告訴我，賣我的那個人牙子是誰嗎？”
“不行。”
他現在心情非常不好。
而且壓根沒有這個人牙子，他也懶得去編。
“……”見他這樣，阿欣只得離去。
出去後，阿欣她嘀嘀咕咕：“易怒，因是肝火旺盛，心氣郁結。應該吃些降火的東西。”
劉信聽得一頭霧水：“阿欣，你在說什麽？”
“啊，我在想下次給大人做什麽吃。”阿欣老實回答。
“還有下次？”劉信驚掉下巴：“大人準你下次還來？”
不會吧？大人難道對這丫頭來了興趣？
但怎麽可能呢？
阿欣搖頭：“他不讓我來了。”
“那你還要來？”劉信無語。
“對啊。因為我還有事求他呢。”
目前她有兩件事要求大人。
第一件她希望大人告訴她賣她的人牙是誰，在哪裏。
第二件便是要大人同意她贖身。
至于贖身的錢，她一時還沒想到好辦法。
劉信一臉古怪：“你知不知道你這是違命，是忤逆。你就不怕大人殺了你？”
阿行皺眉：“怎麽可能？伸手不打笑臉人，我好心好意給大人做吃的，他不喜歡不吃就是了啊，怎麽可能有你說的那麽嚴重。”
“……萬一，真有那麽嚴重呢？”劉信聲音壓低。
“那他剛才就沒對我怎麽樣啊。劉管家，你別把人想得太壞了。大人看着兇，但沒你說的那麽壞。”
阿欣說完，離開了後院。
天色不早了，她忙活許久，困得不行，要回去睡覺了。
“……”劉信一臉懵。
是他把大人想得太壞了嗎？
大人對這女人，也太寬容了吧。
劉信步入屋裏，一眼就看到桌上的蒸雞蛋。
他瞪大眼，舌頭打結：“這，這是什麽？碎鳥與蒸蛋？”幾個意思？
這就是阿欣用來讨好大人的夜宵？
霍辰冷着臉：“扔了。”
劉信嘆氣。想來想去，他覺得這是個巧合。
不然阿欣怎麽會做這個給大人吃？
“大人別氣，這不識好歹的丫頭我來處置。”
“不必了，我留着她還有用。”
“那我就先給她點苦頭吃吃。”
劉信正要收拾起桌上的蒸蛋，結果他湊近一看，只見蒸蛋色香味俱全，他鬼使神差的拿着勺子嘗了一口。
咦，味道還不錯！
他偷偷瞄了一眼霍辰，心裏打算把蒸蛋留下，自己吃掉。
霍辰早就看到了劉信鬼鬼祟祟的行為，他皺眉：“好吃？”
“別說，這東西不好看，味道卻真不錯。不比宮裏的禦廚差啊。”
正巧，這時候霍辰肚子咕嚕一響。
原來今日下午霍辰沒怎麽用晚膳。
“大人，要不您嘗嘗看？”劉信提議。
霍辰過來，拿起另一只勺，狠狠挖向碎鳥，連蛋帶鳥挖了一大塊，送入口中。
這味道，還真不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