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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反壓

反壓

出了電梯，白義不再有回自己家的習慣，徑直走向的是左邊，就連鑰匙都已經忘記了自己家的那一把。

娴熟的打開‘自己’家門，帶着輕笑挑着眉尖反手就帶上門，韓賀腳下快兩步，半身卡在門縫。

白義一下子手停住了，只是兇狠地挑了兩眼，轉身松開手就進去了。

韓賀沒讨着好，識趣的堵到廚房門口，白義站在冰箱面前，冷目卷了一眼，指尖才打開的可樂就遞過去。

韓賀沒接，白義往他胸口一怼就松手，也不管韓賀接不接的住。韓賀接的慌忙，差點錯手滑落，濺起來的可樂灑在西裝上，黏|糊|糊的褐色一片。

白義又開一罐仰頭喝起來，餘光瞥向韓賀，只是微微含笑勾着眼角，還帶着散漫、得意。

“這次難受嗎？”

韓賀問在醫院做治療的過程，白義并沒太多問題，只需要深度催眠把紊亂的記憶給疏離清晰就好了，這樣就不會觸及一些不想想起的事情就造成頭疼，或是其它生|理不适。

但是記憶這種東西，紊亂都是有原因的，所以強行找回來的同時會有些生|理和心理不适。

白義仰頭喝可樂的動作一頓，這句話像是帶有回音，來回晃蕩在白義耳膜上。

他慢慢放下手，眼中不知道是什麽情緒，很複雜的朦胧感，蒙了一層翳。

“都想起來了… …”

韓賀聽他這麽說，聲音很幹澀，帶着頹氣。韓賀指尖一僵，看着白義的臉色已經少了鮮活色澤，整張臉削薄了生氣。

他想張口問車禍之後怎麽了，為什麽會受刺|激，腦子不太好，記憶紊亂。也想問，為什麽連夜就消失在那座城市裏，讓他怎麽也找不到絲毫蹤跡……

白義在韓賀隐忍的面相中看透了一絲求知，他渴望真的某些事件的真相。

他狡黠得垂着眼尾，使其很多目色深藏，讓面對面頗有城府手腕的韓賀，一時抓不住想要的信息。

韓賀眉尖壓蹙，越心急越露怯，有兩絲慌忙和急不可耐，唇角微張，想要問些什麽。

“過程很難受，我頭暈，心悸，氣短… …”

說着，白義身子一軟，照着面前的韓賀就摟過去，扒在他肩上。

側着腦袋，故意在韓賀耳尖吐了一口潮濕溫熱的氣息，撓得韓賀心底都癢，腰腹覺得麻癢，脊背一僵。

一只手擱在白義的腰上，第一反應是想推開的，結果在觸及這片溫熱後，手被吸在那肌膚上面了一樣，神智和本能都讓他無法抽離。

韓賀張張口，最後在嘆息的尾巴上說：“醫生說還去嗎？我當時看你不太舒服，沒來得及問。要是不舒服，我們晚點，不去了也行，都三個月了，實在不行就算了。”

聲音很克制，明明想知道，卻怕觸及到白義不開心的點，故意一一避開，可又繞不遠，以致于白義能在他聲音中找尋到求知。

白義眼尖，看着那個白到不帶有情愫的耳垂上，突然卷着舌頭咬上去，韓賀腰腹一顫，握着白義腰肢的手沒控制住的狠狠一按，從嗓子深處昵出一些‘哼哼唧唧’。

白義委屈着調調，含着耳垂慢慢說話。

“車禍後那個人只是想抱我去醫院，但是我頭疼，滿腦子都是你‘虐|待’我… …我總以為你會再繼續，所以害怕得在掙紮、在大叫，把那個人吓壞了，他就扔下我跑了。事後去醫院，我高燒不退，噩夢不斷。”

白義語氣濃濃的恨，牙尖在柔軟的耳垂上厮磨地狠狠咬了下。

韓賀按着他腰的掌心都覺得癢麻難耐，總想四處摸摸，耳邊的濕氣讓他不住得發喘，堵在嗓子裏，脹|得整個人都難受。

“白義，你別——要交稿子了。”

我忍不住！

韓賀腔調裏面帶着顫動的氣息，和将要壓不住的急切。

白義吊着眼角，自覺不夠，松開貝齒，一把推搡開韓賀，兩人相隔三十公分的安全距離。

他突然面相發狠，一巴掌薅住韓賀領口的衣裳，揪住韓賀到自己身前，滿臉債主的樣子，就要騎|到韓賀的脖子上了。

韓賀領口衣裳突然被束緊，氣息被壓迫住，從來沒人這樣對待過他，不自覺得把這個行為當作‘挑釁’，微微眯起眼睛，帶着薄薄得戾氣從眼鏡底投射出去。

白義陰柔秀隽輪廓上寫滿了傲慢，眉角上挑，十分無忌，眼中摻着血性，像極了壞小子的模樣。

“韓賀，當年你簡直就是我的噩夢，到現在你背|後|位，我都怕得要死，怕你又像那個時候不懂克制的‘虐|待’我！這筆帳我們要算算，不多，一次就好。今天你不知道我在催眠的時候經歷了什麽… …”

這話咬着恨吐得一幹二淨，顯而易見的恐懼和掙紮，韓賀心一軟，身子跟着放松下來。

虐待？那只不過是本能蓋過了理智罷了。

韓賀沉着嗓子清笑一聲，咧着嘴角。

“那就虐待了？”

韓賀擡手握住白義的腕子，用力拽開，結果白義扭着氣力不松手，滿臉橫氣像是今天非要達成一樣。

這個堅持讓韓賀一愣，他蹙着眉尖掃視白義的臉，餘光往下，看着指節分明的手揪着他的衣領。

每天都很好哄的，今天白義語氣和神情明顯就不一樣了… …韓賀倒吸了一口涼氣，驚呼了一個調子。

“你… …”

白義下颚揚着，和他對視，牙尖露出來，要吃‘人’。

“你要向我表達歉意，我所求不多，你朝思暮想了你爺爺十年，這個小要求都不能滿足我”

爺爺？

韓賀聽着他這個上揚語調，明明狂傲得很，但是他就覺得裏面有股子可愛，或許他就是吃白義這樣的少年張狂勁兒？

無關乎年紀的張揚跋扈，主要是白義游刃有餘的拿捏住尺度，該放肆的時候一刻不少，該得寸進尺的時候想多踩一步，該害怕認慫的時候也是挺直着腰板，十分得韓賀的心。

還是因為至始至終想着的都是這個人？

韓賀脖子動動，眼神半虛地掉着目光在白義臉上。

“嗯嗯，是想了十年。”

他擡腕看看時間，中午十一點二十三，接着說：“今天要最後校隊排版了，還是差你的稿子，如果晚飯之前交了，今晚… …”

韓賀身子俯下去些，整張臉湊到白義面前，聲音壓低，磁性非常，帶着回音鑽進白義的耳膜上。

“怎麽不行，任你玩|弄… …”

這調子格外的讓白義渾身難受，脊背發麻，胸腔裏像是有嗚咽要沖出嗓子一樣。

白義捏着韓賀的指節都酥|麻的無力，一下子松開了韓賀的衣領，在韓賀勾着唇角的詭笑下，白義覺得自己鎖骨又發起熱來，連同腰腹都是一陣顫|抖。

他吸着涼氣，步子退後半步，看了一眼韓賀那雙桃花眼，白義強撐着傲氣的落荒而逃。

在關房門之際，腦袋伸出去放狠話：“你等着！”

白義還想要說什麽，但是臉上一紅，狠狠地咬了咬牙縮頭進去了，門‘砰’得一聲關緊。

韓賀看着，眼中不自覺得卷着一抹兇戾，掩在眼鏡下。

他伸出手，拇指和食指、中指單手解開褶皺遍布領口的那幾顆扣子，嘴角緩緩、緩緩勾上一個不可秒速的詭異弧度。

稿子一旦校隊完… …有的是時間‘放假’！

——完美的‘假期’即将開始！

韓賀滿眼都是白義剛才漲紅着臉的傲嬌模樣，下颚微擡，吊着眼角，拉滿不羁，卻總嵌着一絲絲的‘軟萌’。

白義每每在他面前強撐着的樣子，實在讓韓賀不能不動心，身為男人的本能在白義面前根本無法控制和壓抑下去。

韓賀自覺的下樓買菜做飯，中午的時候還貼心給白義送到房間去，擱在電腦桌的另一端。

白義連個眼皮子都沒擡起來看他，修長的指節飛快地敲擊着鍵盤，清脆的聲音悅耳至極。

韓賀站在他身旁看了一會兒，白義視若無睹心無旁骛，韓賀只是輕聲留了一句：“注意吃飯，一會兒涼了，傷胃。”

就不動聲色的走出去，沒再幹擾白義。到了晚飯點，他才去廚房熱鍋，玻璃門突然被叩響。

韓賀扭頭，白義含着笑，指尖按在手機上，笑嘻嘻地看着韓賀。

韓賀伸手關火，依着竈臺，身上黑色的圍裙十分襯他的清冷氣質，雙手抱胸，下颚微微斂着，眼鏡下的寒光透着詭異的猩紅色，一壓再壓。

白義絲毫沒注意這個，不知道自己身處在怎樣的深淵旁。

“叫聲老公，我就交稿子！不然，你就等着銷量暴跌！”

韓賀聽到這個話，突兀的胸腔一震，哼出聲。一手背到後面，單手解開圍裙，捏着往竈臺上一扔，掀起眼皮斜睨着白義。

“你說什麽？”

這話寒氣凜然，帶着殺伐之氣滾到白義身上，白義突然覺得韓賀不對，手指一僵，結果郵件一不小心發送出去了… …

白義目眦欲裂地看着手機，眉心緊蹙。

“你… …你吓唬我！”

又慫了。

韓賀沒忍住的笑了，轉而換了張臉，涼氣薄薄的挂在臉上。

“你的工作不就是這？就你這工作态度，你說我要不要扣你點稿費？我們重新談談價格！”

白義一聽要扣錢，白眼一翻，立馬又撐起腰，嚣張模樣一秒變換。

“你來試試，看爺爺我不跟你拼命！我碼了一天，手都快斷了，你要扣我錢！？”

韓賀腳下步子朝着白義挪過去，牽起白義到客廳，坐在沙發上給他細致的揉指尖。

嗓子哼哼地笑出聲。

“你為什麽還怕我？不是都想起來了嗎？那個時候是我沒控制好，這幾個月不是挺和諧的嗎？”

本來按的挺舒服的，白義還想在一會兒好好‘對待’韓賀，這話一聽，渾身又漲又熱。

“怕你什麽！你想多了。這次稿子算了，下個月你不喊老公，我不會交得！我要在微博上發聲明，主編達不到我要求，行為過分，稿子寫不出來，致歉。”

韓賀低着頭看着掌心纖細的指節，關節微微發紅，大抵是辛苦了，下手更加輕柔。

只是聽到這話，韓賀輕笑一聲，還想威脅我？腦袋微微擡起來看着白義的眼睛。

愣着問：“你今天不是完結？下個月用番外威脅我？那個不是愛寫不寫的東西嗎？”

白義被話一堵，心裏直接叫爹罵娘，音調忽然拉長。

“你還看我的文？怎麽知道是結局的？”

韓賀眼見着白義變臉，一直抿嘴笑着。

“徐正青說你快寫完了，她昨天把往期的連載雜志都捧着看了，辦公室裏哭的吓人… …還有，出書的事情已經協商好了，你這次想親簽多少本？我先去書社給你報個數。”

白義一手遮擋住臉，腦子都寫糊塗了，自己在他手上當寫手，出版等一切事物他一手包攬，自己寫到那裏肯定是一清二楚的！怎麽就犯了這麽低級的錯誤！

蠢！

但是白義就是那種被人抓住把柄也死不認的人，傲起脖子，挺直着後背，繼續換着花樣威脅到。

“你一天不喊老公，我就一天不開書！我看你急不急！沒我，你的銷量怎麽辦。”

韓賀揉着，順着他的話接着。

“我空降本來就是為了追你，現在追到了，明天我就去遞交辭呈。你開不開新書，和我有關系嗎？你不寫就放假，我們有的是時間溫存，十年了，該彌補起來，一天多少次好？”

韓賀捏着他的腕子就着力道一壓，迅速跨坐上去，垂着眼角狠狠問。

“誰叫誰老公？”

韓賀俯下身，在他的嘴角蜻蜓點水一樣點了一下。

“我也想聽，來，白義，喊一聲我聽聽。”

白義被猝不及防的壓在沙發上，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反抗全是無效的。

他登時紅着眼睛。

“喊你大爺，滾起來！中午你怎麽說的？我寫完了讓我壓你的！你又騙我！每次在這上面騙人，你有沒有底線！”

韓賀松開手，雙手舉起來跟投降一樣，口吻輕慢。

“聽你的，聽你的，別天天都這麽暴躁，來——”

視線突然直白赤|裸起來，視線在白義身上盯了個透，韓賀喏着腔,“那你輕點——”

白義眼眶爆裂，拽住韓賀的衣領就翻身壓過去，韓賀果然應了諾不反抗。

“你，真的？”

韓賀兩手壓在頭後面，眼鏡上的寒光總帶着一抹詭異之色，讓白義不相信這一幕是韓賀主動做出來的。

“我都這樣了，還不真？還要我怎麽樣？”

白義愣着，但是身上跟火燒一樣。

“你… …”

他臉一紅，手忙腳亂的無處安放，結結巴巴的。

“我有學習過，放心，不會弄疼你的。”

韓賀認真乖巧的點頭。

“好，那謝謝了。”